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百里笑着點頭道:“做我的學生和你學建築不矛盾。如果現在讓我放下手中的事情集中精力教你也不太可能。這樣吧!每個星期三、四、五三天時間下午一點鐘之後,我都在新月社,你這三天下午放學了就到新月社來找我。”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飯菜都要涼了!”這時秦可卿的母親發話了。蔣百里和秦國忠兩人對視了一樣,蔣百里放聲大笑道:“子辰兄,看來以後你在家裡的日子難過了!”
秦可卿的母親故作不悅道:“好你個蔣方震,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啊!不想吃就別吃!”
“吃!怎麼不吃呢?!說着蔣百里拿起了筷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秦國忠放下了筷子,說道:“百里,前幾天發生的事情,你怎麼看?!”
蔣百里看了一眼林傲峰和秦可卿,說道:“還不是日本人在沒事找事尋釁滋事。他們想對中國用兵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找不到藉口而已。”
林傲峰接口道:“小日本還沒有準備好,他們不會利用這次機會發動戰爭。這次他們的目的在於消耗我們民族資本,挑撥西方列強屠殺遊行的學生和工人。我有一種預感,馬上將會發生不亞於沙田慘案的事件。”
“這個絕不可能!”秦國忠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這裡是上海不是香港。這裡除了英國人、日本人外,還有美國人、法國人。他們製造慘案難道不怕受到國際輿論的譴責嗎?!”
蔣百里嘆了口氣說道:“弱國無外交!這小子說的完全有可能。”
“可是現在同學們和工人們都熱情十分高漲。是不是先提醒他們一下?!”秦可卿問道。
林傲峰苦笑道:“他們會聽嗎?!如果會聽的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現在也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話分兩頭,當蔣百里和秦國忠爲如果勸解學生而苦惱的時候,回到學校的張凱,遇到了田麗娜:“田麗娜同學,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去啊?!”
“我是專門等你!”田麗娜笑着回答道。
“等我?!”張凱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田麗娜點頭道:“是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張凱看了看手錶,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進去拿一樣東西,送你回去。我們在路上邊走邊聊。”
“好!你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目送着張凱那有些蒼老的背影,田麗娜站在原地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過了大約七八分鐘,張凱來到了田麗娜的身邊,笑着說道:“讓你等久了吧?!”
田麗娜搖頭道:“沒有太久。你東西都那好了嗎?!”
“都那好了!我們走吧!”說罷張凱帶着田麗娜向學院外走去。走出大門,張凱忽然問道:“你還沒說等我什麼事呢!”
田麗娜略微遲疑了一會,把秦可卿所擔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完田麗娜的敘述,張凱忽然笑了起來說道:“可卿那是多慮了。這裡是上海不是香港。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在上海對我們動手。”
“萬一他們要是真的向我們動手了呢?!”藉着月光,田麗娜看到張凱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心中嘆了口氣,準備再勸幾句的時候,三輛巡捕房的汽車從邊上飛馳而過。張凱動作敏捷的抱住了田麗娜躲到了邊上的弄堂裡。……
“可卿,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走到路口,林傲峰停住了腳步,神情的看着秦可卿。
秦可卿嘟着嘴撒嬌道:“不要!讓我再陪你走一段,好不好?!”
林傲峰搖頭道:“不行,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在你家門口等你。”
秦可卿猶豫了一下,嘟着嘴,扭扭捏捏的說道:“那好吧!不過讓我看着你走。等你人影消失了我再回去。”
“好!我聽你的!”說着林傲峰情不自禁的用雙脣抵住了秦可卿的櫻桃小嘴,一條靈活的舌頭,瞬間撬開了秦可卿的嘴,眨眼的功夫兩根舌頭交織在了一起。
“吭、吭”就在林傲峰和秦可卿相擁在一起纏綿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在他們的身後響了起來。聽到聲音,林傲峰和秦可卿兩人像是驚弓之鳥一般,急忙分了開了,不約而同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秦可卿臉頰羞紅的叫了一聲:“媽!”
秦可卿的母親笑呵呵的邊打量着林傲峰和秦可卿笑着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阿峰,你早點回去吧!”
