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慕蘭天正摟着雨妃做美夢呢,突然外面傳來曹德海焦急的聲音。
猛地睜開眼睛,嚴重閃過一陣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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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千刀的玩意,這時候擾人清夢,真是不想活的節奏。
王詩雨伸出雪白的手臂,眯着眼睛一把將慕蘭天抱住。
“皇上,還早呢,您幹嘛去?”
甜甜糯糯的嗓音,能將人融化了。
慕蘭天輕輕拍拍她雪白的小手,低聲安撫,“愛妃你先睡,朕去去就來。”
說着也不待曹德海進來伺候,直接披衣下牀。
虎着臉來到外面,發現曹德海正急的原地打轉轉。
“大清早的吼吼什麼?小心朕揪了你的腦袋。”
曹德海撲通跪倒在地。
“哎呦皇上,大事不好了,昨天晚上曹大人出事了,一夜之間被人將十個手指全都給砍了,現在就剩半條命了。”
慕蘭天猛地睜大眼,“你說什麼?曹大人被砍了手指?誰做的?在哪發現的?”
“御林軍巡城的時候,在皇城根發現了一個破麻袋,一直在動,他們上前打開一看,裡面露出了血人似的曹大人,聽他們說好像被凍得時間不短了,胳膊腿都僵了,御林軍們不敢耽擱,直接就報了進來。奴才覺得事關重大這才貿然打擾聖上。”
說完匍匐到地。
雖然是公事,但是若是慕蘭天不高興,照樣可以咔嚓了他。
“讓御醫們過去看了嗎?”
這將人傷了還敢扔到皇城根,一看就是有恃無恐,而且這可是**裸的挑戰啊!
“奴才來時已經派人去請了御醫了,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偏殿了。”
“跟朕一起去看看。”
說着慕蘭天連件外氅都顧不得穿了,拔腿幾往外走。
還是曹德海心細,頭出大殿時將屏風上的一件貂絨大氅拿在了手上。
這萬一要是皇上因此再受了風寒,又是他的罪過啊!
事關小命,他可得仔細點。
等到了偏殿,值班的御醫們確實已經到了,正圍着一張軟塌議論紛紛。
“皇上駕到。”
御醫們一聽,趕忙退到一邊,躬身行禮。
“人怎麼樣了?”
慕蘭天沒走到跟前,只是遠遠的瞅了一眼,隨即就看向地上跪着的御醫們。
“啓稟皇上,曹大人雙手手指皆被砍去,這以後怕是要廢了。而且根據情況來看,他應該從後半夜就被扔到了外面,這寒冬臘月的凍了一晚上,身子都凍透了,就算能救過來,將來也只能躺在牀上了。他的四肢剛纔微臣們檢查了一下,都沒有了知覺,估計是被凍時間太長,已經壞死了。”
說白了,曹大人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慕蘭天陰沉着臉,惡狠狠的瞪了軟塌上的人一眼,然後轉身看向曹德海。
“去曹府一趟,宣曹大人火速進宮。”
聖旨一下,在場的衆人都蒙圈了。
不過倒是曹德海跟在皇上的時間長了,反應也快,愣了片刻,隨即轉身往外走。
既然皇上下令宣人,他照做就是了,至於能不能宣來,那就跟他沒關係了。
曹德海走後,慕蘭天看向地上跪着的御醫們。
“你們推測一下他受傷的大致時間。”
御醫們互相看看,其中一個人一拱手,“啓稟皇上,根據身體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昨夜交更前後。”
慕蘭天一聽這結果,眉頭擰成了花。
這半夜三更的不睡覺,他到外面溜達幹什麼?難不成是出去見什麼人了?
慕蘭天不自覺的就想多了。
“曹大人被凍了一晚上,被人發現時已經氣絕身亡,真是太可惜了,你們身爲御醫,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御醫們扎着腦袋,聽着慕蘭天空口說假話,但是還得點頭附和。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況曹大人還是這麼莫名奇妙呢?
