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而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洛先生，這裡只有速溶咖啡，沒有藍山咖啡。”
“我知道。”洛風聲音沉穩，連頭都沒擡，“凌瑞裡有間coffeeshop，那裡的藍山很正宗。”
賀星而極緩慢地閉合了一下雙眼，這才轉過了身，面對洛風的方向：“洛先生，你爲什麼不帶一位秘書小姐過來呢？”
洛風利落地在手提電腦的鍵盤上敲了幾下，不經意地回答：“不是有賀小姐的協助嗎？我不想浪費人力資源。”
賀星而走到洛風的桌前，摘下胸前的工牌卡遞到洛風的眼前：“洛先生，麻煩你看清楚，我的本職是老師，現在兼任的職責就是協助你瞭解和整理學校的過往資料，但並不包括要服侍你，還要爲你去採購食物和飲料。”
賀星而工牌卡上的照片，不施脂粉，顯得特別清透純淨，尤其一雙星目清爍若水晶，沒有任何的雜質，不算絕美，卻像宇宙間的黑洞，輕易就能吸入你的靈魂。
洛風看得有些微怔，雖然只是一秒鐘的光景，賀星而卻等得不耐煩起來，曲起雙指，扣着烏澤的桌面：“洛先生，你的父母沒有教過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對方的眼睛嗎？”
她還記得他曾經和她說過這句話，現在，她稍稍改動之後還給他！
洛風眼睫掀起，眸中掠過一道重重的顏色，彷彿一隻蘸滿了黑墨的毛筆，在他的兩汪幽潭中留下了飽滿的一筆勾畫。
他向後靠上了椅背，淡淡說道：“抱歉，我的父母的確沒有教過我，因爲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呃？那他們……”賀星而呆了一下。
“過世了。”他的聲音依然平靜，似乎只是在述說着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賀星而心底剎那間融化了一處柔軟，她有些無措地收起前一刻還在敲擊他桌面的手掌，直起了身子，眼神中充滿了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用介意。”他並不是客套，而是對於父母，他沒有半分的印象，即使看到他們的照片，心中也沒有那種血緣和親情間的冥冥連線，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有傷感的情緒。因此，他自己有的時候都會問自己，他是不是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