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獵 殺
“夜溺於道。”夜裡小便不要走遠,就在邊上就行了。
“屎於叢,避林。”白天大便也不要走遠,最好是幾人一起去。在草叢裡就行,不要進林子。
“偵而獵。”去獵食時,也是要先看看有沒有敵人,不要只顧着自己行獵。
“藏於溝隱於草。”水溝邊上有裡也能伏人的,華氏的士兵會披着草伏在水裡。
羽氏對關係較好的氏族的戰士們說,這些都是上一回他們跟着巢氏和穴氏一起打敗仗的經驗教訓。
與別的氏族的戰士不同,羽氏從名字上看就知,他們的氏族的圖騰是鳥。所以這次他們出征的戰士每人頭上都紮了一個鳥羽,那鳥羽支楞在頭上,好不明顯。
以前他們也在頭上扎羽毛,但都是個別行爲。比如徒手搏鷹的,他會在頭上扎個鷹的羽毛。
可這回不同,除了個另是扎的鷹,有扎野鴨的,別的人扎野雞的也有,而且扎的不是野雞翅膀上的毛,而是尾巴上的羽毛,那羽毛可不短。
當然了,當別人看到羽氏還有扎個孔雀毛的,那真的是無語了,這也太長了吧。
那戰士持槍站那,人和頭上的孔雀毛加一起的高度比他的槍還長,這也搞怪了吧。
沒啥,人家羽氏活靈活現的,可神氣。
而且一路上,要是誰頭上的毛掉了,馬上象變戲法一下的又弄出一根扎頭上。
“羽氏近來沒有勇士了呀。殺只雞也把毛插頭上。”車氏搖頭如是評價。
進入了巢氏的領地之後,羽氏的人突然有了一種恐慌,這種恐慌以前也有過。他們是恐慌,別人是意外。巢氏住地的夜晚安靜了很多,白天出去行獵的戰士們發現很難打到大的獵物了。
只是隔了一座山而已,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嗎?大家覺得很奇怪,羽氏等知道原因,看來,華氏進入到這帶的時間真的不短了,只有華氏纔有本地把這裡細細的過一遍,獵走可能的鹿,野羊,剿清野狗,豺,和狼,以及虎、熊和犀之類的大型動物。
“怪不得巢氏不缺糧,原來這一帶的野獸都被他們打光了。”車氏是這樣看的。
“不過也是厲害,能把獵物打成這樣。可以後怎麼辦呢?”這種情況下離了別的氏族的支持,小氏族很難生存的,可憐他們的也不少。
與上回的經驗不同的是,晚上好象沒有什麼特別,可第二天一醒來,少了十幾個戰士,怎麼少的,沒人知道。行軍的隊伍有點不安
“長白,他們又派出狩獵的隊伍了呢。”紅狐跟華小白報告。
他們幾伏在草叢裡,遠處不是很密的林子裡,車氏的大軍正在休息。
夏日的曠野,綠草叢生,繁花似毯,可雙方都開心不起來,這麼大個太陽,這麼個荒野,居然沒有風。
華小白等穿的整整齊齊的趴在草叢裡,那野草有半個人高,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隊車氏的人在掏野豬的洞。
“離的近,可不要弄出什麼聲響。”長白吩咐。
紅狐得了命令馬上潛身帶戰士們過去了。
狩獵的車氏隊伍有五個戰士,一個點了火往洞裡扇子煙,另四個舉着槍(一頭削尖的木棒)對着洞口,隨時準備對付衝出來的獵物。
野豬的洞並不深,這個洞也不大,果然不一會,便聽到了野豬的哼哼聲。
五位獵手都很緊張,全神貫注的盯着洞口,全然不知背後死亡已經向他們靠攏。
紅狐的頭上戴了個草帽,他已經潛行到了洞的附近。在草叢裡,他指了指自己嘴,然後捂住,手在脖子下一拉,大家便知道了意思。
