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二月初二,民間都有‘二月二,龍擡頭’的說法,可是在這個架空的時代好像偏沒有這個說法。
喜妹在府上憋悶的實在是厲害,便央了顧管家出門去,顧仁也是看在喜妹這幾日表現良好,外加小嘴頗甜的緣故,大度的放了行。
反正主子直說過看好她,也沒說不讓人家出去啊。
想到喜妹來這一個多月還沒見過京城裡的繁華景象,他的心就軟了。
“那出去的時候帶上幾個人,還有去賬房上支點銀子”顧仁關切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喜妹連連點頭,卻在顧仁離開後,自己拉着招寶快步向外走去。
“小姐,您不是答應了顧掌櫃,說是帶着人出去嗎?”
“咱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身邊有人也不自在,咱們快去快回,等他反應過來了,咱就已經回來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招寶只好乖乖的緊跟着喜妹的步伐。
之所以選擇今個出去,那還是喜妹專門看過黃曆的,初二,宜出行,嫁娶,這麼好的日子不出去,有些對不住自己哈。
因着軒轅烈愛靜,所以集市還有一段距離,兩人用着悠閒的速度來到了鬧事。
爲了避免錢袋被偷走,喜妹還故意在衣裳裡子縫了個暗兜,這樣即使身上帶些銀子也不至於被人給偷走。
好巧不巧,當喜妹正新奇的看着路邊的玩意,不其然和對面的人打了個照面。
急忙側轉身子,在招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擺弄着手示意她走快些。
明明已經看了黃曆纔出行的,怎麼這麼倒黴在這個地方又碰上了他呢?
卻說此時董揚謙,正無精打采的走在道上,直到現在他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好好在安平鎮呆着,怎麼就被人送回了京城?
而且還是祖母親自‘押解’,生怕自己一個不老實,半路逃了回去。
問了好幾日奶奶原因。她這纔不情不願道,他們在這得罪了人,董揚謙怎麼也不能理解,自從他們到後極爲老實安穩,怎麼會惹了事呢?
可是再問奶奶,她卻是怎麼樣也不肯說了,並且還破天荒的呵斥了他。
如此,才無奈的進了京。
此時,已經有過的他猛的回頭。回想起方纔眼角晃過的一抹身影。詫異的道:“方纔是喜妹?”
隨後苦笑的搖搖腦袋。怎麼可能,這是京城,又不是安平鎮。喜妹怎麼會大老遠的跑到這?
難不成是找自己的不成?再說他有自知之明,他還沒有那麼大的魅力。
往前走了兩步。越想越是不對勁,方纔看到的身影確是喜妹不假,扭過身子快走幾步趕上了前面腳步匆匆的女子。
看她遮擋臉的動作,疑惑道:“你是喜妹嗎?”
喜妹渾身打了個寒顫,急忙搖頭否認,“我不是喜妹,我不認識什麼叫喜妹的人”
如果說方纔還有些疑惑的話,那現在董揚謙是確信無疑了,此人確實是喜妹,不過,就是不知道她來京城是幹什麼的了,難不成,真的是追自己到這來了?
想罷,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要癡心妄想了。
“喜妹,你來這是來幹什麼了?”看喜妹不作答,董揚謙乾脆站在了喜妹的前面,用身子擋住她的去路。
實在無法,喜妹這才露出臉,訕訕道:“好巧啊”
“是好巧”他道,“現在跟我說說你爲什麼對我視而不見吧”雙手環胸,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走的趨勢。
喜妹緊張的往四周看了看,誰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軒轅烈的眼線啊,要是被別人看見,估計有的鬧騰了。
“咱們先找個地兒敘舊吧”在這也不是個說話的地,喜妹祈求道。
估計是看她可憐,又或者是被路人好奇的眼光打量使得他不自在,很快,他就妥協了。
喜妹拘謹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對面的人若無其事品着香茗,她也假裝好奇的打量屋子裡的擺設。
牆壁上掛的都是名人字畫,看着上面龍飛鳳舞的大字,喜妹表示很有壓力,窗臺上擺放的是含苞欲放紅色的臘梅,也不知道人家怎麼在這個時節裡找到這樣的花。
燒的旺盛的銀炭上是精緻的茶壺,喜妹對於精緻的東西一項沒有什麼抵抗力,現在看見這東西,只想將它拿回自己的家裡。
一室沉寂,最終還是董揚謙耐不住性子,先發問道:“方纔爲什麼不打招呼?”
