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既然都開口了,我今天就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了,饒過他們。”
說着擡腿就朝木玥昃走來。
這次木玥昃沒再坐着,而是慢慢的站了起來。
“師妹怎麼有時間到冀州來,而且還是跟師傅一起?”
話時對着王詩雨,但是眼睛卻直直的盯着後面的王仙師。
王仙師摸摸鼻子,總不好說他自個的女兒非要來看他吧!這實在是有傷面子。
“我們也是路過此地,聽說你在這裡,就順便過來看看你。”
王仙師撒謊也是不臉紅的主,這謊話那是張嘴就來。
木玥昃明明知道是假的,但卻不能拆穿,只能笑笑。
“師兄,剛纔那個女人跟你沒關係吧!”
王詩雨還是介懷剛纔的事情,逮住機會又問了一句。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
這句話已經足夠解釋一切了。
王詩雨瞅瞅地面上那灘黃水兒,撇撇嘴,“剛見一面就想給你端茶倒水的,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早死早超生,省的給她父母丟人。”
這人還真是奇葩,殺了人還如此理直氣壯。她就不說說自己?她跟人家姑娘連個照面都沒打過呢?還不是照樣將人給殺了?
估計在這屋裡,能站在她這邊的,除了她爹,肯定多一個人也沒有。
木玥昃也懶得跟她爭辯。
“我故意找師傅,卻遍尋不到,還是師妹有本事,一找就準。”濃濃的諷刺。
王仙師咋吧咋吧嘴,不在意的說,“我閒雲野鶴慣了,碰不着很正常。雨兒這次能見到我,也是機緣巧合。”
打從一開始,王仙師對他這個徒弟就分外感冒,冷冷淡淡的,怎麼都沒法跟他親熱起來。
當時在山上,因爲有他妻子看着,他不好說什麼,反正只要他不想見面就可以找各種理由避開。直到木玥昃離開山上,他這個親師傅對這個徒兒的瞭解也僅限於一個名字,而且還不知道真假。分開的這幾年,不管何時何地,他都沒有想起過他來,只是偶爾一念閃過,他想起曾經自己還有這樣的一個徒弟。
如今看來,連這名字都是假的。實際他不知道,在山上木玥昃用的還真是他本來的名字,只不過木玥昃不會給他解釋這些罷了。
周時昌也算是個有眼力勁的,一見這情況,趕緊湊上前,“老神仙原來是嶽王的師傅啊!那就是咱們的貴客上賓,請上座。”
說着朝左右使個眼色,立馬就有人趕緊搬來兩個座位,挨着嶽王放好。
“掌櫃的在哪裡?”隨即周時昌朝外面就是一通子的吆喝。
掌櫃早就察覺到剛纔的異常了,嚇得到現在還站不穩呢!
如今聽見周時昌吆喝,掌櫃的戰戰兢兢的來到雅間門口,側着身子繞過門口橫躺的死屍,“周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眼角餘光在屋子裡一掃,發現除了氣氛緊張點,好像還蠻正常的,不過那個四小姐好像不見了。
他就納悶,明明沒看見有人從這屋裡出去啊?怎麼一個大活人憑空就消失了?
“趕緊重新收拾一桌子好菜端上來,我們有貴客盈門了。”
周時昌故意興奮地說着,好像真那麼高興似的。
掌櫃的應了一聲,慢慢地退了出去,在門口一個不小心,還被橫躺在地上的死屍給絆了一下。
周時昌說實在的也不敢看門口,但是這倆死人在門口躺着,他實在是沒心情在裡面推杯換盞,而且他相信,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想法。
王仙師許是看出衆人的擔憂來了,於是慢騰騰的開口,“我這女兒給天仙似的,他們居然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往外跑,真真是找死。”
“他們有眼不識金鑲玉,那就是作死,怨不得您老人家。”周時昌順着他的話應承了一句,隨即轉了話頭,“不過這倆死人在門口躺着,也是膈應人,您看是不是可以將他們擡出去?”周時昌商量的看向王仙師。
王仙師擡眼皮子瞟了一下,然後說,“費那事幹什麼,直接化了了事。”說着就要站起來。
“人已經死了,給人家留個全屍應該不過分吧!”木玥昃淡淡的開口,眼睛卻一瞬不順的盯着王詩雨。
“當然可以了,你們趕緊的將他們擡出去,看着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說完還翹翹鼻子,好像很嫌惡似的。
木玥昃隨即低下頭,直接將酒杯端起喝了一口。
劍影直接上前,也不招呼別人,一手一個,拎起來就往外走。
王仙師被駁了面子,很想發火,但是自家姑娘已經允諾了,他又怕惹了女兒不開心,所以也就忍下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雅間,如今多了倆人卻變得壓抑緊張,一竿子冀州官員都低着頭裝啞巴和聾子。
“師兄,聽說你已經娶了王妃了?”
從這一句話,絕對可以看出來,王詩雨也是個長腦袋當擺設的花瓶玩意,說出的話完全不過腦子。
“師妹怎麼知道我娶了王妃了?難不成你去了嶽城?”
王詩雨知道自己語誤了,但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哪裡還能收回來啊?
“我是去了嶽城,聽別人說的,也不是很確定。”她可不敢說,她不但去了,而且還慫恿別人做了一些什麼。
“什麼時候我在嶽城這麼出名了,想不到我是否大婚都有人知道?”
