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聽了李二說的話,也不覺得又是什麼,還是在地上委委屈屈躲在白金的懷裡。白趙氏看着白金這麼護着李嬌嬌,心裡氣的要死,可是又不敢繼續說什麼,害怕白金真把他休了,但是看着白金就這麼被李二暴揍,也上前加入了白易秋和白孫氏的隊伍。
圍觀的羣衆都看傻眼了,有些人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激烈的陣勢,這不是兩個人的廝打,而是兩家人。
這場大戲可算是成了那些婦人們枯燥生活中的美味“加餐”,大家看的目不轉睛,一時間,嘖嘖稱奇的,幸災樂禍的,說什麼的都有,婦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全然都忘了上前去拉架。
里正站在那,也是進退兩難,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里正本想着,等白家人來了,或許事情能暫時壓下來,畢竟白家是要臉要皮的,這種醜事,白家是不願意鬧的滿城風雨,與其他一個外人出手,不如讓兩家自行去解決。
可白易秋和白孫氏一來,場面更加混亂了。
眼下這情況已經夠亂了,沒想到更亂的還在後頭。
白孫氏和白易秋再加上一個白趙氏,三個人都沒能撼動李二一個人,李二被幾人撕扯的有些厭煩了,隨手一揮,誰知道就打到了白孫氏,白孫氏當場就不停的朝上翻着白眼,胸腔一時間喘不上氣,幾乎要支撐不住暈厥過去。
可有人偏偏看熱鬧嫌事兒不大,揚着嗓門說道:“孫嬸,你家白雞這回可真是給你長臉兒了,要我說,您老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這對狗男女就給他們沉塘算了,不要管他們了,要不啊,你這老身子骨也撐不住了!”
周圍的人立時響起一陣哈哈哈哈的笑聲兒。
白易秋也被說的老臉通紅,死死瞪着說話的人:“你們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
白趙氏怕白易秋也撐不住,趕緊上去幫着白易秋順順氣,白金就算在不孝,可是看到自家老爹和老孃捱打了,也頓時起身反抗李二。
這下子,場面就更是混亂,兩家人打作一團,里正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叫人去攔,可是兩撥人大紅了眼,尤其是李二,一副不把白金打死不罷休的模樣,幾個青壯年上前,一時半會都攔不住他。
里正實在沒辦法,只得號召大家齊齊上前兒去拉人。
看熱鬧的人裡,十個有九個都盼着這兩家人越打越兇纔好,故而他們上前去拽,也就是做個樣子,壓根不拿出全力來。
大家都津津有味地看着白金和李嬌嬌這個兩個犯了錯誤的人,在混亂的廝打中被對方家裡人一次又一次打倒在地,面上不好說什麼,卻是紛紛在心裡頭叫好。
李嬌嬌用她那嬌媚的聲音喊道:“我們倆是真心的,相公你就成全了我們吧!”
李二一聽,更氣了:“真心的?你他媽勾引我的時候不還跟我說對我真心的?”
白金一聽也趕緊說道:“嬌嬌就是因爲看不上你,纔跟我在一起的,你就是把我們倆打死了,我們都要在一起。”
白趙氏一聽,目次欲裂,白金這個人又懶又饞,什麼本事都沒有,自己爲了她操碎了多少心,爲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沒想到,現在白金爲了這麼一個賤女人,都願意娶送死了。
當時就把目標轉向了李嬌嬌,又對着李嬌嬌拳打腳踢起來。
這場鬧劇直到白金被打得吐了血,纔算是暫時被制止。
李嬌嬌被李二連拖帶拽的弄了回去,白金也被白易秋、白孫氏和白趙氏拖了回去。
一場轟轟烈烈,震驚全村的熱鬧總算是消停下來。
白糖站在人羣的外圍,本想拉着蘇鳳祁早些離開,剛走了沒兩步,聽見有人問孟家的兒媳:“你手裡這簪子瞧着好眼熟啊?”
