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感嘆着就往御書房外邊走,海公公在後邊趕緊拿上衣服跟上,嘴裡還喊着“擺駕桐華殿!”但是海公公心裡也想,這皇上最近總是去桐華殿,這妙妃娘娘果然是聖眷優容啊。
桐華殿裡面,妙如一聽皇上來了,趕忙出來迎接,身上穿的很單薄的衣服。看的出來本來已經睡下了,這是臨時知道聖駕來又起來的。
“妙如,是不是朕打擾你休息了?”皇上沒有了剛纔在書房裡面的疲憊神色,看着妙如,臉上全是溫柔的笑意。
“怎麼會,臣妾也是剛剛準備休息,剛好您就來了。”妙如看見皇上,就像只歡快的小鹿一樣,趕忙跑了過來,依偎在了皇上身邊。
“那就好,朕是怕每天來怕打擾了你。”換上伸出手,輕輕的撫了撫妙如的臉蛋,很親暱的說道。
“怎麼會,妙如就是盼着你每天來,要不然妙如都睡不好……”妙如輕輕的對着皇上耳語,像是在撒嬌,語氣裡面像極了一個撒嬌的小女孩。說着還不好意思的,稍稍低下了頭,像是害羞了。
“你要是喜歡,朕就每天過來陪你。”皇上看着妙如的樣子,忍不住覺得自己也是個初戀時候的少年,對着心愛的女子許着誓言。
“不許反悔。”妙如擡起頭看皇上,眼睛裡面閃着光亮,裡面全是興奮與期待的深情,讓人看了我見猶憐。
兩個人就這樣說着,到屋子裡面去了,外邊的人出了守夜的也就都散去了。午夜總是帶着微涼,但是室內一片春光。
日子就這樣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一切也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動,只是每次上早朝的時候,蕭若塵看着龍椅上的父皇,都覺得他在慢慢地蒼老。偶爾的時候,還能聽見父皇的咳嗽聲,以前也沒有過這樣的,整個人都不太好。
但蕭若塵也沒看出什麼具體的什麼,就是覺得父皇變的很奇怪了,以前的時候,雖然年紀見長,但還是龍馬精神的。但是最近,每次上朝的時候,在下邊看着,都覺得他無比的疲憊,雖然還是撐着和大臣們說話,但是就是看得出來有些力不從心。於是,蕭若塵心裡面有了隱隱的擔心。
這一天,下了朝回到太子府,葉清雪正在準備去珍禽園的事情,這一段時間,從訓練小動物開始,葉清雪也開始漸漸地對素聞掌握的越來越熟悉,正準備去嘗試一下訓練一下大型的野獸,於是等着蕭若塵下朝一起去珍禽園,沒想到看到滿臉心事的蕭若塵回來了。
“這是怎麼了,像是被誰欺負了似的。”看着蕭若塵一臉擔憂,怕是有事,於是葉清雪想說說話緩和一下氣氛。
“誰敢欺負本太子……”蕭若塵知道葉清雪的意思,於是瞄了葉清雪一眼,像是小孩子賭氣似的扁了扁嘴,整個人看起來都帶着可愛的滑稽。可是,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幾秒,轉眼間,又是一片憂愁之色。
“這是怎麼了,說出來,沒準兒我會有辦法呢。”葉清雪實在是不習慣蕭若塵這樣子的沉默寡言,於是,引導着說道。
蕭若塵想想,葉清雪說的有道理,可能她會想到辦法呢,於是說道,“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只是最近上朝,發現父皇的氣色越來越差,但是具體說怪,我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
“氣色差?”葉清雪聽着蕭若塵的形容覺得沒什麼奇怪的,人老了難免會變得氣色差,於是安慰到,“可能父皇是憂慮的事情太多了,身體難免差些,你要是擔心,就派人做點補品給父皇送去吧。”
“不是那種身體差,其實我覺得是最近這一段時間……”蕭若塵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確切的說,是哪個什麼妙如公主來了之後,父皇的氣色就變得越來越差。”
本來葉清雪是想說,蕭若塵是不是因爲皇上寵愛妙如公主,冷落了皇后,所以纔有此想法。畢竟,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人心在作怪。但是,轉念一下關,蕭若塵一般不會這麼感情用事的,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內情。
“要不?”葉清雪想着,突然就有了主意,於是揚起了笑臉對蕭若塵說,“明天我去看看這位妙如公主?”
“你去?”蕭若塵看着一臉笑意的葉清雪突然有些搞不清楚,她葫蘆裡面賣的是什麼藥了。自己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怎麼就真的要去找那個妙妃?