看來還在爲了剛纔的事耿耿於懷呢。
“我這不是人生地不熟嘛,看見有人過去我也不能直愣愣的看着人家的臉吧?”喜妹這謊話幾乎是隨口就來。
董揚謙低下頭,暗自想了一番,好像喜妹說的挺有道理。
見他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喜妹這才暗鬆了口氣。
“那我問你,方纔我問你是不是喜妹,你爲何又騙我說你不是?”
喜妹腦袋耷拉下來,真的很想求饒,將話攤開講算了,但是看到人家真摯的表情,殘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對了,你光在這說我,我還沒問你呢,你什麼時候回的京城?還有,你爲什麼沒跟我說?”喜妹急中生智,大聲道。
往往兩軍對壘中,勝的那一方往往是理直氣壯的人,現在喜妹抓住了把柄,怎麼能不好好加以利用?
果然,提到這茬,董揚謙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了。
“怎麼,沒話說了吧,咱倆犯的錯比比,孰輕孰重?再說,方纔你尋問我的時候,我是賭氣纔不說的”
好的,謊言編的天衣無縫,喜妹自己都快要被這個謊言給說服了。
看着他還是低着頭不說話,這會換上喜妹雙手環胸了,“怎麼?沒話說了?”
沉默還是沉默。
這樣弄出一出,喜妹倒是不好意思了,這分明就是她的錯,現如今倒成了人家的錯了。
端起眼前小巧的茶杯,喜妹大度道:“得了,我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喝下這盞茶,咱們還是好朋友”
重點咬在那個‘好’上。
反正也不知道他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留下一個腦瓜頂給喜妹,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就在喜妹考慮是不是道歉來求原諒的時候,董揚謙擡頭堅定道:“喜妹,我有話給你說”
看他認真的神色,喜妹心頭越上一股不安,這人不會又想跟自己談提親的事吧?
“什什麼話?”不打緊的話,隔上幾天再說也成。
董揚謙咳了咳嗓子,試探性的問道:“對了喜妹,你家的番薯是不是被人給偷了?”
喜妹腦袋往四周轉,不停的打量着屋裡的擺設,聽到他這麼問,自然道:“是啊,沒了好些呢,也不知道誰吃飽了撐得沒事幹”
董揚謙尷尬的笑了笑,將銅壺中早已煮沸了的水倒入杯盞中,拿在手裡捏了又捏。
“是啊,呵呵”
喜妹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這人雖然臉皮厚了些,但一項是有事說事從不遮遮掩掩的,再說自己好像也沒跟他說過自家番薯沒了的事,知道實情的也沒幾個,他又是從哪知道的?
被喜妹的眸子打量的渾身都不舒服,他支支吾吾道:“怎麼這樣看我?”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事?是誰告訴你的?”喜妹這會已經嚴肅了起來。
當初自己多着急上火啊。
看他還沒反應,喜妹下了個狠招,“你要是不說的話,那咱們以後見了面也就當不認識,我最討厭男人唧唧歪歪了”
也許是內心的煎熬,也許是喜妹的話起了作用,反正,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董揚謙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是董家的老太太在得知自家的地位下降時,變一心想着東山再起,奈何現在王家一躍成爲皇商,自家就算是溜鬚拍馬馬不停蹄的趕也趕不上人家啊。
靠實力比不上,這老太太就想着怎麼能另闢蹊徑,恰好瞌睡的時候有人送枕頭來了,從孫子嘴裡知道安平在貨物緊俏的粉條粉疙瘩是陳家的,這腦筋便動了起來。
想要繞着法兒的將這方子買來,就算是花上幾千兩銀子那又如何?方子到手在京城他們沒幾天就賺回來了。
喜妹眉頭緊鎖,不知道他說這些幹啥。
終於,進入正題了,董揚謙道:“後來,我祖母便找上了你,讓你將方子賣給她”
喜妹想起了那日令她苦笑不得的事,老太太爲了錢都可以將自己疼愛有加的孫子當做是交易。
喜妹那時候是拒絕了她的。
“後來,你祖母便派人去找人偷了我家的番薯?”喜妹頭疼的揉着額角。
這老太太怎麼這麼逗呢。
“雖不中亦不遠矣”董楊謙愧色道。
這有些讓喜妹接受不了,這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怎麼好好的來了個晚節不保啊。
“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喜妹斜眼看他。
“我,我把銀子給你補上”董揚謙急忙道。
喜妹本來想說報官的話也被堵在了嘴裡,人家老太太年紀都那麼大了,自己也不能真將人送到牢裡。
眼下,這正是個好時候,這叫不叫做因禍得福?再說,喜妹這麼快的答應下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