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樓上請!”
林傲峰離開住處,來到了雞鳴寺附近的茶樓。在店小二的指引下林傲峰來到了二樓。找了一個角落坐下後,點了一壺茶三樣點心,慢悠悠的吃着。大約過了一刻鐘左右戴着一頂禮帽的潘漢年走了上來。
店小二屁顛屁顛的走在前面,來到了林傲峰的面前,說道:“客官,樓上樓下人都滿了。可不可以拼桌?!”
林傲峰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下潘漢年,點了點頭。見林傲峰同意店小二再三道謝後,招呼着潘漢年坐了下來。
店小二問道:“客官,你吃點什麼?!”
潘漢年淡淡地說道:“一壺龍井、兩籠小籠、三個茶葉蛋。”
“好嘞!一壺龍井、兩籠小籠、三個茶葉蛋!客官,您稍等。東西馬上就來!”吆喝了一聲店小二快步離開了。過了大約三四分鐘,店小二端着托盤來到了潘漢年的面前,把東西放到桌上,說道:“客官,您的東西齊了。您慢用!”
潘漢年點了點頭,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嚥了下去,拿起筷子邊吃邊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林傲峰裝模作樣的吃着小籠包,說道:“我分配下來了。浙江守備三團當團長。中央有消息了嗎?!”
潘漢年回答道:“目前還沒有確切消息。你要去的浙江守備三團,是剛剛招募的。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
林傲峰說道:“我想從蘇區遺留下來的戰士當中抽調一批進入浙江守備三團,作爲種子。你覺得怎麼樣?!”
潘漢年想了想說道:“目前不適合這樣做。我看等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林傲峰微點了一下頭,神不知鬼不覺的手裡變出了一張支票,悄悄地推到了潘漢年的面前,說道:“現在那裡都要錢。這些錢你先拿着用,如果不夠再說。”
潘漢年遲疑了一會,收起了支票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個人有隨便聊了幾句,林傲峰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跟潘漢年打了一個招呼,結賬離開了茶樓。
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一轉眼林傲峰的婚假結束了。林傲峰帶着行李,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自己的妻子,乘坐張治中特意調給他的轎車離開了南京,去杭州上任。……
“停車!”轎車抵達軍營門口,被門口的哨兵攔住了。林傲峰推開車門,走下車,拿出了證件遞給了門口的哨兵。哨兵接過證件一看,急忙行禮道:“團長!”
林傲峰點了點頭收起證件,帶着好奇心走進了軍營。在軍營裡逛了一圈,林傲峰大概瞭解了一下部隊的情況,走進了團部。正在團部忙碌的人看到突然出現的林傲峰,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正忙着制訂訓練計劃的少校快步走到了林傲峰的面前,敬了個禮,問道:“這位中校,請問有很什麼事?!”
林傲峰拿出了證件和任命,交給了少校。少校接過任命和證件一看,急忙把東西交還給林傲峰,敬禮道:“報告團長,鄙人是浙江守備三團參謀長馬永強。”
林傲峰迴了個禮,走到了地圖前,瞄了一眼攤在桌上的地圖,說道:“參謀長,請你給我介紹一下我們團的情況。”
“是!”馬永強如數家珍般說道:“除了警衛、通訊、工兵、炮兵四個連外,還有四個營,總共二千五百人。長短各類槍支二千二百支,輕重機槍二百餘挺,82迫擊炮十二門。”
林傲峰心中盤算了一下,接着問道:“教導總隊調來的那個連到了嗎?!”
馬永強回答道:“昨天剛到。”接着又問道:“團座,這個連怎麼安排?!”
林傲峰說道:“等一會我看看他們的訓練再做決定。”
“是!”馬永強應了一聲,拿出了自己制訂的訓練計劃,交給了林傲峰,說道:“團座,這是我制訂的訓練計劃,請您過目。”
林傲峰接過訓練計劃看了起來。看着看着林傲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說道:“參謀長!”馬永強接口道:“團座,您可以叫我仲達。”
“仲達,我們團是快速反應部隊,所以你制訂的訓練計劃完全不符合要求。”不等林傲峰的話說完,馬永強急忙接口道:“團座,加大訓練量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擔心士兵的身體吃不消。”
林傲峰遲疑了一下,問道:“現在我們的伙食標準是多少?!”
馬永強回答道:“每人一天八角。”
對於一個掛着地方守備部隊番號的嫡系部隊來說這已經非常不錯了,正規軍士兵每天的伙食標準是一元二角(法幣),每月的軍餉四元到四元五角,根據兵種的不同,技術兵種最高是十三元。軍官向林傲峰這樣的中校團長,雖然工資打了七折的國難餉,但是每個月還能拿到一百元法幣,除此之外每個月還能夠拿到八十元生活津貼。
看到林傲峰臉色異樣,馬永強有些戰戰兢兢的問道:“團座,您還有什麼吩咐?!”