“哦!”林傲峰應了一聲,不自覺的瞄了秦可卿一眼,說道:“伯母,那我先走了!可卿,你早點回去休息,我們明天再見!”說着林傲峰倒走了幾步,依依不捨的轉過身,加快了腳步。
“阿峰,路上多加小心一點!到家了給我電話!”當林傲峰走出十多米的時候,秦可卿忽然擡起了頭,衝着林傲峰叫道。
“知道了!”林傲峰聽到秦可卿的叫聲,轉過身雙手放在嘴前,做成喇叭的樣子,回答了一聲……。
等林傲峰的背影消失,秦可卿的母親把秦可卿揉進了懷裡,笑着打趣道:“一眨眼,我家的可卿長大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看來我和你爹真的老了!”
“媽!”秦可卿嬌嗔一聲,嘟着嘴撒嬌道:“你和爹都不老!我要陪着你們長命百歲。”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林傲峰走到了家門口,當林傲峰準備伸手敲門的時候,大門打開了。管家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傲峰,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拍着胸脯說道:“少爺,你終於回來啦?!”
林傲峰一臉疑惑的邊跨進大門邊問道:“何伯,是不是家裡出事啦?!”
管家回答道:“沒有!家裡沒有出事。就是老爺和太太見天黑了,您還沒有回來,有些擔心你。”
“哦!”林傲峰走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的林國棟看到笑呵呵的林傲峰,怒吼道:“小兔崽子,那麼晚了,你還知道回來啊!”
林傲峰撓了撓頭一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向了自己的母親。程雪梅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傍晚的時候巡捕房抓了幾個學生和工人,你爹見你那麼晚沒有回來,擔心你被抓了!”
“咳!我還以爲什麼事呢!”林傲峰走到了茶几邊抓了一個蘋果,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邊吃邊說道:“爹,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我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不會有事!”林國棟吼道:“等真的有事就來不及了!”
林傲峰放下蘋果,說道:“老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裡,我是不會跟他們瞎胡鬧的!更何況,我今天晚上剛剛拜了蔣百里先生當老師。”
“什麼?!”林國棟聽到自己兒子拜蔣百里當老師,大吃一驚,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林傲峰斜着頭,說道:“沒什麼呀?!就是拜了蔣百里先生當了老師。”
林國棟頓時感到天旋地轉,腦子像是炸開一樣,整個人失去了中心一下子栽倒在了椅子上。林傲峰和程雪梅急忙跑到了椅子邊,程雪梅焦急的問道:“子良,你怎麼啦?!不要嚇我們啊!”
林國棟慢慢地緩過了勁,看着妻子說道:“雪梅,我|日防夜防,還是沒有防住啊!看來峰兒將來還是要走上那條路。”
“那條路有什麼不好的?!”程錦城拄着柺杖在自己妻子的攙扶下,從樓上走了下來。
“外公!”林傲峰站了起來把程錦城攙扶到了沙發邊,程錦城坐下後說道:“如今中國的局勢難道你還看不出嗎?!要讓不被人欺負就要有實力,這個實力就是要有槍、有人!蔣百里桃李天下,現在大多數的弟子都在軍中,手握重兵。峰兒去軍中發展至少可以少奮鬥十年,這又何嘗不好呢?!”
林傲峰一臉嚴肅的說道:“老豆、外公。你們放心吧!我和老師說好了,平時依舊在聖約翰大學繼續讀我的建築,每週三、四、五三天下午,去新月社隨蔣百里先生學習軍事。戰爭總有一天會結束,我將來解甲歸田還能用我的所學建設新的中國!”
“好!說的好!”程錦城用柺杖敲擊了幾下地,說道:“這纔像我程錦城的外孫!哦,對了!老婆子去房裡把孩子他舅寄來的那個箱子拿來。”
過了一會,蘇映雪提着箱子來到了客廳,把箱子放到了茶几上。程錦城拍了拍箱子,說道:“阿峰,本來這個箱子我是不打算給你的。既然你現在拜蔣百里先生當老師,這個箱子我也就沒有必要再留着了,你拿去吧!”
“哦!”林傲峰接過箱子,說道:“外公、外婆;爹、娘,我先回房去了!”
“去吧!”程錦城打發了林傲峰之後,對林國棟說道:“子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也只能夠順其自然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不可能扶着他們走一輩子。”
“岳父,你不用說了。”林國棟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峰兒選擇了這條路,我這個做爹的就該支持他。那怕是傾家蕩產也會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