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醜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打那天以後,只要逮機會了,就來嶽王府門口轉悠轉悠。
這樣一來二去的,慢慢的居然跟王府門口的一個門童混熟了。
這不,這天天氣不賴,太陽大老高的,曬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鐵醜穿着一件厚厚的皮襖,帶着皮帽子,溜溜達達又來了王府門口。
還沒等他到跟前,跟他已經混的挺熟的那個門童就湊了上來。
“老哥,你今兒咋又來了?沒出去忙活啊?”
聽着話裡的意思,二人聊得還真不賴。
鐵醜大嘴一張,嘿嘿傻笑了兩聲,“今兒天暖和,懶怠動了,天天掙命,今兒偷天懶。”
鐵醜故意壓着嗓子說話,給人憨憨實實的感腳。
門童笑笑,“就是就是,掙錢沒個頭,該歇歇就歇歇,來這邊凳子上坐吧!”
說着引着鐵醜就往門樓下面走。
鐵醜愣了一會,有些墨跡的開口。
“還是算了吧,我一個平頭老百姓,那裡可沒我坐的地方,讓人看見了不好。”
說這話時,神情聳慫的,好像很怕事的樣子。
門童臉上閃過得意,一拍胸脯,“你怕啥,有我在呢,吃不了你。”
說完,不由分說拉着他就往前面走。
鐵醜也將計就計的跟了過去。
等到了門樓下,另外有人跟他們打招呼,不過誰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個人有個人的差使要幹。
門童招呼鐵醜坐下後,還顯擺似的從門房裡拎出了一壺茶,兩個茶杯。
“不知道你來,將就喝兩口吧!”
說着喜滋滋的給他倒了一杯。
那茶水倒在茶杯裡,連點色也沒有,跟白開水似的。
不過就這,門童還老顯擺了。
“這是管家年下賞給我們吃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嚐嚐。”
說着遞了一杯過來。
鐵醜哪敢將心裡真實的感情露出來,故意受寵若驚的接了,嘴裡還一個勁的唸叨。
“哎呦,真是沾了你的光了,咱活這把年紀還沒吃過超過一文錢的茶呢,今天可有福了。”
一邊說着,就忙不迭的喝了一大口。
喝進嘴裡,啥味也沒有,根本就是白開水嗎?
但他還得裝。
“哎呦,還真是不一樣,香噴噴的,咱買的那茶葉都是旱菸子味,就是好喝。”
說着,一仰脖,一杯茶直接就進了肚。
門童一見他這老豆樣,眼睛都樂開了花。
“老哥,你慢點,這好茶得慢慢品。”說着自己也端起一杯來,輕輕的抿了一小口,最後還在嘴裡巴砸了一下。
鐵醜見了,差點沒忍住給笑噴了,怕自己失態,趕忙低下了頭,同時將茶杯湊到了鼻子前。
外人一看,還以爲他在聞味呢!
門童可是抖足了勁了,見鐵醜一副沒見過市面的樣子,趕忙又給他倒了一杯。
“今兒你有福,就多喝兩杯吧,我們反正是天天能喝上。”
鐵醜趕緊屁顛的伸茶杯,好像真沒見過好東西的窮老百姓。
鐵醜低三下四的好一通子的裝窮,讓門童的優越感爆棚。
“老弟,你這差使不賴,風吹不着,日曬不着,每天還有這好茶好水的伺候着,神仙也就不過這樣了,怎麼着,給老哥也看着點,有合適的給舉薦舉薦唄。”
門童愣了一下,左右瞄了一眼,隨即將腦袋湊過來。
“你別這麼大聲,這種事私下裡說就行,你這樣明白四張的說出來,就不怕別人使壞啊?這王府裡的差使可個個是肥缺,誰不擠破腦袋往裡走啊?”
鐵醜眉毛一揚,“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啊?我聽說有的王府裡可坑人了,幹活多,累不說,還不一定拿到月曆銀子。”
門童將腦袋一撲棱。
“這是別的府裡,可不是咱們嶽王府。別的不說光這過年,我們就每人兩身簇新的衣裳,主子們賞的紅包快趕上一年的月銀了。”
鐵醜驚訝的睜大眼,嘴巴也咧的蚌圓。
門童點點頭,自豪的笑了。
正在他們瞎白活的檔口,綠竹從外面回來了。
門童趕忙起身打招呼,其他人也紛紛行禮,分外的客氣。
再看綠竹,僅是點點頭就算是打招呼了,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往府裡走去。
鐵醜還記得這丫頭,那天就是她一拳將人給揍趴下了,是個練家子,身手不賴。
等她都走的沒影了,鐵醜纔敢說話。
“這位姑娘是誰啊?真好看,是不是王府裡的主子娘娘啊?”
明知道不是,還故意裝傻冒。
門童聽了,伸手就將他的嘴給捂住了。
“哎呦喂,老哥,你不知道別瞎說。”
說着還警惕的朝左右看看,生怕別人聽見了。
鐵醜眨巴眨巴眼,“怎麼了?難不成是王妃?”
啥叫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鐵醜現在就是這德行。
“你快別胡說了?你什麼時候見過王妃獨自出門,還走着的?用腳丫子想想也不可能啊!”
