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澤殺陣的不僅威力巨大,更讓他的內力向空中傾泄不少,這種感覺很詭異但卻異常真實,這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每多一刻他便虛弱一分。
楚南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入的落水巷,他頭上帶着一頂不知道從哪裡尋來的斗笠,用一面黑色的面巾遮蓋住了他大半的臉龐,他的這身打扮不像是一名遊俠倒更像是羅網的殺手,如果是平常一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對於他的到來這落水巷卻是無一人察覺。
農家人的注意力此時全都注意在陣中的蓋聶身上,絲毫沒有覺察到落水巷中出現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看着被圍在地澤殺陣中的蓋聶,以及那龐大的內力波動,楚南的右眼皮不自覺的跳了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來不是一個好兆頭。
賭了!楚南抽出自己身後的鐵劍,將體內不多的內力全數注入身前的鐵劍,整個劍身發出一聲嗡鳴,劍尖也發出了淡白色的光芒。
沒有任何的猶豫,楚南手執鐵劍向着其中一名農家弟子砸去,完全不講任何章法,更像是掄錘的鐵匠,發動地澤殺陣的二十四人全是農家蚩尤堂的好手,每一人的走位都堪稱完美看着完全像是一人在操控,也正是這樣地澤陣法的破綻也多,只要其中一人出現了問題整個陣法便會出現破綻。
被楚南偷襲的那名農家弟子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會從背後偷襲,一陣沉悶聲響起,那名農家弟子被砸暈了過去,整個陣型就此大亂。
然而一股更大的力量卻是自陣法中傳到了楚南的手中,鐵劍被瞬間震落在地,整條手臂也變得痠麻不已,楚南顯然沒有料到地澤殺陣的衝擊力會這般巨大,他如斷線的風箏般墜落在地。
好機會!
蓋聶心道縱劍之術悍然發動,無形的劍氣向四周激射而出,不少農家弟子都被這劍氣所傷,哀嚎一片,地澤陣法就此被破。
“混蛋!”
田虎大叫,手中的虎魄劍向着楚南飛射而來,破空之聲響起,感受着這道凜冽的劍意,楚南毫無抵抗之力。
叮!
蓋聶出現在他的視野裡,淵虹劍準確的擋在楚南身前,虎魄劍一下被震飛出去。
蓋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走!”
望着逃走的兩人田虎顯得異常憤怒。
“可惡!”
“要追嗎?”田仲低聲詢問。
田虎爲人雖然有些莽撞,但這並不代表他愚笨,他制止了農家弟子的追擊:“不用了!就算是現在追上去,也留不住蓋聶,別忘了這裡是咸陽,落水巷是不能待了,告訴弟兄們馬上轉移。”
“那俠魁那裡。”
“俠魁那裡我自會去解釋!”
頓了一頓,田虎再次說道:“發動你共工堂與我蚩尤堂的人馬,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今天壞事的那人給我找出來。”
蓋聶帶着楚南離開了落水巷,確定不會有農家的人再追上來,便尋了一處破落的院子進去。
楚南此時的樣子很悽慘,地澤殺陣的衝擊力盡數衝擊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衣衫都有些破碎,再加上田虎的琥珀劍雖然沒有接觸到楚南的身體,但強大的衝擊力依然讓他的臟腑受到了損傷。
“別動!”蓋聶將他的身體扶住。
盤身坐下,一層一層肉眼看不見的內力,經過蓋聶的體內輸入到楚南的體內修復着他受傷的內臟,如果不是蓋聶替他擋下田虎的那一劍或許這時候他早已是個死人。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楚南蒼白的面色,這纔有了細微的紅潤。
然而當他的視線看着眼前的蓋聶之時,劍聖的鋒芒卻是另他不敢直視,當然這也是蓋聶特意釋放出的壓力。
此時的蓋聶看着楚南,沒有感激之情,反而更多的是帶有審視的味道。
“我們好像不曾見過,不知閣下爲什麼會出手救我?”
楚南心裡一咯噔,但臉色上卻是鎮定。
“蓋先生乃是秦國的第一劍客,是我們學武之人的榜樣,而且我是秦人,見蓋先生遇難出手相助也是應做之事。”
楚南這話說的很酸非常酸,就連他自己說出來時!也感覺到了彆扭。
“哦!是這樣嗎?”聽着這話蓋聶笑出聲來。
“我不管你爲什麼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但今天你確實救了我一命,我欠你一個人情,你叫什麼名字。”
“楚南,咸陽人,現在是咸陽監牢的一名獄卒,算起來我應該叫你一聲蓋聶大人。”
這時蓋聶仍給他一面黑色的令牌。
“拿着這枚令牌,如果遇到什麼事可以去府上找我,而且我勸你不要再跟着我,六國之中不少人都想要我蓋某的命,我不確定你能毫髮無損。”
其實以現在蓋聶在秦王嬴政面前的地位,這樣的大人物本沒必要爲了一個區區的獄卒說這麼多話,他很奇怪,本能的覺得眼前這人有些不同,彷彿被他看透徹了一般,他自嘲的笑笑拋棄了腦海裡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從楚南的行裝來看他早就知道蓋聶的行蹤,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爲了接近蓋聶,他這是在用命賭,但是他賭對了,他從不相信所謂的好運會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爭取,既然已經被捲入了這個旋渦,沒有人能夠離開,他不建議讓這個旋渦更亂一點,他唯一的優勢便是知道大致的發展方向。
所以他並沒有告訴蓋聶天明的下落,因爲時間太早,他不想有事情會超出自己的控制,他必須佔得先機。
落水巷的這場伏殺來得也快去的也快,然而這場短暫的伏殺卻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又引起了咸陽地下勢力的多少變動,雖然落水巷坐落於咸陽一處極其偏僻的地方,然而武者之間的戰鬥,本身便不同尋常天地之間的元氣因爲他們的戰鬥而發生了不同,對於普通的人來說誰又會去注意今天的雲彩與以往相比有什麼不同,然而對於那些功力極高之輩來說,這些元氣的變化,猶如黑夜中的一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