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天氣太冷了,她可沒辦法再翻牆回去,只能走大門了。
當她敲開門的時候,伊府的下人看見是她都無比驚訝:“唐萌姑娘,你是何時出去的?”唐萌傻呵呵的笑道:“哈哈……你們猜啊……我可不是一般人兒,你們看不見很正常的……對了,妖怪大概再也不會害人了,已經沒事兒了,你們去告訴伊呈軒,可以回去休息了。”
唐萌說完就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伊家的下人們一臉錯愕。
就在她剛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了正在訓斥下人的伊呈軒,想必是責怪那些下人將她就這麼放了出去,要是出了事,他不好交代。
唐萌走過去拍了拍伊呈軒的肩膀說道:“伊公子,你幹嘛呢?是我自己要出來走走的,跟他們可沒關係。”伊呈軒見她平安無事,鬆了口氣:“唐萌姑娘,雖然這裡是伊家,但是那妖怪十分厲害,要是萬一……”
他還沒說完,唐萌笑着說道:“沒有萬一,以後也不會再有人死去了,伊公子,你就跟你老爹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就行了。”伊呈軒一臉茫然:“唐萌姑娘怎麼知道?”
唐萌撩起袖子將白皙的手臂露在了伊呈軒的眼前,伊呈軒眉頭微皺,黑點已經不見了,也就是說……
“黑點沒了,但我還活着,所以你就相信我吧。早點回去休息吧,折騰了大半夜,我也要睡覺了。”唐萌說完打着呵欠走進了房裡。
伊呈軒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黑點不見了是真的,唐萌還活着也是真的,由不得他不信。
第二天一早,唐萌等人就準備離開伊家繼續上路了,昨夜的事唐萌已經告訴他們了,到了大門前,與伊家的人告別之後,雲霆酸酸的說道:“我看那個花子兮纔不會來,他那條小命好不容易保住了,哪裡還敢跟我們去西天?”
齊天面無表情的當前往前走去,白羽軒笑而不語,唐萌不滿雲霆的話,但是花子兮確實還不見人影,她心裡也沒底。不過就算花子兮沒來她也不會怪他,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條命,她也能理解。
雪花又開始紛紛揚揚的灑了下來,白羽軒幫唐萌牽着馬,唐萌撐開了花子兮送她的那把傘。
“姑娘,可否讓在下和幾位一起上路?”
唐萌腳步頓住了,這不是花子兮的聲音麼?她驚喜的回過頭,花子兮披着那件白色的披風站在風雪中,還是那樣驚世的容貌,氣色也好了許多,不再那麼蒼白……
雲霆嘖嘖道:“還真的來了,看來我算錯了……”
唐萌白了雲霆一眼對花子兮說道:“當然可以,昨晚我們不是說好了麼?”
走出了慶豐鎮,雪越下越大了,他們不得不先找個落腳點等雪小一些再繼續走。他們之中體質最差的自然是唐萌,這幾日風雪交加的,加上昨晚她還大半夜跑到外面,似乎有些受了寒。
幸好及時找到了一間破廟,說是破廟還真是破,頭頂上漏雪,還特麼灌風,只是比外面好了一點而已。
白羽軒和雲霆找來了柴火,火燃起來的時候唐萌才覺得自己復活了,都快凍僵了,這鬼天氣!她從前生活的城市從沒下過這麼大的雪,以前總覺得雪景很美,身臨其境才知道,越美的越‘危險’,這樣是會凍死人的。
“不過十月下旬,就開始下這麼大的雪,有些不正常……”花子兮站在破廟門前看着外面說道。
雲霆隨口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哪裡不正常,我見過一個國家,七個月下雪,三個月下冰雹,剩下的兩個月纔是正常的。”
花子兮側過臉微微一笑,雲霆有些不自在的咳嗽的兩聲說道:“你別用那種笑對着我好麼?長得那麼像女人,偏偏是個男人,這下我們這裡什麼人都聚齊了,還真是……”
花子兮不語,見唐萌凍得夠嗆,揮手設下了一個結界護住了破廟,風雪都再也灌不進來。唐萌看着周圍白色的屏障說道:“謝謝你,花子兮,我覺得要再繼續在這麼惡劣的天氣中走,我怕是會短命的……”
花子兮走到火堆旁說道:“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要不是唐萌姑娘,在下恐怕還要……算了,不說那些了,以在下看來,這樣的天氣在這裡是十分少見的,可謂是百年一遇。伊府的人沒提起過嗎?往年最早的雪也只會在十一月下旬開始降落,足足早了一個月呢……”
齊天突然冷不丁的說道:“不過又是一個不怕死的送上門了而已,慶豐鎮都不敢進去的傢伙,只要他敢露面,我就送他下地獄。”
唐萌怔了怔哭喪着臉說道:“我就想過兩天安穩的日子……爲嘛這世上的妖怪這麼多啊!當然……我不是說你們……”花子兮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無妨,我們都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你大可放心,就算有妖怪出現,在下也會護你周全的。”
