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也好,靖南王爺也好,在帶兵打仗的時候,都是慣有的守成與固守,從沒有擒獲敵方的任何將領,也從來沒有對敵方大規模的廝殺,這顯然並不是一個巧合。
可是難道說他們真的是賣國通敵了嗎?
答案自然也是否定的,若真的是那樣,如今天啓國的國君也不可能一直坐視不理,甚至是給了他們如此高的權力,能登上那至高無上的位置的人,自然也不是傻瓜。
可是柳芙看到家裡莫名出現的那些外族人,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呢?
這些其實都要從很久以前說起。
天啓國作爲這塊大陸上最強盛的國家,雖然是基本上國泰民安,可是一些生活在地理條件都十分惡劣的其他國家,也會時不時的來騷擾天啓國的邊界,用以擴張自己的領土,獲得更好的土地和資源。
這些外族一般的力量都比較渺小,不過其中的東臨國因爲民風強悍,所以多年來一直在天啓國的西部,常年進犯,和天啓國發生了不少的戰役。
可是這些戰役一直進行以來,雖然表面上十分的惡劣,實際上,雙方人員的損失卻都不是很大,這其中卻是有着玄機的,而這玄機也同柳成將軍還有靖南王爺,那有些叛國的帶兵有關係。
這個東臨國邊界,一直帶兵打仗的人,其實並不是東臨國的人,而是天啓國派去的奸細。
這些年來,柳成將軍也好,靖南王爺也好,作爲天啓國君最信任的兩個統領,一直在已守護邊疆爲前提的條件,一步步幫助這個奸細,也就是何天悟取得戰功,一步步從一個普通士兵的地位,一點點爬到了如今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
這一次柳成將軍去邊疆,和顧夫人所預料的幾乎和顧夫人估計的相差無幾,只是這鎮守的卻不是要趁機作亂的外族,而是何天悟這個奸細。
因爲最近天啓國派去東臨國的其他探子,突然全都沒了消息,這讓天啓國的皇帝有些懷疑,懷疑這個已經深入敵軍,部署了近十年的奸細背叛了國家,直接投靠了東臨國,畢竟在權力方面而言,天啓國能給何天悟的也不過是一個大將軍的稱號,而如今他在東臨國卻早就得了這個稱號了。
柳成將軍到了邊境,和東臨國大大小小的發生了幾次戰役,卻是始終無法聯繫到這個何天悟,在不知道具體情況前,他也沒辦法直接認定這個何天悟是真的判國了,所以柳墨作爲探子,僞裝成俘虜的身份,來去刺探這個何天悟。
這纔有了柳墨深陷敵軍,生死不明的情報。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只是前期的而已,畢竟如果何天悟真的判國了,那麼柳墨自然也就是無可厚非的沒了活路,所以這項任務,或許在柳成夫人這樣不知情的人看來,不過是一種聯絡的方式,並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聽到顧心的耳朵裡卻是另一番的結果了。
如果這個何天悟還效忠國家,或許還要好一些,可是若是他早已經想要叛國呢?那麼柳墨這樣一個俘虜的身份,深陷敵軍,恐怕就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只是戰況一直都是瞬息萬變的,在這個交通不發達的古代,即便是快馬加鞭,知道前線的消息時,最快也要七八天以後了,所以即便是穆沉雪那邊也無法給顧心最新的情報。
顧心的心情糟糕透了。
此刻的她真的好想抓着柳成將軍的衣領,好好問一問他,這樣危險的任務,爲什麼要交給柳墨這樣一個新兵,爲什麼要讓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去冒險,顧心一個人坐在牀頭,無力的抱膝痛哭。
有些時候,其實人們明知道真相可能會很殘酷,可是爲了滿足自己心中的那份猜疑也好,好奇也罷,總之就是有許多人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將什麼事情都瞭解的透徹,卻往往無法面對這令人絕望的答案,顧心顯然就是這一類人。
“小姐,你吃點東西吧!你從外面回來,到現在都已經一整個下午過去了,早上不過匆匆吃了幾口飯,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你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啊!”安心很擔心。
雖然在柳家,她們還都是叫顧心爲夫人,可是在顧家這樣長久的住了下來以後,大家卻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稱呼,顧心從前的小姐稱呼了。
安心不知道在見了穆沉雪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安意也好,小姐也好,都是一副不吃不喝的悲慘模樣,讓她這個本來就腦子直的人,直覺的着急發慌,又是無可奈何的緊。
“哦,那就擺飯吧!”顧心的口氣淡淡的。
看不出她對吃飯有任何的慾望,不過不管怎麼說,她總算是肯吃飯了就是好的,安心當下也顧不得去猜測顧心的心情,緊忙將廚房裡一直熱的飯菜端了上來,服侍着顧心吃了許多有營養的濃湯加一些蒸餃,見顧心吃的也算差不多了,這纔算是將飯菜扯了下去。
而門外面,卻是顧夫人的焦急與擔心。
女婿突然這樣生死不明,女兒如今的模樣,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呢?
