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請坐,小魚兒上茶。”
“是。”
小魚兒應聲就往外走。
“小魚兒等等,將皇上昨天賞我的茶葉泡些來,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正好賢妃來了。”
不顯山不顯水的,王詩雨又顯擺了一回。
賢妃氣的將手帕子都要揉爛了,但是還得幹聽着。
“知道了。”
小魚兒脆生生的話,聽在賢妃耳朵裡,簡直變成了魔音。
王詩雨故意氣賢妃,小魚兒也配合默契。這對主僕一唱一和的,差點沒讓賢妃內傷了。
茶水泡好端上來,王詩雨和賢妃靜靜的品茶,房間裡就有片刻的寧靜。
賢妃嘴裡品着茶,腦子裡也沒閒着,總想找個機會旁敲側擊一下關於慕蘭天的事情。
但是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都被王詩雨用別的事情給叉了過去。
“打從嶽王回了朝,好像還沒有早朝過,聽說一直請假在家陪着嶽王妃,這身爲女人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賢妃翹翹着蘭花指,一句話居然將嶽王給扯了進來,而且這話裡話外還是故意氣人。
王詩雨眸子一沉,端茶的手一晃,茶水濺了出來,落在手背上,一陣疼。
“哎呀,娘娘,您小心着點,您這手可傷不得,皇上天天拉着,萬一讓皇上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
小魚兒眼尖,腦筋反應也快,上前一把就將茶杯穩住拿好,然後急三火四的查看她的手臂。
“沒事,那就有那麼嬌貴?”王詩雨本來火氣有些上揚,但是小魚兒一句話適時地將她點醒。
她現在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高高在上的雨嬪,嶽王愛怎麼疼愛王妃,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有什麼理由生氣難過呢?
賢妃就是變着法讓她生氣,一旦自己真的着了道,最後得利的肯定是她。
皇上是天底下最高貴的男人,同時也是最有脾氣的男人,他絕對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心心念念別的男人。萬一這種話傳進皇上的耳朵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賢妃這一招,不可謂不陰險。
王詩雨輕輕擦擦手臂,故作驚訝的看向賢妃。
“賢妃姐姐真有本事啊,居然連嶽王府裡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要是皇上想知道嶽王的動態,妹妹肯定推薦您。”說完用帕子捂着嘴輕笑。
賢妃想要拿嶽王做由頭,讓王詩雨生氣發火,自己好有機可乘。
可是人家跟本不理這個茬,最後還反將自己一軍。
“雨嬪真會開玩笑,本宮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這朝廷之事,後宮從來不干預。”
王詩雨的這頂大帽子也不小,一不小心扣到了頭上,不死也得傷。
“看姐姐說的那麼有鼻子有眼的,妹妹還以爲姐姐有內線呢?原來姐姐也是道聽途說啊!”
說着王詩雨輕蔑的撇她一眼。
這可是赤裸裸的嘲諷,賢妃就想躥,但是想想自己的目的,只能是忍了又忍。
“本宮也就是聽宮女們這麼一說,真不真還不作數。不過不管怎麼樣,嶽王妃還真是個有福的。”
王詩雨聽了,冷哼一聲,“再有福也不過就是個王妃,哪有你我這般幸福?”
賢妃聽了一覷鼻子。
“好啦,本宮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也要回去準備着了,沒準皇上一會下了朝會過去,本宮得讓人提前將皇上喜歡吃的東西預備上。”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也是,不管吃不吃,總是要提前預備着的。”王詩雨隨即看向小魚兒,“準備的東西都好了嗎?”
