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伉儷情深

宸王府,半夜三更也不見軒轅絕回來,田妞即便被睏意連連,也強打着精神不敢睡覺,她內心焦急,生怕他出事,也許就是因爲太在意了這個人,在意到他一不在面前,就會擔驚失怕。

“少王妃,王爺回來了。”門外,木靈的聲音響起。

雖然是半夜來吵她,可田妞卻覺得木靈的聲音宛如黃鶯一樣動聽極了,她忙推門而出,迎面看見得不是軒轅絕又是誰?她氣得上前捶了他兩下,氣惱道,“下次不許三更半夜出去辦事了。”

“擔心了?”軒轅絕抿脣笑道。

“我快擔心死了。”田妞也不否認自已這一點。

“放心,在這京城之中,我是不會出事的,來,我們回房睡覺吧!”

“這麼晚了,你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去了?”田妞立即逼問道。

軒轅絕俊臉略窘迫,“我哪是幹這事去了?”

“那就是去煙花柳巷找美女喝茶聽曲去了。”田妞繼續強迫,其實她心裡知道他是去正辦事的,就是想要氣氣他。

軒轅絕一張俊臉極是無奈的笑起來,“在我心裡,還有哪個姑娘比得上你?”

“這世界上比我美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就能始終如一的守着我?你們男人的心思我可清楚了,看着碗裡的想着鍋裡的。”田妞就把話往壞處說。

軒轅絕伸手一把摟她入懷,將她緊緊的按在懷裡低聲保證道,“別瞎說,這輩子我愛得只有你。”

“真的?”田妞甜滋滋的擡頭笑問,這一招百試不爽,總能騙到他的甜言蜜語。

軒轅絕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是氣他的,可是,明明他自已也知道這些都是氣話,可聽着爲什麼那麼難受?那麼焦急得想要證明自已的心意?

“以後不許亂說。”軒轅絕氣惱的輕敲着她的頭,隨後道,“你不是想知道今晚我幹什麼去了嗎?”

“是啊!那你快告訴我嘛!”田妞纏着他說道。

軒轅絕只得把今晚所做的事情說了一遍,田妞聽得驚詫不已,然後,朝他的身後望了幾眼,“展璃在王府裡?”

“嗯,在南院的客房裡。”軒轅絕說道。

“這麼說,你要離開京城去東蜀?”田妞驚訝道。

軒轅絕笑着搖搖頭,“我不走,哪也不去。”

“你不去,那你怎麼剷除晉王一黨?”田妞內心歡喜,同時也好奇極了。

軒轅絕神秘的笑道,“讓他從東蜀那邊過來就是了。”

“他會過來嗎?”田妞疑惑的問道。

“他會來的。”軒轅絕極有把握的笑着,眉下的幽眸閃爍着自信的光芒。

一夜好眠,第二天,田妞起牀去廳裡吃早飯的時候,在路過一處亭臺面前,看見一道挺拔俊雅的身影站在池邊,黑髮黑袍,卻是完美的令人嘆息,田妞看得微微一怔,身後的木靈也臉色微紅,昨晚她第一眼看見王爺身邊走進來的另一個男子,那是一個長相與王爺不相上下的英俊男子,此刻再見,她一顆少女的心怎麼能安靜呢?

田妞抿脣一笑,領着她走過去,好似查覺到身後的腳步聲,展璃緩緩的回頭,看見身後錦袍華服的女子,星眸瞬間明亮數分,田妞微笑着看着他,叫了一聲,“展大哥。”

展璃抿脣微微笑着,隨即目光被憂鬱佔據着,直到田妞與他並肩而站,他才低沉道,“謝謝你。”

“謝我幹什麼?”田妞笑問道。

“謝謝你替我查明身世。”展璃幽幽道,即便軒轅絕沒有說這件事情,他也能想像到,這件事情的開端一定是田妞做的。

田妞莞爾笑道,“能幫上你的忙,我就開心了。”

展璃袖下的拳緊握,想到他早已慘死的父母親人,他就狠不得親手手刃仇人,這讓他一口鋼牙緊咬,眉骨間青筋隱現,彷彿在極力的壓抑着憤怒的情緒。

田妞查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憤怒,她心一訝,情急之下,伸手搭住了他的手臂,安慰道,“展大哥,請你冷靜,我知道你心裡有深仇大恨,但是,這個仇,一定會報的。”

展璃垂眸看着手臂上那白皙似玉的手,好像滿腔的憤怒在這雙小手的撫摸下,變成了虛無,迴歸了平靜,他伸手覆蓋住她的小手,輕輕的感受着她溫暖的溫度,田妞一時之間也沒有抽離。

在亭子外面的走廊裡,一雙目光帶着某種剋制站在那裡,直到看見田妞抽回了手,他纔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眉目平靜下來。

軒轅絕內心一直有一道坎,那就是他不知道曾經田妞與展璃之間相交多深,他想,田妞在沒有遇見他的時候,應該是喜歡過展璃的吧!這一點,展璃表現得特別的明顯,這由不得他不耿耿以懷,心思不寧。

涼亭下,田妞出聲邀請道,“走,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我沒胃口。”展璃搖搖頭。

田妞體諒他這會兒的確沒心思吃東西,她輕聲勸道,“展大哥,請你冷靜面對接下來的報仇,我夫君會幫助你,也請務必不要讓他身陷危險之中。”

“嗯,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保全他。”展璃點點頭,重重的保證。

田妞笑了笑,轉身,卻正好看見不遠處那一雙投來的深邃目光,她微微一訝,想到剛纔與展璃那交握過的手,她心想,他該不會都看見了吧!

田妞走到軒轅絕的身邊,倒是看見他面色平靜,似乎沒什麼不悅,她心下慶幸,看來他沒有看見。

“走,我們去吃早飯吧!”田妞朝他道,率先朝前面走去。

在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身後軒轅絕開口了,“沒有下次了。”

田妞聽得莫明其妙,轉頭驚訝道,“什麼沒有下次了?”

“你主動握其它男人的手,沒有下次了。”軒轅絕的口氣透着一股霸道道。

田妞啞然失笑,原來他都看見了呀!田妞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是看展大哥被仇恨折磨着,我給他一絲安慰的。”

“我允許你這次的行爲,所以我才說,沒有下次了。”軒轅絕顯得自已很大方,可是明明卻是很小氣的。

田妞撲哧一聲笑起來,“你可真矛盾。”

“給我認真長好記性。”軒轅絕上前低斥道。

田妞見他說得認真,她忙收住笑聲,點點頭道,“好,不會有下次了,我再也不碰任何男人的手了。”

“這才聽話。”軒轅絕讚道。

“可是,我要治病救人,我要替很多人把脈啊!那怎麼算呢?”田妞突然歪着腦袋把問題丟給他。

軒轅絕臉色一愕,隨即他有些懊惱道,“如果你一心只想着救人,可以理解,但若是你有其它的想法,那便不行。”

“霸道。”田妞一邊說着,一邊攬着他的腰道,“那你也記住我的話,除了我之外,不許看任何美女。”

“自然不看。”軒轅絕十分爽快的回答。

田妞掂起腳,趁着四下無人的時候,偷偷的在他的側臉上印了一下,軒轅絕抿着脣纔有了一絲笑意,牽着她去吃早飯,吃過早飯,軒轅絕便將展璃請進了書房裡,兩個人一直密談到了中午纔出來。

田妞很好奇他們在聊什麼,可她又不能冒然去打擾他們,他們聊得一定是如何剷除晉王的計劃,田妞的神經不由崩緊了,她知道軒轅絕有能耐,任何事情都從容應對,可是,必竟晉王不是一般人物,他能和軒轅逸抗爭幾年不敗,自然有過人之處的。

書房的門開了,坐在對面院子裡的田妞立即就站起了身,看見軒轅絕與展璃又交談了幾句,兩個人才並肩走出來,田妞迎上去問道,“都聊玩了嗎?餓了沒有,我爲你們準備了糕點。”

“倒真餓了。”展璃微笑道。

田妞看得微微一怔,也許平時都是看展璃面容冷冷的,即便不是冷的,也是給人一種殺氣感,可此刻,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竟是溫暖如春的,怎麼能不令田妞看得有些發呆呢!

“嘴說上糕點,卻發什麼呆?”一旁的軒轅絕不悅的啓口問道。

田妞怔忡了一下回神,立即乾笑一聲,“哦!來這邊。”

展璃也不是傻的,自然感覺到軒轅絕不悅的是什麼,他輕揚了揚眉,“我不吃了,我要趕時間出城。”

“哎,吃啊!爲什麼不吃?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你怎麼也要吃一塊再走吧!”田妞忙道,這可是她親自烘烤的蛋糕,她必須證明自已的成就感。

展璃見她這麼熱情的邀請,微微含了首道,“那好吧!我就償償你的手藝。”

“我手藝怎麼樣,你還會不知道?”田妞脫口而出就答了一句,想到以前他也是對她的廚藝讚不絕口的。

一旁的軒轅絕一張白玉般的臉直接就沉鬱難看了,但他隱忍着沒發,田妞想到展璃在牢裡渡過了一個多月,一定喜歡吃蛋糕,同時也是真得想要慰勞他的,纔會這麼熱心,可她似乎沒有注意到旁邊黑着臉的某人。

展璃吃了一口蛋糕,果然讚了出聲,“真好吃。”

“好吃的話,以後可以經常來府上,我一定親自做給你吃。”田妞笑眯眯道。

展璃臉色窘了一下,低咳一聲道,“王爺別見怪才行。”

軒轅絕展眉大方一笑,“怎麼會呢?常來就是。”

田妞有些驚訝的看他一眼,這麼大方了?卻看見軒轅絕執杯喝茶的眉宇間,有一絲無奈之色,他自然要表現他王爺的氣度了。

展璃吃完之後,就出府了,臨行前,朝軒轅絕抱拳道,“我一定會將他帶來。”

“嗯,你自已也小心點。”軒轅絕關心道。

展璃點點頭,望向站在軒轅絕身邊的田妞一眼,轉身大踏步出府。

“你讓他去殺那晉王?”田妞眨了眨眼,莫名的擔心問道。

“當然不是,讓他一個人去殺他,太過冒險,而且,這樣無法一舉剷除餘黨,我是讓他把他帶來。”

“你想了什麼法子吸引他來嗎?”田妞好奇極了,正想聽聽他的大計時,卻見軒轅絕轉頭掀眉笑道,“不可說。”

“切,你連你妻子都不信任啊!”田妞聽了很不悅。

“不是,我怕你擔心。”軒轅絕握住她的手低沉道。

“那就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情了?”田妞聽他這麼說,更覺得擔心。

“不危險,只是我怕你多想,好了,我們還有一些時間,今天我陪你去藥行吧!”軒轅絕轉移話題道。

田妞嘟了嘟嘴,不甘願的點點頭道,“那好吧!”

田妞正想轉身走的時候,突然驚慌的低啊了一聲,整個人站在原地不動了,軒轅絕關心的回頭看她一眼,“怎麼了?”

“我來了。”田妞臉紅的說道。

軒轅絕自然知道她指得是什麼,呵呵一笑,“走,回房拿綿布吧!”

