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朝剛剛回自己話的那位統領揮了揮手,似乎眼前的刀槍棍棒、鮮血淋漓都是不值一提的。
“至於四皇子那邊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派個人過來交待一下不就完了麼,何苦動刀動槍的,多傷感情啊。”
“好了,好了,你帶着你的人撤下去吧,若是有什麼事情不好交待的,讓老四去找哀家。”
結果太皇太后的話說完,那位統領並沒有退後半步,依然還是如剛纔那樣,穩穩地舉着劍,站在衛一的面前。
而衛一身後隔着兩個人,就是劉英男,這明顯是志在必得啊,就算是自己這個太皇太后說話,這夥人也沒有半分退後的意思,那他們……
太皇太后的目光終於凜了凜,而她帶來的宮女婆子們,也看出了些苗頭,硬着頭皮擋在了太皇太后的身前。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如何敢擅闖皇宮的?有何圖謀?”太皇太后整個人都如一柄鋒利的劍,瞬間出鞘。
這還是劉英男第一次見到太皇太后的氣勢大開,竟然是如此的威風凜然,幾十年的積澱真不是鬧着玩兒的。
原來人身上的氣場,真的可以如利劍出鞘,勢不可擋,那樣的一種威勢,並不只是上纔有的。
果然,那位統領下意識地收了一寸腳步,可也只是一恍神間挪了這麼一寸,畢竟他是暗衛,受過的訓練也不會普普通通。
如若不是太皇太后的氣勢太過強大,這一寸的腳步他肯定也是不會挪的,臨場對戰,最怕退縮與膽怯,何況事已至此,他退無可退。
“回稟太皇太后娘娘,屬下真的是四皇子的人,是四殿下的的侍衛統領。”他總不能說自己是暗衛吧,所以只能說自己是侍衛統領。
要知道,皇宮裡除了皇上有資格佈置暗衛,其他人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一經發現,那就是謀逆的重罪。
他雖然平日裡都是貼身保護四皇子的,並不太接觸權貴的圈子,但他也不是傻子,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在四皇子成事之前,他知道自己不能給主子添亂,所以對着太皇太后抱了抱拳,說話極是小心謹慎。
“今天屬下也是誠心請去見我們家主子的,所以還請太皇太后勸一勸,屬下請面君,本無惡意。”
第二次聽到面君這個詞,太皇太后的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起了,皇子雖然也算是半君,但那是跟平常人而言。
在皇后的面前,君只有一個,那就是,四皇子膽敢在皇后面前,肆無忌憚地自稱君,可見已經無所顧忌到何種程度了。
“哀家如果不讓你帶人走呢?”太皇太后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四皇子這是動了什麼不得了的心思,立勢要把皇后帶走了。
她歷經了幾個朝代,更是陪伴了幾代帝王,雖然說後宮不得干政,但她就算是耳濡目染的,朝堂上的事情又哪能聽得少了呢。
何況後宮又不是真的遠離朝堂,它其實最是和前朝息息相關的地方,朝堂上出現絲毫的動盪,後宮都會產生地龍翻身一樣的反應。
“那就恕屬下無禮了,皇后今天必須跟屬下走這一趟,還請太皇太后事不關已。”把手中的利刃再次地舉了舉,話裡已是堅定無比。
這也就是說,讓自己看見了當沒看見?看來,就算自己這個太皇太后的面子,此時也是毫無用處了。
“真是沒想到,哀家一直以爲他是個老實膽小、處事謹慎細緻的,哪想到,這樣膽大妄爲的事情他也幹得出來。”
此人能這麼跟自己說話,四皇子必定是已經下了決心,那他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必細想,昭然若揭了。
“真是逆子,皇上爲了挽救黎民百姓,正在前線吃苦拼命,信任他才放了他,他竟然敢動這樣的心思,簡直是大逆不道,胡作非爲,有違聖心。”
那人這次連拳都沒抱,“太皇太后娘娘可別這麼說,四皇子既然監了國,那現在就是國君,至於主子有什麼樣的心思,卻不是屬下敢隨意揣測的。”
“主子既然有令,屬下就只有聽令的份兒。”說完,也不再管太皇太后,揮劍示意自己手下的人,“來人,帶皇后去見四殿下?”
劉英男聽完他這話,冷冷地哼了一聲,“監了國就是國君了,這是哪朝哪代的律法?那你怎麼不乾脆直接稱一聲皇上多方便?”
“還帶本宮去見四殿下,不是面君麼?一國之君不就是皇上麼,你該說帶本宮去見皇上纔對,不然平白地辱沒了你家主子的威風。”
聽到的冷嘲熱諷,這人再不回話,“動手,立刻把人帶走,別拖拖拉拉的,無關的人靠邊,違令者,格殺勿論。”
偏殿裡瞬間就再次響起了刀劍相擊的聲音,太皇太后看得目瞪口呆,她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這樣的一幕在自己的眼前公然地上演。
看到那個人自稱侍衛統領的人,對劉英男步步緊逼,太皇太后緊走了幾步,就想要擋在劉英男的面前。
哪知道一個身着褐衣的粗壯男人,想也不想就揮刀劈了下來,劉英男嚇得一聲大叫,“祖母,小心!”
緊跟着太皇太后的一個婆子,搶着擋在了太皇太后的面前,伸手摟住了太皇太后的身體。
這一刀就直接把人斜着砍成了兩半,因爲抱得太緊,人並沒有馬上脫離太皇太后的身體,但還是噴了太皇太后一頭一臉的血。
再說見過大風大浪,太皇太后也被眼前的情景給嚇着了,整個人都木在了當地,半分移動不得。
也就是在她這一愣神的功夫,陪着她來的宮女婆子,一一倒在了對方的刀劍之下,劉英男眼睛血紅,很明顯的,對方這是在殺人滅口了。
只要把太皇太后帶着的人都滅了口,把太皇太后幽禁在她自己的宮中,再把自己這一殿的人或擒或殺,今天這事就算是封了口,想傳出什麼話去都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