“娘娘您就放心吧,早起就預備好了,皇上待會兒指定過來。”
小魚兒這段時間在宮裡也着實長了見識,說話辦事既幹練又周全,分分鐘就能幫着王詩雨將賢妃一軍。
賢妃這上上下下都是受氣,一是臉上不掛,甩手就離開了。
“姐姐,妹妹就不送你了!”軟軟糯糯的聲音從後面嬌滴滴的傳了出去。
賢妃連頭都懶得回了,扶着婆子的手就離開了祥和宮。
還沒出宮門,慕蘭天的儀仗隊就到了。
賢妃趕忙換上一副笑臉,“皇上吉祥。”說完盈盈的福下身子。
慕蘭天扭頭瞅了她一眼,敷衍的說了句,“是賢妃啊,外面天冷,就不要胡亂走動了。”
得,聽着像是關心,實際還有責備的意味在裡面。
慕蘭天說了這句,轎子都沒讓放下,擡着就往大殿走。
賢妃一看皇上打算這麼久走了,心下一急,張口就說了句,“皇上,臣妾準備好了您愛吃的點心,不妨到宮裡坐坐。”
雖然覺得難堪,但是爲了爭寵,這點子面子他還是能抹得下的。
“賢妃今日先回吧,改日朕再去看你。”說完一擺手,轎子繼續往前走。
這明明白白的被拒絕,頓時讓賢妃氣不打一處來。
“走,回宮。”
賢妃的脾氣上來了,那也是衝的不行不行的。
在王詩雨進宮之前,皇上基本上都是歇在她宮裡的,偶爾纔去皇后宮裡轉轉。
可如今這冷板凳輪到她來坐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慕蘭天一進祥和宮,正好看見小魚兒拿着冰帕子給王詩雨敷手,連他進來都沒注意。
“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慕蘭天關心的問道。
“也沒什麼,皇上別大驚小怪的,養兩天就好了。”說着還將手臂藏了起來。
她不藏還好,她這一藏,慕蘭天反而是起疑了。
“到底怎麼回事,憑空的幹嘛拿冰帕子敷手?”
小魚兒不等王詩雨回答,自己搶先抱怨了一句。
“你說也真是的,我們娘娘這麼加着小心,他們居然還不知足,居然都找到宮裡來啦!”
氣呼呼的語氣,再配上王詩雨有意的躲藏,讓本就多疑的慕蘭天更加懷疑。
“我看看。”
說着一把就將王詩雨給拉到了懷裡。
“哎呦。”
王詩雨痛呼一聲,順勢柔軟的身子也就倒在了慕蘭天的懷裡。
慕蘭天將她的袖子往上一擼,一片通紅出現在白嫩嫩的小手上。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
慕蘭天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張嘴就是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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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婢無能,讓雨嬪娘娘受了傷,請皇上責罰。”說完一個響頭就磕在了地上。
那力度咚的一聲,眼瞅着地面上就暈起了血漬,可見剛纔小魚兒那一個頭多麼的用力。
“小魚兒你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讓我看看。”
王詩雨一見地上見紅了,心急火燎的就嚷開了,身子也不禁由得開始掙扎。
慕蘭天眉頭皺皺,“手還傷着,還不老實,乖乖呆着。”說完反而收緊了手臂。
“皇上,您快讓小魚兒起來,這事不賴她,她一個小丫頭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臣妾都惹不起的人,她能怎麼着?剛纔已經替我憑空受了累了,現在我怎麼還能讓她受傷?她可是我在這皇宮裡唯一的依靠了。”
說着居然嚶嚶的落起淚來。
慕蘭天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
“朕又沒有說要責罰她,你幹嘛着這麼大的急,朕讓她起來不就行了。”
說完轉頭看向地上趴着的小魚兒。
“你的主子替你求情,你先起來吧!”