死就死了吧,最起碼他的家人知道了,難過也就一回,否則活死人似的擡回去,將來也是累贅。
同時被勒令封口的還有早晨巡查的那批御林軍們。
曹德海帶着皇上的口諭,急匆匆的去了曹府,當然死白跑一趟了,人肯定是宣不到,不過他也得到了一條信息:昨天下朝回府不久,曹大人就外出了,打那就一直沒回來。
在回宮的馬車上,曹德海將慕蘭天的這條聖旨琢磨來琢磨去,後來回過味來了,皇上哪裡是要他宣人啊,而是要讓他確認一下曹大人出府的時間,這樣曹大人活動的時間就能被鎖定,將來查起他的行蹤來,也會方便不少。
曹德海離開了曹府回宮覆命去了,曹府裡可炸了鍋了。
這老爺徹夜未歸,皇上又來宣人,這隻要不傻,一想就知道這中間肯定有事。
曹夫人嚇得慌了手腳,一個勁的轉磨磨。
管家在旁邊看不下去了,趕忙出聲提醒。
“夫人,現在不妨將府中的幕僚請來問問,他們整天跟老爺在一起,沒準他們知道些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
曹夫人趕忙吩咐人去請幕僚。
不大工夫,幾個睡眼惺忪的幕僚就到了大廳。
“夫人這麼早將我們喚來,可是老爺有什麼吩咐嗎?”
其中一個幕僚,語氣傲慢的開口,很不將曹夫人放在眼中。
曹夫人當然聽出了他們話中的不敬,但是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於是耐着性子開口。
“剛纔皇上讓曹公公來府中宣旨,命老爺火速進宮,但是老爺一晚上都沒回來,你們知道老爺的行蹤嗎?”
此話一出,幾個幕僚激靈靈都精神了。
“您說什麼?誰來宣旨?”
“皇上身邊的曹公公!”
幾個幕僚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藏着掖着,是不是想被砍腦袋啊?”
管家急了,急吼吼的嚷了兩嗓子。
曹夫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好看了。
“平時好吃好喝的養着你們,現在府裡有事需要你們出力了,如果一個個的藏着掖着,就別怪本夫人翻臉不認人。”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她從來就不是溫順的兔子。
幾個幕僚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紛紛開口。
“平常大人經常去三皇子府,不若夫人派人到三皇子府問問。”
曹夫人聽了,轉頭看向管家,“你趕緊派人去三皇子府看看。”
管家聽了,臉色一冷,但卻沒有動身。
“怎麼了?沒聽見啊?”
管家考慮了一下,“夫人,現在咱們能明着去三皇子府找人嗎?皇上正在找老爺,如果咱們明大四十的去三皇子府,那不是說明咱們老爺跟三皇子有勾連嗎?這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別的不說,就這朋黨一項,都能讓老爺丟了烏紗帽。”
管家這話一開口,幾個幕僚的臉刷一下就紅了。
他們剛纔確實沒有考慮這麼多,還不如人家一個管家想的周全呢。
“既然不能明着找,那就悄悄的去問問,怎麼也不能放着可能不去問。”
都這時候了,曹夫人的心底隱隱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是她不敢說出來,她害怕。
“夫人,就讓我們幾個去看看吧,畢竟我們是書生,比較不引人注意。”
曹夫人看看管家,然後點點頭。
幾個幕僚互相看看,然後迅速走了出去。
出了大廳之後,他們直接就回了自己的住處,衣服什麼的一件沒帶,反倒是將一些容易攜帶的金錢細軟隨身放好,然後先後離開了曹府,不知去向了。
曹夫人和管家在大廳裡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管家自己就出了府。
半個時辰之後,等他回到府中,一到噩耗同時傳來:曹大人死了,而且是被凍死的。
曹府上下頓時亂成一鍋粥。
這時候管家再找幾位幕僚商量事情,哪裡還能尋到他們的蹤影啊?
