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8象 陷阱 嘯
記面氏也有祭司，或叫取或叫史，那年頭，衆此活都處幹。這年頭，只有華氏有文字，別的部落還都處在符號時代。既然華氏並沒有把花面氏給滅族了，或是清洗了。而且還表示會尊重他們的傳統之類。那麼花面氏的巫們這會也要表示一下，他們要向上天問問，他們所遭受到的一切是不是上天的指示。
早先花面氏的祭司們對於交換華氏的奢侈品和允許華氏在他們地頭上打獵還是有點意見的，不過這種意見只是少數。
華氏已經用烏龜殼和牛骨在占卜了，穴氏兩巫帶來了莖數占卜。於是現在華氏在占卜的時候會先用著草整出一些數出來，然後把數刻劃在龜殼或牛骨上，然後再燒。遠古占卜有三種形式，燒烏龜殼是最高檔次的，因爲後來在龜殼上有數有文字，這些都與卜辭與後來的卦相有關
花面氏較落後，他們還在打結，在要測算問卜時，總是拿出著草開始打結，大事大結小事小結，然後那巫師開始喃喃發狂，也不知在說啥。這個過程看能在草上打出多少個結來，再把有結的草繩丟在地上，看能成個什麼形狀，然後從中得出占卜的結果。
最後，花面氏的巫們個個嚎啕大哭，華小白也沒看明白啥意思，說實在話，他也不關心結果是什麼樣子。
熊苗作爲巫師，同時也是軍醫，每回征戰之類的，他大多會跟着去，這次也不例外。
併吞花面氏這麼大個事，自然離不開祭司們，巫委會怎麼說也是華氏部落裡幾大權力部門之一，還是要顯示他們的存在的。
熊苗造例要在花面氏一幫人押往丘城之前進行表演，這種盛裝的祭祀表鼻，花面氏自然沒有見過。
且不說熊苗的衣服有多麼花哨，單單拿出來的祭祀用品，就夠花面氏在視覺方面好好消化一下了。
禮器就不用多說了，這些在華小白指導下，由陶清設計並完成的大量的禮器，沒有一點實用價值，但卻代表了華氏最高的陶藝。反正大家都看不懂，不過都知道是好東西。
再說了，供神用的東西，哪能和活着的人用的一樣呢。
其實那些都是長白家裡擺裝飾品的和用的鍋碗盆盤的試驗品，只要不成功，便往巫委會送，那些東西祭司們都沒見過，工藝好，用作祭祀最好。
比如南瓜形的壺，南瓜除了華小白以外，沒人見過，燒一個這樣的壺出來，在巫師們眼中絕對新奇。
比如陶燒出來的二十生肖，別的動物都還說的過去，可龍這種東西。顯然在這個時代也都是極有想象力的。
比如燒製精美的夜壺，呵呵。那可是一隻老虎的造弄，頭昂着，嘴大張，尾巴彎成個把手。
？7刀刀。
這些都不算。華氏之巫的助手們在這過程中，會敲打華氏各種各樣的打擊樂器，還會吹奏各種各樣的笛哨之類。而且這些聲響聚在一起還真象那麼回事，是音樂，而且還有篇章之感。
仙樂飄飄，花面氏不得不服，這種花樣他們可從來沒有聽過沒有見過，個個臉上除了迷惑之外，就是驚訝，還有的就是惶恐。
華小白也佩服的不行，原來音樂也能成爲武器呀。
華小白除了到花面氏示恩顯威風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看看那介，隕石坑。
那個坑周邊的小石頭都被運去了丘城，最大的那塊還沒能弄走，按着現在的技術手段，沒法弄走。
倒起的木早就被華氏運走了。這會那片空地的很怪異。
“在這石頭上建個屋子，要祭這個石頭，這可是從天上飛過來了的。”華小白吩咐，這是他收花面氏人心的重要手法。
“只有華氏可以用天上的石頭，因爲這石頭是上天送給華氏的呀，落在了花面氏，就是預示着花面氏要歸於華氏呀。”這個理由多麼正當呀，說的讓花面氏也感覺有幾分道理。
“這個屋子要豎上華氏的旗。”花面氏知道華氏有旗，那上面兩變形的怪人，那可是華氏的先祖保護神。
“不單單是花面氏，別的氏族的圖騰也好畫在這大屋的牆上。”
紅狐帶了人和巢木一起往洞穴處而去。一路上，紅狐教育巢木。
“收了四五百人呢，就你這邊，一個都沒抓回去。還讓象給搞死了不少，花面氏可都是上好的戰士和勞力呀。”
巢木鬱悶中。
小六子已經順利和與洞穴那邊接上頭。不過他們沒有住進去。而是在洞外的大樹上搭了個窩。
象還在，沒走遠，不過這時間並沒有騷擾這洞穴周圍的人。花面氏給嚇着了，也不大敢離洞太遠，取水弄菜的活都是華氏的人在幹。
事實證明，象對華氏的人沒有興趣，躲的遠遠的。
