123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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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霄騎在馬上，身後跟着一隊隊整齊的隊列，他的心情很不錯，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這一趟出來攻打林家堡，一共耗費了六天時間，不過他們卻以非常微小的代價拿下林家堡，收穫了兩千多石糧食，三千多兩白銀，其他物資無數。
經過連續幾天的運輸，董狀已經完全將林家堡給搬空了，將從林家繳獲的所有物資全部運到了山寨。
當然，在臨走的時候，李子霄也沒忘給入住林家堡的那些佃戶們足夠過冬的糧食，而李子霄手裡有了這批糧食，這個冬天他山寨就可以安全度過了。
李子霄帶人走在大路上返回山寨，突然前方飛奔來一匹馬，嚇得李子霄手下立即進入警戒狀態，等近了一看才認出是自家人，山寨的斥候。
一名高大大馬上，一個身穿皮甲的漢子，腰裡彆着腰刀，手裡提着一把長塑，背後揹着一個小紅旗，來人叫韓銅，是一名斥候兵。
這個時候，韓銅臉色鐵青，帶着一絲驚慌和悲憤的神色，策馬衝到了行軍隊伍跟前，一看到李子霄便翻身跳下戰馬。
連馬繮都顧不得交給別人，便飛奔到了李子霄面前，一下跪在了李子霄面前哭了起來。
本來李子霄的心情很好的，可是突然看到韓銅這份模樣，心裡頓時緊張起來，肯定是出什麼事了，難道是山寨出事了？
李子霄在心裡冒出這個把自己嚇了一大跳的想法，不過隨即就被他否決了，畢竟他已經派劉重率領一隊人馬提前返回山寨了，有劉重那對人馬在，山寨不會出事。
李子霄臉上笑容瞬間消失，立即對韓銅喝道：“韓銅，大老爺們你哭什麼？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快說！”
韓銅被李子霄一罵，也止住了哭聲，擡頭看着李子霄，哽咽着答道：“大當家，山寨出事了，咱們山寨被人給抄了，所有人都被殺了，連他們的人頭都被砍走了！”
李子霄頓時就覺得腦袋‘嗡’的一下，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這個消息對他打擊真是太大了。
他出來攻打林家堡子，自己的老窩卻先被人給抄了，他辛辛苦苦積攢起來的家當，可全都在山寨裡呢，那可是他起家的資本呢！
李子霄從馬上跳下來，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韓銅的肩膀，厲聲對他問道：“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山寨怎麼會被人攻破呢？
是不是蔡家人乾的？山寨裡剩餘的人呢？衛老夫子呢？我不是派你們監視通往山寨的每一條道路嗎？劉重呢？我不是已經提前派他回去了嗎？”
韓銅也被李子霄連續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蒙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大當家，你說什麼呢？我說咱們山寨被攻破，不是咱們的‘白蛇寨’，而是咱們的‘白虎寨’啊！”
“啊！”
李子霄看着韓銅那一臉呆呆的樣子，聽到他說的話，半天終於才反應過來，上去就直接一腳將韓銅踢倒。
“你丫的死韓銅，不會把話說清楚嗎？嚇死老子了。”李子霄雖然在臭罵着韓銅，可是誰都看得出他臉上的表情變得舒緩下來。
“原來是白虎寨出事了啊，還好，還好，老窩沒出事就好，嚇死老子了。”李子霄拍着自己的胸脯，原地跺跺腳，低聲說道。
白虎寨就是之前他擊敗刀疤臉，奪取了刀疤臉的山寨，原本打算作爲他手下第二處山寨使用，就放了二十來個人在那裡，屯了幾百石糧食。
讓那裡的人慢慢吸收些流民，先守着山寨就行，等他這邊實力再壯大一些，到開春之後，他就派出手下一員大將帶一隊人馬過去。
此時，李子霄聽到是白虎寨出了事，而不是自己的老窩，他當然高興了，白虎寨出事，頂多裡面那二十來個手下或許遭逢不測。