小魚兒千恩萬謝的站了起來。
額頭的鮮血順着臉頰就往下流,血孃子嘩啦的看着就滲人。
王詩雨趕忙開口,“小魚兒你趕緊去清理一下,千萬不能着了風。”
小魚兒紅着眼圈,“娘娘,您都這樣了還牽掛奴婢,小魚兒死了都值。”
“快別渾說了,趕緊去包紮。”
王詩雨一副主僕情深。
小魚兒謝過之後然後退了出去,大殿裡只剩下了王詩雨和慕蘭天。
“現在你能告訴朕,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了吧?”說着眼角餘光還瞟了瞟紅通通的手臂。
“實際都怪臣妾蠢笨,連杯茶都端不好,否則也不會將自己燙傷。”王詩雨低着頭,小小聲的說着,一邊說,身子還一邊顫抖。
“好端端的,怎麼連杯茶都端不好了?難不成身體不舒服?”慕蘭天還是沒明白過來。
“也不是,賢妃姐姐過來了,臣妾怎麼也要好好招待一番,想着您才賞了臣妾一些茶葉,就讓小魚兒泡了茶來。在給姐姐端茶時,姐姐一時手顫,就灑在了我的手臂上。”說完,紅着眼看了一下慕蘭天。
“皇上,您是不是覺得臣妾特別的沒用,連個茶杯都端不好?”說完聲音裡還帶着哽咽。
慕蘭天聽到這裡,又聯想在門口看見了賢妃,這前前後後的事情也猜測了個七七八八。
“皇上,臣妾的手養幾日就好了,不礙事的,不過這幾天就沒有辦法伺候皇上了。要不您去賢妃宮裡坐坐?”
王詩雨說話的語氣怕怕的,好像很怵賢妃的樣子。
“怕什麼怕?有朕給你撐腰,看這宮裡有誰敢欺負你?”
慕蘭天瞭解賢妃的脾氣秉性,知道她肯定是因爲最近這段時間他頻繁的留宿在祥和宮的緣故。
想不到連自己的生活起居她都要干預,慕蘭天的臉色那是難看的不是一點半點。
“以後朕還就不去她宮裡了,看她能將你怎樣?”這回王詩雨是徹底有了靠山。
實際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她們主僕故意演給慕蘭天看的,目的就是將賢妃徹底抹黑,最好永遠不翻身都行。
“來人,傳御醫。”
慕蘭天的話音落了沒多大功夫,曹德海就將御醫給請了過來。
“啓稟皇上,這是御醫院裡最好的大夫了。”
慕蘭天點點頭,“趕緊給雨嬪檢查檢查。”
御醫低着頭上前,先是取出脈枕,然後將一方帕子放在王詩雨的手臂上,纔開始檢查。
因爲慕蘭天一直是半摟着王詩雨的,現在當着御醫的面,王詩雨也是覺得臊的慌。
御醫閉上眼睛,慢慢地診脈。
隨着時間的流逝,御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連帶臉上的神情都變得凝重。
“御醫,雨嬪的身體如何?”
慕蘭天有個預感,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
“啓稟皇上,”御醫撲通跪倒在地,“雨嬪娘娘懷孕了,但是卻有動了胎氣的症狀。”
語不驚人死不休,御醫一句話,將大殿裡的衆人擊了個內脆外焦。
“御醫,您的意思是我要當母親了是不是?”這個結果可不在自己的設想範圍裡。
“臣惶恐,但是確實是懷孕了,大概有一個月了。”
乍聽說雨嬪懷孕,慕蘭天先是一驚,隨即一陣喜悅迎上心頭。
“御醫,雨嬪怎麼會剛懷孕就動了胎氣?這是什麼原因?”慕蘭天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跟賢妃脫不了關係。
“這個原因很多,也許是注意不到,也可能是身體問題。”
御醫們都是老油條,在宮裡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有些事情他們都不解釋。
“皇上,您就不用費神了,反正問題也不大,養養就行了,如果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賢妃也不至於這樣。”
慕蘭天嘆口氣,很滿意王詩雨的大度能容。
“雨兒,朕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看您說的,有您護着臣妾,誰還敢欺負臣妾。”
說着將頭藏進了皇上的懷裡。
“曹德海,你趕緊吩咐內務府,讓他們將上好的被褥鋪上,另外穩婆丫頭也都要,調一些可靠的人到這裡來。”
“謝謝皇上的體貼,臣妾就是受點委屈也願意。”
“好啦,朕知道你委屈了,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他們白白的欺負你。”
“皇上。”
王詩雨柔着身子在慕蘭天的懷裡蹭來蹭去。
“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
慕蘭天說了這話,又覺得當着御醫呢,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後來想想,在這皇宮裡,他就是老大,他完全沒必要擔心什麼。
“曹德海傳旨,即日起晉升雨嬪爲雨妃,賞賜金銀珠寶兩箱,玉如意一柄。”
“謝皇上!”