田妞羞紅着臉,跟着他朝房間方向走去,在換上之後,軒轅絕又不准她去藥行了,只能在家裡休息。

田妞只得答應第一天在家裡休息,因爲在古代來了這個真得很不方便,而且外面又是寒風凍人,來了這個就更加註意保暖身體,可能是入冬了吧!藥行那邊反而不忙了,轉眼七天就過去了。

展璃那邊還沒有消息,今日田妞倒是從軒轅絕口中聽了另一件事情,那是皇后練蓉發瘋賜死的消息,聽說她製作了一起下毒事件,想要毒死鳳湘湘以及她腹中的孩子,最後被識破,皇帝大怒,將她貶進了冷宮,三天不到,她就瘋了,一直在大罵皇帝絕情絕義,最後,軒轅逸憤怒的賞了她三丈紅綾,聽說昨晚行刑了,今日她的遺體被移出了宮外,送去埋葬了。

聽到這個消息,田妞只感渾身發寒,對練蓉的那份恨意也消失了,仔細想想,練蓉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身在宮中一個女人的無奈,成了親,田妞才知道,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已的愛人,那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才知道,如果自已愛得男人寵愛別得女人,而對自已一眼不顧的感受。

更可悲的是,練蓉失去了家人,軒轅逸當初封她爲後,不過就是利用了她父親的關係,震懾朝野,如今,轉眼利用完了,卻狠絕無情的一腳揣開,這纔是令人心寒的地方。

軒轅絕的目光倒是挺冷淡的,這件事對他來說,不過是時移事宜的事情,練蓉這種狠毒的女人,下場一般都無外乎就是幾種,對她來說,這其實是一種解脫,與其日日夜夜被怨恨折磨,滿懷怨懟而活,人生無望,還不如死去。

在軒轅絕說完的時候,田妞沒有發表評論,只是嘆了一聲,握緊了他的手,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喃喃道,“我真幸福。”

軒轅絕伸手擁緊她,“這輩子我都會讓你幸福無憂的。”

“嗯,我相信你。”田妞噌了噌臉蛋,安心的點頭。

朝堂上,新一代的謝相一上任,便悄無聲息的整治了朝鋼,令朝堂上一片風平浪靜,軒轅絕平常也是無大事不會上朝了,而在不久之後,邊境外終於傳來了一份宋少傑的家書,書中說他在那邊一切都好,可能明年夏天才能回來,而且,他還表示十分想念他的孩子。

這令宋府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待產中的周玉兒終於盼來了希望,心情也舒心了不少,長寧公主最信任田妞了,每每都是請她入府診斷的,還好,都是好消息,胎兒也很好,加上田妞平時叮囑多吃的營養菜單,周玉兒整個人也豐腴起來了。

今日,田妞聽完了診,起身之際,長寧公主有些神秘的叫她道,“妞兒,過來一趟。”

田妞奇怪的眨了眨眼,跟着長寧公主過去了,一進入房中,長寧公主退了下人,拿出好幾張方子過來道,“你看看這個,這是我一位友人祖輩傳下來的,聽說對生孩子極有幫助,你是大夫,你拿回去看看吧!”

田妞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臉上卻十分認真的接下了,“謝謝姑姑。”

“快別這麼說,我不過是盡能力爲你和絕兒做點事情,哎,你們成親都快大半年了,連玉兒的胎都快四個月了,我能不急着嗎?”

“其實…其實我還不怎麼急。”田妞笑道。

長寧公主安慰道,“你彆着急,保持心情舒心,會有的。”

“是啊!”田妞乾笑一聲,她理解他們的着急。

“你是大夫,給絕兒開些補藥,讓他也補補補身體。”長寧公主勸說道。

田妞心下苦笑,連軒轅絕的身體也被懷疑了,不過,事實的真相只有她知道,他哪是需要補的人?再補下去,她的身體就受不了了,只是,這種牀第之間的事情,是不能被第三人知道的,也許軒轅絕平時溫潤爾雅吧!被人懷疑能力了,哈哈,這件事情要是被他聽到了,不知道這位冠玉絕倫的王爺是什麼表情。

田妞迴應着,好一會兒才從宋府出來,在回程的路上,她又回了一趟田宅,纔剛進門,迎面就碰上了一張熟悉的面容,田妞驚喜,“莫凌,你回來了。”

出來的人的確是莫凌,只見幾個月不見,他整個人都結實了一圈,那張清秀的臉,此刻流露出被風霜刻劃出來的凌角,越發的男子漢氣概了,莫凌見到她,先是一詫,隨着有些臉紅道,“是啊!我回來看看爹孃。”

“你就要走了嗎?”田妞見他出門。

“嗯,下午還有一場馬賽,我要去參加。”莫凌點點頭道,目光裡綻放着一抹自信。

田妞驚歎,人真得會改變的,以前的莫凌怎麼會談到馬賽這種話題?她伸手在他的胸膛上戮了一下,“加油。”

“加油?”莫凌莫明其妙的看着她。

田妞愕了一下,忙改口,“努力,我支持你爭得第一名。”

莫凌彎眉一笑,“放心吧!我一定會努力的。”笑完,他的俊顏又有了一絲羞赫,微微撇開眼問道,“若幽公主還好嗎?”

“她很好,她也知道你在爲她努力着,她很高興。”田妞答道,她很少進宮,但軒轅絕會給她帶回來消息。

莫凌眼神閃爍着一股激動,“真的?”

“是啊!她說過會等你的,你一定不要讓她失望啊!”田妞笑道。

“我不會的,我會努力成爲能配得上她的人。”莫凌用力的點頭,雖然等待他的前途不知艱險如何,不知還有多少困難需要他去經歷,但只要有了目標,有了動力,就是他努力邁過去的勇氣。

田妞看着莫凌,真爲他感到驕傲,一個人的改變需要多大的勇氣啊!也許有很多人不願面對困難挫折,庸碌一生,有些人卻做出了無畏的改變,最終改變命運,田妞不敢保證將來莫凌一定能娶到若幽,但是,他這份改變,已經足於令人生畏,她相信,莫凌的將來一定會有一番成就的。

“我該走了。”莫凌說道,快步出去,走向了一匹柵在路邊的馬,田妞目送着他的背影,在心裡祝福着他。

田父田母早在裡面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只是他們沒有出來打擾他們,田妞一進去,就看見他們臉上欣慰的笑容,他們也一定爲莫凌而驕傲吧!

田妞在田宅一直呆到下午,無非是和父母談論一些京城的趣事,以前在家鄉看着下雪就愁人,此刻,他們才能在衣食溫飽的時間,去欣賞一番大自然創造的美景,而且年關將近,他們內心也激動不已,這可是他們在京城第一次過年呢!

田妞把軒轅絕邀請他們去王府過年的事情說了,田父田母都覺得不好,他們也不習慣王府裡的繁文縟節,他們還是喜歡過自已隨意的年,而且,這裡也有丫環下人,他們都認他們爲乾女兒對待,他們湊在一起,也是一個快樂幸福的年。

田妞也沒有勉強他們,她覺得父母認爲如何能好,就由他們吧!

回到府裡,已經是近黃昏了,天空裡又飄起了鵝毛小雪,淅淅灑灑的,從天空中飄揚而下,沾在了她的髮絲間,木靈正想替她撐起傘來,卻看見在走廊下,已經有一抹撐着紫油傘的身影邁步而來,田妞剛從馬車裡鑽出來,猛一擡頭之際,恍若失神,只見軒轅絕一身白袍亭亭立在在紛飛的雪地裡,輕衣翻飛,青絲飄舞。一雙迷濛的眼睛極盡溫柔的望著她,如月華般的氣質,一席白色錦袍襯得那如玉般溫澤的面龐泛著淡淡的光澤,僅是偶然的一瞟,像是歷經萬千年。

田妞看得怔住了,那雙目彷彿池中被攪亂的月影,泛出令人沈醉的光芒,朝她微笑而來,風雅極了,這一笑,宛若和煦的春風般,令人渾身舒暢極了。

有些人不管外表多高貴,卻依舊惹人想犯罪。

即便披着厚厚的披風,田妞露在外面的雙手也冷得令她發顫,可此刻,看見了這個男人,她全身着了火一般,她細數了一下日子,安全期已過,是排卵的日子,所以…

軒轅絕伸手牽住她躲進了傘下,田妞依偎着他問道,“我們回房好不好?”

“嗯,累了?”軒轅絕垂眸望她。

“嗯,有點累了,陪我回去好不好。”田妞撤着嬌,想着,先騙他進房間再說。

軒轅絕果然沒有任何懷疑,跟着她朝西廂方向回去,田妞朝身後跟隨着的木靈吩咐道,“回去告訴王妃,我和少王爺要晚點兒用膳,我們有事要做。”

木靈含了含首,“好的,少王妃。”

軒轅絕擰了擰眉道,“我們要做什麼事情?”

“回房再說。”田妞拉着他的腳步不由走得更快了,油紙傘不大,所以,軒轅絕摟緊了她,儘量讓他們的身體依偎在一起,他亮澤的發紛滑過肩頭,帶着隱約的清淡的香氣吸入了田妞的鼻間,還沒有到房間,都快要醉倒了。

一進房間,田妞便反身將門關上了,一旁的軒轅絕奇怪的看着她,然後,田妞才露出了一抹*暖昧的笑容,上前便將他推到了門框上,壓着他道,“你說我們要做什麼事情呢?”

軒轅絕啞然失笑,“知道了。”

“那你還不快點兒…”田妞說完,脫下了披風,然後正待去脫她的外袍時,軒轅絕上前按住了,田妞一雙目光不由閃爍着失望之色,“你不想?”

軒轅絕的俊臉身微漲紅,他啞聲道,“想死了。”倏地,伸手抱起了她,走向了牀邊,溫醇的聲音再度想起,“到牀上去脫衣,別凍着了。”

田妞那絲失望之色頓時消失在天外,反而他的聲音就起了挑逗作用,令她全身都禁不住有些熱得冒汗了,走進了帷帳之中,田妞被輕放在牀畔,她脫鞋上牀,同時去拉他的衣帶,軒轅絕一定不定的凝望着她,那眼底已經是燃燒着灼熱的溫度,彷彿想要融化一切。

田妞暗啞,沒想到自已的主動竟能挑起他這麼強烈的*,想到今日還是爲了生孩子準備的,她也霍出去了,她只想要一場暢快淋漓的情歡…她摟過他的脖子,火熱的吻上了他,軒轅絕配合着一會兒,將主動權奪了回來,讓她在他的身下化作點點紅梅綻放開來。

皇宮,鳳啓之離開之後的朝堂,一片寧靜,朝中的爾虞我詐似乎消停了不少,那些渴望着攀附高枝,一朝榮華的朝臣,也乖乖的各司其職,不敢再作亂,朝堂上的寧靜,也讓軒轅逸輕鬆了不少,謝清是一個好助手,把事情都妥善處理,幾乎沒有匹漏,而爭權的事情幾乎沒有,軒轅絕很少來朝政,加上軒轅絕在朝中素來獨善其身,那些想要結交他的官臣,也沒這個膽子去惹他。

朝堂的安寧,也帶給了百姓的安居樂業,如今軒轅逸最擔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晉王這個心頭刺,軒轅逸一直不知道軒轅絕對此會有什麼對策,但今天他終於知道了。

“出京去鳳台山祭祖?”軒轅逸眯着眸問道。

“是的,請皇上在下個月的初一舉行今年的祭祖儀式。”軒轅絕點頭道。

“你有何計劃?”軒轅逸好奇的問道。

“晉王在東蜀一帶已經隱藏很久了,而且暗中也培養了一部分勢力,加上以前雲震天餘留下來的舊黨,他的羽翼夠豐了,他不會坐視着皇上的朝綱穩定下手,臣弟認爲,皇上這次去鳳台山祭祖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你是說他會在路上對朕下手?”軒轅逸臉色變了一下。

“不錯,這是他唯一能有機會下手的地方,請皇上讓吏部立即擬定這次祭祖的行程,並且廣佈天下。”

“你這是讓朕以身涉險去引誘他?”軒轅逸的目光閃爍了一絲寒芒。

軒轅絕微微笑道,“皇兄不必擔心,引誘他這個任務交給臣弟即可。”

