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裡的東西很少,只有一張牀,一張衣櫃,一張梳妝檯,一套書桌,外加一套餐桌椅,“來,衛一,讓你手下的人搬開這張牀。”
“您這是要……?”不明白爲什麼要把牀挪開,難道是牀下藏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整間偏殿裡,還真就只有牀下能藏點東西,別的地方都是一覽無餘的,藏東西完全不可能。
而且就算藏了東西,從牀前拿出來不就行了,幹嘛還要擡牀啊,這在衛一這些男人們看來,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何況進了偏殿也有一會兒了,不急着找小主子他們一行人,卻要在這裡挪牀找東西,實在太奇怪了。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讓你搬你就搬,趕緊的,把牀挪開。”劉英男有些不耐煩了,她還真沒發現,衛一竟然是個墨跡的性子。
“是,屬下這就動手。”看到沉了面色,衛一趕緊命令手下動手,牀雖然很大,但五、六個大男人一起動手,輕鬆地就把牀挪開了。
牀下一塵不染,似乎是一直有人在打理,跟外面露着的地面一樣光潔,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更別說藏東西了。
大概如果不是趴在地上仔細地踅摸,連根頭髮絲都不會找着的,可既然不是有東在牀下,幹嘛多此一舉,要把牀挪開呢。
“來,你們幾個把這四塊磚搬起來。”劉英男用腳尖朝着腳下點了幾點,就讓開了身子。
衛一一下子就想到了什麼,在手下還一臉莫名其妙的時候,他就兩步躥到那四塊磚前,蹲子,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然後又敲了敲旁邊的一塊地磚。
果然,仔細地聽着,聲音有着微微的不同,衛一就那麼蹲着身子扭回頭,朝着揚了揚眉毛,笑了。
“知道了?知道還不快些動手,一會外面的人闖進來,可就來不及了,咱們可沒有多少時間跟你在這兒拖着,那扇大門擋不了他們多久的。”
衛一忙不迭地點着頭,“是,娘娘,這就搬,趕緊的,聽的吩咐,把這幾塊磚挪開。”
這邊喊着底下的人動手,那邊他自己已經開始親自動手掀磚了,手指搭到地磚的邊緣,輕翹,有了一絲鬆動。
地磚還挺好起的,只要找到那個縫隙,用手指扣緊,一用力就把地磚掀了起來,衛一還怕地磚掉下去呢,擡起來的時候很是小心翼翼。
結果看到地磚的下邊搭了很寬的架子,把地磚穩穩的托住了,而這幾塊地磚的本身,朝下的一面也被人用棉花棉布緊緊地包裹住了。
怪不得在自己剛剛敲擊的時候,需要仔細的辨認,才能聽出它們和其它地磚在聲音上的不同。
原來是已經經過了處理,包了棉花就可以掩蓋住空磚的嘭嘭聲,這樣在有人來清潔打掃的時候,纔不會被輕易發現。
劉英男在地磚被挪開的時候,就已經再次走到近前來,蹲,把手伸到洞口邊緣的架子上摸找着。
也不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只見她在架子的側邊用力地扳了一下,那個承載着四塊地磚的田字型架子,就離開了洞口,垂到了洞口的牆邊。
一個的洞口就完全地暴露了出來,這還不算完,只見她又在架子上扳動了兩下,那個架子再一次被打開了,格架分拆開了,又垂下去一個田字格。
這回,田字形架子就變成了一架長條的、可以上下人的梯子,人只要順着這個梯子,就可以自由地下到洞口裡了。
看着那個露出來的的洞口,還有那架很是實用的梯子,衛一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他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怕眨一下眼睛,這個洞口就不見了,因爲他感覺太不真實,覺得自己就像在做夢一樣,震驚到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他不止震驚於眼前的這個地洞口,更震驚於的手段,要知道,娘娘住在流霞宮這間偏殿的時候,他可是一直跟在娘娘身邊的。
他們這麼多的人輪流保護娘娘,竟然都沒有人發現娘娘的屋子裡有這麼大的動作,他們可真是太失職了。
但衛一也知道,空檔還是有的,雖然他們一直全方面地保護着娘娘,但娘娘的寢殿,在睡覺和洗漱的時候,是沒有人在的。
暗衛們的職責是保護娘娘,自然也是沒有想到要防備娘娘,所以在娘娘就寢的時候,只是守在殿外,應該就是這樣纔會出現疏漏的。
想到這裡,衛一就禁不住偷瞄了娘娘一眼,如果只是在娘娘睡覺的時候挖這個地洞,那娘娘是如何休息的,這個洞又是挖了多長的時間,他們又是如何掩蓋住挖掘的聲音?
要知道,他們這些暗衛可不是尋常人,耳力都是相當了得的,挖土那麼大的聲音,又是夜深人靜,他們聽不到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娘娘偏偏就做到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這麼大的工程,疑問太多,衛一反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了,人就有點怔愣。
看到衛一有些發呆,劉英男伸手想要捅捅他,讓他回神,但手伸到一半,又趕緊縮了回來。
此時可不是現代,她要真敢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不用皇上或者律法給她定罪,唾沫都能淹死她。
“衛一,咱們趕快下去吧,別在這裡發呆了,要是真讓人堵在這屋裡,那可就白費了我們之前下的功夫了。”
“對了,一定要記得留幾個人再把牀挪回去,把地上的痕跡抹掉,這樣他們就算是衝進來,一時半會兒的也發現不了我們的去向,多少也能耽擱點時間。”
“我剛纔讓你們把牀搬開,是爲了方便太皇太后娘娘下去,不然也不費你們這番功夫了,我以前下去的時候,可都是從牀底下爬進去的。”
沒想到娘娘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可見她的心境是怎樣的平和了,暗衛的心情也是跟着輕鬆了不少,對娘娘的印象也是有了極大的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