木玥昃自嘲了一句,然後就又不說話了。
王詩雨說實在的,極不喜歡木玥昃這不冷不熱的淡然樣子,心裡火氣上揚,嘴巴一厥,小腳一跺,“哎呀,師兄!你這是幹什麼啊?難不成你這是在盤問犯人啊?我關心你難道還有錯了?”實在是說不過木玥昃了,王詩雨乾脆一拉臉,僞裝生氣。
“哈哈哈哈哈!”
出人意料的,木玥昃居然破天荒的開懷大笑。
“師妹還真是沒變,還是這麼驕縱,但是我就是喜歡。”
說完又是哈哈一笑。
王詩雨本來聽了前半句是要生氣的,可是接下來的後半句話又讓她由怒轉笑。
“師兄真壞,故意取笑人家。”一邊說着,那張粉臉居然紅彤彤的,還真有點害羞的樣子。
“師傅,咱們師徒難得見面,藉此機會,徒兒敬您一杯。”
木玥昃這態度轉的也夠快的,前一刻還是不冷不熱的,後一刻就變得熱情異常,連臉上的淡然都消失不見了,變得笑容滿面。
王仙師本來就是被奉承慣了的,如今見自己的徒弟終於說話有徒弟的樣子了,心裡的不痛快才稍稍的降了一些。
“來來來,咱們也舉杯,共同祝賀老神仙和嶽王師徒重逢。”周時昌實在想刷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抓住機會就冒了這麼一句。
冀州其他官員就是膽小,也哆嗦着端起酒杯,同木玥昃他們共飲了一杯。
“師傅,師妹這次倒冀州是路過還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辦?”木玥昃舊話重提。
“路過!”
“找你!”
兩個聲音,兩個回答。
王詩雨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沒好氣的說,“本來就聽說師兄來了這裡,我們也確實是抱着試試的心理的,萬一能見師兄一面,那也是好的。現在既然跟師兄見了面,怎麼也要在冀州耽擱幾天了。”
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老爹,“爹,咱們在冀州耽擱幾天吧,然後我再跟您去辦事,好不好?”說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盯着王仙師。
王仙師知道這有事要辦完全是託詞,但卻不能點破,於是故意裝作爲難似的說,“本來是打算帶雨兒去見幾個老朋友的,既然現在見到你了,我們就暫且在這裡耽擱幾天吧!我那些老友,隨時都在家,晚幾天去也是可以的。”
王詩雨說了一個假話,他這當爹的爲了圓謊,就得用另一個謊言來圓。
“師傅和師妹能留在冀州多待幾天,這可是我的榮幸啊!”
“周大人,麻煩您在您的府邸替我師傅他們安排個住處可好?你也知道,我那地方實在是不適合老人家和女子居住。”木玥昃冷不丁的將話題就拋給了周時昌。
周時昌一時沒反應過來,但腦袋卻機械的點點頭。
等他回過味來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是他又沒膽得罪這對煞星父女,只能硬着頭皮接下。
“老神仙能屈尊降臨周某的府邸,那可是蓬蓽生輝,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不同意呢?”既然話已經出口了,只能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那本王就先謝過周大人了。”
木玥昃隨即看向王詩雨父女。
“師傅,師妹,我此次前來是奉命賑災,實在是不方便住在周大人的府邸,但是我那帳篷又實在不適合你們居住,你們就在周大人的府邸將就幾日吧!想來周大人也會好好招待你們的。周大人,本王說的是不是?”
周時昌點頭哈腰,“這個何須嶽王吩咐,下官一定將老神仙父女檔上賓對待,吃的喝的住的,您就放心吧!”
周時昌也是豁出去了,他就不信自己拿出百分百的精力來招待他們,他們會說自己的不好?
王詩雨實際想跟木玥昃住在一起的,但是一聽他住在帳篷裡,她立馬就噤聲了。
這冰天雪地的,住帳篷,那不是純粹找虐嗎?她纔不想當這樣的傻子呢?
決定好了住處,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本來是嶽王的接風宴,現在卻變成了人家師徒的見面宴。
若按以前,他們還能說上幾句話,但是現在就是給他們個機會,他們也不敢開口說話啊!
一羣悶葫蘆在雅間裡陪了一會兒,突然一個官員站了起來,“老神仙,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去方便一下!”就好像打報告告假一般。
木玥昃點點頭。
那個官員就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彎着腰慢慢地退出去,到了門口“嗖”一下子就消失不見。
其他官員見了,後悔的跟什麼似的,他們怎麼就沒有第一個找藉口離開啊!
“這酒菜少了,下官出去看看,還有什麼新鮮的菜餚沒有?”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官員站了起來,說了這麼一個藉口,也不等誰答應一聲,擡屁股就走人。
王仙師一見他們躲開,實際就有些不開心,但是礙於這裡有木玥昃,也就將心中的芥蒂放開了。
過了一會兒,陸陸續續又有幾個官員藉故離開了。
木玥昃知道這中間的緣由,但是不能明說,“師傅,師妹你們來的途中肯定是不方便,趕緊回去之後,好好整理一下吧!”
王詩雨看看木玥昃,又在屋裡轉了一圈,然後笑着開口,“好,我先回周府,不過只要有機會,你一定要去府裡看我!”
木玥昃微不可察的點點點頭,算是將這件事給應承下來了。
周時昌隨即就吩咐小廝回去傳話,趕緊收拾兩間乾淨的上房,保證王仙師父女一回府邸,就能看到整齊乾淨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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