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野菜

“二花、二花,醒醒了”陳蕭然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叫她,悠悠的醒過來了。

“二姐,你終於醒了?來吃飯了”一個同樣瘦弱,但比崔小寶大些的小男孩,拽着被子,喚着陳蕭然,陳蕭然一眼就認出了他,崔小花的大弟,崔大寶。

“大寶、小寶,別皮,二花身體還沒好透呢。讓二姐再躺會”大姐崔大花,輕手輕腳的進了崔小花的屋子。

“大姐、二姐已經好了,剛纔還和我說話了,我還幫她呼呼了呢”崔小寶奶聲奶氣的說。

“小寶是真的嗎?二姐跟你說話了?”大寶甕聲甕氣的問小寶。

“嗯,是啊,二姐問我大姐和三哥去哪裡了,二姐還要我自己出去玩呢”

“大姐、大寶、小寶,我已經好多了,別擔心了”陳蕭然向一直擔心自己的姐弟三說道。

“二姐,你真的好了”大寶高呼了撲向了牀邊,崔大花連忙拉住了崔大寶“大寶,不可以,二姐才醒來,沒有力氣,別再傷了她”崔大花急忙制止住了衝動的崔大寶。

崔大寶聽見大姐這麼說,也不好意思,紅着臉站在了那裡。

“大姐,我沒事了,再休息一晚上,明天就應該能幫你幹活了”陳蕭然連忙解圍道。

“不急着幹活,要將身體養好了纔是最重要的事情。家裡什麼都沒有,本來想弄兩個雞蛋給你補補身體的,但給娘知道了,雞蛋就,怪姐姐沒本事,讓二花受了大罪了”崔大花邊說着邊簌簌的落淚。家裡的大寶、小寶也跟着哭了起來。一家姐弟哭的傷心不已。

雖然陳蕭然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崔小花,但崔家姐弟並不知道崔小花已經不同了,情感是真摯的。陳蕭然也感動萬分,但想到未來的日子,即便自己來自未來的現代社會,但現實的窘境一時半會肯定也不能改變,只能咬緊牙關,先將身體養好後再另做打算。

“大姐、大寶、小寶,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等我養好了身體,別說雞蛋了,我們家天天大魚大肉都行”陳蕭然寬慰着崔家姐弟們。

“大寶、小寶,別哭了,二花不是已經醒了嗎?只要醒了,吃飽肚子就能活下去的”崔大花只能從過往經驗來總結髮言,是啊,農村人,尤其像崔家這樣的人家,平時填飽肚子就要費盡力氣,如果生病了,只能看自己硬抗過去,扛過去了,就活下來,抗不過去,也是自己的命不好。生老病死,看得多了,小小年紀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懼怕,反正活着就行,能吃就能活下去。

“是啊,二姐,我剛纔和大姐出去挖了好多野菜,隔壁的陳大嬸也給了我們好多野菜,我們中午肯定能吃飽飯了,不會再餓肚子了”崔大寶首先停止了流淚,一臉幸福的向崔小花說。

“好的,大寶,我們都吃個飽飯”崔大花立馬招呼大寶、小寶將屋內的一個小方桌放在了崔小花的牀上,然後自己扶起了崔小花,擺上了剛煮好的一大盆野菜,和三個殘缺的碗筷。

所謂野菜,就真的是野菜,沒有一點葷腥的,只是用水煮熟了而已,連最基本的鹹味都沒有,家裡肯定是沒有調料的,鹽對普通農家來說也是精貴的東西。

看着碗裡的野菜,雖然翠綠,但是味道可想而知。陳蕭然想起過去,自己用豬油、火腿絲弄的野菜,別提有多鮮多美味了,再吃這個,頓時沒了胃口,但看着崔家姐弟們嚶嚶關切的眼神,再多的話也說不出口了,因爲她知道即便這些野菜,也不是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的。現在還不是收莊稼的時候,家家戶戶都要靠着這個野菜填飽肚子,崔家6口人更是不用說了,兩個大人、4個長身體的孩子,每天挖到的野菜也不多,敞開了吃肯定是不夠的,平時,姐妹二人也是省吃儉用,先讓便宜爹孃吃飽,剩下的,還要讓兩弟弟吃個半飽,留給自己的,只能勉強讓肚子有點東西而已。

今天,看着自己有了一個單獨的碗筷,還有滿滿一碗的菜葉,知道這是崔家3姐弟省下來照顧生病的自己的,心裡更不是滋味,眼看眼淚又要掉下來,活着眼淚死命往嘴裡再扒了兩口野菜,入嘴的苦澀、粗糲,難以下嚥也不是個事情了,只想着能果腹,不辜負姐弟的心意,快快好起來再報答他們就行。

心裡想着,但入嘴的總歸不是好入口的,是嬌氣也好還是病沒好透也好,剩下來小半碗的野菜,陳蕭然就停下了筷子,放在碗上。

“二姐,你吃飽了嗎?還剩不少呢?再多吃點吧”

陳蕭然看着崔大寶嘴裡說着勸姐多吃的話,眼裡仍然盯着碗裡的菜,心裡有些難受,便向崔大花說“大姐,我真的吃飽了,再也吃不下去了,剩下的給大寶、小寶他們分了吧”我知道崔大花作爲大姐肯定是不會搶弟弟妹妹的糧食的,也就沒有問她需不需要,崔大花看我態度堅決,也就沒有繼續逼着陳蕭然吃下去了,轉身將陳蕭然碗裡剩下的野菜分給了崔大寶和崔小寶,都是半大的小子,飯量本來就大,呼呼幾口,剩下的小半碗的野菜就吃個乾淨。

崔大寶連拍自己的肚皮“飽了,今天吃的真痛快”一旁的崔小寶也有樣學樣,拍着自己的肚皮學者哥哥“飽了、飽了”

崔大花看着漸漸有了血色的二妹、吃飽肚子的兩個小弟,比自己吃飽喝足還更滿足,也終於有了笑容,伺候陳蕭然躺下後,又領着兩弟弟,出了崔小花的屋子,去廚房收拾去了。

看着又安靜下來的屋子,不過一會,也許是吃了東西,有了飽腹感,加上自己還沒有好利索,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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