“剛纔那位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頭,王妃一等一的心腹,可吃香呢!”
“哦,原來是個丫頭啊!”
鐵醜故意拉着長聲說話。
“哎呦喂,怎麼跟你說不明白啊?你怎麼還這麼大聲啊?她雖然是丫頭,可卻是說一不二的丫頭,管家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王爺的小妾們在她面前也都是乖乖的。”
“那可真不簡單,要是我能跟她說上話就好了。”
鐵醜一邊說着,眼睛還往裡面張望。
“你快拉倒吧,做夢了吧!我們都不一定有機會跟她說上句話,就你,還沒睡醒的吧!”
門童連諷帶刺的,說話很是不客氣。
鐵醜尷尬的笑笑,不說話了。
門童以爲是自己剛纔說話重了,趕忙開口解釋。
“你放心吧,咱們這麼好的關係,如果以後王府招人,我肯定第一時間就告訴你。”
鐵醜趕忙開口道謝。
在隨後的時間裡,鐵醜有意無意的老是打聽跟王妃有關的人跟事。
門童以爲他單純的就是好奇,所以但凡是自己知道的,就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等鐵醜告辭離開的時候,關於若楠的事情,雖不說打聽的明明白白,但也瞭解了七七八八。最起碼若楠身邊竟有誰?平常她們又是怎麼個活動規律,這些都打聽的一清二楚了。
門童光顧着顯擺了,他哪裡知道是因爲他的多嘴多舌,一場災難正悄然降落在王府。
再說若楠她們,自從那天出門逛街碰上那回事之後,若楠就被木玥昃給禁了足,短時間內嚴禁她單獨帶人外出,除非有他在身旁陪護,否則不允許邁出大門一步。
若楠也知道木玥昃這是擔心自己在外面遇到危險,但是心裡還是有點不痛快。
前段時間是坐月子不能外出,現在是因爲莫須有的危險害怕外出。
這說到底還是不讓她外出。
清雅園
“王妃,都打聽清楚了,那幫子人被衙役帶回府衙後,只關了兩天就給放出來了。官府也沒有繼續追查這件事。”
原來今天綠竹外出是有任務的,她這是去打聽那天大街上發生的那件事的。
“那你有沒有弄清楚,那幾人到底是怎麼個底細?他們是不是精神有問題?還是就是喝醉酒了?”
若楠這幾天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的,她總覺的最近要有事情發生。
綠竹想了想,然後開口,“我看了他們的一份筆錄,知道了其中一個人的詳細住址,隨即我就過去看了看,發現那人家境還不錯,而且還是個秀才,不過最近他好像一直留戀煙花場所。”
若楠蹙蹙眉頭。
在現代,那些酒吧KTV之類的場所,三教九流,魚龍混雜,就有人販賣毒品。
在古代這花街柳巷肯定也少不了這些腌臢的東西。
“綠竹你仔細查查,看看他到了煙花柳巷都幹了什麼?跟誰接觸了?我覺得他很有問題。”
綠竹點點頭。
“王妃,您說有人在那種地方賣‘迷人醉’?”香兒有些不相信,好奇的問道。
“我覺得有可能,他們那天的行爲舉止很像。”
“王妃,您直接告訴王爺,讓他去查不就行了,爲什麼非要您自己查啊?”綠竹憋了半天,終於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我沒說不讓王爺查啊?我也告訴他了,不過我怕他不當回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索性自己也就去查查。”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回幾個小丫頭不糾結了。
這時若楠又開口了,“萬一這件事是真的,這嶽城裡肯定來了極其厲害危險的人物,你們以後出來進去要多加小心,出門辦事的時候記得讓管家給你們派車派人跟着你們,再一個就是誰外出一定要知會給另外的人,省的大家到時候找不到你瞎着急,知道嗎?”
幾個小丫頭聽了,笑着點頭答應。
這天晚上,木玥昃回來之後,就證實了若楠地猜測。
確實有人在嶽城大肆販賣“迷人醉”,至於是出於什麼目的,暫時還不得而知。
“木玥昃,這‘迷人醉’可是你師傅的得意之作,是不是他現在就在嶽城裡面啊?”若楠嘟着嘴,側躺在牀上,歪着腦袋看向正在看書的木玥昃。
木玥昃將書本往旁邊牀頭一扔,一把將好奇寶寶似的小女人撈進懷裡。
“你瞎操什麼心啊?好好地給我養兒子。”
一邊說着,寵溺的捏捏她的鼻頭。
若楠一簇鼻子,一撅嘴。
“怎麼叫瞎操心?你是京畿防禦指揮使,這嶽城的安全都是你的責任,萬一有人在城裡搗亂,出了事情,還不是你擔着?”
一邊說還用一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表情看着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不過我不是不想你費心嗎?”
若楠嘴角一掀,“你知道我是爲了你就行了。”
“我從來都知道你是爲了我。”說着腦袋一低,整個人就壓在了她的身上。
“媳婦兒,今兒你就爲了我,疼我一回,行嗎?”
話出,若楠的臉直接紅成了蝦子。
這貨,腦袋裡想的永遠跟她都不是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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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醜要幹啥?大家來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