“你倒是給朕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你這是要朕着急嗎?”軒轅逸不免有些氣惱了。

“臣弟想先跟皇兄請罪,祭祖那一天,請皇上允許臣弟假扮皇上的儀仗隊出發,前去誘敵,等清除敵軍之後,再由皇上祭祖。”

“你要替朕?”軒轅逸震驚的瞪大了眼。

“不錯,能讓晉王出現的只有皇上的身份,而臣弟怎麼敢用皇兄去誘敵?所以,讓臣弟代勞。”

“這…這很危險。”軒轅逸擔憂道。

“皇兄不必擔心,一切在臣弟的掌握之中。”軒轅絕自信道。

軒轅逸望着眼前溫潤如玉,智勇雙全的表弟,打內心裡,他是佩服他的,就如同之前與鳳啓之的鬥爭一樣,他不爭不出頭,反而卻能讓鳳啓之甘願退出了一朝之相的位置,彷彿任何事情對他來說,都能從容以對,這種淡然處之的勇氣,軒轅逸不得不羨慕。

“好,此事朕立即記吏部着手準備,並昭告天下。”軒轅逸點點頭,同時,目光關切道,“王弟,一切要小心,朕不能沒有你。”

軒轅絕微笑道,“臣弟甘願俯左皇上渡過一切難關,替皇上守天下。”軒轅絕認真的表達他的決心。

軒轅逸內心翻涌着複雜的心緒,他激動的從位置上站起身,走到軒轅絕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要向你道歉,對於少傑那次出征的事情,朕糊塗了。”

“皇兄,臣弟不怪你,你給了少傑一個功成名就的機會,這是他的福氣。”

“你不怪朕?”軒轅逸驚訝的望着他。

“怎麼會怪呢?臣弟認爲,這纔是少傑想要的成就。”軒轅絕莞爾道。

“朕太多疑了,這個性格連朕也都覺得討厭,從今之後,我們三兄弟同甘共苦,一起守護我們軒轅氏的天下。”軒轅逸重重的說道。

軒轅絕的目光也閃爍着一抹堅定的責任,“臣弟尊命。”

祭祖的事情轉眼就傳出了京城,在十天之後,軒轅絕收到了一份信,是展璃寄來的,信中說晉王已經出發前來京城的路上,三天之後,晉王的勢力即將進入京城三十里外的鳳台山下。

離年關還有月餘,京城裡一片歌舞昇平,百姓們爲過得一個好年而忙碌着,家家戶戶歡聲笑語不斷。

但百姓們卻不知道,在和平的背後,總會有危險伴隨着,只是,這對他們來說,查覺不到而已。

這次去鳳台山祭祖的事情,對羣臣來說是一件大事,反是五品以上的官員皆要前去,可謂是聲勢浩大,轉眼,離祭祖只有三天時間了,軒轅絕頻頻進宮,向軒轅逸報告最新的情況。

今日得到的情報令軒轅逸的眉宇不由擰緊了,因爲軒轅絕得到消息,晉王的刺殺並不是暗殺,而是在沿途埋了一地的火藥,在一處山谷處偷襲,對於這些消息軒轅逸很吃驚,爲什麼軒轅絕能得知得如此清楚。

軒轅絕並沒有告訴他,這是展璃傳回來的消息,加上軒轅絕的暗衛查得的消息,的確發現了一些假扮和尚的晉王勢力在沿路埋火藥。

“王弟,還是取消這次的祭祖吧!朕不能讓你以身犯險。”軒轅逸有些動搖了,火藥的勢力不容小看。

“皇上,來不及了,臣弟願意爲皇上犧牲性命。”軒轅絕目光堅定道。

“王弟,不可以,你不可以出事,我立即派其它人假扮朕出行。”軒轅逸擔憂道,那眼神裡的憂慮是真實的。

軒轅絕看在眼裡,語氣更加堅決,“皇上,此次事件是臣弟一手按排的,臣弟不放心,此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就交由臣弟吧!”

“王弟,你…”軒轅逸不由擔憂的看着他。

“相信臣弟。”軒轅絕沉聲道。

祭祖的日子終於來臨了,這一天,羣臣相聚在京城的街頭,圍觀的百姓紛紛歡呼雀躍,而人羣中,更有幾雙目光盯着即將出發的隊伍,眼底是陰冷得意的笑意,而在清晨時分,由皇宮出發的儀仗隊浩浩蕩蕩而來,百姓跪拜迎送,只見一片明黃色耀眼的長龍,在晨曦下金光閃閃,皇家的威嚴震懾而來。

人羣裡,有一抹身影正站在店門口,她就是田妞,她聽說軒轅絕要陪皇帝前去祭祖,一大早的時候他就進宮了,這會兒車隊正好經過她的門口,說什麼她也要看上一眼,只是,她看見百臣都在隨後,卻唯獨不見軒轅絕的身影,這令她不由疑惑起來。

軒轅絕難道沒去?還是她出來得晚了,她錯過了?或是他率先前去探路了?田妞有些懊惱竟然沒有看見他威風凜凜的樣子。

而就在田妞盯着那頂巨大的寶頂鳳轎時,那明黃色的簾後,一雙深情脈脈的目光正凝視着她,將她臉上失落的表情看在眼底,隨後,落下了簾子。

三十里的行程,羣臣也都是騎馬而行,出行的路線也是寬大的官道,出發的腳步也很快,趕在晌午之前祭祖完畢,在兩個小時之後,只見出了城門口長長的官道之後,即將進入了羣山之中。

只見連伏成片的羣山安靜的臥着,卻隱約透露出一片蕭殺氣息,正在一片隱蔽的山林之中,一匹馬驚動了林中的鳥兒,出現在一個錦袍男子的面前,馬上的中年男子欣喜道,“殿下,馬隊已經行軍到十里之外了。”

只見負手而站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子,他俊雅的面容上是閃爍着激動之色,他就是晉王軒轅殤,自從去前貶爲庶民之後,被他的手下救出,在東蜀一帶網絡了他爺爺的舊屬,自立了一派,而且還以殿下自稱,出身於皇室的他,渾身散發着一股王權氣勢,即便已經虎落平川,那雙深沉的眸底依然閃爍着懾人精光。

“很好。”軒轅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站在他身邊的同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英俊男子,但見他冷若冰霜的臉上並無表情,眼底隱隱壓制着強烈的仇恨。

“展璃,你這個計劃不錯,軒轅逸也許料到本王會暗殺他,卻不曾想到本王會在路上埋伏火藥,到時候,我要他軒轅逸粉身碎骨而死,才足夠泄我恨意。”

“殿下,有件事情很奇怪,我在羣臣之間,沒有看見軒轅絕的身影。”那人說道。

晉王的臉色微微一變,“軒轅絕不在其中?”

展璃立即抱拳道,“殿下不用擔心,軒轅絕正在府中養病,上次大病一場,到現在還未痊癒,不過是一個病王,不足爲懼。”

“軒轅絕是出了名的足智多謀,能把鳳啓之拉下臺,可他卻無法預算到本王今天這一計。”晉王略顯得意的彎起嘴角,一張凌角分明的面容更多了一抹陰狠的色彩。

軒轅殤的確值得得意,而他更加感激得是身邊這個得力的手下,給他獻上了這樣一個妙計。

“王爺,有人來找您。”展璃的目光望向前方,只見一個帶着兩個侍衛的中年男子策馬而來,那人一見軒轅殤,立即激動得上前,“屬下參見晉王殿下。”

軒轅殤看着此人,目光也流露出激動之色,急忙上前扶起即要行禮的男子,“蒙統領快請起。”

“殿下,想不到蒙飛有生之年還能見殿下一面,當真是三生有幸。”

“蒙統領,本王說過,本王會回來的,你可願意重新追隨於我?”軒轅殤伸手握住他的手問道。

蒙飛點點頭道,“當年是晉王殿下照料我的父母,此恩情蒙飛永生難忘,蒙飛今生只願追隨晉王。”

軒轅殤嘴角揚起笑意,“很好,相信你會來見我,就說明你對我的誠意不假,這麼說,本王今日的計劃,你都知道了?”

“展兄弟跟我講了,三萬禁衛軍全憑晉王殿下調令。”蒙飛點點頭重重說道。

軒轅殤一聽,目光大亮,“有你二人助我,尤如天助,只等我一朝登基爲帝,定封二位開國大功臣,爾等今後將榮華一生。”

蒙飛與展璃的目光微微一交接,兩人會意的含了一下首,蒙飛忙道,“哦!晉王殿下,屬下此刻是前鋒探路的,我必須回去,否則,被皇上發現了,一定會起疑心的。”

“一切照計劃進行。”軒轅殤沉聲命令道。

蒙飛點點頭,“一定聽從殿下按排。”

蒙飛離去,晉王喜出望外,轉身朝展璃道,“你真是本王的福星,竟然連當年的事情都能隱瞞住蒙飛,果然當年我照顧他父母是有益處的。”

“可是蒙飛卻不知當年晉王卻差點下了殺手,是軒轅絕最終出手施救的。”展璃冷冷笑道。

晉王的臉色一沉,有些不悅道,“此事以後休在提起,若讓蒙飛知道當年我的心思,他豈會如此俯首聽命的幫我?他這個人視恩情爲最重,即便犧牲性命也不惜。”

“殿下,你可記得曾經京城覆滅得一家姓紀的人家?”展璃倏然問道。

軒轅殤眉頭一挑,“姓紀的?”說完,想了想說道,“好像是一個逆黨吧!”

“對,與雲老將軍還結義了,可後來被滿門抄斬了。”展璃咬緊牙關,強持鎮定的說道。

“哦!我爺爺義薄雲天,在他落難之時出手援助,可惜後來他依然落得了一個逆黨的罪名,此人死不足惜,你爲何突然想到這件事情?”軒轅殤眉宇一挑,奇怪的睨了身邊的展璃一眼。

展璃淡淡道,“沒什麼,只是聽說軒轅絕在查這件事情,我只是好奇這段歷史,想要看看是否對殿下有用。”

“一個逆黨對我而言,有何用處?”晉王不以爲然道。

展璃眯了眯眸,不在說話,靜等着時間流逝,而他手中握緊的劍柄則緊了緊。

晨曦之中,雲開霧散,冬日的暖陽十分大方的露了出來,照出地上的雪光,折射出亮晶晶的光芒,而行走在雪地上的儀仗隊,宛如天宮仙境一般,美輪美奐。

“皇上,前方就快到峽關口了。”扮作了公公的常青對着簾內的人說道。

“嗯,有消息了嗎?”簾內傳來一聲輕問道。

卻在這時,常青的聲音鎮定中極小聲道,“已看見了頂處揮動的紅巾。”

“這麼說,人手都已經換好了,前進吧!”

