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上,林傲峰不自覺的發起了呆:“小山力太郎這個時候出現在百樂門,又不像是去玩的,他到底去那裡幹什麼呢?!”
“少爺,你在想什麼呢?!”專心致志開車的林泉南不經意的從後視鏡裡看到林傲峰在發呆。林傲峰迴過神,說道:“林叔,麻煩你車掉頭。我剛剛有東西在百樂門忘了拿了。”
“哦!”林泉南不疑有他,應了一聲,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調了一個頭,向百樂門開去。
與此同時,百樂門歌舞廳二樓包廂。
“閣下,小山力太郎到了,就在隔壁!”聽到手下的報告,青木三郎眉頭微皺了一下,鬆開了懷中的女人,一臉不悅的帶着手下離開了包廂。
“青田君,我們不是約好明天見面的嗎?!”青木三郎帶着手下剛剛走進隔壁包廂,還沒有來得及跟小山力太郎打招呼。小山力太郎的質問聲響了起來。
青木三郎嘴角微翹,冷笑道:“小山君,這個還用問我嗎?!難道你心裡不明白嗎?!”
小山力太郎笑着搖頭道:“青木君,我之所以還能夠坐在這裡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跟你說話,完全是因爲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可惜啊!你太不珍惜我們之間的合作了!”
“小山君,你這話什麼意思?!”青木三郎的臉色瞬間變的陰冷起來。
小山力太郎不以爲意的說道:“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明白嗎?!從現在開始我們的合作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吧!”說罷小山力太郎手一揮,帶着手下離開了包廂。
“八嘎!”包廂的門關上的一剎那,青木三郎憤怒的抓起了桌上的酒瓶丟了出去,砸在了牆上,吼道:“你們統統給我滾出去!”
站在包廂內的手下,相互對視了一眼,擔心青木三郎腦袋一熱把他們作爲出氣筒殺了,所以絲毫不敢猶豫乖乖的退出了包廂。
等手下離開後,青木三郎卸下了僞裝,頹廢的坐在了沙發上,拉開了領帶,猛灌了幾口酒,靠在沙發上閉起了眼睛。忽然青木三郎驚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站在面前的蒙面人,驚恐的睜大眼睛,問道:“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蒙面人用日語回答道:“天照大神在召喚你,你該上路了!”
“不……”青木三郎一腳踹翻了身前的茶几,掏出了手槍,準備對蒙面人開槍的時候,突然發現目標失蹤了。拿着手槍的青木三郎以爲自己看錯了,急忙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蒙面人還站在面前,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蒙面撩起一腳,不偏不倚踢在了青木三郎的手腕上,青木三郎手一鬆,手槍飛了出去。
接着就看到蒙面人一個箭步衝到了青木三郎的身前,一掌重重的劈在了青木三郎的胸口。
“啊……”在包廂外的保鏢隱隱約約聽到包廂裡傳出慘叫聲,立刻感到了不對勁,急忙推門衝了進去。不進去還好,一進去保鏢們都傻眼了,青木三郎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個膽大的保鏢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青木三郎的身邊,伸手在青木三郎的脈搏上一搭,叫道:“快!通知總領事閣下,青木閣下被殺了!”
等保鏢離開包廂,剛剛沒有來得及離開的蒙面人從落地窗簾後面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包廂內的情況,走到了剛剛靠近弄堂的窗邊,手一撐飛身跳了下去。
落地後,蒙面人拿下了蒙在臉上的手帕,一張年輕俊秀的面容露了出來。而這張臉的主人就是林傲峰。原來林傲峰迴到百樂門想弄清楚小山力太郎這個時候到百樂門的目的。但是偏偏無巧不成書,林傲峰走到百樂門歌舞廳二樓的時候正好看到青木三郎走進小山力太郎所在的包廂。於是膽大的林傲峰快步跑上了三樓,然後沿着落水管從三樓爬到了二樓,隔着窗,聽到了小山力太郎和青木三郎的三分之二的談話內容。本來小山力太郎離開包廂的時候,林傲峰也準備離開,不過當聽到青木三郎把手下趕出包廂的時候,林傲峰改變了主意。也就有了林傲峰蒙面擊殺青木三郎的畫面。
坐在車裡抽菸林泉南看到出現在路邊的林傲峰,急忙丟棄了手中的菸頭,開車來到了林傲峰的身邊,林傲峰二話不說打開了車門。
在車上林泉南看着反光鏡問道:“少爺,百樂門出什麼事啦?!怎麼來了那麼多巡捕房的人啊?!”