很快戶部尚書曹大人被凍死的消息迅速擴散,短短一些時間,滿城皆知。
同一時間,三皇子府和元府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二人都是又驚又怕。
當天晚上元閣老就將收到的那截手指給埋了,然後膽戰心驚的等待明日的到來。
皇宮裡
慕蘭天也收到了暗衛的來報,知道了曹夫人在曹大人失蹤之後,派人去了三皇子府。
這一消息讓慕蘭天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知道私下裡他這些兒子們都沒有閒着,都在想方設法的擴充自己的勢力,但是他沒有想到歷來保持中立的曹大人居然也是三皇子的人,虧他還一直將曹大人當作自己的心腹呢?這樣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這位三皇子的實力。
“曹德海,跟我去密室。”
曹德海隨即往御書房的多寶格走去,扣住上面的一個凸起輕輕一擰。
一道暗門打開。
慕蘭天大步往裡走,曹德海緊隨其後。
待她們都進去之後,密室大門重新關閉。
秘道幽深鄘長,走了好一會子,終於來到了一道鐵門。
曹德海從懷裡摸出一串鑰匙,將鐵門打開。
隨即二人走了進去。
又走了幾步路,漸漸的能聽見一陣一陣低低的哀嚎聲。
循着聲音,前面一個一個的暗室展現在眼前。
毫不例外的,每個暗室裡面都關了一個人。
慕蘭天徑直來到關押曹大人的暗室。
“曹大人,你看誰來看你了?”
曹德海尖細的嗓音在這幽暗的密室裡,分外的陰森。
曹大人緩緩的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慕蘭天明晃晃的龍袍。
“哼,我當是誰啊?原來是皇上,微臣有失遠迎,罪該萬死了。”
話裡**裸的嘲諷,滿含不屑。
“告訴朕,你昨天去見了誰?又是被誰所傷?說清楚了,朕就讓你多活兩天。”
“哈哈哈哈,多活兩天?像這樣嗎?你真當我跟你一樣傻啊?”
曹大人鄙夷的一笑,滿臉滄桑悲慟。
曹德海往前一站,“大膽曹正嚴,死到臨頭還嘴硬,皇上有心放你一馬,你倒不知好歹了。”
曹大人嘴角一掀,冷冷的瞥向曹德海,“你不過就是他一條狗罷了,有用的時候就讓你汪汪兩聲,不用你了,毫不猶豫的就會將你宰了,你還在這窮得瑟,美什麼啊?”
反正是死到臨頭了,也就不怕什麼了,想說什麼就趁能說的時候說,想罵什麼就趁能罵的時候罵。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什麼了?就是不知道你家中的妻子兒女是否也跟你一樣,將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了?”
不瘟不火的話從慕蘭天的嘴中傳出來,分外的具有殺傷力。
曹大人一聽妻子兒女,臉上閃過愧疚,隨即無奈的閉上眼睛。
“一人做事一人當,是男人就不要牽連無辜。”
“無辜?什麼叫無辜?只要是對朕的江山有害的,都該死。曹正嚴,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去見誰?又是被誰所傷?實話實說,他們還有條活路,否則,黃泉路上你也就不孤單了。”
沒有外人在,什麼正直威嚴,統統都被丟到了爪哇國,達到目的纔是關鍵。
“我去見了三皇子,回來的時候被五皇子的人伏擊了。”
說完這句,曹大人閉上了絕望的眼睛。
好半天,才低低的說了一句,“不管皇上是否饒過臣的妻兒,他們都不冤枉,誰叫他們是我的家人。不過也好,百年之後都是會見面的,只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好在我還有妻兒真正的牽掛想念,也知足了。”
說完低低沉沉的笑聲迴盪在狹小的空間裡,久久不能散去。
從秘道出來之後,曹德海就找個藉口離開了。
御書房裡慕蘭天久久的回味着曹大人最後那句話。
越想越覺得悲傷,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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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大人實際很陰險的,就是不知道慕蘭天會不會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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