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男因爲心裡裝着事兒,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不用去給太后請安,早早的用過膳,她就把自己窩在書房裡。
不爲別的,她是去畫自己的鞦韆設計圖去了,既然要弄,自然要弄一個自己喜歡的,而不是隻是通知工匠胡亂做一個。
這個確實好畫,劉英男沒一會兒就把圖樣弄好了,出了書房,把孟流星叫到身邊好好地叮囑了一番。
看到流星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才讓她拿着圖紙去流霞宮那邊了,劉英男不怕工匠們做不出來自己畫的鞦韆,她是擔心弄得不結實。
畢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玩兒只是個興致,不出意外才穩妥,這宮裡的鬥來鬥來她還沒怎麼接觸,但以前上輩子可是看過電視劇的。
只是孟流星再轉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笑都要控制不住了,“主子,皇上在那邊親自監工呢。”
孟流星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主子,奴婢把您畫的圖紙給了皇上,皇上立刻就着人去辦了,半點沒猶豫呢。”
繪青幾個人聽到孟流星這麼說,臉上也跟着興奮起來,心裡都有着隱隱的期待,希望這是一次機會。
流霞宮位置在後宮的偏僻處,被安置到這邊的妃嬪,明顯都是些或失寵或不得志的,一般說來,都是不在皇上眼裡的。
但皇上能在修繕的時候親臨流霞宮,起碼有着看重的意思,那意義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所以丫鬟們纔會有着這麼高的興致,都忍不住湊到主子跟前來,她們很是替主子高興,更想看着主子開心些。
這一個來月的時間裡,主子的笑容都變少了,以前在外面府裡的時候,主子可是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都圍着我幹嘛,該幹嘛幹嘛去,皇上既然能把我分到那邊宮裡,就足夠說明他的心意了。”
“你們可別想太多了,也許他過去流霞宮,只是想看看我的熱鬧呢?畢竟以前我可是很風光的。”
主子這話不假,當初在外面府裡的時候,誰不說自家主子好命,農家出身的小丫頭,最終卻嫁了個皇子。
而嫁了個皇子後,還能有幸被那個人寵慣着,簡直跟捧在手心上似的,也確實是夠風光的。
“現在我被分到那邊去,也是很有看頭的,說不得啊,不止是皇上想看熱鬧,還有更多的人想看熱鬧呢。”
主子不冷不熱的話,讓幾個小丫頭都垂了頭,也是,都把主子分到那邊去了,就算皇上過去看看如何修繕又有什麼意義。
流霞宮可是偏到大角落裡去了,當初就算是皇上母妃住在那裡,也一樣是不得前皇寵信的,而自家主子這次到底是要宿在那邊兒的。
看着丫鬟們各忙各的去啦,劉英男重新躺到牀上休息,屋子裡燒起了地龍,果然是舒服多了。
不用再摟着一會燙得要命,肯定也會受到影響的。
劉英男不心疼自己,她心疼孩子,可也正是因爲心疼孩子,她這一次纔會讓步得這麼徹底。
她不止要跟凌墨麟劃清界限,更重要的是要表達一種態度,她退了讓了,希望後宮裡的人不要再找她的麻煩。
只是,劉英男對於宮鬥這事兒,想得還是太簡單了,她以爲自己退了讓了就行了,怎麼可能。
畢竟她現在懷着孩子呢,這可是凌墨麟到目前爲止,唯一的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對別人都是威脅。
但這些都是後話了,劉英男直到有事發生,才知道逃避並不是讓人放過自己的好辦法,可她那時也真是沒心思再爭了。
好在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接到了凌墨麟派人遞來的信兒後,劉英男半點兒也沒耽擱,立刻就動手搬家。
因爲早就已經準備妥當了,劉英男讓丫頭小子們帶上自己爲數不多的東西,直奔了流霞宮。
當凌墨麟知道,小丫頭就只是帶了幾個包裹和人過去,已經說不上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了。
東宮裡曾經爲她準備下的擺件、掛飾、牀帳、布匹之類的,統統沒有帶過去,就連她自己小庫房的東西,也沒帶走多少。
也許小丫頭是爲了忌諱別人說閒話,畢竟能安置在東宮裡的東西,按着品級的規定,也不好拿到流霞宮去。
但自己又沒說過她的品級不夠,小丫頭這是明顯在跟自己劃分界限了,一想到小丫頭跟自己不再是一條心,凌墨麟這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其實劉英男之所以不拿這些東西,還真不是像凌墨麟想的這樣,爲了規矩,或者是爲了矯情地跟他劃清界線。
規矩是該守着的,可劉英男卻不是全爲了規矩,她可不是隻守着規矩,不懂得變通的人。
她是覺得這些東西拿了也沒用,好多都貼着皇家的標籤呢,想換錢都不行,又不當吃不當喝的。
還有可能會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拿了完全就是得不償失,她要拿就拿值錢的。
像是金銀、首飾之類的,她就全部都打包帶走了,這些東西里就算是有一些是皇家的,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只要把玉石、鑽石啥的都摳下來,金銀融了,那就是可以當錢花的,誰還會知道這是哪家的東西。
劉英男從決定放棄凌墨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在爲自己和孩子做打算了,所以她現在需要錢,還需要得不少。
而且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前些天的臆想其實是有些極端的,凌墨麟就算是默認了宮人對自己的不公待遇,也不會像自己想的那樣。
要說他想着自己被人害死,他坐守旁觀看熱鬧,其實還是不會的,以他的人品確實不至於,頂多是對自己的遭遇不屑一顧罷了。
這也就能很合理地解釋了,爲什麼他那天會大晚上的來敲自己的宮門,然後興師動衆地懲治了內務府的人,之後又爲什麼會去流霞宮,親自監看整修?他這麼做的目的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