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汁兒來了。”雲飛羽一手拿着紙杯一手拿着一大桶的橙汁。
“我去,你從哪兒找來的?”柳耀溪看了看雲飛羽手裡的橙汁,不禁疑惑地問道。
“櫃子裡有啊,翻一翻就找到了。”雲飛羽說着便把紙杯放在了旁邊的桌上,打開了橙汁的蓋子。
葉鳳蘭配合地分配了紙杯,雲飛羽也給每杯倒上了橙汁。
“來吧,幹一個。”雲飛羽舉起了杯子說道。
“你不早說。”柳耀溪晃了晃手裡的空杯子對雲飛羽說道。
“你這人……”
“有點渴嘛。”柳耀溪尷尬地笑了笑。
“服了你了。”雲飛羽把杯子放下,又給柳耀溪倒上了橙汁。
“來吧。”柳耀溪拿起了杯子,對兩人說道。
“幹一個。”葉鳳蘭說完,三人便碰了個杯,各自喝了一口橙汁。
“夏夢幽啊,啥時候才能醒啊?”雲飛羽看着玻璃那邊躺在牀上的夏夢幽說道。
“最晚明天。”柳耀溪忽然回答道。
“你怎麼知道?”葉鳳蘭驚訝地看着柳耀溪。
“直覺。”柳耀溪又尷尬地笑了笑。
“嘁。”葉鳳蘭露出了失望地表情。
“不過柳夢媱也說過了,不用等太久,應該過幾天就會醒來了。”柳耀溪看着那個房間裡的夏夢幽說道。
“希望吧。”雲飛羽看着夏夢幽,喝了一口橙汁。
“喲?集體探望?”柳夢媱忽然出現,朝他們走了過來。
“昂。”柳耀溪迴應道。
“今天這麼累,早點回去休息吧。”柳夢媱對三人說道。
“要麼?”雲飛羽沒有回答她,而是輕輕晃了晃手裡的果汁。
“給我來一杯吧。”柳夢媱說着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雲飛羽也又拿出了一個紙杯,倒上了橙汁,隨後遞給了柳夢媱。
“放心吧,沒什麼大礙,快的話明天就能醒,相信我們的能力。”柳夢媱看着透過玻璃看着房間裡的夏夢幽說道,說完又喝了一口橙汁。
“嗯。”就只有葉鳳蘭一人應了一聲。
四個人都看着房間內的夏夢幽,也不清楚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回去了,都快八點了吧。”柳夢媱早已玩起了自己手裡的空紙杯。
“走吧。”雲飛羽也說道。
“你們先走吧,我等會兒就回去。”柳耀溪說道。
幾人相互看了幾眼,柳夢媱同意了:“好吧,別留太晚。記得關燈。”說着指了指玻璃邊的一個燈的開關。
“嗯。”柳耀溪沒有看她,只是點頭回答道。
“自己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哦。”葉鳳蘭又叮囑道。
“知道了。”
隨後三人便離開了,伴隨着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柳耀溪看着玻璃那邊的夏夢幽不禁嘆了口氣。
柳耀溪在玻璃前,又站了幾分鐘,思考良久,終於做下了決定。柳耀溪拿起了柺杖,開始一步一步地朝着門口走去。
柳耀溪緩緩地用手握住了門把手,再次陷入了猶豫之中。
大約過了半分鐘——“咔嚓”,柳耀溪還是輕輕把門打開了。柳耀溪的注意力全在夏夢幽的身上,絲毫沒有察覺到就在不遠處的黑暗處,三雙眼睛正看着他。
“看吧,我說他會進去吧,你還不信。”雲飛羽有些得意地對柳夢媱說道。
“嘁,還以爲他會乖乖地就站在外面,讓夏夢幽安安靜靜地養傷呢。”柳夢媱的語氣裡透露着不服氣。
“走了吧,別打擾他們了。”葉鳳蘭拍了拍雲飛羽。
“我們走吧。”雲飛羽也對柳夢媱說道。
“走吧。”柳夢媱說完也轉過身去了。
“不用擔心柳耀溪,他肯定不會搞事的。”雲飛羽一邊走一邊說道,“雖說他肯定是擔心夏夢幽的,不過這方面還是不用擔心他會喪失理智,他大多時候智商和腦子都是在線的,特別是在關鍵時刻。”
“比如?”柳夢媱斜着眼看着雲飛羽問道。
“比如啊……”雲飛羽陷入了思考。
“考試作弊時老師走進了。”葉鳳蘭搶答道。
“噗嗤。”柳夢媱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別說,還真是。”雲飛羽不禁也笑了笑,“別人都是一看見老師就緊張,他是老師越近他越冷靜,甚至敢在老師眼皮底下作弊。不知道他哪兒來的這些勇氣。”
“那他還真是腦子在線。”柳夢媱笑着說道。
“這個人啊……”葉鳳蘭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不簡單哦。”
房間內,柳耀溪依舊是一瘸一拐的,他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慢慢走到了夏夢幽的牀邊。夏夢幽正安靜得睡着,睡得很平靜,很安穩,很甜。看着她的臉,柳耀溪又不禁溫柔地笑了笑。每個房間的病牀邊都有一張板凳,這個房間也不例外,柳耀溪緩緩坐了下來,雙手放在了牀邊,同時也控制着雙手,沒有碰到夏夢幽。