林傲峰迴答道:“我剛剛聽說好像死了一個日本人。”
“死了日本人?!”林泉南嘀咕了一聲,也不當一回事。……
“叮鈴鈴、叮鈴鈴”當林泉南開車載着林傲峰迴到林公館的時候,日本總領事重光葵的臥室裡響起了一陣電話鈴聲。
剛剛迷迷糊糊睡着的重光葵,被電話鈴聲驚醒了,一臉不悅的拿起電話:“我是重光葵!”
“總領事閣下,一個小時前,青木三郎在百樂門歌舞廳二樓包廂內遇刺身亡。”
“納尼?!”重光葵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從牀上跳了起來,問道:“兇手抓住了嗎?!”
“沒有!不過百樂門歌舞廳已經被我們的憲兵包圍起來了。”
“要西!”重光葵沉默了一會,說道:“我馬上過來,有什麼事情等我到了再說!”掛了電話,重光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拿起了電話:“我是重光葵,給我接虹口道場小山力太郎!”
沒過多久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了小山力太郎的聲音:“總領事閣下,那麼晚有什麼事嗎?!”
重光葵說道:“小山君,青木三郎今天晚上在百樂門歌舞廳遇害了!”
“納尼?!”小山力太郎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我帶着手下離開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怎麼短短的幾個小時……”
“小山君!”重光葵打斷道:“現在不是討論青木三郎死亡時間的時候,你立刻通過關係,看看上海的幫會有沒有人接了刺殺青木三郎的任務,你的明白?!”
“閣下請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去查!”說罷小山力太郎掛了電話。
雖然重光葵再三強調封鎖消息,但是青木三郎在百樂門歌舞廳被刺身亡的事情還是泄漏了出去。第二天一早,上海的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刊登了這個消息。
“號外!號外!百樂門舞廳發生血案,日本商人青木三郎遇害!”
“號外!號外!百樂門包廂血案,兇手至今下落不明。”……
“一副大餅油條,一碗豆花!”林泉南和往常一樣來到了吃早點的攤邊,剛剛坐下一個報童邊吆喝邊從林泉南的身邊走過。聽到報童的吆喝聲,林泉南的好奇心立刻被釣了起來,叫道:“給我來一張報紙!”
報童屁顛屁顛的跑到了林泉南的身邊,收了錢把報紙遞給了林泉南。林泉南接過報紙,邊吃着大餅油條邊看了起來。看着看着林泉南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再結合昨天晚上林傲峰的一系列的反常,林泉南臉色瞬間煞白,暗道:“難道青木三郎是少爺殺的?!”遲疑了一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跟林傲峰脫離不了關係。林泉南急忙丟下錢,拿着大餅油條和報紙離開了點心攤。
“阿南,你去什麼地方了?!老爺找你,你快去老爺書房吧!”林泉南前腳剛踏進林公館,管家叫住了林泉南。
“我知道了!”林泉南應了一聲,把報紙交給了管家,隨後快步向林國棟的書房走去。
“咚咚咚”在書房裡忙碌的林國棟聽到敲門聲,叫道:“進來!”
林泉南推門走進了書房,關上門問道:“老爺,你找我?!”
林國棟點頭道:“阿南,我岳父岳母上午十點半趁火車到上海,等一會辛苦你一趟,去火車站把他們接回來!”
“我知道了!”說着林泉南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林國棟問道:“阿南,還有什麼事嗎?!”
林泉南猶豫了一下,說道:“老爺,青木三郎昨天晚上在百樂門歌舞廳被人殺了!”
“什麼?!”還沒有來得及看報紙的林國棟聽到這個消息吃了一驚,隨後冷靜下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
林泉南迴答道:“老爺,昨天晚上少爺也在百樂門。”林泉南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國棟。林國棟聽完林泉南的敘述,皺着了眉頭,提醒道:“阿南,這件事可大可小,記住在外面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要說,你明白嗎?!”
林泉南點頭道:“老爺,你放心吧!我阿南跟了你那麼久了,心裡有數。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去做事了!”
林國棟微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先下去吧!”
等林泉南走出書房,林國棟深深地吐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又開始忙碌起來。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林國棟處理完了所有的事情,走出了書房,來到了林傲峰的房門外,伸手敲響了林傲峰的房門。
“老豆,找我什麼事啊?!”跑步回來的林傲峰看到自己父親站在自己的房門前,於是走了過去問道。
林國棟打量了一下林傲峰說道:“我有事問你,你跟我來!”說罷林國棟轉身向不遠處的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