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別看年紀不大,可她不只長得漂亮,還心思機敏,腦子靈活,最主要的是心地良善,總是爲別人想的面面俱到的。
這個品質在現在這些嬌小姐們的身上,可是很不容易見了,太后可是見過不少人家的小姐,大多都是以自我爲中心,只想着什麼事情是對她們自己有利的,很少會替人着想。
“多謝太后誇獎,給太后添麻煩了,都是小女的錯,請太后恕罪。”前邊說過請求責罰,現在又請求恕罪,不過是言語之間,就給太后找了一個臺階下,瞧瞧多機靈。
這倒是讓太后對她更是滿意了,真是個伶俐的小姑娘,太會看眼色了,這個時候,自己就是需要有個好的臺階,才能就坡下驢。
這話說着有點糙,卻是話糙理不糙,不然自己剛剛發的那一通火,怎麼才能壓得下來,做爲一國的太后,自己總要顯得有風度才成麼。
不得不說,只要你對一個人有了好感,就會總是往好的方面猜想她,自然也就皆大歡喜了,如果是面對自己討厭的人,他就算做得沒什麼錯,你也不會待見他的。
“說什麼恕罪不恕罪的,剛剛可是委屈了丫頭你了,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哀家可不能眼看着你受委屈,還假裝沒看見,真是個可人疼的。”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劉英男,真是越看越喜歡,還好,老三把小丫頭拐進自己家來了,不然這丫頭要是嫁到別人家去,可真是自家的損失呢,怎麼就這麼招人稀罕呢。
“來人,把哀家那一套前朝的玲瓏擺件拿來,賞給義敏縣主,都把我們丫頭給嚇着了,就當是給縣主壓壓驚,晚上也能睡個好覺不是。”
劉英男趕緊跪下領賞,嘴裡還拒絕着,“太后,這可使不得,是小女驚擾了太后的壽宴,哪有臉接太后的賞呢,還請太后收回成命。”
“怎麼就使不得,哀家這是給你壓驚呢,在哀家的壽宴上,讓你受了這樣的委屈,可是哀家的不是了,那個挑事兒的宮女已經送到慎刑司去了,丫頭你儘管放心,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太后都如此說了,也就是給足了劉英男的臉面了,整個大殿裡的人,應該也就沒人敢就着這個事兒,再在背後嚼劉英男的舌根子,這可是太后給的臉面,誰敢找不自在。
劉英男微垂着頭,心裡很是有些自得,哼,被潑了茶水又怎麼樣,本姑娘一樣輕鬆找回顏面,想跟本姑娘動手,那就放馬過來,本姑娘雖然不願意找事兒,可也不是怕事兒的人。
再次磕頭謝過了太后,劉英男這纔回到了自己剛剛的座位上,端坐得猶如自己剛剛進殿,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像不曾發生過一樣。
這一份寵辱不驚,也讓得很多夫人、小姐們敬佩了,不怪乎義敏縣主在京城裡人緣甚好,不禁得到三皇子的青睞,就是太后和皇上,對她也是一直很包容。
現在看來,還真是有原因的,一個鄉下來的姑娘,能如此的大氣知禮,特別是遇事的臨危不亂,真是頗爲不容易了,想想自家的閨女,還得再多多教導。
劉英男倒是不知道,自己只是端起了一些架子,倒是讓人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她其實沒有這麼大的心機,不過只是想要讓此時的氣勢,配上自己身上這一套衣服罷了。
凌墨麟自打小丫頭進了殿,就一直不錯眼珠地看着她,擔心幾乎要從眼睛裡面溢出來了,可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氛圍,不允許他詢問一聲、關心一句。
此時他的心裡,更是堅定了要坐上那個位置的想法,自己不能一再地遷就、退讓,自己一定一定要坐上那個位置,到那時,看看誰還敢對自己的小丫頭下手,自己想要安慰誰,關心誰,又有誰敢置喙。
果然有權利纔有話語權,從來沒有一個時刻,讓凌墨麟這麼深刻地認識到,皇權的重要性,雖然已經準備了很久,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堅定自己的想法。
那個位置,他要定了,不管爲了得到它,需要他做出怎麼樣的努力,凌墨麟都決定要不遺餘力地把這個想法變成現實,絕不容許別人再覬覦。
而劉英男自從進殿,卻是沒有把目光看向三皇子,現在整個大殿裡的人,眼神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呢,她可是不能錯失半點兒,一舉一動都是帶着範兒的。
而在她坐回到位置上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條案上,所有的吃食都換了新的,侍候的宮女也換了新的,她就不經意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後。
看到剛剛陪自己出去的兩個宮女,此時也還跟在自己身邊,明顯的,是渲丹和點紫沒讓兩個人離開,劉英男就在心裡暗自地點了點頭。
現在,所有跟自己接觸過的人,都是有嫌疑的,那位拿壺砸了自己的宮女,要說她那麼輕易地就躲過自己和渲丹、點紫的監視,哪有那麼容易。
不用想,肯定是有人配合了她,幫她擋住了某些不恰當的視線,劉英男現在只是不能確認,現在身後的這兩個宮女,是兩個都是奸細,還是隻有一個是敵人。
既然不能馬上排除嫌疑,那就先把人固定在自己身邊纔好,渲丹和點紫不愧是三皇子派來的,果然讓自己省心,自己都沒有吩咐,她們就已經替自己想到了這份擔心。
皇上剛剛雖然話不多,可是一直在注意着宴席上的發展,看到現在,也大約看出點事情來了,索性就端起酒杯,把話題轉到宴席上來。
“來,來,來,時辰已到,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衆位愛卿們,盡情享用吧,讓舞姬們也都跳起來吧,氣氛熱鬧些,母后,兒子恭祝母后長命百歲,歲歲年年!”
“恭祝太后長命百歲,歲歲年年!”大殿裡一片祝賀聲,氣氛再一次回到了了,似乎剛剛那個小插曲,完全不值一提,所有人都像是失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