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血淋淋的東西,冷不丁的從裡面掉了出來。
嚇了三皇子一大跳。
等他平靜下來之後,三皇子低身將那團血糊糊的東西用帕子捏了起來,然後放在燈下仔細觀看。
這一看不打緊,三皇子差點將隔夜吃下的飯都吐出來,一揚手將它扔了有八丈遠,然後開始乾嘔起來。
原來那團血糊糊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人的一根手指。
三皇子使勁兒閉了閉眼,才勉強將心中的噁心給壓下去。
“他媽的,這是誰給本王惡作劇?”
三皇子低咒一聲,直覺就認爲是有人要故意找他晦氣。
正在這時,他發現地上還躺着一張紙條。
原來是剛纔自己一不小心甩出去的。
三皇子略略猶豫了一下,然後彎腰將紙條撿了起來。
展開一看,上面血紅的一行字,讓他瞬間冰冷一片。
“曹大人的一根手指,聊表寸心,請笑納!”
“混賬!”
三皇子猛地一拍桌子。
這曹大人才從自己的書房離開,後腳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的三皇子府可真是不安全啊!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看的光光的了,如果對方真想跟自己作對,那等着自己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他還籌謀什麼大事啊?簡直是白日做夢了!
“暗衛!”
三皇子低喊一聲。
“三皇子有什麼吩咐?”
一條黑影翩然而至。
“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屬下也沒看清,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不過可以確定,對方的功夫很厲害。”
暗衛說完,將頭低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沒有洞悉對方的行蹤,也是一種失職。
“你現在悄悄到曹大人的府上看看,看曹大人是否安全到家了?”
如果不確認一下,他真是不放心。
暗衛點點頭,然後一矮身,飛身就上了房頂,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間,在元閣老的府中。
元閣老猶猶豫豫了一晚上,也糾結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決定不去了。
眼瞅着就交更了,元閣老站起身來,打算回房休息了。
剛出書房門,一低頭就發現地上扔着一封信。
元閣老左右看看,沒發現什麼人,於是彎腰將信封撿了起來,再次返回屋中。
書房裡,趁着燈光,元閣老小心翼翼的將信打開。
一股子血腥味頓時撲鼻而來。
“啪嗒”
шшш ▲тт κan ▲C○ 一團東西用油紙裹着從裡面掉了出來。
元閣老手一哆嗦,信封也掉在了地上。
元閣老本打算喊人來的,但是又覺得不妥。
於是定了定心神,再次彎腰,捏着油紙的一角將其打開。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毫無例外的展現在眼前。
“啊!”
元閣老驚呼一聲,很快將油紙扔掉。
一股子不安瀰漫上心頭。
木玥昃白天說的話頓時浮上心頭。
愣了好大一會子,元閣老才重新將地上的信封拿了起來,然後有些顫抖的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
“如在爲虎作倀,曹大人就是例子。”
血淋淋的紅字,晃得他眼發暈。
原來地上這跟手指是曹大人的。
看來這是有人要警告自己了,如果繼續跟三皇子有所交往,相信下一個被剁手指的就會是自己了。
元閣老只覺得這心裡撲騰的厲害,總感覺耳邊好像都能聽到曹大人被割手指時撕心裂肺的嚎叫。
平靜了好大一會子,元閣老從懷中拿出一副帕子,彎腰將地上的手指包了起來,然後重新放回到信封之中。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嚇得元閣老渾身就是一激靈,一着急,縮手就將信封塞到了自己的袖子裡。
“誰?”
沒人應聲。
“誰在外面,裝神弄鬼的怎麼不說話?”
還是沒人。
元閣老本來就心中不寧,被這麼一折騰,更是汗毛直立,腿肚子轉筋了。
狠狠地吸了兩口氣,元閣老擡腿往門口走。
“歘”
門被從裡面推開。
一個披頭散髮的人正好伸出雙手。
“啊!”
驚呼一聲。
隨即擡腿就是一腳。
“哎呦!”
元閣老被嚇壞了,想都沒想就是一腳,可是踹過之後又覺得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啊?
難不成自己踹錯了?
還沒等他反映過味來,旁邊小丫頭子的呼喊聲就傳了出來。
“夫人,您怎麼了?”
這一聲“夫人”頓時讓元閣老回過神來。
這纔看清,地上躺着的可不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嗎?
“三更半夜的,你披頭散髮的出來裝鬼啊?”
本來就一腦門子的官司,現在又被枕邊人給嚇掉了倆魂,那火氣不但沒消,反而還長了三分。
元夫人一腳被踹到了心口窩子上,半天那口氣都順不過來。
本以爲能得到幾句安慰,想不到還被好一頓的編排。
那心裡的委屈就甭提了,淚珠子歘歘的就往下掉。
旁邊的小丫頭子們趕緊將地上的元夫人攙扶起來,然後安靜的站在一邊,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元夫人也不敢回嘴,只是低聲的啜泣。
元閣老大眼珠子瞪了一會兒,火氣漸漸消了,看着結髮妻子忍痛流淚,也覺得不落忍,於是嘆口氣,擡腿上前。
“夫人,剛纔是我一時沒看清,誤傷了你,沒事吧!”
不管怎麼着都是自己心裡發虛,這纔看差了人,夫人怎麼都是受害者,剛纔光顧生氣了,現在該哄哄還是要哄哄的。
元夫人雖然捱了踹,但也不敢過分的拿捏,強忍着疼痛開口,“都是臣妾的不是,如果及時的應聲,也不至於嚇到老爺了,還望老爺不要生臣妾的氣。”
說着還福福身子,行了個蹲禮。
元閣老見妻子給了自己臺階,也不好在端着啊,大步上前,輕輕攙扶起她的手臂,“想來剛纔是踹疼了,你現在先讓小丫頭將你攙回去,我把最後這點子公事忙完了,隨後就回房。”
說完轉身看向小丫頭。
“好好伺候着夫人,將府醫喚來,趕緊給夫人看看,知道嗎?”