王詩雨剛要下拜,慕蘭天一把就將她抱住了。
“曹德海,今天在皇宮裡貼個告示,凡是適婚的女子放出去。那些年長的嬤嬤,想要外出榮養也行。”
晚點時候,雨嬪晉升雨妃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當然又是一片譁然。
賢妃明明剛開始站了上風,但是通過主僕的合謀,她不但背了黑鍋,還讓皇上討厭上了她。
休息了好幾天,若楠地身體明顯好轉,這天天氣不錯,陽關暖暖的,讓若楠生出了出府轉轉的心。
“木玥昃,在府裡窩了好長時間了,感覺都快要發毛了,今天我打算出門轉轉,順便買點東西,你跟着去嗎?”
木玥昃一身懶骨頭,歪趄在軟榻上,連眼都沒睜。
若楠見了,撅撅嘴,然後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就將他的鼻子給捂住了。
木玥昃根本沒有睡覺,只是閉着眼睛休息罷了。
現在鼻子被捂住了,木玥昃一伸雙臂,人就落進了懷中。
“有時間,怎麼會沒時間?待會收拾收拾,我陪你出門逛逛。”
現在木玥昃的眼裡心裡就只有若楠一個了,除非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不下來,其他的但凡是能幹的,即肯定沒有問題。
“真好,謝謝你。”
若楠一興奮,一低頭,吧唧一個香吻就落在了黑黢黢的臉上。
“綠竹,去吩咐管家吧,看着需要準備什麼,你們直接就告訴管家,明白嗎?”
綠竹點點頭,轉身出去準備了。
香兒她們也沒有閒着,幫着若楠梳妝打扮得足足有半個時辰。
待一切妥當之後,若楠和木玥昃共乘一輛馬車,香兒綠竹她們坐一輛,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就離開了嶽王府。
馬車裡,若楠穿着皮裘,輕輕地躺在木玥昃的腿上。
“楠兒,一會兒,你打算先去哪裡逛逛?”木玥昃就是陪同,決定權他完全交給若楠。
“嗯,要不咱們先去趟繡衣坊怎麼樣?”說着歪着腦袋就看向了木玥昃。
一聽繡衣坊,木玥昃的心裡一頓,但是面上絲毫不顯。
“好的,楠兒是不是想要添置新衣衫了?”
“不用,府裡準備的衣服,再穿十年也穿不完,我就是想去看看,最近櫃檯上可有什麼新鮮的玩意。”
太長時間不出門,若楠感覺渾身都發毛了,就像一個老婆婆一樣,已經跟社會脫節似的。
再者她也有點想念婉瑩了。
一路無話,很快馬車就停在了繡衣坊的大門外。
還沒有下馬車,若楠就聽見外面熙熙攘攘的好像在議論什麼。
“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若楠歪着腦袋看向木玥昃。
木玥昃撩開車簾往外一看,居然發現在繡衣坊的門前跪着一個素衣女子,她的面前還擺着一張紙,上面寫着什麼,一羣人圍在那裡議論紛紛。
“好像是有人在賣身。”
具體白紙上寫了什麼,他也看不清,只能猜測着說了一個。
“哦?賣身?咱們也下去看看熱鬧。”
這種戲碼只會出現在古代,在現代這可是法律不允許的。
若楠很是好奇。
“劍影,靠邊停車吧,王妃要下車看熱鬧。”
木玥昃懶懶的吩咐一句,隨即馬車就穩穩地停了下來。
木玥昃掀車簾下馬車,隨即輕輕地將若楠也抱了下來。
此時香兒她們也恰巧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