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活着出來了!果然還是不夠精確啊,大意了。下一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
“早點休息吧。”“柳耀溪”關上了門,對“夏夢幽”說道。
“嗯。”“夏夢幽”只是簡單地迴應道,坐在了牀上,隨後便沒了動作,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你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柳耀溪”當然也輕易地就看出來了,走到了“夏夢幽”面前問道。
“我在想你之前的問題。”“夏夢幽”擡起頭來看着“柳耀溪”說道。
“什麼問題?”“柳耀溪”歪着頭問道,眼神裡滿是疑惑。
“那天……”“夏夢幽”緩緩開口道,“我到底經歷了什麼?”
“這種事就還是別想了吧。”“柳耀溪”慢慢地坐在了“夏夢幽”的身邊,伸出手放在了她的手上,“之前我也是好奇,纔沒忍住問了出來。既然這是一段不好的回憶,那就忘了吧。”
“忘了嗎?”“夏夢幽”轉過頭來,雙目無神地看着“柳耀溪”,“忘得了嗎?”
“嘗試着不要去想起吧。”“柳耀溪”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放鬆。
“嗯,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夏夢幽”說着便站了起來,走向了自己的衣櫃,接着又笑着說說道,“早知道就讓那個我直接拿睡衣過來了。”“夏夢幽”又笑了,似乎之前的,都不曾發生過。
“柳耀溪”也站了起來,走到了自己的衣櫃前,剛準備開口,就被“夏夢幽”打斷了:“我去廁所換吧。”“夏夢幽”拿着自己的睡衣,就走進了廁所。
“柳耀溪”只是看着關上了的廁所門,沒有說話。等夏夢幽再次從廁所裡出來後,“柳耀溪”也早已躺在了牀上。姿勢,也是和之前一樣,面朝牀外側躺在牀的邊緣,閉着眼。他只是認爲這是對她基本的尊重。
“夏夢幽”將自己的衣物收進了衣櫃裡,看着躺在牀上的“柳耀溪”,也不知說什麼。只能默默地去關上了燈,隨後鑽進被窩,背對着他,閉上了眼。
“柳耀溪”也根本沒這麼容易睡着,今晚上經歷的一切,怎麼會讓他這麼容易就睡着?“柳耀溪”閉着眼回憶着,回憶着今晚上發生的一切,回憶着,那天,發生的一切。
回憶着,回憶着……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回憶了多久,甚至說不清自己回憶了些什麼,只是回憶着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所見所聞。他的大腦裡雜亂無章,一片混亂,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直到最後,他終於還是,失去了意識,睡去了。
……
“啊!不要!!”
忽然,“柳耀溪”被身邊的尖叫驚醒!“柳耀溪”立馬反應了過來,轉過身來,看向身邊的“夏夢幽”,卻發現“夏夢幽”竟坐了起來,慌忙地喘着粗氣。
“怎麼了?!”“柳耀溪”連忙跟着坐了起來,急切地問道。
“對,對不起。”“夏夢幽”連忙轉過頭去,慌忙地喘着氣,“沒,沒事。”
“都這樣了,還沒事?”“柳耀溪”不禁皺起了眉,擔心地看着“夏夢幽”的背影。
“睡,快睡吧。”“夏夢幽”背對着他,說着又躺了下來。
“做噩夢了嗎?”“柳耀溪”很明顯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而且意識到可能不僅僅是噩夢這麼簡單。
“快睡了吧。”“夏夢幽”又輕輕說道,聲音裡甚至有些害怕。
“有什麼事,說出來就好了。”“柳耀溪”把手輕輕地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快,快睡吧。”“夏夢幽”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到底怎麼了?”“柳耀溪”越來越感覺不對勁。
“夏夢幽”沒有立馬答應,也沒有立馬拒絕,只是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柳耀溪”一見她沒有像之前那樣拒絕,便覺得可能有些機會。
“說出來吧,會好受很多的。”“柳耀溪”又輕聲說道。
整個房間又沉默了良久,“柳耀溪”一直坐着,等着側躺着的“夏夢幽”的迴應。
“你不是想知道……”“夏夢幽”終於開口了,“那天,我經歷了什麼嗎?”
“柳耀溪”不由得地一顫:“夢,夢到了嗎?”