“對呀,我去看看,反正她來了之後我們也沒有去請過安。”葉清雪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像是已經想好了主意。
蕭若塵見葉清雪的樣子也不好再出言阻攔,因爲這的確也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要是查不清楚,終究是會不安心的。
“我們先去珍禽園吧,別的事情明天再說。”葉清雪說完這些纔想起來正事,拉住了蕭若塵,兩個人到門口騎上馬,直接奔珍禽園而去。珍奇園裡面現在已經有了很多大型的野獸,都是追風帶着人從各個馬戲團裡面買回來的。
葉清雪和蕭若塵到了珍禽園的外邊,拴住了馬,因爲馬很怕裡面的大型動物,第一次帶了進去,馬腿都軟了,怎麼拉都不肯往裡面走的。之後,兩個人來這裡,到門口之後就只能下馬步行了。
雖然這時候是不能騎馬的,但是兩個人也都覺得很好。因爲,蕭若塵的坐騎已經算是千里良駒,對野獸都有着如此懼怕,那以後遇見敵軍普通的戰馬,那不簡直就是如入無人之境了麼。
兩個人進了院子裡面,輕輕帶上門,以防野獸跑出去,然後就往裡面走去。葉清雪拿起手中的素聞, 輕輕地放在嘴邊吹了起來,她努力地感受着笛聲裡面的情誼和心緒。
蕭若塵看着葉清雪的側臉,覺得只是這樣看着她,都覺得歲月靜好。他心想,如果有一天,再也沒有戰爭,沒有殺伐,或許就這樣和她一輩子走下去,安然的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也會是很幸福的事情。
笛聲悠揚,隨着這笛聲,很多分附近的小動物都開始側耳傾聽,也有的會隨着笛聲開始隨心的舞蹈。兩個人慢慢的往大型野獸的籠子附近靠近,前一段時間的時候,這些野獸是根本不會在意笛聲的,只是一味的想要扳開籠子,出來,總是對着兩個人表現出兇狠的樣子。
但是,今天,葉清雪輕輕地吹着笛子,裡面都是安撫,想讓它們不那麼焦躁。隨着笛聲,野獸們的情緒也慢慢的開始變化,沒有像往常一樣,一直是兇悍的樣子,而是都滿滿的靜靜的俯在了地上,像是在心甘情願的表示臣服。
葉清雪當然知道這一切有多麼的不容易,轉眼看了一眼蕭若塵,像是說,我們終於成功了。蕭若塵也笑着看着她,眼波流轉之間盡是情誼。葉清雪就這樣訓練着野獸們,漸漸地天就黑了下來,兩個人才轉回到太子府。
第二天,葉清雪一大早和蕭若塵一起起來,跟着蕭若塵的馬車,一起駛往皇宮。然後蕭若塵去上早朝,葉清雪就按照昨天商量好的,往妙妃的住處走去。
葉清雪一直都從來沒去過桐華殿,因爲那是嬪妃所住的地方,以前和蕭若塵來都是直接去皇后的宮裡面,要麼就是裕和殿見皇上,這次一個人來妙妃這裡,稍稍有點迷路,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走。
葉清雪想,自己不如就往前面走,見到宮女,就叫過來問問。葉清雪這樣想着,就往前走着,也順便欣賞這御花園的景色,覺得自己真的還錯過了很多的東西。突然,前面閃出來一片假山,再往前面去,已經很多宮苑了,葉清雪心想,這自己是沒刻意找,還是找到了。
可是,這假山本身就是假的,裡面也沒什麼植物,卻從山後邊傳出陣陣的幽香。葉清雪聞着這香味,心裡面升起了一絲警覺,雖然這香味被很濃的其他味道掩蓋了,可是裡面還是輕微的斷魂草的味道。斷魂草這東西產自西域,是一種毒藥,雖然少量的只會使人昏沉無力,但若是長期聞着,有沒有解藥,那後果不堪設想。
葉清雪輕輕的轉過假山去,放輕了腳步,怕被別人發現,到了假山的上面,剛好有一個角落,可以看到下邊的人,而不被發現。下面的人穿着一身宮女的衣服,手裡面拿着的是一個布袋子,裡面都是沒燃盡的香灰,在這邊點了,燃盡之後,在慢慢的放到假山後邊的池塘裡面。
葉清雪在上面看不清人臉,但是她想知道這到底是哪一個宮的宮人,於是就在上邊等着。葉清雪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人渾然不覺,依舊是趕緊燒完,把所有的灰燼都倒在了水裡面。然後就準備走去,上面葉清雪還是沒能看到人臉。可是這宮女,不知怎麼的,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水面,然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