紅狐帶着大隊人到達洞穴處時，象羣已經離開了。
“天越來越冷了，這八頭象再不南下。在這林子裡可不好過。”
“怎麼八頭象了呢，好象有九頭的唉。”巢木問。
“長木，只見到八頭唉。小六子回。
難不成死了一頭，還是走了一頭。
問了花面氏的人，結果一問，個個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起來了。
棱齒象並不適合生活在這片密林裡，可每年它們還是會回到這片密林，它們爲什麼會回來，華氏的人不知，花面氏的人也不知。
不過花面氏倒是知道有一處禁地，那是花面氏的人不準去的。
爲什麼不準去，花面氏的這些人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不準去。
那裡就是棱齒象會去的地方，每年棱齒象都會去那裡，花面氏的人只要出現在附近，都可能會被瘋狂的大象追趕。時間一長之後，那裡成了禁地。部落裡的長老們不讓他們去，而且在教育小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把那裡列爲了禁區。
真正爲什麼會禁了的，並不是因爲那裡大象危險，畢竟每年還有很長時間，那裡並沒有大象，反正部落裡也是有規定，就是不準去那裡。
去了那裡，會被大象詛咒。這是部落裡深入人心的一種說法。
“象的詛咒，一訃他們都被象幹掉衆麼多了，懷詛咒六泣哪是什麼詛兒，二是殺戮呀。”
紅狐奇怪了，怕詛咒不怕死嗎。跟了長白時間久了之後，也知道怕死，而不是象以前那樣具怕鬼神了。
長白只是說要撈人回，順便捕象，到了紅狐這裡就不同了，人是要撈回，象也是要捕。
象走了是吧，跟上，追上也要捕回。見着大部隊，加上華氏出名的兵器好工具好，花面氏的人也膽子壯了起來，跟着充當嚮導之類。他們是這片林子的主人，很熟悉。不過他們怎麼都不願意再去幹斥侯的活，被大象給折騰怕了。
在林子裡追了兩天之後，大隊的人追上大象。
“大人，那象身上還有箭呢。”
“我們的射嗎？”
“不是的，是花面氏的箭。”
花面氏的那隻能叫尖頭細木竿子，哪能叫箭呀，紅狐沒在意。
這象確實是高大，箭紮在它們身上只留下半截子，想來是在那裡蹭了之後留下的。依稀還能看到點血跡，更多的則是泥巴。
動物大多懂怎麼療傷，身上有傷口，很快的它們會找到適當的東西去塗抹之類，想來這泥巴也是其中之一。
“明堂裡已經有好幾付象牙了，不過長白說了，象牙可以用來做東西，熊巫大人最好擺弄象牙。”紅狐對巢木說道。
“不是拿去市裡賣了嗎，有看過。只有長白最喜歡。”呵呵，沒錯那玩意兒價錢太高，沒人捨得去買，只有長白買了一大堆的羊頭、牛頭造型的工藝品放家裡擺着牆上掛着。
“皮自然是破了，可惜了，這皮子這麼厚實，可以制不好好東西。”紅狐指着遠處的大象，“長白還說過，象的腿可以做凳子呢。”
巢木沒聽說過象腿做凳子，不過長白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一定能夠做凳子。
“繼續跟，一直跟到林子外面嗎？”巢木問。
“不是說林子外水草很多，陶三他們不是這邊過來的嗎？”紅狐反問。
“不知呢小六子這邊也沒來過，也不清楚。花面氏的人說，出了林子水多，還有河。”
“林子裡動手不方便呀。”紅狐說道。
對於華氏的人來說，他們以前獵殺大型動物主要還是用陷坑。在森林裡面挖坑，不是他們擅長的活，出了林子之後，不管是草地，是灌木叢，還是沼澤，他們都有經驗。只不過這一次要對付這麼多頭大象，有點沒底。
五天之後，他們跟到了林子的邊緣。
天越發的冷了，晚上要點更多的火，好在華氏的士兵出門的時候現在都有背囊，裡面有毯子。這毯子是兩層的麻布中間是羊毛，縫的結實，倒不象是被子，象個毯子。
花面氏的人所有的家當都在身上，他們裹着獸皮。在獵了野獸之後，皮也被他們用溼鹹的土處理過了。這些天，氣溫下降，他們自然先把那獸皮先裹到了自已身上。
華氏的人可以裹着毯子在火堆邊找塊乾的地方睡下，他們不行，他們那些獸皮太沒法蓋住全身。
正常情況下，象羣還要南下，走過這片水草茂盛的區域之後。象羣會繼續南下，直到一個沒有冬天的地方。