這對李子霄實力損失不大，可要是老窩出事，那可就虧大發了，先不說老窩的幾十號人，一些囤積的棉布，酒水，牛羊等物資。
單單就是李子霄通過前幾次連續的戰鬥勝利，劫掠來的五千多兩白銀，數百兩黃金，就足以讓李子霄心疼死。
那可是他接下來打算用來購置兵甲馬匹，發展實力的資金呢，這要是一下子全丟了，他之前的一些了努力就全都付諸東流了。
“把事情說清楚。”李子霄再次對韓銅沉聲說道。
韓銅稍稍冷靜了一些，就對李子霄答道：“今早我照例去白虎寨巡視，結果剛到那裡就發現白虎拽已經被人給抄了，咱們留在那裡二十多號人全部被殺死了，每個人都沒砍掉了腦袋掛在竹竿上。
我找到張二狗子打聽，才知道那是永城縣官府派來的官兵，還糾集了蔡家的一百多家丁，找到了白虎寨幹得。
顯然蔡家知道了白虎寨裡是咱們的人，而且人數不多，看到沒機會對咱們本寨下手，就拿白虎寨開刀了，大當家可要爲那些慘死的弟兄們報仇呀！”
“好啊，又是蔡家，他們這是要和咱們不死不休了。”
李子霄聽罷之後，也是生出一股怒火，好一陣子才讓自己冷靜下來，冷聲說道，聲音中含着強烈的殺意。
稍微清醒過來之後，李子霄也開始後悔起來，白虎寨出事，他要付很大的責任，在自己力量還不夠的情況下，妄圖開闢第二個寨子。
可是卻有無法在白虎寨放置太多力量，以至於讓蔡家的人找到了機會，輕鬆拿下白虎寨，殺死了二十多名弟兄。
一時間李子霄心裡面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個消息在手下人裡迅速的傳開了，頓時便開始騷動了起來。
李子霄後面一個個兵士們全都憤怒異常，全都高聲嚷着殺進縣城，找蔡家報仇。
而此時李子霄卻依舊冷靜了下來，立即叫道：“全體集合！”
當所有人集合列隊之後，李子霄大踏步走到隊伍前列，帶着一臉悲憤的神色，重重的在衆人臉上掃視了一遍。
從這些人臉上，他看出來許多心情，老弟兄們一個個都是和他一樣一臉的悲憤，有人臉上還掛着淚痕。
這一段時間他們一路走來，彼此戰鬥，彼此並肩作戰，誕生出來兄弟般的情誼，他們擔心現在這份來之不易的生活會被奪走。
李子霄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大聲對面前的所有人說道：“弟兄們，想必大家都聽得韓銅的話了，白虎寨出事了。
咱們的二十多個兄弟沒人殺了，砍掉了腦袋，現在我很悲痛，也很憤怒，你們一定也和我是一樣的心情！
沒錯就是咱們的老仇人蔡家的人乾的，現在老子恨不得立即就衝進永城縣，宰了蔡家滿門，以泄我心頭只恨。
可是不行啊，咱們現在手裡的力量還不夠強大，根本吃不下一座縣城，咱們現在好需要繼續等待，積攢實力，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們踏平蔡家。
咱們當土匪能怨咱們嗎？這該死的世道不讓咱們活，咱們就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殺出一條生路出來，我們落草爲寇全都是被那些官府老爺，地主豪紳們生生逼得啊！
憑什麼大家都是人，有些人生下來便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卻要吃糠咽菜，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憑什麼那些土豪劣紳們可以佔着那麼多土地，咱們卻只能給他們當佃戶，或者只分爲我們幾畝薄田？
憑什麼每年朝廷那麼重的稅賦都要咱們窮苦人來承擔，而那些有錢人卻不用交稅？我李子霄不服！
我就要問一下憑什麼？這便是我李某人落草爲寇的原因，我絕不會搶掠那些窮苦百姓，咱們只對貪官惡霸，地主豪紳下手。
而眼下咱們已經和縣城蔡家算是不死不休了，他們這是看不慣咱們好啊，看不慣咱們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咱們好不容易吃飽飯，有衣穿，他們就要來破壞掉這一切，我絕不答應！