這是長白習慣的手勢,他拿的是劍,在脖子上一拉那就是要殺了對方。
這一隊人散開了,悄悄的接近自己的獵物。
洞裡衝出的是一頭野豬足有五六十斤重,幾乎是嚎叫着衝出來的,一出洞口,馬上就槍紮了過來。
說是遲,那時快。那四槍出手真的是不慢,兩支紮在背上,一支紮在前腿,還有一支紮在屁股上。
那豬抵着槍,發出怒吼,正對着一個戰士,還在努力往前衝,然後四支槍死死的插在它身上。每五支槍也紮了過來,紮在那豬頭上,持槍者握槍握的更緊。
野獵發出了絕死的嚎叫,叫聲傳的很遠。小白可以看到遠處的大軍邊緣,有敵人擡着頭往這個方向上看。
野豬還在地上掙扎,豬蹄子把地上的泥都刨了出來,但被抵在地上,不能動彈。
野豬叫聲悽慘,血流了一地。
紮在屁股上的那支槍已經拔了出來,持槍者調整了位置,對着豬的脖子紮了過去。
就在五人全力對付着這頭野豬的時候,伏在他們身邊的紅狐帶着戰士已經到了他們的身邊。
紅狐猛的從草叢撲過去,抱住一個人的兩腿,用力往後一拉,那人“卟”的倒在了地上,槍順勢都從那豬身上拔了出來。還沒等這人反應過來,紅狐邊上的戰士已經搶着大棒對着他的頭砸了下去。
就在那人倒地的時候,邊上的那位剛扭頭,馬上被兩人撲倒在地上。此人的手也是緊握着槍,正面撲倒,槍舉的直直的對着天,槍尖上的豬血往下流,一左一右被兩人按在地上。來不及叫喊,看到一個人出現在他頭頂,更有一塊大礫石,迎着頭砸了下來。
紅狐從草叢裡要伸手的時候,已經有一名戰士開始揮動他手上的繩子,繩子兩頭有石頭,這石頭不大,掄此繩的戰士能精準的縛住奔跑中的鹿腳,不過這次他不是要對付鹿的腳。
位置最遠的那個敵人長槍紮在野豬頭上,象是紮了個腳似的,死死的抵住野豬。突然他覺得脖子上一緊,看到兩塊石頭在他眼皮底下打轉,然後感覺脖子象是被掐住了,而且粗了起來,馬上他又聽到了很輕脆的一聲響,那兩塊石頭撞到了一起,掉了下去。
這時,他已經感覺有點喘不上氣了,他丟開了槍,兩手去扯繞在脖上的繩子。
失了阻力的野豬猛的奮起,衝到了這人的跟前,擡頭便頂,好一招“撩陰腿”,錯了,“撩陰頂”還是“撩陰牙”。野豬按理只到那個膝蓋的高度,這麼一擡頭,支着的獠牙還剛好就夠到了一個兇險的高度。(有個馬來西亞的華人朋友喜歡打獵,他總跟我講以前在馬來的雨林裡打獵的故事,打野豬最爲兇險,有的野豬有兩三百斤,這招撩陰牙是他親見,同行的馬來族朋友不只因此斷了子孫根,而且還送了命)
這時的野豬突然覺得身上輕了很多,兩支獠牙插入那人大腿根部,頂的那人退了兩步,倒在了地上。那豬由頂改爲拱,拱着那個在地上扭曲了身子。
紅狐貓起身的時候,看到有一個敵人被撲倒在地上,一個戰士用膝蓋壓着那個的頭,頭被死死的壓在地上,那人的手也被按着,腳還在亂踢。
在他邊上的那上敵人是最早不省人事的,也被直接一棒砸在了後腦勺,僕在了地上。
這個小戰場上的已經靜了下來,只有那豬還在嚎叫着拱着對頭,地上的血也分不清是豬的還是那敵人的。野豬的聲音小了下來,紅狐走過去拔出了紮在豬身上的槍。掄起大木棒對着豬頭就是兩下,豬這下不吱聲了,只是四個腳在那裡抽,地上汪了一灘血。
聯軍停下休息的時候,派出了五支打獵的隊伍,一支都沒有回來。等了半天,這五位的屍體第一個被發現,離的這麼近,被殺了五人,聯軍的不安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