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於石室不知日月,外面世界的風雲變幻在這時一切都與楚南毫無關係,在佈滿機關齒輪的最深處有一條並不算小的暗河每日潺潺的流水自上方落下,楚南的傷勢在黑白玄翦的治療之下已經大部分痊癒,此時的他手裡提着一隻簡易的木桶,腰間別着一柄不知名的長劍,正在暗河裡行走。
自楚南來之後照顧幾人的重擔便留在了他的肩上,他成爲了一名僕人除了那三人之外在石室的最深處還有一名神秘人物至少楚南沒有見過他的面無論是送飯還是什麼別的,就連一向吵吵鬧鬧的兩個吳越人也沒有跟楚南提起過那人彷彿是這裡的禁忌。
暗河裡有不少游魚吃飯倒是沒有多大問題,楚南靜下來看着自身邊緩緩遊動的游魚找準一個時機長劍準確的將水裡的魚給挑了起來,楚南的這幾天跟隨着吳古學劍他的動作又快又準行雲流水,看了看木桶裡的幾條肥碩的魚楚南滿意的點點頭,如果讓人知道他用如此的名劍竟只是來做些捉魚的小事恐怕會有人直呼暴殄天物,楚南顯然沒有意識到這麼多,在他的想法裡石室中有這麼多的名劍,不用豈不是更加的暴殄天物。
楚南在石室內細心地用手中的劍將魚鱗盡數的去除幹盡,將魚烤好再細心地將魚刺給挑了出來,這才小心翼翼的端給四位老師。
石室內的幾人脾氣自然不是很好,也許是常年枯坐於石室之內靜坐等死的緣故,吳國的劍客與越國的刺客的互相嘲諷謾罵始終沒有結束,只要隔段時間兩人便會吵起來,甚至只要兩人沒有吵架楚南便會覺得不習慣。
直到幾人吃完烤魚之後,楚南恭恭敬敬的收拾完殘渣,這纔開始了自己的學習。
吳古吳國的有名劍士,即便現在身患殘疾,但是對於劍之一道的領悟卻是越發深刻。
“何爲劍,劍是百兵之王,自古以來人們習劍練劍,直白的說劍是人手中的工具與其餘農人的勞作工具沒什麼不同,不同的是劍是人手中的工具殺人的工具,雖然風胡子的劍譜上有諸多名劍,但是想要發揮出這些名劍的威力關鍵使劍的這個人握劍的這雙手!
說着吳古看了一眼楚南幽幽道:“就比如你手中的這柄劍在風胡子的劍譜上足以排進前一百名,是名副其實的利刃,但在別人手中是殺人的利刃,在你手中卻是捕魚的工具與漁夫手中捕魚的漁網柴夫手中砍柴的斧頭沒什麼不同。”
楚南低下頭嘀咕道:“可是我用這柄劍爲老師烤了魚!”
吳古的嘴邊還殘留着烤魚的油屑,聽着楚南的這句話,右手的衣袖間猛然發力一股看不見但卻異常清晰的內力自他的衣袖間噴薄而出將楚南擊倒在地。
看着楚南狼狽不堪的模樣吳古滿意的點點頭,“這便是你不尊師重道的結果。”
楚南心道自己這有哪裡算是不尊師重道只是老師的要求也太古怪了些,只是楚南只是想想而已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復又端端正正的坐下。
“在某些用劍的高手眼中,一節樹枝是劍,一片樹葉是劍,一張帛書亦是劍,在他們的眼中處處是劍卻又處處不是劍,這些都是劍客中萬中無一的高手,只是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人極少。”
楚南想着身邊無處不是劍的世界只覺得這實在是太過於可怕。
“那有人達到過這種境界嗎?”楚南試探問道。
“據我所知沒有!”
“沒有怎麼可能!”楚南驚訝道:“自上古時期再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劍客,難道就沒有一人曾達到過這一境界。”
“或許曾有過這麼一個人。”
“是誰?”
“戰神蚩尤!”
蚩尤上古時期人物,原本是捍衛人類權力的勇士其劍術更是已至巔峰,但是蚩尤最後被後世所稱爲魔劍蚩尤劍所影響,最後蚩尤變得殘暴無比,最終被皇帝所滅。
“魔劍蚩尤!”楚南喃喃道:“歷史上真的有過這樣一柄劍嗎?”
“誰知道呢?就算是你得到這柄魔劍,最後入魔又怎麼會成爲一名出名的劍士。”
楚南行禮,“學生受教!”
吳古點頭道:“你快去冀陽曦那吧!要不然他還不知道怎麼腹誹我!”
冀陽曦是與吳古對坐的刺客的名字,相比於比較剛正不阿的吳國劍客顯然對於與刺殺之道的詭異刺客更加的符合楚南的胃口。
刺客之道,以寡敵衆,是勇氣!
刺客之道,殺生成仁,是勇氣!
刺客之道,三尺直劍,五步之內,血染金殿,皇者畏懼,是爲勇氣!
在刺客的面前帝王的權力只在百步之外十步以內。
在以前的時候,楚南可沒少聽過歷史上的有名刺客,對於那些遊走在黑暗之間的人他也十分佩服。
“吳古那老傢伙又在向你傳遞什麼狗屁劍道!”冀陽曦毫不在意的挖苦吳古,他與吳古向來不對付。
楚南只是擔心若是被對面的吳師知道怕又是一番叨擾。
“你可知道有幾人出名的刺客。”
“專諸,聶政,荊軻。”楚南所列出來的這些都是後世鼎鼎有名刺客,他心思極爲靈敏刻意的隱去了要離的名字,用老師的話來說他一向以要離爲恥。
“全都是狗屁!”
冀陽曦毫不猶豫的批評楚南,“這些人怎麼能算作是刺客!”
楚南稽首,“那老師認爲什麼樣的人才能算作是真正的刺客!”
“這個很簡單,那些不知名的刺客纔是最爲厲害的刺客。”
“這話何解!”
“刺客本來就是隱於黑暗中的職業,來無影去無蹤便是刺客最好的寫照,一個刺客被人知道了名字甚至是刺殺的過程怎麼能夠算的是真正的刺客。”
……
……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楚南在劍道與刺客之道中徘徊,自以後楚南再回想起在石室內的這段日子,他竟然發現這是爲數不多的安靜時光,讓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