在峽關的三裡之外,一道焦急的身影緩緩踱着步子,因爲已經過了一刻鐘還沒有消息傳來,這令軒轅殤有些疑慮了。

“怎麼還不回報消息?”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砰砰…砰…”的爆炸之聲穿破了雲宵,在峽關處引爆。

晉王來回走動的身影一震,臉上被欣喜取代,他嘴角流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成功了。”

“殿下,我們前去看看吧!說不定此刻定引起了一場不小的混亂。”展璃提議道。

“不行,等人前來回稟吧!”軒轅殤小心慎重道。

而此刻,聽見有人在前方喊,“殿下,殿下,成功了,皇上的馬車被大火包圍了…”

軒轅殤的目光撤底的亮了,他狂笑數聲,“哈哈…終於死了嗎?軒轅逸你終於死了嗎?哈哈,天助我也…”

“殿下是否前去看看?想必蒙飛已經控制了場面,只等殿下前去主持大局。”展璃說道。

軒轅殤大喜過望,竟沒有半絲懷疑道,“好,去看看。”說完,他飛身上馬,兩人從樹林之中策馬向前,

只見前方依然還有爆炸不絕以耳,爆炸聲中,傳來人一片驚慌失措之聲,尖叫聲不斷,而爆炸的狹口處,一塊巨大的石塊堵住了前方的路,把儀仗隊和羣臣隔了兩邊,後面的羣臣聽到爆炸聲,紛紛亂作一團,羣臣失色。

而在另一端,只見那扮作了儀仗隊的宮人十分冷靜的站在一旁,而那輛寶石的六俊馬車依然安然無恙的站在那裡,馬車裡的男子神情冷靜,迎着前方一串紛至沓來的人馬。

當軒轅殤的目光在轉過了石壁看見那等候着他的馬車時,他整個人瞠目結舌了,他啞口失措的看着那被炸燬的石道口,和前方那靜立的馬車,他大驚變色道,“這是假消息,誰給本殿下傳來得假消息?是誰?是誰?”

卻在這時,他的身後一隊馬隊紛紛趕到,爲首的蒙飛面色冷然的看着他,“殿下,是在下傳的消息。”

“蒙飛?你。,。”軒轅殤怒不可遏的看着他,彷彿醒悟了過來,他怒睜着眼睛道,“你們…”說完,他轉頭看着身邊的展璃,“快護本王離開。”

“殿下,你的路已經走到盡頭了。”展璃冷冷的開口道。

“你說什麼?”軒轅殤驚怒道。

而這時,只見馬車裡緩步邁下了一抹身影,那人白衣似雪,圍着一件狐毛翻領的披風,站立在雪上,絕世無雙。

“軒轅絕?”軒轅殤驚愕的看着來人,心驚裡面坐的竟然不是軒轅逸。

“晉王殿下,我在此等候你一會兒了。”

軒轅殤的目光閃爍了幾下,似乎一切計劃都在腦中成形,最終,他將慘痛的目光望向了身後的展璃,“爲什麼要背叛本王?”

“因爲我有一個必殺你的理由。”展璃冷冷道。

“展璃,你有何理由要殺我?”軒轅殤如何也想不通,這個從小就跟隨他,親如兄弟的人會出賣他,而他這一行,這一個計劃全都是因爲信任他,而聽叢於他,可沒想到,最終的信任會變成一把利劍,直抹他的咽喉。

“只因爲我不叫展璃,我的名字叫紀若宸。”展璃的目光目視着前方,一字一字咬牙切齒而出。

“紀若宸?”軒轅殤的目光充滿了驚愕。

“我是當年被你爺爺陷害滿門抄斬的紀非凡的兒子,我叫紀若宸。”展璃猩紅的目光裡,壓制不住的仇恨尤如火焰騰空一般,騰騰燃燒而起。

馬上的軒轅殤全身震驚的顫抖了一下,“你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會是紀非凡的兒子?不,不可能的,展璃,你不是紀非凡的兒子,你是我母親在路上撿來的遺孤,你是一個孤兒…你不是…”

“他是,當年被蓮貴妃在雪地上撿來的孩子,就是當年紀府被滅門之時,被家丁帶出外面的紀非凡之子。”軒轅絕的聲音朗聲傳來。

“展璃,別聽信他的話,他是騙你的。”軒轅殤怒目而睜,撕聲叫道,說完,又轉頭朝蒙飛命令道,“蒙飛,快替我殺了這個人。”

“晉王殿下,恕在下不能。”蒙飛冷冷道。

“你…你難道忘了當初是誰照顧你父母的嗎?”軒轅殤的目光心虛的閃爍道。

“屬下知道,照顧了我父母,那個人不是殿下您,而是宸王。”蒙飛的語氣墜地有聲道。

軒轅殤瞪圓了一雙血紅的眼,你…“說完,又看向了展璃,”你都告訴了他?“說完,軒轅殤怒然的抽出了手中的寶劍,直指着他,”展璃,你可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

”晉王殿下,你忘記了嗎?我們從小開始比劍,但你沒有一回是贏過我的,今日這一回也不例外。“展璃說話間,劍已出鞘,飛身踏馬而落。

軒轅殤的臉色鐵青難看,更有一種惱羞成怒和絕望悲哀,他慘笑一聲,”好,本王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雪地上,劍柄倒映着皚皚白雪,映出天地炫目的劍影,軒轅殤悲憤交替,招招致命,展璃冷靜處之,劍劍還擊,天地間,靜得好似只有這一場劍術,衆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靜靜的等候着這場劍術的結局。

”卟…“晉王的劍刺向了展璃的胸口,而展璃的劍已經更快的刺穿了他有胸膛,軒轅殤不敢置信的死死的盯着這個從小到大,爲他出生入死過無數次的屬下,他曾視他爲兄弟,可此刻,他的劍卻無情的刺穿了他的胸口,軒轅殤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

展璃嘶吼了一聲,抽出了劍柄,劍光一揮,軒轅殤的人頭尤如一道血雨,正好落在了軒轅絕的面前,軒轅絕的目光微微合起,竟然有一絲悲痛,他低聲道,”對不起。“一絲淡淡的清淚自他的眼角溢出,他伸手擦拭,抿脣不在言語。

這一端的血淋淋,另一端卻是亂作了一團,連隨後趕來的軒轅逸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也都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當看見被阻擋住的羣臣,還有生死不明的軒轅絕,他的心情終於焦急了。

”宸王如何了?“

”回皇上,生死不明啊!剛纔前方又起了爆炸,不知道是否與敵軍交戰了。“

軒轅逸重重的嘆了一聲,”原來你真得甘願爲朕交付性命。“

一個時辰之後,被清理出來的道理,終於展現了另一端的場景,只見軒轅絕領着他的侍衛站在那一頭,而在他的身後,侍衛捧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當羣臣睜大眼睛看見那個人頭的時候,紛紛目瞪口呆了,軒轅逸的目光復雜的落在那張與他有幾分相似的面容上,似乎鬆了一口氣,似乎又有一種難言的悲涼,他沉沉道,”以王爺的身份厚葬吧!“

這一天,京城百姓都轟動了,而其中有一個人更是氣得渾身都顫抖,這個人就是田妞,當她聽說軒轅絕代替軒轅逸去涉險走那那佈滿了火藥的山谷,她整個人都呆住了,也嚇懵了,好在,在她聽到的下一刻,另一個好消息又傳了回來,軒轅絕平安無事的回來了,而且還替如願的取得了亂黨晉王的首級,田妞才心有餘悸的恍過神來,而此刻,她只有一件事情,見到他,找到他,然後,再狠狠的罵他一頓。

竟然不把自已的生命當一回事,害她白白擔心受怕了一場,可真正見到人羣裡那個騎着白馬,宛如天神下凡的男子,她的眼神裡又全是崇拜,和所有百姓一樣對這個男人只有滿滿的敬畏,此刻,她不是他的妻子,她是他的愛慕者,深深的愛慕者。

軒轅絕看見人羣裡的她,下馬而來,微笑着走來,”怎以跑到街上來了?“

”軒轅絕,你給我聽着,你的命不是你的命,你的命是我的命,我絕對不會同意你拿自已的命開玩笑。“田妞大聲的說道,完全不顧及四周還有看熱鬧的百姓,而那些百姓聽着這些霸道的話,又紛紛驚愕不已,這個王妃怎麼這樣對他們敬如神的王爺說話?

軒轅絕不慍不惱,反而十分認真的回答着她,”好,我聽你的。“

田妞本想還待再罵一句,一定要讓他長足了記性才行,可看着他溫玉一般的笑容,她滿肚子的話都變成了一個嗔惱的瞪眼,然後,她仔仔細細的端視着他的面容,他的身體,查看他是否有任何的受傷,直到看見他完好無損,她才鬆了一口氣,把他牽住道,”走,回家吧!“

”等一下,我還要入宮一趟,和皇兄商議事情,晚點兒回來找你。“軒轅絕想到還要極重要的事情要辦。

田妞溫婉的點點頭,”好,早點兒回來,我等你。“田妞放開了他,讓他繼續騎上了他的馬,隨着皇家的儀仗隊前行。

田妞又成了仰望着他背影的普通百姓,追隨着他,膜拜着他。

皇宮裡,今日一行,軒轅逸一顆心撤底的放下了,但是,他知道今日的事情還沒有完,果然,軒轅絕一入宮就提了替紀候府平冤的事情,軒轅逸想到今日他的功績,加上他應諾的話,他點點頭道,”你明日寫一份摺子,把你的證人帶上大殿吧!朕會當着羣臣的面,還紀非凡一個公道的。“

”謝皇上。“軒轅絕聽到這句話,臉色纔有了笑意。

”晉王怎麼會輕易落到你的手中?“軒轅逸好奇的問了一句,他查看了今日的現場,發現只有晉王,並沒有他的手下屍體,想來軒轅絕用了一個他所不知道的理由,騙得了晉王獨自出現。

”是臣弟運氣好,遇見了一個故人。“軒轅絕淡笑着答道,目光裡卻有一絲不願多說的執著。

軒轅逸明白了,也不細問,今日他的心情很不錯,他擺了擺手道,”你先回府吧!今日你也幸苦了,一切事情明日再說吧!“

”是,臣弟告退。“軒轅絕抱了一下拳退出了東宮大殿。

回到府上,自然是看見了在等待着他回來的田妞,只見寒冬臘月的,她也不怕冷,就站在房門外的廊沿下吹着風等着他,軒轅絕一顆心頓時就焦急起來,有些生氣的上前摟着她道,”怎麼不回房間裡等?“

”我怕你又會出什麼事情,我害怕啊!“田妞委屈的說。

軒轅絕握住她一雙凍成了冰棍一樣的手,心疼極了,”你讓木靈來通知你不就是了?真傻。“

”今天的事情你快嚇死我了,我哪睡得着?“田妞埋怨道,天知道聽到他去祭祖的路上被埋伏炸藥的事情,她到現在都心有餘悸,那一顆她整個人都魂不附體了,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海裡只有一片血淋淋的場面,她腦子一片空白了。

好在,不一會兒傳回來的消息拯救了她,否則,她就這樣驚嚇暈倒了,以前覺得他聰明,可她卻發現,他聰明不頂用,正是因爲他太聰明,才喜歡謀算,甚至連自已的性命都謀算進去做賭注,可這次是成功了,萬一失敗了呢?萬一今日的狀況出了任何一個差錯呢?那後果是怎麼樣,她不敢想像。

”不許,以後不許這樣做了…“一進房間,田妞轉身就抱緊了他,重重的命令道。

”好,我不做了。“軒轅絕溫柔的迴應道。

”要你保證,我要你發誓。“田妞覺得他這樣的微笑完全不足於信任。

”好,我發誓今後絕對不會拿自已的性命開玩笑了。“軒轅絕認真的發起了誓來,只要能讓妻子安心,讓他做什麼都願意。

田妞這才抿嘴笑起來,目光卻是怨懟更多,”事情都解決了嗎?“

”嗯,明日早朝皇上就會替紀候爺翻案,還展璃的父親一個公道。“

”如果還了公道,展璃還可以承接他父親官職嗎?“田妞問道。

”他不會的,我想江湖的生活也許更適合他一些。“軒轅絕嘆道,這件事情他也曾問過展璃,但被展璃拒絕了。

”他也很可憐,一直追隨的主子卻是自已的仇人,這二十幾年的付出,一定成爲了他痛苦的來源,希望他能走出這個悲痛,好好的經營以後的生活。“田妞嘆息道。

”至少他可以活得坦蕩了,而不需要過着刀口爭命的生活,對他來說,未來還很長,以他的能力,會有一番不俗的成就的。“

田妞希望展璃能找到一個心愛的女子,安安靜靜的過他的下半輩子,他不是說過了嗎?他在內心裡也想要過平靜的生活,如今,他終於有了這種機會,祝他幸福。

一夜無話,倒是田妞做了幾次惡夢,被驚醒一次,她都要抱緊軒轅絕,確定他就躺在她的身邊,確定他好好的,她才能再次睡過去,而她醒來的時候,軒轅絕也睡得極淺,容易被她吵醒,有時候會親吻她的額頭安慰她,有時候,只是緊緊的抱住她,讓她安心入眠。

第二天一早,朝堂上軒轅逸果然把朝堂當成了府衙來使用,在軒轅絕押上了當年背叛的張雄上殿,說出真相時,羣臣都震驚了,但是,還有些老一輩的朝臣感到莫名的欣慰,更加重了對軒轅絕的佩服,這個年輕的王爺,竟然能不辭勞苦的替先人平冤,如何不叫人敬佩?

