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副作用,這個身子也太較弱了一點,一定是還在磨合期,纔會動不動就暈過去。大姑娘陷入昏迷的時候心裡還在默默吐槽,一點也不符合自己前世定位,看來稍微好一點之後要勤加鍛鍊,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啊。
大姑娘又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好像是從前的自己在低吟泣訴,講述自己人生的悲慘歷程。
畫面切換到了她出事的那天,天氣晴朗、秋高氣爽,大姑娘便求老太太放自己出門玩耍一天,也不亂跑,就去碧雲寺賞菊順便上個香,老太太年紀大了,本來對於神佛一事就很是相信,大姑娘說要去上香,老太太就沒有不依的道理,派足了人跟着送她去了碧雲寺。
可是大姑娘根本就不是爲了賞菊,而是爲了自己的哥哥,大姑娘雖然腦子慢了一些,但是心思卻細膩的很,細膩且敏感,別人怎麼磋磨她倒還在其次,卻是對自己唯一的哥哥維護的很,容不得別人說他一點不好,可是那幾日偏偏又聽見府上下人們嘀嘀咕咕,什麼大少爺年紀大了,該考個功名,可是文治武功沒一樣拿得出手的,天天在老太太跟前兒賣乖,能有什麼出息,這偌大的定國侯府只怕就要毀在大少爺手上了。
大姑娘聽了心裡不忿,可是又記得祖母教育過要自矜身份,不可與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去爭辯一些無謂的事情。大姑娘也知自己最笨,只怕爭辯也辯不過兩個牙尖嘴利的下人,可是這事兒卻放在了心上。鵬哥兒的腦子比起尋常同齡人來確實是慢了一些,大姑娘知道鵬哥兒從小伶俐的很,因爲後來母親難產去世,父親常年不在身邊,老太太雖疼愛,卻終究少了教養,這才耽誤了。
而到那個荒蕪偏僻的觀音堂裡去求所謂的靈符,卻是二姑娘告訴她的,二姑娘日日在她耳邊唸叨,唸叨的她不信也信了,於是便託詞求了老太太要出門,卻又不敢說明本意,只說出門賞菊,只怕又勾起老人家的傷心事。
誰知道遇見一個潑皮無賴,滿身酒氣,上前來就調戲
她,調戲不成被她掙脫了,便拽住她的衣服摁倒在了地上,她高聲呼救不成,眼看着就要讓那人得逞,忽然想起了三姑娘日日跟自己說的,女孩子的清白最重要了,若是沒了清白就等於沒了命,那時候縈繞在大姑娘心頭的就是一句話,沒了清白便沒了命。
索性奮力而起,一頭撞上了觀音堂的柱子,一心尋死。
現在大姑娘一想,沒準兒這就是二姑娘給自己下的一個圈套,自己恰好就鑽了進去,沒有三姑娘的話,就失了清白,有了三姑娘的話,連命也沒了。
大姑娘沒想到二姑娘這麼心狠手辣,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她的姐姐,在一起長了十幾年,她恨大姑娘,也不至於要她性命呀,她算計身邊兒的丫鬟也就算了,大姑娘是萬萬沒有想到她會算計自己的命。如今換了一個人,旁觀者清,二姑娘那個勁頭,要是給她機會她能生吞活剝了大姑娘。
因此也就更加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之險惡。
定國侯府的大姑娘死了一天又死而復生的事不過半天便傳遍了京城,高門貴府、平頭百姓都對這件事情議論紛紛,一時間成了京城裡最熱門的話題。人們都嘖嘖稱奇,覺得此事不可思議,後來越說越離譜,說成什麼樣的都有了,有說薛大姑娘有神靈護體,出事之時一道白光閃過,替她擋了一劫,還有人說是有一道白光閃過,不過卻不是神靈,而是不知道哪裡的妖怪,在薛大姑娘香魂歸去的時候霸佔了她的軀體,因爲一開始魂魄與身體不融合,所以才耽擱了一天多才醒過來。
因爲這些人說的有板有眼的,還有當日在碧雲寺遊玩的人說,自己也曾親眼看到一道白光從後山發出,說的神乎其神,後來以訛傳訛,人人都相信大姑娘出事當日確有一道白光閃過替大姑娘擋了災。
流言傳到大姑娘耳朵裡的時候,她並不以爲意,若是放在以前,又成了心裡的一塊兒心病,被人這樣背後議論,大姑娘又不會說,只會揹人暗自垂淚。
現在卻不同以往了,大
姑娘不計較這些,京城裡的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她自己還是該怎麼過怎麼過,雖然妖孽作祟說越傳越廣,連老太太都聽到了一二,只是老太太失而復得自己的孫女兒,什麼妖孽作祟,只要看到孫女兒那張粉雕玉砌似的小臉兒,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大姑娘不在乎是因爲這些人說的是真的,自己雖然不是什麼妖孽作祟,可也是另一個時空裡的無主幽魂,莫名其妙的佔據了薛容嘉的身體再活一回,大姑娘可沒打算爲這些事兒煩心。
當務之急是要先熟悉一下府裡的事物,再行打算。然而傳言越發甚囂塵上,說的也越來越真,定國侯府上雖然還沒有公開的說出來,可是私底下的下人們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連鵬哥兒都聽說了,憤憤不平在妹妹跟前說道起來,頗有幾分生氣,“那些人詆譭你,我是第一個不能忍的,咱們從小一處長大,你是什麼樣的我還不清楚?這些話也不知道從誰嘴裡傳出來的,要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一定……”鵬哥兒似乎是在糾結應該用什麼措辭比較合適,頓了半天,才接着道:“一定不會放過他。”
大姑娘聽了鵬哥兒的話,撲哧笑出了聲,這個哥哥對自己是真好,可是這麼大的人了,在大夏朝,這麼大的男孩子都是建功立業或者考取功名的時候了,聰慧些的都中了舉,即使材質一般的也都是個秀才了,可自己這個哥哥整日還像個孩子一般,有勇無謀,便忍不住說他:“哥哥說這些做什麼,那些人愛怎麼說是他們的事,咱們聽一聽也就算了,難道還真要和那些人計較這些個不成,咱們不迴應,過一段時間這些流言也就散了,咱們若是上趕着跟人爭辯,人家纔要說咱們心裡有鬼呢。”
因爲大姑娘醒來纔沒幾日,頭上的傷也得養着,周太醫又來瞧了幾回,只說除了這傷之外,大姑娘一切和常人無異,只是身子有些虛而已,開了些補氣血的太平方子日日吃着罷了。可是老太太不放心,將大姑娘就安置在自己的上房裡,等閒也不讓出門,非得養好了傷才許動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