“啊?!”林傲峰迴過神說道:“沒有什麼!參謀長勞煩你一下,幫我約連以上軍官今天晚上吃飯,另外全團今天晚上加餐,算我請客!”說罷林傲峰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三封大洋推到了馬永強的面前。
馬永強不好意思的說道:“團座,怎麼好意思讓你請客。應該是我們孝敬您的!”
林傲峰眯起了眼睛,一道殺氣從林傲峰的雙眼中一閃而過。林傲峰淡淡地說道:“參謀長,我這個人做事喜歡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而且在我的團裡我不想聽到剋扣軍餉和喝兵血的事情。如果讓我發現,不要怪我林某人不客氣。你們貪可以,我也讓你們貪,你等一會讓連以上軍官都想一個數字晚上吃飯的時候告訴我。”
“團座!”馬永強臉不自覺的抽搐了兩下,剛想再說些什麼,林傲峰打斷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大可放心,讓他們儘管報出來,我不會找他們麻煩,而且錢我會一分不少每個月給他們。但是打仗的時候誰他們出工不出力,老子會讓他吃進去的全部吐出來。”
把行李放到住處,林傲峰閒得沒事在軍營裡逛了起來。不知不覺林傲峰走到了教導總隊調來的那個連的駐地。看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訓練,林傲峰的臉上露出了淡淡地愁容。不是因爲教導總隊調來的這些士兵不好,而是他們的訓練跟林傲峰想象中的差距實在是太遠了。
“連長,團座好像在那邊看我們的訓練。”聽到一排長的話,士官連連長劉長生停下了訓練,扭頭向林傲峰所在的地方看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劉長生跑到了林傲峰的面前,敬禮道:“報告團座,士官連正在訓練,請指示!士官連連長劉長生。”
林傲峰迴禮道:“繼續訓練!你跟我到邊上聊一聊!”
“是!”劉長生回去安排了一下,跟着林傲峰走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下。林傲峰示意劉長生坐下後,問道:“你們在教導總隊也是這樣訓練的嗎?!”
“是的!我們完全是按照德國軍事顧問制訂的訓練大綱訓練的。”接着劉長生又反問道:“團座有什麼不對嗎?!”
林傲峰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麼。這幾天你們還是按照這個訓練量來訓練。過一段時間我會調整。你放心,每天的伙食我也會做相應調整,不會讓弟兄們餓肚子。”
“團座……”劉長生猶豫片刻問道:“不知團座準備剋扣弟兄們多少軍餉?!”
“哈…哈…”林傲峰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可以轉告弟兄們,該他們的老子一分錢都不會剋扣。不該他們的,我也不會多給一分。另外除了正常軍餉外,其他的獎勵都戰時跟殺敵掛鉤,平時跟訓練掛鉤。我來上任之前,蔣委員長說了,只要我練成一支百戰雄獅,他不介意多花錢。”
中國的酒桌文化是非常博大精深的。晚上林傲峰用了一頓酒席,再加上都是年輕人,都有一顆火熱的報國心,所以林傲峰很快就跟所有連以上的軍官打成了一片。在軍營裡待了三天,林傲峰把全團的情況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都摸得一清二楚。
“團座,您找我?!”第四天中午,快要吃飯的時候馬永強來到了林傲峰的辦公室。林傲峰點頭道:“是我讓人找你的!來,快坐!”林傲峰招呼着馬永強坐下後,說道:“我來了也有三天了,今天我們哥倆好好的聊聊。”
馬永強聽到林傲峰的話,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準備過河拆橋?!”想歸想馬永強還是強顏歡笑的說道:“團座,你有什麼話就儘管說吧!”
林傲峰笑了笑,說道:“仲達兄,從今往後我們兄弟二人就在一個鍋裡攪馬勺。我知道本來這個團長的位置是你的,你對我這個沒有任何經驗的空降團長心裡非常不爽!”
“團座?!”馬永強剛想辯解,林傲峰阻止道:“聽我把話說完!”接着林傲峰拿起了酒壺,往馬永強面前的杯子倒了些酒,又往自己的杯子裡倒了點酒,繼續說道:“現在事情已經訂下來了,我這個團長也沒有辦法改變,所以不管怎麼樣我們兩個都該齊心協力把部隊搞好。如果你覺得待在我這裡不舒服,你看中哪個部隊,只管說。我林傲峰親自去南京幫你找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