當年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座京城,京城的百姓紛紛掀起了對雲家父女的怨恨,整個街道上都能隨口聽見咒罵他們的聲音,同時也對於皇上的恩威,和宸王的平冤之舉,感到欣喜,這說明他們擁有一個愛民如子,公正廉明的好皇上,一個正義凜然的好王爺。

百姓的一片愛慕之聲傳進了宮中,軒轅逸從剛開始還有些耿耿以懷這件事情,如今,他是龍顏大悅,果然如軒轅絕所說,百姓都將仇恨的目光對向了雲震天父女,而根本沒有去追究當年父親的失查之責,反而爲他在百姓心中贏得了一片好名聲。

在一場大雪之中,終於除夕來臨了,這次田妞與軒轅絕不需要千里來相會,只是短暫的一個時辰,他們可以整夜整夜的擁有彼此,說盡甜言蜜語,用盡方式表達對彼此的愛意,他們會換平常的衣服去街上猜燈燈謎,放河燈,去看舞火龍,聽小曲,這是一個十分幸福快樂的年。

過年之後的親戚串門又是一大樂事,田妞也進入了宮中一趟,見到了完全撤底的瘦下來的若幽公主,也許是情思之苦讓她整個人脫胎換骨一般,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絕色大美人,田妞也問了她的意思,若幽很堅定的回答,她會等莫凌,無論是三年五年,還是更久,她會一直等着他來娶她。

有了若幽這句話,田妞就安心了,至少莫凌的付出是值得的,這也讓她佩服他們對愛情的堅定不移,想當初她想要嫁給軒轅絕,那真是太簡單了,雖然也轟轟烈烈過,可是還是沒有若幽和莫凌這般,受盡相思之苦,受盡等待的煎熬,等他們終於走到一走的時候,這段感情纔會備顯珍貴,比世界任何的一切都來得珍貴。

而在春天到達的時候,又是一番新春美景的景象,而這個時候,田榮夫婦可是再也坐不住了,他們要回田家村看看,正好田妞和軒轅絕又都有空,所以,他們決定一起回去。

這個決定可叫田榮夫婦喜出望外,受寵若驚了,這次當真是榮歸故里了。

在三月開春的時候,就上路了,此刻,冬天消融,春芽嫩麗,走在路上,也是一番踏春美景,這次田妞再也不用急急的趕着回家了,他們從容不迫,一邊賞景,一邊吃喝玩樂而回,田妞不僅感嘆命運的無常,她還記得在四年前,她和莫凌擔驚受怕來到京城的情景,沒錢,沒地方可去,即便在路上,也是一路的精打細算,可如今,轉眼四年匆匆而過,她已經嫁作了人婦,當年她在夢裡百轉千回思念着的少年,已經是她的夫君了,想想,總覺得不可思議,總覺得就是一場夢,不真實。

可田妞轉頭看着身邊俊雅非凡的男子,她卻知道,這就是真實的,不是夢。

一路回田家村的路上,他們也是京動了這一路的官員的,王爺出巡,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軒轅絕喜歡低調,所以,每次前方有縣城,他就要先派人前去通知一番,讓這些官員不必前來迎接送往,但是,每通知了一個縣,那些官員還是帶着下屬都到齊了,做足了準備迎接,所以,他們這一路住得都是官府的別院,也算安逸而過。

一個月之後,終於下一站就到梅花鎮了,田榮夫婦的心情很是激動,而且,這次,他們可以挺直了腰桿回去了,經過了一個冬天的休息保養,他們還年輕了幾歲似的,可能是心情好,他們自然就恢復了一些年輕的氣息,加上衣冠綢緞皆是上等的,一經打扮起來,倒有幾份貴老爺貴夫人的相貌。

梅花鎮到了,這條街道還是那麼的狹小擁擠,可能是暖和了起來,街面上的人也多了起來,那些灰頭土臉的百姓,和走來的一隊車馬相對比,顏色分明,而這隊車馬的到達打破了這個小鎮的寧靜,當田榮夫婦在丫環的扶持下邁下馬車的時候,那些認得他們的人,紛紛都傻了眼了。

田榮對過路的鄉親還會打一聲招呼,嚇得那人瞠目結舌,直接呆若木雞了。

也只是兩柱香的時間,田妞成爲當今王妃的消息傳遍了梅花鎮的每個角落裡,而他們迴歸的消息更是引來四方轟動,那些好奇的人們都不敢靠近,遠遠的站着,打量着走向了田家村的那一隊人馬,田榮夫婦他們是認得的,而那俊雅非凡的男子定是那高貴的王爺了,可是那貌美如花的女子,真得是當年那個瘦瘦小小的黑女孩嗎?這叫他們如何敢相信?

由於進入田家村也只能靠步行,在二十多名侍衛的護送下,他們浩浩蕩蕩而來,田妞踩在這片小田道上,充滿了回憶,也回憶起當年她第一次睜開眼,看見這個落後貧困的村子,看見自已家裡那兩片草棚的樣子,彷彿就在昨日一般,可她卻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

田老爺田老夫人很幸運的熬過了這個冬天,因爲在過冬之前,田榮就寄過了衣物給他們,保證他們冬天不會被凍着。

整個田家村的人們都站在村口,一張張驚愕的,不敢置信的面容,一雙雙羨慕忌妒的眼睛,都在盯着走進村裡來的華貴人羣,田榮夫婦反而更加溫和了,對着曾經的鄉親熱情的打着招呼,可是,他們這一叫,令那些人受寵若驚,笑容滿面,那些曾經欺凌過他們,踩壓過他們的,此刻,都羞得無地自容,恨不得回到當初,想着對他們好一點,或是想要抹掉那些欺凌他們的日子。

可是,田榮夫婦已經不在意了,他們還帶了好多的小食讓丫頭們分發給了他們,頓時形成了一片哄搶的畫面,田妞的臉沒來由的一熱,轉頭看着軒轅絕,發現他並沒有瞧不起或是其它嘲諷的笑容,他的神情彷彿還透着悲天憫人的心疼,田妞爲自已剛纔那紅了臉而感到羞愧,是啊!他會悲憐世人,因爲他把拯救世人的擔子都挑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的目光也溫柔如水,看着這些曾經嘲諷過她的,欺侮過她的面容,都換成了溫和的微笑。

然而,有一戶人家聽到這個消息,都震驚得快瘋了,那就是田光一家,田光的妻子餘氏瞠大了那雙三角眼,整個人快要癱瘓了,直盯着田氏身上那套玫紅色的大錦袍直髮呆,心想着她要是能穿上這樣的衣服,該有多好啊!

而他們的兒子都娶回了妻子,此刻他們一家就有了八口人站在人羣裡,都掂起了腳尖巴望着。那些曾經和田妞一起長大的少年,此刻都成了青年男子,他們的面容都是被生活壓力堆積的皺紋和滄桑,懂事的他們,此刻看着田妞,也露出了羞慚,他們更驚訝于田妞身邊那個身着白袍的出塵男子,那樣的姿容,已脫塵絕俗,宛如天上的神仙,他們只有驚歎仰慕的資格。

人羣裡,卻還有一雙目光是充滿了忌妒怨恨的,田妞的微笑正好望進了這雙眼睛裡,她的身子微微一怔,是田蘭,她叫表姐的女人,只見她一身縷爛的衣賞,背上揹着一個瘦小的小男孩,身邊還站着兩個七八歲的女孩,都是黑不溜秋的,瘦得皮包骨,田妞震住了,當初那個跟她說,她要嫁給鎮上的少女,此刻已經被磨去了青春,轉眼就變成了滄桑的婦人,而站在她身邊的孩子在她的要求下,也不敢去搶那些糖果,一雙雙目光都是充滿了焦急而渴望。

田妞身邊的木靈正好端着一盤走來,田妞叫住了她,”木靈,給我吧!“

”王妃,讓奴婢來吧!“木靈是害怕田妞高貴的身份,被哄搶,剛纔她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給我。“田妞微笑道,伸手接過,然後朝田蘭的方向走去,很奇怪的,田妞端着盤子過去,村民並沒有哄搶,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讓田妞走到了田蘭的面前,田妞微笑道,”蘭姐姐,孩子們都餓了,讓他們吃些吧!“

這一聲表姐頓時讓田蘭紅了眼眶,這些年,她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傲氣,有得只是無盡的幸酸苦淚,此刻,她真得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當年被她看扁的堂妹,此刻,竟然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妃,而她的夫婿不是鎮上的某個公子,而是那高貴出塵,她這輩子也看不上一眼的王爺,此刻,她看見人羣裡那個絕色的白袍男子,他的目光那樣溫柔的注視在田妞的身上,好似將她視爲最珍貴之物,此刻,田蘭忌妒的,已經不是田妞嫁給了王爺,而是田妞擁有了這樣一個溫柔愛她的丈夫,一個時時刻刻視她如寶的相公。

”妞…妞兒…當年對不起…“田蘭十分艱澀的說出了這句話,好像傾注了她所有的力量一般,而田蘭背上的小孩突然從她的背上滑了下來,才兩歲多,天真的眼睛看着田妞,那髒污的雙手竟然抱向了她的腿,這令一旁的丫環都吃驚不下,心想着王妃那錦緞上一定要留下污漬了。

但是,她們更加驚訝的卻是田妞竟然彎腰抱起了這個小孩,讓孩子自已去抓盤子裡的糕點糖果,田蘭激動不已,忙道,”小狗子,快下來,快下來,別弄髒了王妃的衣賞。“

”沒事,讓我抱抱吧!“田妞笑眯眯道。

”您…您的孩子沒來嗎?“田蘭好奇的問道。

田妞的目光微微一怔,隨即搖搖頭道,”我還沒有生小孩。“

”呃…對不起,我不該問。“田蘭驚嚇得低下了頭。

田妞大方一笑,”沒什麼的。“說完,把抓了滿滿一懷糖果的小孩放下,看見田榮正對着田父老爺兩口子噓寒問暖,連軒轅絕也過去說了幾句話,他每說一句話,都讓四方的百姓豎耳聆聽,生怕漏了一句似的。

在田家村沒呆多久,由於村子裡的地方太小,田榮夫婦留下之後,他們就回到鎮上的客棧了,一連在鎮上住了五天,田妞和軒轅絕決定先回京,而田榮夫婦則留下來長住一段時間,田妞此刻,也沒有心生怨恨了,留下了千兩銀票,讓父母接濟一下田家人,她相信父母也和她一樣,把怨恨放下了,有得只是對他們的關愛。

