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姐,我自己來就好。”牛國方臉色蒼白,卻還是努力扯起嘴角笑得心虛而討好。
“你背後的傷自己處理不了。”嚴小言說着,拿起了旁邊的水瓶。
牛國方見嚴小言拿的是偷襲他們的那幾人的水瓶,鬆了一口氣,那水沒有問題,抓着自己水瓶的手鬆開了一些,只是這一鬆開,手中的水瓶就被嚴小言拿了過去。
“你口渴?我幫你打開蓋子。”嚴小言無比地體貼,因爲牛國方手上有傷,擰蓋子不方便,她特意將手中水瓶的蓋子擰了開來,在攝像機面前充分展示了對同學的友愛,就像她剛剛面對唐·杜克的辱罵依舊沒有一匕首下去那樣。
“不,不……我不渴,不渴。”牛國方的小心肝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地辯解道,他就怕嚴小言玩意也給他來那麼一下,讓他也像唐·杜克那樣失去異能,他不比唐·杜克還有個少爺身份,失去了異能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和街邊的任何一個小混混沒什麼兩樣。
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萬一失去了異能,他會過上什麼樣的日子他想都不敢想。
“那你拿着水瓶幹什麼?”嚴小言問,面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讓牛國方看不出什麼,心裡更是沒有底了。
他不知道嚴小言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現在在逗他們玩呢,還是說這只是無心之舉,他自認沒有露出什麼破綻,那這個,應該是無心之舉吧?
不過這無心之舉也忒嚇人了。qaq
“我,我,杜克同學……”牛國方猶豫着要不要坦白從寬,嚴小言卻意會了,十分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嚴小言麻利地將蓋子擰上,扔給了顧繼業:“接着,你那邊水不夠了,這瓶給杜克同學壓驚吧,牛同學這邊還有好幾瓶水。”
罷了,還給了牛國方一個你真是好同學的表情。
這裡頭下的是什麼藥嚴小言已經差不多猜得到了,按照昨晚隊長說的幾個特徵,無色,無味,沒有沉澱,在劇烈搖晃後產生的泡泡會泛着點褐色的光澤,爲了仔細觀察,嚴小言特意做出了要喝水的假象。
只是那麼一瓶子也不知道藥水究竟有幾毫升,又是從傷口進入,這不保險,說不定還真像顧繼業說的,只是暫時失去異能。
嚴小言從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不許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於牛國方,就讓唐·杜克去收拾吧,身爲天之驕子的杜克少爺發現自己失去了異能,而平民牛國方卻什麼事情沒有,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若是杜克少爺表現得不夠精彩,她可以友情幫助。
顧繼業接住嚴小言扔過來的水瓶,然後將它遞到了還在喃喃自語精神恍惚的唐·杜克嘴邊:“杜克同學,喝點水壓驚吧,好好休息,異能一會兒就恢復了。”
唐·杜克愣了一下,看到眼前放大的顧繼業的臉,不知道是想到顧繼業的那瓶水沒有問題,還是依舊沒怎麼清醒,他就這麼咕嚕咕嚕下去了一瓶子水。
牛國方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可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了,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他完了,水是從他手裡出去的,那麼最大的嫌疑人就說他了!
牛國方看着眼前的嚴小言,殺意頓生,只是他觀察了嚴小言動作許久,卻發現對方的姿勢一直是可攻可守,毫無破綻,而她手中的匕首正從他的肩膀上將釘子挖出來,隨時可以架在他的脖子上。
牛國方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眼中盡是哀求之意:“嚴小姐,請您饒恕我吧!我只是一時糊塗,都是杜克先生讓我這麼幹的!對,都是他!”
“牛同學,清醒一點,你在說什麼?”嚴小言面無表情,好似牛國方只是一個因爲失血過多而產生幻覺,胡言亂語的病人一樣。
“嚴同學,求求你,饒了我吧,您大人有大量,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啊!”牛國方這下子再也沒有隱瞞的僥倖心思,他身子往前一挺,跪在了地上。
“牛同學,你失血過多了,不宜劇烈運動,你先休息一下吧。”嚴小言說完就是一個手刀下去,絲毫不手軟,牛國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估計醒來的時候那脖子也不會好受。
嚴小言看那邊顧繼業給唐·杜克處理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就衝着顧繼業招了招手:“顧同學,牛同學的傷也拜託你了。”
簡單地包紮之後,嚴小言衝着還被綁着的幾人揚了揚下巴:“同學,幫個忙好嗎?”
於是最後,嚴小言和顧繼業將牛國方和唐·杜克捆在了那些人中看起來最強壯的兩人背上,由他們指揮着,朝着出口而去。
嚴小言怕夜長夢多,直接一邊趕路一邊恢復異能,這樣雖然異能恢復慢一些,但是趕路的速度就快了。
到了出口,嚴小言和顧繼業將那兩人解了下來,扔出了出口線,然後幫那兩個背了一路人,負重行走了六個小時的人鬆綁,揮揮手,目送他們離去。
果然布魯克學校的同學很是樂於助人啊!