小象被獵殺，母象老象的受傷，讓整個象羣受到了刺激。他們跟着小象的氣味，一直追着花面氏的人跑，只到把那些身上粘着小象屍體氣味的人都殺光了。
深秋了，冬天就要來了，再不南下，這幾頭大象都可能會被凍死在這片密林裡。對象來說，這一路的食物還是較多，只不過改吃以前不常吃的植物而已，嫩的莖葉沒有了，就啃點老的，還能對付。不過怎麼甩掉身後跟着的人，就是個問題了。
斥侯總是遠遠的跟着象羣，他們不想激怒大象，只要大象停下來，他們也就停下來，大象走的急，他們跟的也急，總是在那個安全的距離之外。
入夜，象也是要入睡，在象入睡之後。紅狐帶着士兵們開始挖坑，這麼高大的象。坑至少要探個三米。八頭大象，坑還不能少挖。
大半夜，百多號人，挖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個坑，一個挨着一個，分散開來，布開了陣式。
清早，象羣又開始上路了。
這回在它們很近的灌木叢裡，草叢裡。都已經埋伏下了很多人。
與花面氏捕象一樣，紅狐也不敢直接讓戰士們去面對大象。不過他們表現的又與花面氏不大相同。
火把自然全都點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拿着木棍相互敲打，百多號人這麼幹，發出的聲音很響。靠這巨大的聲響，他們驅趕着大象往他們布的下陷阱方向而去。
在這個時代，在華小白眼裡。密林裡和湖上島上食物豐富，資源豐富，他最不喜歡的地方是沼澤。感覺到處是危險。也沒有什麼易捕殺的大型野獸，如果有個頭大的都是些殺神。
能在沼澤區域生活的部落不是很兇悍就是很狡猾。可以肯定的是，早期的部落都是不斷在遷徙。他們追逐着食物，也是在躲避着自然災難和猛獸的威脅。
象華氏現在這樣，能種植水稻，能造車可惜的很，中國考古能足證的資料車是商朝就有了，商之前的車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商時的車與中亞的車類同，學界的觀念是，車極有可能是從西亞傳到中亞然後傳到中國。周人的先祖就是在中國西部，他們當時極有可能與西方的遊牧民族交往頻繁。中國文明是獨立起源的，本人還是相信，老祖宗們自己發明了車，而不是從外人那裡引進的，能造船，燒陶，特別是燒磚瓦的部落絕無僅有。
當然，主要是原來的基礎好，車氏蟲氏和水氏都是較先進的部落，現在有了華氏長白之後，更加的出類拔萃了。
紅狐等人的舉動很快的驚動了在這片沼澤區域生活的部落。
他們被聲音所驚動，馬上過來探了虛實。華氏顯然不同於他們以前大概有點印象的花面氏。他們不知道華氏是從哪裡來，可他們現在很清楚華氏的這些人將要幹什麼，他們要捕殺大象。
在這個時代，華小白所見過的八…洞熊。旦討的棱齒象，長毛的猛輒象，還有犀牛等。都處八類般不敢輕易去捕殺的動物。沒有足夠的智慧和工具，去捕殺這些動物無疑是去送死。當然，當人類有了足夠的經驗和工具之後，這些動物都滅亡了。
他們在一邊靜靜的觀看華氏的表演。
大象熟悉自己遷徙的路徑，自然知道哪裡不能走，棱齒象是以噸來計算重量的，一旦進了沼澤地，陷進軟軟的淤泥裡，那很快會送命的。
現在狡猾的華氏士兵正把這些大象往沼澤深處趕，如果大象不進草地，不進沼澤地，那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往另一條路上去，就那條現在佈滿了陷阱的路。
這條佈滿了陷阱的路，本來就是花面氏辨認出的象道，那路上有大象的足跡，象羣從那裡經過。
華氏迫的不急，象羣正按着原來的方向行進，這也是戰士們所希望的方向。只不過與原來象羣所能走的路相比，這在這象道更窄了，窄窄的通向死亡之地。
“嗷！？刀。”大象長嘯，小六子大叫：“一頭象掉進去了。”
一頭大象掉進了陷阱裡，於其說是掉進去不如說是陷了進去，那大象一隻腳踏空了，整個大象載了進去。長長的象牙扎到了坑壁上，象的屁股在坑外，頭朝下，兩隻腳整個跌了進去。
“嗷！？刀。”大象還在嚎叫，叫的很悽慘。奴順彷彿聽過這種聲音：“集腿一定是斷了。”
這頭大象掉到陷阱之後，別的大象跑開了，馬上又有大象踩到了陷阱。這更加讓象羣驚慌了起來，餘下的大象跑的更快，越來越多的大象掉進了陷阱裡。