軒轅絕與田妞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回到了京城,此刻的京城已經是五月的天氣了,空氣變得熱了起來,而田妞卻並沒有任何的懷孕症狀,這是她目前最爲焦急的事情,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宮中傳來了喜訊,鳳湘湘喜得龍子,在三天之後,坐擁上了皇后的位置,誰也不知道鳳湘湘靠得是什麼樣的實力坐上這個位置,鳳啓之已經下了臺,再也沒有一個可靠的背景,可是,鳳湘湘卻坐上去了,成爲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只是有傳聞說,宸王爺的王妃和皇后是關係很好的姐妹,這個關係似乎隱約就暗示了什麼,也有人說,在棋園看見辭官之後的鳳啓之會和宸王下棋,這似乎更加證明了什麼。

七月的一天,田妞早上正在院子裡緞練身體,就看見木靈領着一個小個子的少年急匆匆的而來,那少年一張平凡的臉盡是汗水,他也使勁的抹了幾把,在走到田妞面前時,竟有些啞然失語了。

”她就是宸王妃,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木靈輕聲說道。

”王妃…我…我是唐老爺派來的,我…我是來告訴您,唐老爺病重,是託了唐老太太的命令,來請王妃前去探病的…“

田妞臉色一驚,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點點頭道,”你先回去吧!我換身衣服就去探病。“

田妞去房間裡換了一件平常外出的衣服,讓管家備了一輛普通的馬車出門,同時還備了她的藥箱,一路上,田妞的心都被擔憂籠罩着,進入了西街的範圍,田妞的回憶也回籠上來,當初她一無所有的走進這條街,感受着這街道上百姓的貧苦與無助,此刻,再度回來,她的內心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就在這時,前面的小屋子裡一個驚慌失措跌跌撞撞跑出來的人差點就撞在馬車上,馬被受了驚嚇,發出了一聲嘶鳴聲,馬車裡,田妞也嚇了一跳,掀開簾,看見兩個家丁正在指責那個驚馬的男子。

”你好大膽子,竟敢驚攏我們少王妃的馬車,你不想活了。“家丁怒形於色道。

那個中年男子嚇得癱坐在地上,他驚恐萬狀的望向了屋子裡,又回頭看着他們,竟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他指着小破屋裡的方向道,”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我…我的孩子…我的娘子…都快要死了…“

田妞一聽,直接掀開簾子出來,木靈見狀,忙道,”少王妃,不過是一個懵撞的人,您不必出來。“

田妞搖搖頭,安慰那個男人道,”帶我進屋看看,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那男子驚喜的看着她,只是他的臉上仍是驚恐未消,他掀開了簾子,迎着田妞進去,田妞剛走進去,就感覺空氣裡散發着一股味道,她忙伸手掩鼻,她看着在一個坑上並排躺着四個人,一個女人,三個小孩,她忙走過去,然而,當看見四人裸露在外的皮膚,那上面的紅色斑點竟令人觸目驚心,田妞突然心生無限的恐懼,她的目光瞠大了,朝身邊的男子喝問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得病的?“

”有。有三天了…“男子嚇了一跳,忙不跌的答道。

田妞轉身快步出門,朝跟在身後的男子說道,”不要再靠近他們了。“說完,田妞望着不遠處就是唐老爺的家了,她咬了咬脣,面容堅定的打定了什麼主意,她轉身朝木靈道,”你們回府吧!前面我自已過去就行了。“

說完,她單獨把木靈拉到一旁,低聲道,”趕緊回府告訴王爺,讓他進宮稟報皇上,京城出現了瘟疫…“木靈嚇得臉色一白,顫抖着脣,”瘟…“田妞瞪了她一眼,低聲阻止道,”別說話,告訴王爺,讓皇上立即下令封鎖整條西街,千萬不能讓瘟疫傳播出去。“

”王妃,那您呢,您怎麼辦啊!您和奴婢一起回去吧!“木靈的眼淚頓時就涌出眼眶。

田妞搖搖頭道,”我要留下來治好這些人。“說完,又催促道,”快點回府,把這件事情稟報王爺,一定要快。“

木靈含淚點點頭,坐上馬車,讓那馬車快馬加鞭離開,朝王府的方向回去。

一旁失魂落魄的男子朝田妞問道,”少…少王妃,我的內人和孩子還有救嗎?“

田妞同情的看着他,搖頭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們會得這個病?“

”前兩天,前面的劉嫂一家子突然死了,死了好幾天了,我內人平時和劉嫂一家親近,就不忍他們爆屍家中,便和幾個人準備去幫忙運送出城埋葬,可是,當天夜裡我內人就感覺頭暈發熱,然後臉上,身上都冒出了一顆顆的紅斑,隨着的的孩子也一樣,這到底是什麼病?爲什麼這麼可怕?“

田妞看着他,皺眉道,”你跟我走吧!“

”我…我跟你走?“男子驚愕道。

”你不能再回家了,你你妻子的病會傳染,說不定你也染上了,跟我走,我可以幫你治病。“田妞說道,這是接觸瘟疫的人,她也不能讓他四處奔走,萬一傳染了更多的人,那就麻煩了,而且,她也可以觀查他。

中年男子點點頭道,”好,好,我叫阿良,我一切聽少王妃的。“

田妞點點頭,邁開步子往前面走,在經過幾個家中的時候,只聞到哭聲不止,田妞的心驚恐不安起來,看來瘟疫蔓延了幾天,已經有些人染上了,她朝身後的阿良道,”那一天你妻子和哪些人去幫了那劉嫂一家?你趕緊把他們家裡還沒有染病的人都叫到唐老爺的醫館來。“

阿良想了想,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叫他們。“

田妞快步走進了醫館,醫館的門開着,還有幾個病人正在拿藥,唐老爺子精神萎靡的坐在椅子上,當他看見了田妞,他的目光突然悲痛萬分,”妞兒…你怎麼來了?“

”是唐奶奶派人來叫我的。“

”糊塗,糊塗啊!她這是在害你啊!妞兒,你快些離開,這地方呆不得了…“唐老爺從椅子上站起身,急忙朝她揮手,示意她離開。

田妞看見唐老爺子手上那染起的紅斑,她的內一痛,咬着脣道,”老爺子,別趕了,我不會走的,即然我來了,我就要救你。“

”你…你知道這是什麼病嗎?“唐老爺子絕望的搖頭道。

”我知道,是瘟疫…“田妞點點頭,但她的目光裡已經沒有恐懼了,剛纔她是有一種對死亡的恐懼,可此刻,她的內心裡卻有一種信念,她要研究這種病,她要救這些無辜的百姓,她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傳到宮裡,這一片的百姓都將死於非命,被火焚燒燬屍,她身爲醫者,她不該恐懼,更不該退縮,即然她來了,她就不會走了。

”老爺子,你坐好,來,把你的身體狀況告訴我。“田妞說道。

唐老爺子見她如此這麼堅定,他此刻,除了痛心疾首,也只能在他臨死前幫上她的忙了。

唐老爺子把三天前第一個病人到他這裡治病的情況說出來,從病者開始的症狀,加上他開得藥方治療得到的效果,加上他本身所經歷得這種痛苦,全都告訴了田妞,田妞從衣袖下扯了一塊布遮住了自已的口鼻,然後,用另一塊布覆蓋在唐老爺的手腕上,替他把脈。

在東街回宸王府的路上,一輛飛奔的馬車在街道上拼命的向前趕去,雖然惹了很多人驚嚇,但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宸王府,木靈從馬車上急急的跳了下去,一進府門便大聲的問家丁,”王爺呢?少王爺在哪裡?“

”少王爺一早入宮還沒有回來呢!“

”什麼?“木靈臉色一白,又朝東院急奔而去,一踏進門,就看見王妃正在教丫環們繡小孩的衣服,這是她準備送給宋少傑孩子的小衣服,看見撞進來的木靈,嚇得她差點兒刺破了手指,她有些氣惱道,”木丫頭,你慌什麼?“

”王妃,您快點兒救救少王妃吧!您快點兒進宮去見皇上吧!壞事了…“木靈聲淚俱下的說道。

”怎麼了?少王妃怎麼了?“王妃驚嚇道。

”一早有人讓少王妃去西街看一個故人,我跟隨少王妃便去了,哪知道一進入西街,就看見有家人死了,少王妃就進去看了,才知道,那些人都是染上了瘟病,少王妃自已留在那裡,讓奴婢回來告訴少王爺,讓他進宮去見皇上,讓皇上下令處理這件事情…。“木靈語無倫次的說着。

而整個房間裡的丫環們都大驚失色,王妃也驚得顫抖起來,”什…什麼?京城裡出現了瘟疫…你確定?“

”這是少王妃跟我說的,應該是瘟疫…王妃,您快點兒進宮吧!這件事情一定要讓皇上知道啊!否則,這瘟疫要是蔓延開來,那整個京城的人都會死的…“

王妃臉色慘白如紙,她大喝一聲,”備馬車。“

半個時辰之後,一輛錦色馬車狂奔入宮的宮道上,一路直駛東宮方向,等馬車一停,就看見素來優雅的宸王府老王妃,提着衣裙,領着兩個丫環奔跑在寬大的宮道之上,邁上了那長長的玉石階梯,看見一個太監就叫住了,”皇上和宸王在哪裡?“

”皇上和宸王在御書房商量事情。“那太監忙道。

”快…快去把皇上和王爺都叫出來…快…出大事了,要快…“老王妃跑了這一路,已有氣喘吁吁了。

那太監見狀,年輕的他立即三步並兩步的跑上了石階,消失在巨大的宮柱之中,老王妃在兩個丫環的摻扶下,也不停,繼續往前面走,不一會兒,就看見兩道俊雅的身影同時匆匆趕來,軒轅絕和軒轅逸面容驚訝的看着驚嚇過度的老王妃,軒轅絕上前問道,”娘,你怎麼來了?“

”出大事了,皇上,京城鬧瘟疫了…“老王妃大聲叫道。

這話一出,軒轅逸和軒轅絕的身體震顫了一下,軒轅逸瞪大星眸道,”王嬸,你說什麼?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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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西街,早上妞兒去西街探望故友,差丫環回府告訴我,西街鬧瘟病了。“

”妞兒…她在哪?“軒轅絕的俊臉大變。

”她…她留在西街,不肯回來。“老王妃一臉慘白道。

軒轅絕身子啷嗆一下,轉身疾步便邁向了石階,朝一旁的家丁道,”快備馬車。“

”絕兒…絕兒…你不能去,你不能去啊…“王妃在身後驚慌失措的喊道。

軒轅逸也懵了,等他回過神來,看見那消失的馬車,他沉喝一聲,”來人,立即五部官員入宮見朕。“

在半個時辰之後,東街上又有一輛不要命狂奔的馬車出現在街頭,嚇得一干人避讓不已,馬車裡一張焦急萬分的面容,透着濃濃的驚慌之色,但是馬車並不是直接趕去西街,而是朝京城府衙而去,在馬車停下之時,馬車裡邁下一抹錦色身影,他大踏步邁進了大堂之中,怒喝一聲,”京尚尹何在?“

從堂後一箇中年男子領着師爺急出來,正憤怒着誰敢神聖的官堂上大喝大叫時,當看見那冠玉般的男子,他嚇得臉色一變,忙畢恭畢敬的跑過來,”原來是宸王爺駕到,不知宸王有何事請教?“

”立即調派三千兵馬駐守西街各個巷口,不準百姓進入西街範圍,也不準西街的百姓出去。“

”這…這是爲何啊!“京尚尹納悶不已。

”西街出現瘟病了。“

”啊…“在堂的人聽到這句話,都視爲洪水猛獸一般,渾身驚涼,大變臉色。

”速速下令,不夠人手可直接調取鷹騎侍衛,務必阻止這場瘟疫蔓延。“

軒轅絕扔下話,急急的出了門,而在官堂上,那嚇得腿軟的京尚尹大吼一聲,”來人吶!“

安靜的西街,不時傳來了悲痛欲絕的哭聲,而在唐老爺的醫館裡,田妞正寫着一張一張的藥方,只見她擰緊了眉,臉上蒙着一層紗巾,不見她的表情,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鎮定,令人佩服。

根據唐老爺的病情,她開出了三張方子,然後從藥館裡抓了藥進入了後院煎熬,此刻,她正準備進入後院,卻聽到安靜的門外傳來了一串馬蹄聲,不知爲何,她渾身一顫,急忙從門外邁了出來,意料之中,她看見了熟悉的馬車,待車子一停,馬車裡邁出來的男人,令她壓抑住的情緒頓時化作了一串驚慌的眼淚,她知道,他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

兩個人早上還是笑着聊天的,可此刻,兩個人卻彷彿歷經了一番生死一般,望着對方,眼神裡是莫名的擔憂與害怕。

”我來幫你。軒轅絕低沉出聲,聲音充滿了堅定。

“你爲什麼要來?”田妞咬着脣,擦了一下眼淚。

“你忘了我們的誓言嗎?同生共死,我不會丟下你的。”軒轅絕的目光深情篤定,平靜。

田妞在恐懼的那一刻,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害怕離開的就是他,此刻,她也感覺到,他也害怕她的離開,這是相互的,在她當害怕的時候,他一定也在害怕。

“嗯。”田妞的眼神也堅強了起來,她知道,軒轅絕加入了這場死亡的行列,她就必須認真的對待這場病毒感染,她現在所要救得已經不止了這一條街的百姓了,而是他,她必須救他們自已,她點點頭道,“進來幫我吧!”