我李某對天發誓，過不了多久，我一定帶你們滅掉這個蔡家，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們要做的就是加緊操練，到你們足夠強大之後，就是咱們報仇的時候，你們信得過我嗎？”
聽到了李子霄這番話之後，下面的老弟兄一個個熱淚橫流，紛紛振臂高呼了起來：“大當家，我們相信你，滅了蔡家。”
“滅了蔡家，滅了蔡家！”上百名手下齊聲喊着，李子霄一看此時他手下人心所向，士氣正隆，何懼蔡家。
李子霄帶人返回山寨，衛老夫子和劉重，張二狗子等人已經在寨們口迎接他們了。
“恭迎大當家勝利回寨！”張二狗子諂媚的笑着迎上來，主動爲李子霄牽馬。
李子霄面無表情，無喜無悲，張二狗子知道李子霄肯定是知道白虎寨的消息了，也沒敢再多說，這傢伙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保持安靜。
“衛老夫子，這次跟我們回寨的還有一批新兄弟，你去找董狀瞭解一下，把這些新加入的人安排一下。
有一些特殊的人員要單獨安置，這些我都和董狀說了。”李子霄進入山寨下馬後，對着衛老夫子說道。
“是的，大當家。另外之前董狀運送回來的所以錢糧，物資，我都已經登記在冊，整理入庫了，這是賬簿，大當家你請查閱。”
衛老夫子遞給李子霄一本厚厚的賬簿之後，便退了下去，李子霄隨意翻了兩頁賬簿，上面每一筆錢糧，物資何時入庫，都清晰的記錄着，李子霄看後滿意的點點頭。
“石頭，去將文潤先生，大柱，衛宏，劉重，張二狗子他們全都叫到大堂去。”李子霄轉身對着石英吩咐道，自己朝着大堂內走去。
很快，得到石英通知的周大柱等人便第一時間趕到大堂，正看到李子霄坐在首座上等着他們呢！
“都坐吧！”李子霄看到所有人都到了之後，揮揮手隨意的說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李子霄心情不好，沒人率先說話，紛紛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就連往日最活躍的張二狗子今天也啞巴了。
“蔡家老狗欺人太甚，老子還沒去找他的麻煩呢，他們倒是先出手了，白虎寨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吧，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tm的，老子攻打林家堡都沒損失這麼多弟兄，二十多人呢，吃了這麼大的虧，老子要是一聲不吭，不是老子的風格。
我這人可不講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老子就是睚眥必報，而且立即就報。
雖說現在老子實力還打不下永城縣，奈何不了蔡家，可是我就不信老子沒辦法報復蔡家，將蔡家在縣城外的田產，礦產全都給老子找出來，打下來。
還有蔡家往返於南北的商隊，我要讓蔡家的商隊出來了，就永遠不要回去了，張二狗子，這件事最需要你情報的配合。
我給你撥一百兩銀子作爲週轉資金，給你三天時間，將這些我想知道的全都給老子弄清楚明白了。
你要是完不成任務，老子連這次的老賬一起和你算，我讓你在縣城附近監視蔡家的一舉一動，你都幹了什麼。
蔡家勾結官府那麼多人離開縣城，去打白虎寨，你竟然不知道，你幹什麼吃的，趕快給老子滾，去老夫子那領錢去，三天後回來見我。”
李子霄瞪着眼睛看着張二狗子，怒聲咆哮着，嚇得張二狗子渾身直打哆嗦，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張二狗子意識到李子霄這次真的是發怒了，他那些拍馬屁的功夫一點都用不上了，他狠下來，一定要在三天內搞清楚蔡家在莊外的一切財產和商隊的時間、路線。
“大當家，沒有因爲憤怒衝回了頭腦，着實難得，此時咱們要想攻進永城縣滅掉蔡家，還是有難度的。
不過，大當家提出的這種報復蔡家的新思路後，也是讓人眼前一亮，咱們就先拿蔡家在城外的產業開刀，向蔡家收點利益，剩下的以後咱們再徐徐圖之。”
錢廣元對李子霄讚賞的說道，他很滿意李子霄這種時刻冷靜，不被憤怒衝昏頭腦，抑制住瘋狂要報仇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