“嗯。”“夏夢幽”輕聲應道。
“柳耀溪”正思考着如何安慰,如何說話,“夏夢幽”忽然翻了個身,面朝“柳耀溪”躺着。“柳耀溪”顯然被嚇了一跳,可也隨即看向了“夏夢幽”的臉。由於沒有開燈,“柳耀溪”眼前本是一片漆黑,可是,他能感覺到“夏夢幽”正看着自己,他還能清晰地看見,“夏夢幽”臉上那一滴,晶瑩的淚珠。
“柳耀溪”心裡不由得一疼,他已經很久沒見過“夏夢幽”流淚了。“柳耀溪”想要伸出手去,可是不知爲何,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只能默默嘆氣。
“沒事,都過去了。”“柳耀溪”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夏夢幽”的腦袋,輕聲說道。
“夏夢幽”忽然肩膀一聳,身體顫抖了起來,似乎真的在哭。
“沒事了沒事了,好了好了。”“柳耀溪”像是在安慰小孩子,“我不在這兒嗎?”“柳耀溪”又往“夏夢幽”那邊蹭了一點。
“可是……”“夏夢幽”終於艱難地擠出了兩個字,可是隨後又沒了聲音,有的只是她的輕聲抽泣。“夏夢幽”緊緊抓住了“柳耀溪”的衣角,抓得緊緊的,完全不肯放手。
“跟我說說好吧?”“柳耀溪”又說道。“夏夢幽”又沒有做出回答,只是抓着“柳耀溪”的衣角,蜷縮了起來。
“不哭了。”“柳耀溪”嘴上說着沒事,可是自己內心不禁疼了起來,自己實在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經歷竟使得“夏夢幽”變成了這樣。
“你知道當時我看到的是什麼嗎?”“夏夢幽”終於再次說出了一句話。
“什麼?”“柳耀溪”和“夏夢幽”兩人已經挨在了一起,“柳耀溪”一邊安慰着撫摸着“夏夢幽”的後背,一邊輕聲問道。
看來“夏夢幽”也差不多整理好了情緒,準備面對這事實。
“我看見的是,我們的,未來……”“夏夢幽”顫抖着說道。
“未來?”“柳耀溪”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未來?”
“我們的,未來。”“夏夢幽”又慢慢地,顫抖着重複了一次。
“內容是什麼呢?”“柳耀溪”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同時也在心裡疑惑道:未來?爲什麼會看見未來?看見的是什麼未來?爲什麼會把夏夢幽變成這樣?
“我們都……”“夏夢幽”的聲音又變得顫抖了起來,同時語氣裡幾乎充滿了恐懼,“死了。”最終,“夏夢幽”還是,緩緩吐出了那兩個不敢說出來的字。
“你怎麼看到的?”“柳耀溪”沒有多問那個方面的問題,甚至沒有過多的在意,只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就發生在我的眼前!”“夏夢幽”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你們,一個個,在我面前倒下,閉着眼,再也沒有睜開過。”
“這是那兩個機器人給你看的幻覺吧,何必這麼當真呢?”“柳耀溪”帶着無所謂的語氣說道,想讓“夏夢幽”也放平心態,不要被那種事情擾得心神不寧。
“幻覺?的確是幻覺。”“夏夢幽”自己也點了點頭,“可是,我能感覺到,那就是,未來!”
“好了,就當做是一場噩夢吧。”“柳耀溪”彎下腰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夏夢幽”的額頭,當做安慰,“我們不會有事的。”
“噩夢?怎麼可能只是當做一場噩夢?”“夏夢幽”顫抖着深吸了一口氣,“那畫面,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你要相信,那是假的。”“柳耀溪”又勸說道。
“不會的。”“夏夢幽”輕輕搖了搖頭。
“爲什麼要去相信那個幻覺呢?”“柳耀溪”猛地問道,“你相信的應該是我們,我們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怎麼可能就這麼……”“柳耀溪”也不好再說下去。“這麼多坎兒,我們都邁過來了,怎麼會就被這麼個幻覺打倒呢?”
“不是,可是……”“夏夢幽”感覺自己說不清,可是那幅畫面總是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周圍的那片廢墟,那片火海。”不知不覺,“夏夢幽”開始描述了起來,“倒下的他們,還有……倒在我面前的你。”
“柳耀溪”沒有說話,只是聽着,想象着畫面。
“周圍都是血跡,大家都倒下了,沒有再站起來;都閉上了眼,沒有再睜開。”“夏夢幽”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就這麼躺在我的面前,沒有閉眼,可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我,說不出話。而我什麼都做不了!”
面對這樣的“夏夢幽”,“柳耀溪”竟感到有些手足無措,安慰一定是沒有用的,可他也不可能選擇附和。
“我就這麼跪在你的面前,什麼都做不了!你的眼神,根本讓我無法……無法……”“夏夢幽”似乎又在抽泣,“你知道嗎,那個眼神,彷彿我面前的這一切,都是因爲我!”
“不會的,這麼會呢?”“柳耀溪”又安慰道,可是不知覺地,兩眼就逐漸放空了。
“可是就……”“夏夢幽”抽泣着,再一次說不出話。
就是很真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