平靜的京城,只是在短短半天的時間裡,就掀風鼓浪,朝堂之上,更是羣臣惶惶,站在大殿之中,每個人眼神都是充滿了恐懼與驚慌的,即便是上坐的軒轅逸,此刻,也是俊臉鐵青,充滿了不安。

他們都知道,如果這場瘟疫沒有控制住,即便不需要敵軍的大軍壓境,他們也會自取滅亡,這是一場比敵軍的大軍更加恐怖的戰爭,也是他們束手無策的戰爭,軒轅逸擰眉朝堂上太醫院的主官吳應堂道,“你有中良策?”

“臣願意親自進入西街,查看病情。”吳應堂出聲道。

“不行,這瘟疫是沒有救的,唯一要做的,就是趕緊殺光那些染上瘟疫的百姓,用火焚屍才能撤底根治。”

“劉大人,你這話是說,要把整條西街的百姓都屠殺乾淨嗎?你可知道這樣做,會寒了多少人的心?”

“那又如何?這也是不得已爲之的,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的看着大家都染上瘟疫而死嗎?”

“是啊!這可是在京城,萬一疫情蔓延,那我們楚漢國就完蛋了,我同意劉大人的做法,把西街的人都殺光,然後,放一把火撤底燒燬,以除瘟疫。”

“你們這只是野蠻行徑,如果劉大人,你的兒子也染上了瘟疫,你是否也殺了?殺人不是撤底解決的辦法,只有找到根治的方法,纔是治根又治本,我吳用堂願意以身做責,前去查看疫情。”

“吳大人,你知道瘟疫蔓延得多快嗎?也許不出幾天就蔓延到東街了,這幾天裡你萬一沒有研究出什麼藥方來,那我們不是坐等着死嗎?難道我們要什麼也不做嗎?”

“夠了,你們都給朕閉嘴,現在不是你們鬥嘴的事情,朕要你們拿出具體方案來處理此事,而不是讓你們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軒轅逸臉色鐵青憤怒的喝道。

“依下臣看,殺人不是辦法,更何況,你們沒聽到皇上剛纔說的話嗎?那宸王府的少王妃就在那裡,這會兒只怕連宸王也已經在西街了,你們難道連他們也敢殺嗎?”謝清的目光掃射着羣臣道。

“那謝相有什麼良策嗎?”軒轅逸的目光望向了這位智謀之人。

“依下臣的想法,首先,我們要控制疫情的蔓延,就必須排軍隊把西街的百姓隔離開來,同時也不許其它的百姓靠近,以免感染,同時,請吳太醫立即召集太御醫的御醫前往西街,儘快找到根治的方法,如果病情得不到控制,我們再做後續打算,這件事情暫不能用刀刃來解決。”

軒轅逸點點頭,朝吳應堂道,“吳太醫,你覺得如何?”

“謝相說得有理,臣這就召集太醫院的人手前往西街,同時,還請皇上下令,動用我們宮中御藥房的藥材,以備用。”

“朕把權力交給你,你可以隨意調派任何的人,以及使用任何的藥材。”軒轅逸重重出聲道。

“謝皇上,下臣前去準備了。”

“吳太醫,宸王府的少王妃是醫中能手,朕希望你與她多配合,也多加照顧他們夫妻,不許他們出任何事情,並隨時向朕彙報他們的情況。”軒轅逸叮囑出聲道。

簡短的一句話,終於讓朝臣們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原來皇上在內心裡是那麼在意宸王的。

只是羣臣並不知道,在軒轅逸的內心深處,同樣在意着那個宸王妃。

京城裡的百姓就像生活在水深火熱的鍋裡一般,沸騰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傳出西街出現瘟疫的事情,讓京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大家都閉門在家,不敢在街道上出行,頓時整片街道上,也看不到幾個人影,這也方便了官府辦事,在皇宮禁衛軍到達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宸王早已經下了命令,把西街嚴實的把守了起來,禁止任何人員的進入與離開。

不出半個時辰,吳用堂帶着太醫院的幾個自願前來的御醫趕到了,他們同時也備了很多的藥材,他們一進西街就看見了西街的百姓惶恐絕望的面容,但是,他們看見這些百姓都朝着一個地方涌去,因爲他們聽說那裡有一位女大夫,可以治他們的病。

吳用堂這一生沒有佩服什麼人,但是,對於那個年輕的女子,他卻是打內心的佩服起來,上次在皇宮裡,已經讓他記住了這個醫術超羣的女子,此刻,他更是看到了一幕讓他內心驚歎的畫面,只見那個已經身爲高貴王妃的女子,挽着衣袖,在一家醫館門外,對着那些前來求醫的人們,耐心的跟他們聊天,尋問病情,更不畏生死的靠近他們,替他們把脈就診。

當人人都視這場瘟疫爲惡魔的時候,才能證明一個人的大無畏,大無私,就連太醫院裡,吳用堂也看見那些爲醫者的嘴臉,他們心驚膽顫,努力的推脫這場死亡戰爭,只有幾個老御醫是自願跟隨他而來的,如今,還有幾個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這時,吳用堂的目光更是驚呆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個錦袍身影走出來,他手裡端着一碗湯藥,正在給兩個病人喝,他華貴的身份彷彿不存在,他只是一個照顧着這些病者的普通人,他的目光溫和純淨,令吳用堂差點就要感動到老淚出來,一旁的御醫也都看得瞠目結舌,這真得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宸王爺嗎?

“吳御醫,你們也來了。”田妞擡頭微笑着招呼道。

“宸王妃,我們前來相助你。”吳用堂忙道。

“不敢,正好我這裡缺人手,你們能來幫忙真是太好了。”田妞看見不斷涌來的百姓,從剛纔的幾十個人,轉眼就到了幾百個人了,這恐怕已經是西街上全部的百姓了,此刻,他們也並不是過度的驚慌混亂,他們以爲自已會死,生怕朝延會派人來殺害他們,可是,他們卻知道這個正在努力治療他們的大夫,是當今宸王府的王妃,還有那個甘願侍奉他們,照顧他們的宸王爺,有了這兩個人在,他們的內心都安定了。

相反的,沒有出現任何的混亂場況,他們自發的組成了一些幫忙的人手,熬藥,照顧老人和小孩。

吳用堂就跟在田妞的身邊,與她聊起了她的發現,田妞目前根據情況已經寫出了十幾張方子,不斷的改良,不斷的增加不同的藥材,只是有些藥材很稀缺,正好,吳用堂把宮中藥材庫的每種藥材都取了一些過來,這就更加方面田妞變更藥材了。

“我把病人分成了十種,根據他們患病的輕重加於治療,給他們喝不同的藥水,只是在幾味藥材上做了改良,希望能找出根治的方法。”田妞說道。

吳用堂聽了,覺得她真得聰慧非常,這樣的方法,他也一時沒有想到。

轉眼,就到了深夜,由軒轅絕下令,送來了軍用的乾淨被子分發給百姓,免得讓他們着涼,或是回家取用被感染的被子,還送來了米和菜,在唐家醫館的門口埋鍋煮飯,照顧着病者。

田妞除了關心病人的情況之外,她最擔心得還是軒轅絕,每隔一會兒,她就要尋問他的身體狀況,還好,暫時沒有什麼問題。

“別擔心我,我不會有事的,放下心思治療病人吧!”軒轅絕安慰道。

此刻,他們也沒有房屋可住,和百姓一樣居住在街道上通風的地方,只是他們的居住地建了一個帳蓬,此刻,田妞疲倦的躺在軟榻之上,卻不敢閉上眼,燭光搖曳中,她仍然在搜索着腦海中的知識,想出更加有效的治療方案來。

軒轅絕也沒有睡着,他輕輕的擁着她,也沒有打擾她,但是此時此刻,他真得覺得自已的妻子很偉大,當他聽說她不顧危險置身在西街的時候,他害怕,當他融入她的身邊,看着她親自治療病人的時候,他的心跟着安定了,他知道,在這種時刻,他做爲一個丈夫,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她疲憊的時候讓她依靠,讓她沒有後顧之憂的完成她的使命。

西街的一舉一動,牽動着整個京城人的心,皇宮裡,太后和皇帝也是一夜無眠的坐在一起,時刻聆聽着宮外面的動靜,而且,宮女們也開始準備了石灰,對整個皇宮和門窗,院落進行大清除。

“皇兒,這件事情我們可以等,但是,不能等太久,一定要控制住。”太后沉思了良久,重重的說道。

軒轅逸的目光微睜,“母后的意思是?”

“不能把楚漢國未來的命運交給一個女子的手中。”太后的目光有了一絲不忍,可卻很堅定。

軒轅逸眼神閃過一絲悲痛,他從來不知道,自已的國家竟然在此刻就落在了那個叫田妞的女子身上,“母后,給她一點時間,朕相信她,她一定會想出解決的辦法的。”

“哀家這一生沒佩服幾個人,可哀家就佩服這個田妞,她真得令人敬佩,生爲一個醫者,她是偉大的,而身爲一個子民,她也是盡責盡力的,田妞,若她還能活着,哀家一定會重重感激她。”

軒轅逸的目光竟有了一絲淚光閃爍,“原來朕一直也誤會了朕這個王弟,沒想到他如此重情重義,爲了一個女人,將生死前程置之度外,朕相信,即便朕把江山拱手讓給他,他也不會要的,朕又何懼他會搶走朕得江山呢?”

