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櫃開了藥方,讓夥計抓了藥,又交給了上官宇峰找來的丫頭,熬了藥,讓上官玉鳳服下了。
這些步驟和以前的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不同就是李大夫讓蔣毅一直在上官玉鳳耳邊加油打氣,給她鼓勵和信心。
所有人都關注着上官玉鳳的情況,蔣毅當然也不例外,說到底上官玉鳳現在這麼危險,還是與他脫不了關係,於情於理,他都要配合治療。
好在,這次真的出現了奇蹟,李掌櫃說的話真的靈驗了,相比較於過去那麼多次高燒反覆不退,這次餵了藥後,上官玉鳳果真沒有繼續復發,高燒也慢慢消退下去。
上官玉鳳高燒終於退了下去,讓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氣。
蔣毅看好兄弟上官宇峰面容憔悴、衣衫不整的,哪有過去溫玉公子的美好樣子?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妹妹,所以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在病房。蔣毅實在過意不去,只輕聲對上官宇峰說“宇峰,我看你也一夜沒休息,你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吧,這裡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而且如果真的有什麼情況,我讓人去通知你就是了,反正都在一個院子”
上官宇峰看着蔣毅,同樣的心力交瘁,連鬍渣都冒出來了,知道他也一夜沒有休息,到了嘴邊的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額,只諾諾的說了一句“難道你就休息好了?好在九兒已經開始退燒了,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而且她身邊還有這麼多人照顧,我看你也去休息休息吧,昨夜你也夠累了”
蔣毅十分感激好兄弟的體貼,雖然蔣毅知道以上官宇峰疼愛妹妹的變態程度,不會這麼好言揭過,但他還是顧及兄弟的感情,沒有當場再翻臉。
蔣毅對上官宇峰投去感激的眼神,理所當然還是被上官宇峰拒絕了。
蔣毅看着已經平穩下來的上官玉鳳,昨晚和今晨他實在太累了,他也的確需要休息了。他輕輕地從上官玉鳳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好在上官玉鳳沒有像剛纔一樣,只要他一動就嚷嚷着,滿口說胡話,現在也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嘴裡嘀咕了一句“蔣哥哥,不要拋下九兒”就沉沉睡過去。
在場所有人都對上官玉鳳的表現見怪不怪了,她說的話也沒有人再當一回事,首先病人的囈語本來就不是清醒狀態下的話,再來上官玉鳳對蔣毅的感情,在場的衆人早已知曉,所以她會說出那些話,也不會讓人感覺詫異。
但有一人,內心十分難受,那就是上官玉珩。從昨夜到今晨,上官玉鳳一如既往表現對他的抵抗和害怕,都如鋼刀一般凌遲着他的心,再加上她對蔣毅的迷戀、追隨,一再刺激着他,即便她的蔣哥哥沒有爲了她而放走土匪,甚至還在明知她有舊疾不能受刺激的情況下,還是向她射出了那一箭。他以爲蔣毅的“絕情”會讓上官玉鳳清醒,從而不再迷戀他,但沒想到即便是這種情況,她就算髮高燒腦子都不清醒的情況下,還是要找她的蔣哥哥。這讓他前所未有的挫敗,難道他在她眼裡不值一提?即便他做得再多總歸是比不了她的蔣哥哥嗎?
上官玉珩情緒十分低落,他不敢繼續呆在屋子裡。看着她對蔣毅的迷戀,他需要出去冷靜一下。
上官玉鳳屋子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經過一夜的折騰,也沉沉睡過去。屋子裡只有她的兩個丫頭小薇和品如兩人在一邊閒聊。
“品如姐,你說公主真的會得癡鈍之疾,成傻子嗎?”
“說知道呢?高燒那麼久,是個正常人都會燒糊塗”說出口,品如就知多嘴,怕隔牆有耳,害怕得看看周圍環境,再看看傳上的病美人,確定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後才稍稍安心下來,“不過,公主吉人天相,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小薇看品如謹小慎微的樣子,撇了撇嘴,她可不像品如一樣,什麼話都不敢說,就連私下裡也謹守本分,她有什麼就喜歡說什麼。
“品如姐,這裡又沒有外人,你怕什麼。難帶你害怕我去把你出賣了嗎?公主高燒這麼久,連李大夫都說了腦子極有可能燒壞了,這是我們不說就能逃避得了的事情嗎?”
品如看着小薇,知道她一直就是個心思靈透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找她談心,肯定是有其他的想法了“小薇,我比你癡長兩歲,是你的姐姐。你今天別怪姐姐我提醒你,我們都是公主的侍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公主不管是正常還是癡傻,她都是公主,是大王的金枝玉葉,她就算真的傻了,一輩子也能過着錦衣玉食的日子。但我們就不同了,我們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假如公主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我們還能有好嗎?所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不要我提醒你了吧?”
小薇沒想到平時悶葫蘆似的品如,這會竟然這麼能說會道,雖然她知道品如說的都對,但小薇還是不高興,原來品如隱藏這麼深,今日才暴露出來,以前她只認爲品如老實本分、沒有什麼花花腸子,但今天能說出這些話,看樣子品如不是如表面上那樣不善言辭。
品如也不怕小薇想得多,雖然她從來沒有想過和小薇爭寵,但她不是個笨人,相反她什麼東西都看得透了,只是不願意說而已。
“品如姐,這些道理難道我還不知道嗎?我只是看屋子裡就我們兩,所以存心找話聊天而已,沒想到你還是這麼無趣,算了,我也不說了,省得有人想得多,以爲我們有其他的想法”
品如看小薇氣呼呼的出了屋子,也沒有說什麼,反正她該說的已經都說了,也做到了作爲姐妹的提醒義務。
品如用手探了探公主的額頭,雖然還有些低燒,但也不是像今晨那樣嚇人了,也稍稍放心下來。看手帕已經不涼,便拿着手帕和臉盆,出去換水去了。
屋子裡現在除了上官玉鳳以外,沒有其他人了,十分安靜,只有她的呼吸聲。
上官玉鳳迷糊中,耳邊一直斷斷續續的有人說話,聽聲音像有五哥、八哥,還有蔣哥哥,難道蔣哥哥來了嗎?她想睜開眼睛,但感覺眼皮有千斤重,她費盡力氣也沒有辦法睜開。腦子一會糊塗一會清醒,讓她都不能確定自己現在身處哪裡,聽見的是不是真的?
剛纔有兩個聲音在耳邊說什麼?她高燒有可能燒壞腦子嗎?假如她真的成了傻子,蔣哥哥是不是不會再拋棄她呢?會不會像小時候一樣,讓她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