柳耀溪看着熟睡的夏夢幽,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看起來是想要輕撫夏夢幽的臉頰。可是,就在要觸碰到的時候,柳耀溪卻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慢慢地把手縮了回來。他的心裡再次做起了鬥爭,最後柳耀溪都還是沒有再次伸出手。
都已經破格地進了房間了,碰她,要不就算了吧。柳耀溪心裡想道。
現在最多也就才八點半,睡覺也還早。柳耀溪卻並沒有感覺到無所事事,他就這麼坐在夏夢幽的牀邊,看着熟睡的夏夢幽,回憶着自己和夏夢幽的過去,和夏夢幽過去的美好回憶,各種回憶,各種共同的經歷。從相遇,到相識,到朋友,到喜歡,再到四個月前的夢境,再到四個月前在夏夢幽的家裡,再到如今,再到,昨晚,再到——今天,現在,此時此刻……
或許,我們當初同意來未來就是個錯誤吧。柳耀溪心裡想到。如果那時拒絕了的話,現在的他們,也應該在十月國慶小長假裡玩得不亦樂乎,而不是每天生活在這戰爭之中,每天都爲自己和彼此的生死而擔心着。
柳耀溪忽然感到了一絲睏意,他思考了一會兒,看了看夏夢幽病牀牀頭的燈的開關。
柳耀溪還是選擇起身,去關上那個開關。起身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老了幾十歲,自己手裡的醫用柺杖也變成了老人使用的柺杖,而面前躺着的,是已經白髮蒼蒼,老態龍鍾的夏夢幽。柳耀溪不禁又看了看夏夢幽,那張安穩安靜而又美麗的臉。
“啪。”一瞬間整個房間陷入了黑暗。
柳耀溪憑藉着記憶,摸索着再次坐到了那張板凳上。他把柺杖輕輕放在了牀邊,緩緩趴下,趴在了夏夢幽的病牀上。漸漸,他閉上了眼睛,就這麼,趴在夏夢幽的牀邊,睡了。
柳耀溪就這麼彎着腰,趴在夏夢幽的牀邊,守着她,閉着眼,睡了。
……
睡夢中,柳耀溪忽然感覺有人在觸碰他的手,由於這個姿勢他也睡不到很深,所以這輕輕的觸碰,也使他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柳耀溪逐漸恢復了意識,他馬上意識到燈並沒有被打開。 ★t t k a n ★¢O
又碰了一下!柳耀溪忽然反應了過來,反應了過來自己在哪兒,面前的是誰。他連忙輕輕握住了那隻手,那隻還有溫度的手,那隻,她的手。
柳耀溪有些激動,可是卻不敢出聲,因爲害怕把夏夢幽吵醒,因爲他還是挺清楚她不能被這麼叫醒。
“是你嗎?柳耀溪?”夏夢幽忽然輕聲開口問道。
柳耀溪已經快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了,也輕聲緩緩迴應道:“是,是我。”
可是柳耀溪說完後,過了大約大半分鐘也沒有再聽到夏夢幽的迴應。難道只是夢話?柳耀溪有些失望地想道。
忽然,柳耀溪又感覺到自己握着的那隻手微微用了一下力。柳耀溪也連忙輕輕地握了一下,迴應了她。
“柳耀溪?真的是你嗎?”夏夢幽又輕聲問了一次。
“對,是我,是我,一直都是我。”柳耀溪很明顯有些控制不住了。
“是你啊。”即使看不見,柳耀溪似乎也感覺到了她在微笑,“那就好。”夏夢幽的聲音依舊很小。
“是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柳耀溪又握了握夏夢幽的手。
“嗯……”夏夢幽又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你醒了嗎?”柳耀溪又連忙問道。這一次,夏夢幽又沒有做出迴應,這一次,一直都沒有做出迴應,不管柳耀溪等了多久。直到柳耀溪再一次忍不住睡着了,夏夢幽也沒有再次做出迴應。
……
“準備好了吧?明天的宴會。”
“OK了。就等他們來了。”
“安全措施呢?”
“一級表面防範,能用的都用上了,反正都是些假貨。”青年有些不屑地說道。
“雖說是假,可是得做得真啊。”老人說完輕聲嘆了口氣。
“要是明天沒人來怎麼辦?”青年忽然問了個挺致命的問題。
“不,他們都會來,這可是盛昀的第一次宴會啊。”老人有些自信地說道,隨後又問道,“那些展覽什麼的也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東西都已經搬進去了,需要安排的也安排了。”青年看着手裡的平板說道,“車展,轎車,摩托,古董,樂隊,保鏢等等,反正就差嘉賓就對了。”
“那就好,”老人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要是真的掉鏈子了的話……”
“不會。”青年自信地說道。
“希望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