嚴小言上交了兩個晶核,完成了這次的任務,他們這一小組雖然不是最快的,但是也排在了前面。
按照這個成績,嚴小言應該能夠順利地升一個年級,當然,顧繼業也可以,只是唐·杜克怕是不行了,他已經失去了異能,而牛國方,估計過幾天就會消失吧。
只是嚴小言的好心情在牛國方倒打一耙,衝着帶隊老師報告嚴小言和顧繼業的惡性的時候終止了。
他說嚴小言和顧繼業合夥,在唐·杜克的水瓶中下藥,害得唐·杜克失去了異能,還將他打暈,順帶展示了還有紅印的脖子,疼得齜牙咧嘴。
而這個時候,唐·杜克早已清醒了,他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嚴小言,給牛國方的話做了證:“老師,請一定要爲我主持公道!”
帶隊老師皺起了眉,但是還是看着依舊面無表情的嚴小言,問道:“嚴同學,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這種除掉一個人的異能的藥水十分歹毒,但是它有一個很美麗的名字,遺失的美好,這是異能者協會和聯邦共同明令禁止的禁藥,但是也是禁止不了的禁藥。
不過這藥水需要至少八階以上的水系異能者和同樣等級的木系異能者共同合作,將暗之花用異能催生至開花,然後合力將其與比迪克沼澤深處的水完美融合,這纔能有一小瓶遺失的美好就要八十個億,還是有市無價。
霍爾·哈倫手上這一瓶是一個附屬家族送上來的,求哈倫家辦事的,爲了這一個東西,那個家族耗費了大半家財,可是在生存和散財之間,還是生存比較重要。
幾乎所有異能者都憎恨這種藥水,即使他有一個好聽的名字,要知道異能對於異能者的重要性,就像毒牙對於毒蛇,沒了牙的蛇,要怎麼生存?
所以帶隊老師一聽到牛國方的話就皺起了眉,在測試了唐·杜克確實沒了異能後,這才問了嚴小言。
這件事情嚴重了。
幾乎周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嚴小言身上,有厭惡的,有幸災樂禍的,有不可置信的,有恐懼的,還有,憤怒的。
顧繼業也是反應過來了,他憤怒地大喊:“老師,這是他們誣陷!是他們自作自受!”
顧繼業聯想到之前的情景,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就沒想到都是同學,這兩人居然會無恥到這種地步!
“胡說!你們是一夥的,你當然這麼說!可是事實就是杜克同學因爲嚴同學失去了異能!”牛國方也不甘示弱。
只要咬定了他們是一夥的,嚴小言就是有口也難辨!
嚴小言不疾不徐地在手上的手鍊的凸起上按了一下,一個光屏彈了出來,嚴小言在光屏上點了幾下,然後一個立體的場景出現在了老師和同學們面前。
同學們自動爲這個立體的錄像讓出了位置,圍城了一圈,看向了中間的錄像。
而牛國方在嚴小言放出錄像的第一刻就幾乎要暈倒。
這錄像的場景,正是那幾個同學偷襲他們的場景,而後來的一幕幕,也清晰地播了出來。
從嚴小言充分發揮同學愛,用自己水瓶裡的水爲唐·杜克清洗傷口,到後來唐·杜克失去異能,再到牛國方後來的異樣,一幕幕都這樣清晰毫無死角地展現在了同學和老師的面前。
這下子,事情算是明白了個大概,衆人心裡也都有了想法,異樣的目光朝着唐·杜克和牛國方掃去。
老師也狐疑地在雙方身上掃過,顯然是因爲最後牛國方古怪的表現,心中的天平朝着嚴小言傾斜了,卻也沒有打消對於嚴小言下毒的懷疑。
牛國方最後的話語中提到了唐·杜克讓他幹了壞事,他對不起嚴小言,怕她報復,甚至跪地求饒。
"牛國方,你怎麼解釋?"老師也給了牛國方申訴的機會。
而這個問題,牛國方明顯是想過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衝着老師道:"老師,我和杜克同學也就是對着嚴同學開了幾個玩笑,誰知道她竟然是懷恨在心啊!她居然在自己的水平中下毒啊老師!你說大家都是同學,怎麼久能下得去毒手啊!她還帶了違禁物品進去錄像,明顯是早有準備!這錄像還拍得不清不楚,怎麼看怎麼是爲了誤導同學誤導老師啊!我,我就是有口也說不清了啊!"
牛國方聲淚俱下,就差沒下跪了,配上那一米九的大塊頭和滿身的傷,再一對比嚴小言的毫髮無傷,看上去悽慘無比,同學們質疑的視線又看向了嚴小言。
嚴小言也不面癱了,勾起嘴角,興致盎然:"接着編。"
那好似看什麼好戲一般的樣子,讓牛國方愣在了那裡,眼淚還掛在臉上,看上去狼狽又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