大象的叫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更是振的人心慌的不行。
不只是汗毛豎起來，真是叫的人頭髮都能豎起來，叫的人眼珠子都能掉下來。
那聲音不只是從耳朵裡進去，彷彿能從毛孔裡進去，然後把你的毛孔撐大，毛孔裡震的流出的好象不是汗，象是要流出血來一般。
很多戰士都丟掉了手上的武器和木棒，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耳朵。
八頭大象無一例外的都掉進了陷阱裡，只不過樣子各不相同。有的是前再兩腳掉進去，有的是後左邊兩腳掉進去，後面的腳掉進去，還有的是歪着身子跌進了陷阱裡。唯一相同的是，它們都掉進了陷阱裡，而且都起不來了。
象還在拱動着，試圖爬出坑，可在一條腿或兩條腿斷了之後，要象從那三米多深的坑裡站起來是不大可能的，它們太重了。
“都看了，真的都起不來了。”巢木問。
“木大人，都掉進去了。這麼多象，殺了肉怕是帶不走呢。”六子說道。
沒錯，這是個問題，他們這次過來，洞穴那裡有車，若是離開了車，這八頭大象百多個人還真的處理不了。
數枝長槍捅向了象的肚子，大象再一次狂嚎起來，血洞裡細灑而出和象血很快的就讓陷坑底汪了起來。
象的叫聲越發的慘烈。“下回再也不獵象了。”紅狐眉頭大皺，連他都聽不下去了。
突然前面有戰士尖叫，一頭大象在被捅了幾矛之後，居然從坑裡跳了起來。斷了一條腿的大象狂怒，長牙橫掃，好在戰士跳的更快，沒有被象牙齒掃到。
政足的大象幾十噸的身子，這會表現的象靈活的猴子一樣，狂嘯衝向了一邊的戰士。沒有哪個戰士敢直面高達四米的大象，個個都是丟了手上的東西，發足狂奔。
大象暴嘯着衝向人最多的地方，一路上甩頭擺尾狂掃一切，離他最近的兩個戰士跳開之後，沒跑兩步兩人同時掉進一個陷阱裡。象掠過這個陷阱衝向正在逃命的戰士。
象身後的戰士這會咋。個都是目瞪口呆，根本來不及反應，沒有一人衝過來，也沒有一人想着要射箭之類，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狂奔的大象，有的人腳一軟，坐在了地上。
“網，丟網。”紅狐大叫。象並不是衝向他這裡，而是衝向幾個正在水邊取水的戰士，他們看似聚集在一起，較爲晃眼。
那幾人聽到象叫並沒有在意，聽到人叫時，才反應過來，回頭一看，象已經衝到了十步之外。
幾人把手上的葫蘆一扔，想都不想，撲通撲通的跳進了水裡奮力的往前游水。
可惜的很，那水並不深，而他們在水裡反跑的更慢，還沒等他們能遊起來，象已經衝進了水裡。
衝到水裡的象因爲高大，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可戰士已經撲倒在水上，它要想攻擊只能用腳去踩。斷了一條腿的大象長嘯着站起了身子，四米高這會兩後腳支撐龐大的身體，站立起之後象鼻招展，長牙支乎，足足有七八米。
仰天長嘯，那嘯聲撕心裂肺。擡起的象腿重重的落下，激起一片水花。
水花中，有人的慘叫，有大象狂嘯的餘音。
水花落下，大象的身形也拱起，從剛纔七八米的高度一下子落到了兩三米。
象在水裡拱動着，再也站不起來了。
“花面氏的人是吧。真的慘。”
“身子踩斷了，一半在泥裡，還一半被象頭磨爛了。”
“還是那兩小子好命，掉坑裡了。斷腿斷胳膊，命保住了。”
“象認人，還是衝着花面氏的人去了。”“捅象的呢。”
“不就是掉坑裡了嘛。”
“紅狐大人，前面有人。小六子過來報告。
“哪的？”
“不知，看上去怪怪的。”
長矛，很長，有三米多吧，人個子倒是不高，只有長矛的一半。
身上裹的是獸皮，頭髮象茅草一樣，個個表情呆滯的站着。
眼睛裡也是空洞洞的，看着他們的表情，感覺是看到了離了魂的人。看着他們的眼睛，則感覺是看到的不象是活人。
“不集聲嗎，怎麼冒出來的。”
“不知呢，靜靜的，突然就出現了，就站在這裡一動不動的象是中了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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