小丫頭子們點頭答應。
元夫人隨即轉身離開。
元閣老重新回到書房,忙不迭的將袖中的信封掏了出來,一把就扔到了書桌上。
要說這人要走了背字,喝涼水都塞牙,好好地你說他夫人裝什麼鬼啊?難道沒聽說過,這人嚇人嚇死人嗎?
元閣老又在書房裡耽擱了有小半個時辰,直到自己的情緒完全收拾好了,這才起身回了他們的院子。
房間裡,元夫人白着一張臉,一邊哎呦,一邊讓小丫頭子給自己上藥。
元素雨在旁邊蹙眉看着。
“爹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還踹了您?”
元夫人蒼白着臉,低聲開口,“這不怨你爹,都是娘不小心。三更半夜的去書房,穿什麼米色的衣裳?你爹在書房裡問話來着,我沒答應,這才讓你爹誤會了,尤其娘今天洗了頭髮,就沒束髮,嚇到你爹了。”
元夫人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啊!
當着自己女兒的面,怎麼好說她爹的不是,只能將所有的責任往自己個身上攬。
元素雨不贊同的撇撇嘴,根本就不相信她娘說的話。
元夫人將小女兒的表情都看在眼裡,但也懶得去跟她解釋什麼,於是揮揮手。
“好啦雨兒,這時辰也不早了,娘也沒什麼大事,休息一會也就好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記得回去的時候讓小丫頭子多打兩盞燈籠,外面天黑,當心腳底下。”
元素雨知道孃親是嫌自己在這礙事了,於是行個禮,領着小丫頭往外走。
在門口時,正好碰見了回屋的元閣老。
“爹,您忙完公事了?”
元閣老不覷這時間了還能在自己院子裡瞅見自家女兒,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去歇了吧!”
說着急匆匆的就往裡屋走。
元素雨低頭行禮,猛不丁在她爹的袖口上看見一抹血紅。
元素雨眼睛一眯,扭頭又瞅了一眼,這當口元閣老就已經進了她孃的臥室。
元素雨停了片刻,然後帶着小丫頭回了自己的院子。
再回去的途中,腦海中一直閃現剛纔她爹焦灼不安的樣子,再有就是袖口上那顯眼的血紅。
她知道那個不是胭脂口紅,而是血。
爲什麼在自己父親的袖口上會有血呢?這難道跟母親受傷有關係嗎?
一個一個的疑團,充斥在心頭,讓她空前的不安。
太子府今夜也來了一位貴客,如今正跟太子慕蘭肅在書房裡密談。
“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三番兩次地要幫我?還有爲什麼你們這麼清楚皇宮裡的事情?如果你們不將這說清楚,以後我拒絕跟你們合作。”
慕蘭肅消瘦的臉龐異常的堅毅。
東方晨笑笑。
“我們是誰你沒必要知道,我們又是怎麼知道皇宮裡的事情的這更沒必要跟你說。你現在就告訴我一句話就行了,到底是否繼續跟我們合作?其他的廢話我不想聽。”
太子拽,東方更拽。
一個比一個牛氣哄哄。
慕蘭肅陰着臉,惡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倆窟窿來,但是不管他怎麼瞪,東方就跟沒事人似的,該喝茶喝茶,完全不將他當回事。
最後太子慕蘭肅肩頭一垮。
“我輸了。”
東方晨聽了,笑笑,然後將茶盞放下,站起身來。
“太子殿下,您請放心,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先輩們辛辛苦苦打下的大好江山能在賢德之人手中發揚光大,造福百姓而已,其他的什麼意思也沒有,太子不必多想。”
雖然這話說了等於白說,但是說說總比不說好些。
“我知道你們幫我不少,就連我的身體都調理好了,現在還讓太子妃懷了孕,這一切都多虧了你們,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弄弄清楚,實在是寢食難安啊!”
東方晨笑笑,“我們閣主就是看中太子心胸坦蕩,問心無愧這纔要幫您的,否則您覺得您憑什麼讓我們幫忙啊?”
這話也確實太拽了。
“今夜我來,是因爲今晚上發生了一件大事,明天全城都會轟動,到時候有些人就會坐不住,你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慕蘭肅一聽這個,臉色一僵,“大事?什麼大事?”
“這個現在還不能時候,否則明天您就會露馬腳,不過在下提醒太子,小心三皇子,當心五皇子。”
慕蘭肅更是糊塗了,這事怎麼跟三弟五弟還有關係啊?
東方晨沒回答他的疑問,只是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
“這是最後的藥了,您跟太子妃吃了之後,這身上的毒就完全清乾淨了,以後就不會再被他們控制。還有我跟你說過,這皇宮裡的太后已經被人掉了包,你以後跟她接觸千萬要多個心眼,估計她也會有動作了。”
慕蘭肅眉頭都擰成了疙瘩,這一個個的親人怎麼一夜間都變了樣啊!
“婦人之仁只能害人,要想國家繁榮,百姓安居樂業,有時候一些犧牲和殘忍也是必須的。”
能說的都說了,至於能不能成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反正這大嶽朝的天下也不一定非他慕家人來坐,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
“慕蘭肅明白東方先生的話了,多謝!”
沉吟了好大一會兒,太子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
“太子好自爲之吧!”
說完飛身離開。
這一夜,註定是不平靜的,也註定有很多人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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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是被月票砸醒的,可是爲嘛現實這麼殘酷呢?
有人問影子這文啥時候完結啊,我想說,快了,正朝大結局走呢!
不想太匆忙的接文了,得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