太后眼神神也暗暗消逝了一抹羞愧之色,她點點頭道,“看來哀家也小看他了,這對伉儷情深,令人動容。”

這時,宮外又有人進來稟報,“回皇上太后,吳太醫傳來了口信,病情在控制之中,請太后皇上不必過度擔心。”

宸王府,王妃已經哭暈了兩三回了,就差她也要衝到西街上去了,好在被軒轅榮給攔住了,他的內心也是心急如火,他卻在耐心的等待着兒子兒媳的迴歸。

西街的疫情在第三天的時候,陸續就出現了一些因爲得不到救治而死亡的人,接近兩百人的病者,只是一夜就死了十幾人,這種勢頭令人心驚膽戰,田妞也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了,她急燥不安,性情也出現了反覆無常的焦慮,但每當她頭痛到快要沮喪的時候,身邊總有一個聲音在溫柔的安慰着她,是軒轅絕,他的目光總是那樣的溫柔不驚,好似面對死亡也從容淡定,有他在身邊,田妞就能漸漸的平息焦燥,恢復冷靜,她已經偷偷的哭了好幾回了,她無力,她不安,她害怕,可是,只要有軒轅絕在身邊,她就能化這些消極的情緒爲動力。

在第五天的時候,終於,有一個患者身上的紅斑在開始消散了,這個驚喜簡直就像是奇蹟一般的存在,令所有人的精神都爲之振奮,田妞開始大量的照着這個方子去熬製藥水,吳用堂幾個御醫竟然也幫不了什麼忙,吳用堂更毫不懷疑田妞所開出的每一種方子,他們本來是治療病人的,此刻,他們卻化身爲侍奉者,只是端藥看藥這種事情,而在研製方子的上面,他們都不及田妞的敏感。

在第六天的時候,藥效開始出現了,病輕者,紅斑會變淡,病重者,那些連續不斷生長在身上的紅斑也都不在冒出來了,只需要持續的治療,病情大有好轉。

這個消息,令舉國上下的人都鬆了一大口氣,在宮裡,在宸王府,在百姓的心中,田妞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們恭敬的稱她爲神醫。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被稱爲神醫的人在第六天的晚上,卻因爲過度疲憊而暈倒了。

軒轅絕心疼的看着累倒在懷裡的女子,心疼得只恨不得自已能有三頭六臂,替她消災擋難,平時,她要是不吃一頓飯,不睡好覺,或是稍微的擔憂皺眉,他都心疼不已的人,此刻,卻因爲幾天幾夜的不合眼而累倒在他的懷裡,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刺一般,疼得令他窒息,他不敢告訴她,他內心裡有多恐慌,有多害怕,害怕她每次一靠近那些病者,每次在她迫不及待的查看他的臉上,他的手上有沒有起紅斑的時候,他都會仔細的打量着她。

他的內心比誰都怕,比誰都着急,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要讓自已鎮定自若,他要給她足夠的勇氣,給她安慰,即便此刻,他的眼睛需要用力才能睜開,他卻不能閤眼,他要守護着她,等待着她醒過來。

“睡吧!妞兒。”軒轅絕伸手撫摸着她凌亂的髮絲,看着她因爲操勞過度而蒼白無色的臉,倏地,軒轅絕的目光一怔,落在了他的手背上,那裡分明的浮現出了幾處斑痕,他的目光擴散了一圈,只是盯了一會兒,他伸手放回了身邊,凝視着沉睡的面容,嘴角彎起了微笑。

田妞這一睡,睡到了第八天的中午,她會醒來,是因爲她聽見了動靜和聲響,即便那人刻意壓得很小聲,她還是聽見了。

“走吧!不要吵醒王妃休息,更不要告訴她,王爺的情況。”

田妞整個人激靈靈的嚇醒了,她掀被大喝一聲,“王爺怎麼了?”說完,披頭散髮的她便跑出來,看見吳用堂正和幾個御醫說話,吳用堂呆了呆,嘆了一聲道,“王爺有了輕微的感染。”

田妞腦子一片空白,因爲起牀太快而還有些發暈的身子又搖晃了一下,她幾乎連話都問不出口了,乾澀的嗓音好半響,才問道,“藥方有效嗎?”

吳用堂立即點頭道,“有效,已經生效了,王妃別擔心,王爺只是輕微的感染,已經服下藥了。”

田妞瘋了一般的衝向了不遠處隔離開來的一個帳蓬,只是短短的十米距離,等她走到帳蓬面前的時候,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她掀開了帳蓬,看見裡面躺着休息的軒轅絕,爲了照顧她,他大概也是幾天幾夜沒有睡不好覺了吧!田妞也不敢發出聲響吵醒他,看他散下了頭髮,睡得多安靜,田妞輕輕的坐到了他的牀邊,怔怔的,任由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然後流下來,她的心恐懼到窒息,即便他只是染上輕微的症狀,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危險,她的心慌了,亂了,不知所措了。

慶幸,她的藥生效了。

軒轅絕醒來的時候,是第九天的清晨,由於感染了,他的面容明顯有些虛弱了,那些斑痕只是在他的手背上出現了,而他的俊臉還沒有感染上,對田妞而言,即便他的俊臉上也感染上了,這張臉還是她最愛的。

“換你照顧我了。”軒轅絕睜開眼看見她,微微笑道。

“你還笑得出來,別說話,把藥喝了。”田妞氣得瞪他,把早就小心的準備好了的藥端來遞給他,一直看見他喝到見底了,才擺休,可是在這裡沒有了甜棗可以讓他去苦,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就經常埋怨着藥苦,這會兒,他喝了整整一碗的苦藥,卻是連眉頭也沒有擰一下,田妞心疼不已。

“從現在起,你不許再去病人區了,我要你在這裡安心養病。”田妞命令道。

“好,我聽你的。”軒轅絕抿脣笑道。

“你還笑。”田妞眼眶又紅了。

“我開心啊!我也是你的患者了,你知道我每天看見你和那些患者聊天,我有多忌妒嗎?特別是那些青年男子朝你笑的樣子,我內心可是很不好受的。”軒轅絕挑眉說道。

田妞撲哧一聲笑起來,整個人都開懷了,卻不忘埋怨道,“我那可都是爲了救人。”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會吃醋。”軒轅絕很無奈的說。

田妞只能拿他沒辦法,;因爲軒轅絕的發病,令田妞更加賣力的研究着病因,以便製做出最佳的藥方來,在田妞及一干御醫的努力下,在第十五天的時候,終於效果大好,輕微的病者都得到了撤底的治療,軒轅絕的病也好了,經過這場生死相伴,即便幸苦,也是幸福更多。

在第十八天的時候,還處在感染期的一些男子則自發的去把那些已經不治死亡的屍體搬出來,集體的進行了焚燒,這一天,整個西街區悲痛欲絕,哭聲震天,那些還活着,卻失去親人的人,幾次哭倒在地上,田妞依偎在軒轅絕的懷裡,也是哭得不能自已,就連軒轅絕看着,也幾度無聲的哽咽。

一個月之後,這場瘟疫撤底根治了,只是,迫於羣臣的壓力,這匹百姓將移居至京城外,準備觀查一陣子,而西街整條舊街都被一場大火燒成了平地,進行了長時間的用石灰藥方消毒。

在皇宮一干大動作之後,大家並沒有忘記這場瘟疫的拯救者,雖然那匹被救的民衆已經移居至城外,田妞的功勞卻長留在百姓的心中,這場瘟疫不止看見了他們的功勞,也讓百姓看見了當權者的仁愛,他們並沒有放棄,拋棄那些生病的人,他們挽救了他們的生命,還給予他們補償,擁有這樣的仁政愛民的君王,是百姓之福。

此刻,在皇宮裡,聽見百姓心聲的皇帝,和太后喜形於色,他們更感激一個人,那就是田妞,是她爲顧生死爲他們贏得了全城百姓的民心,是他們夫妻的共同付出,讓他的國家安居樂業,這讓軒轅逸登基第三年之後,已經基本穩定民心,對他今後的治國之路,取得很大的幫助。

這是離瘟疫之後的第二個月的一天,這一天,田妞接到了太后的入宮邀請。

站在金碧輝煌的鳳凰殿裡,太后一臉讚歎的看着跪拜在地上的女子,微笑問道,“田丫頭,這場瘟疫是你夫婦二人的功勞,早上皇上已經問過宸王該如何賞賜了,他卻說,讓你來領賞,說吧!你想要賞什麼?”

田妞微微驚訝,軒轅絕真得這麼說的?田妞突然心下感激起來,他想把這次的功勞全交給她一個人,只有這樣,她才能完成她內心底一直想要完成的心願,解救溫家,軒轅絕曾經說過,想要讓太后承認錯誤是不可能的,只有等她立了一件巨大的功勞時,她纔有可能從太后的手中解救出溫家。

“說呀!不管你想要什麼,哀家都答應你。”太后笑逐顏開道。

田妞想了想,面容認真道,“太后,妾身不需要任何賞賜,妾身想要完成一樁心願,望太后恩准。”

“哦!什麼心願?”太后的目光訝了訝。

“在妾身初來京城的時候,只是一個一無所有,連飯都吃不上的貧家女,那時,妾身幾乎被餓死在街頭,本以爲妾身就要死了,但這個時候,有個恩人出現救了妾身,他給我吃,給我用,教我醫術,傳授妾身做人的品德,是他讓妾身明白,身爲一個醫者的責任與偉大,這正是妾身不顧生死去救人的原因,是他的教導纔有了今日的我,他對我的恩重如山,令妾身沒齒難忘。”

太后眯眸認着,不斷的點頭道,“哦!這世界竟有這樣無私的人,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溫庭筠,溫家的二少爺。”田妞回答道。

太后的目光頓時閃過一絲凝滯,聰明如她,自然一眼就猜測到了田妞想要什麼,溫家大爺因涉事而被入獄,溫家也因此被貶出了京城,看來田妞是想替溫家人求情了。

“你想要哀家如何幫你?”太后的目光凝了凝。

“田妞沒什麼想法,只想請太后寬宏大量,免去溫家的罪過,讓他們重返京城,以醫術救人。”

李太后倒是沒想到田妞竟然給了她這樣一個難題,當年的事情雖不是她直接經手的,但那溫家大爺卻是被她利用的,此刻,讓她免去他的罪責,這的確令她爲難了。

“太后娘娘,這是田妞唯一的請求,如果太后娘娘不答應,田妞也絕對不會有怨言的。”田妞垂眸道。

“朕答應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道溫柔的男聲,軒轅逸走了進來,他伸手扶起了跪拜在地上的田妞。

太后的目光驚了一下,隨着她笑道,“皇上答應你了,那哀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但是,哀家還是要賞你,這件事情,就交給皇上吧!讓皇上處理,而你這次的功勞賞賜另算。”

“謝太后。”田妞喜出望外道。

“溫家二爺醫術過人,又是你的良師益友,這對百姓來說,也是一大福氣啊!”

“太后仁慈愛民,纔是百姓的福氣。”田妞笑着迴應道。

從大殿出來,田妞看見石階之下的宮道上,停着一輛錦色的馬車,田妞微微一詫,她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而這輛馬車是軒轅絕常坐的,想到他在裡面等她,她內心頓時幸福滿溢。

她想快些走到他的身邊,卻不由的感到喉嚨一緊,她禁不住的捂住了口發出了一聲乾嘔聲,這讓她的腳步慢了一下,隨着,她驚喜萬分,擡頭,馬車旁邊,軒轅絕負着手,溫雅無雙的凝視着她。

田妞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太后答應了溫家之事?”

“還有個更大的消息。”

“哦!是什麼?”軒轅絕好奇道。

田妞湊近他的耳畔,低聲道,“我有了。”

這句話,令軒轅絕那萬年不驚的面容,一秒鐘變色,卻不是大驚失色,而是喜悅萬分,他不顧四周宮人的目光,將田妞橫抱而起,親自抱上了馬車,田妞嚇了一跳,便捶他道,“你瘋了。”

“我是要瘋了。”軒轅絕快要樂瘋了。

“不許瘋,今後你還要照顧我們母子呢!”田妞摟着他的腰,依偎入懷。

軒轅絕緊緊的摟住了她,“好,我會用我一生的時間來照顧你們,守護你們。”

田妞閉上眼睛,安靜的依偎着,內心是安心與滿足,她撫了撫小腹,終於,她的天使來了嗎?

------題外話------

讓親們久等了,請了假寫完結章,正文已完,番外會後續更新,希望親們支持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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