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李開與天明的除了羅網的殺手之外,還有王賁所率領的咸陽禁軍,無數強弓勁弩對準了兩人,弓弦經繃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只待王賁下令兩人便插翅難逃。
李開的傷勢更重,就連握劍的手也有些輕微的顫抖。
一名全身籠罩在黑袍中手執利劍的男子來到王賁的身前,看着已經是甕中之鱉的兩人,有些不滿的對着身邊的王賁道:“王將軍爲何不動手將眼前這兩個叛逆亂箭射死,也好省了我等動手。”
王賁沒有理會那男子的說話只是淡然道:“皇帝陛下只是命我將眼前兩人抓住可沒有命我將他們殺死。”
“將軍還是需要謹言慎行!”
“陛下令我從旁協助!這些事情其實更需要羅網來做。”
王賁不再說話,他身居高位自然是知道許多的秘辛,而且麗妃曾與他王家有舊,若不是皇帝陛下下旨,他其實從心裡來說是不願意來的,只是皇命難違,他也有諸多苦衷。
那人沒在說話,論起地位來,他是羅網的殺手,在羅網中雖然有着不低的地位但是與帝國將星的王賁來比,實在是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執劍來到衆人身前。
李開盯着眼前的來人準確的說他是盯着這人手中的劍,那是一柄不同尋常的劍他在那柄劍中感受到了極大的劍意。
驚鯢劍!
驚鯢劍列于越王八劍之一,而越王八劍乃是當年越王勾踐尋獲名師所鑄之劍,羅網趙高尋獲了其中的數把並將其交給實力高強的劍客執掌,眼前之人手握驚鯢劍,那麼他自然便是驚鯢,羅網一等殺手,這些羅網殺手沒有名字,他們手中的劍便是他們的名字,他們是一羣爲劍所活着的人。
羅網中的殺手,每一人都經過最爲嚴格的挑選與訓練,而一些出色的殺手劍客,往往便會賜予他們名劍,在無數的歲月中這些劍曾被無數雙手所掌握,又被無數雙手重新掌握,但是從未有一雙手真正的掌握,只要有足夠的實力殺死這劍的主人便能夠獲得這柄劍,這便是羅網中殘酷的法則,這些劍身上沾滿了足夠多的鮮血,也就更加鋒利。
李開看着眼前的驚鯢冷聲道:“只是不知道你握着這柄劍是否足夠久。”
“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幸好我掌握這柄劍的時間足夠長,這也是爲你好一會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執劍的時間越長便代表着他的實力越高。
驚鯢手執長劍向着李開襲殺而來,無數的劍意在這街巷中傳開,但是更多的殺意浮現出來甚至是蓋過了他手中的劍意。
王賁感受着這些氣息,眉頭不自覺的一走皺,他從驚鯢的劍中感受到了暴戾的氣息,像他們這種久經於殺陣中的人來說,對於這些殺手心中總是有些不忿,而且從驚鯢的出手來看他並不打算留下活口。
李開感受着這道凌厲的劍意,就算是不接這一劍,憑藉着他的實力他也能夠躲過這一劍,但是他不能退,在他的身後便是天明,就算他能躲過去,天明也躲不過,所以他不能退。
縱然他死了,也不能夠讓天明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抽身出劍,兩劍相撞,沉悶之色自這街道中驟然響起。
李開吐出一口鮮血,向後退去,用手中的劍強撐着自己的身體纔不至於倒下去。
再看李開握劍的手,虎口已被震裂,鮮血自指尖淌落,就連他手中的劍也被驚鯢斬出了細小的缺口。
一招之下勝負立分!
這其中雖然有李開受傷的緣故,但是更多的則是驚鯢本身的實力。
驚鯢一擊得手,並沒有停止自己的攻擊,寒光閃爍,驚鯢招招致命,看着驚鯢的攻擊,李開本能的想要抵擋,但是這一劍卻並不是向着他而來,而是直逼他身後的天明而去,這纔是他真正的目標。
只是李開這時候想要收劍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電光火石之間,一陣尖利的破空之聲自空中而來,向着驚鯢而去,驚鯢聽着耳邊的劍聲臉色驟變他若是堅持殺死身前的天明,那麼身後的飛劍必然能夠奪取他的頭顱,即便他能夠躲過去也會深受重傷。
驚鯢收劍回身,將那柄來劍擊飛。
那劍長鳴一聲深深的扎進了身前的青石板上。
“是誰偷偷摸摸的在背後偷襲!”
驚鯢橫劍於前沉聲喝道。
沒有人回答他。
驚鯢卻是從那一劍的威視中能夠判斷出那人的實力不低,至少不在他之下,甚至於在用劍方面隱隱搞出他一頭,但他卻判斷不出來人是誰,這些年裡他所能遇到可稱之爲高手的人也不過寥寥數人。
他看向了石板上的劍,眼瞳猛地一縮,“淵虹劍,蓋聶!”
來人正是身穿一身灰衫的蓋聶,秦王身邊的第一劍客。
是蓋聶!真的是蓋聶!
……
士兵中有人竊竊私語,蓋聶享有劍聖的稱號更是嬴政身邊乃至秦國的第一劍客,在秦國甚至是六國之內都享有名聲。
而且蓋聶出身於縱橫家是鬼谷子的兩大高徒,當年燕國太子丹派出刺客想要刺殺嬴政,蓋聶救駕有功,秦王大加讚賞,雖然蓋聶只是秦王嬴政身邊的劍客,但是在宮中的地位卻絲毫不比哪位大人差。
尤其是秦國內的少年劍客更是以能得到蓋聶的指點而引以爲榮。
可以說蓋聶在秦國中得到了一位劍客窮其一生都沒能得到的東西,名聲,權力,尊敬。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在他出劍的時候就已經毀了,在他出劍的時候就早已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