“這簪子是有人落在我家大門外的小道上的,原本我們一家幾口出來就是尋找這簪子的失主,誰知道就碰上了這晦氣事兒......”
“嘶......你別說,你這簪子我好想知道是誰的了!”一個婦人一把抽走孟家兒媳手裡的簪子,仔仔細細辨認,突然恍然道:“這簪子就是李嬌嬌的呀!這人平日就愛帶着這些收拾在村裡四處顯擺,現在看來是爲了勾引別人家的男人啊!”
這下子,左右一羣婦人全明白過來了。
“這恬不知恥的賤婦爲了給她家李二戴綠帽子,什麼都顧不得了,這上好的銀簪子,這李二得砍多少樹,才能掙得這麼一個銀簪子啊!這都能遺落在樹林外頭,呸,還真是賠錢的賤貨!”
白糖聽到這,和蘇鳳祁相視笑了笑,匆匆走遠了。
這天之後,全村人都在議論白金和李嬌嬌偷晴這事兒,並且極快的傳到了周邊的幾個村落。
當天白金被弄回去以後,後頭的事兒白糖雖然不知曉,可聽村裡人說,白易秋被氣的不輕,剛走到院子外頭就氣的一頭栽倒在地。
當天晚上,也不知道李二用了什麼法子懲罰李嬌嬌,李家那院兒裡一整晚就持續傳出李嬌嬌哭喪般的哭聲兒。
白金還真是被迷了心竅,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求着白孫氏上里正家,求里正出面,讓李嬌嬌嫁給自己做個小妾。
白趙氏在一旁聽的氣不打一處來,本想要不見爲淨,可是白金躺在牀上,白孫氏非得讓白趙氏在一旁伺候着,白趙氏只能一直坐在一旁抹眼淚,白珠兒也一個勁的在旁安慰這白趙氏。
白珠兒心裡現在恨死白金了,被白金鬧了這麼一出,現在就連隔壁幾個村子的人都聽說了,現在有這麼個爹,不管是蘇鳳祁或者沈習風,都可能因爲白金這麼點破事,斷了她的姻緣。白秀珍也在一旁一個勁的安慰白趙氏。
白吳氏現在看着白金一家只覺得晦氣,現在就擔心白貴的被這麼些破事連累。
白金在家裡要死要活,逼着白孫氏去跟里正說情,白孫氏本來是不願意,但是白金在家以死相逼,實在沒辦法只好厚着老臉去跟里正求情去。
白糖聽說,這白孫氏不要老臉厚着臉皮去把求里正,讓里正去和李二說說情,把李嬌嬌給休了,好讓白金能娶了李嬌嬌,也算是把這樁醜聞遮掩過去。
白糖聽了,倒也不覺得有多開心,雖然老話兒說惡人自有惡報,可對於她來說,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願輕易用這種以惡制惡的手段對付別人的。
白義和白禮都聽說了這事,雖然覺得不齒,但是還是去看了看白易秋,一到白家的時候,就聽說白金被人帶走了,現在和李嬌嬌兩人要被送去沉河,白趙氏當即就被嚇的暈了過去。
白糖本來也只是想教訓一下白趙氏,讓她少操心別人家的事,可是沒想到現在確實害了白金和李嬌嬌的性命。
白糖知道沉河是舊時代的陋習,不只是青雨村,就算在縣城裡,各地都有這樣的私刑,地區不動,又換個叫法,在南方叫沉塘。
有些婦女只是但上了不潔的名聲,並沒有石泉的證據,就被族中或者村中人逼的上吊,或者是沉入河中。
越是窮鄉僻壤的地方,這樣的陋習就越是猖獗。
這種民間自發的懲罰措施,既不人道,又不符合北朝的律法。
可是在舊時代,沉了塘的,只要家族內部不報官,官府也是默認的。
因爲在那時,地方家族非常龐大,在有些大姓村中,宗族的力量足以影響一地的治安,朝廷爲了維護地區的穩定,並不過多的干涉這些民間的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