唐萌再次意識到自己之前說要分道揚鑣的話是多麼的愚蠢,她最沒用,但事實上,身邊的這幾個人一直在保護她。這麼多艱難險阻都走過來了,她再打退堂鼓是最愚蠢不過的。
“我知道……有你們真好……”唐萌垂下頭低聲說道。這樣的話不適合她這樣神經大條的人說,所以她也很不好意思。
雲霆說道:“你得了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不過你知道就好,以後別再說要走這樣的蠢話了,沒人嫌你麻煩,要真嫌你麻煩,直接讓妖怪把你捉了去還省心了。”
第一次,唐萌沒有反駁他的話,也沒有跟他鬥嘴,更沒有瞪他。
雲霆有些奇怪的看了唐萌半晌說道:“不對啊……你今兒個吃錯藥了?”唐萌晃了晃有些暈沉沉的腦袋說道:“我想我是該吃點藥了……”
白羽軒皺起了眉頭:“她怕是染上風寒了,我們剛出慶豐鎮不久,這附近應該有大夫和藥鋪,我去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雲霆表示也很無奈:“唉……人類就是這樣,動不動就生病,要是受傷了還好,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能給你治好,這小病小痛的,還真沒轍……”
唐萌摸了摸有些發燙的額頭說道:“我也不想啊……以前我感冒都很少吃藥的,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那麼麻煩找大夫吧……”雲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感冒?你們那裡的人都管風寒叫感冒?真是奇怪……你額頭很燙啊,小心還沒到西天就倒下了,閻王可要被你煩死了。”
花子兮頓了頓說道:“這樣吧,我去慶豐鎮找大夫,你們照顧一下她。”說完他不等他們說話,身形一閃就消失了。唐萌將頭埋在膝蓋閉上了眼睛,陌生的地方,的確是不太適應,一個小感冒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一點也提不起精神。
“齊天,我可算等到你了,膽敢殺我愛子,老夫要讓你償命!”
突然,一個聲音在破廟外浩浩蕩蕩的傳了開來,唐萌驚得擡起了頭:“誰?”齊天皺眉飛出了破廟,以前殺過不少不長眼的雜碎小妖,他可不記得外面那老傢伙的兒子是誰了。
雲霆一點也不擔心:“沒事的,齊天一個人能搞定,你趁現在好好休息一會兒吧。”說完他脫下了外衣鋪在了草垛上,示意唐萌躺下休息。
唐萌不太想說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她將花子兮送她的傘放到了一旁,然後躺了下來。白羽軒也將外衣脫下披在了唐萌身上,唐萌閉着眼小聲說道:“謝謝你們……”
白羽軒和雲霆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唐萌應該安靜的休息一會兒。
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唐萌做起了夢。說是夢,但是給她的感覺卻很真實,連腳下踩的雪地都很真實,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她夢見自己獨自一人走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四周除了雪什麼也沒有。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有些害怕,於是喊道:“齊天!雲霆!你們在哪裡?!小白,花子兮!”
沒有人迴應,她有些失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人,她定睛看去,一個穿着雪白長裙的女人正背對着她,連頭髮都是雪白的。那個女人站在那裡,彷彿和周圍的白雪融入到了一起一般,沒有任何的不協調。
“你是……”她不敢貿然稱呼,白羽軒也是一頭白髮,但人家看起來很年輕,誰知道眼前這個人和白羽軒是不是一樣的,要是她叫人家老奶奶,人家轉身卻看上去很年輕的話,豈不是很尷尬?
那個女人側過臉冷然的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會取你性命就行了!”
唐萌嚇得後退了兩步,不由得掐了掐自己的手,據說在夢裡是不會覺得痛的。果然,一點也不痛。知道是在夢裡,她膽子肥了起來:“取我性命?我和你近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你爲什麼要殺我?何況這是在夢裡,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