只是顧夫人很清楚的知道女兒的脾性,知道即便是她去問,也是問不出來什麼的,到不如什麼也不管,讓她自己想清楚以後,再去和她談更好一些,不過雖是理智明白,正所謂關心則亂,顧夫人還是受在女兒的房門外,密切着關注着女兒的情況。
“怎麼樣?吃東西了嗎?”顧夫人見安心出來,趕忙出言詢問。
“嗯,吃了兩小碗人蔘湯,又吃了八九個蒸餃,雖然還是精神不大好的樣子,但是總算是肯吃東西了。”安心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她實在是很擔心她家小姐熬不過去啊!
雖然不知道小姐找穆沉雪做什麼,可是之前卻是聽安意說十有八九是爲了打聽姑爺的消息,如今見了穆沉雪,回來卻是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只怕是姑爺要凶多吉少的,安心嘆氣,不過她確實不明白,爲什麼一向沉穩的安意也會那般的失魂落魄,按理說就算姑爺出了什麼問題,安意也是不該那般模樣的啊!
安心有些費解,將一些吃食,端進安意的房間,希望安意也可以稍稍吃一點東西,畢竟她也同小姐一樣,快一天不曾吃過東西了。
不過相比較顧心而言,安意的失魂落魄似乎更嚴重一些,無論安心怎麼和她說話,她都是不理不管的一個人默默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安意,你究竟是怎麼了嘛!小姐爲了姑爺那般失魂落魄的也就算了,怎麼你也是這樣無精打采的,難不成你心裡一直暗戀着姑爺不成?”安心覺得此刻已經快要崩潰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這樣處處壓抑的氣氛了,好似全世界都在痛苦,只有她一個人在獨自堅強歡樂一般,如此的格格不入。
“當然不是了,我怎麼可能會暗戀姑爺,你不要胡說,要是讓小姐或者夫人聽到,多想就不好了。”安意喃喃的說道。
她此刻的心依舊完全沉浸在童年的痛苦之中,無法自拔,只是聽到安心如此發泄一般的質疑,纔算是勉強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蹦了出來。
“那你這般模樣究竟是怎麼了?不要小姐失魂落魄,你也失魂落魄好不好?如今大家的心情都很不好的樣子,你再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安心近乎是用吼的在和安意說話。
她真的覺得有些怕了。
她一直最在乎的兩個人,如今都是這般沒有神彩,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偏偏她還最笨,不知道該如此化解她們的心結,不知道該如何勸慰她們。
身爲下人的她,自然是不能對小姐這般吼叫的,如今也只能對安意用這般野蠻的方式發泄她的不滿,和那濃濃的擔憂了。
“我……我……對不起……”安意猶豫了半天,最終卻還是無法啓齒說出心中的秘密。
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畢竟是她心裡最大的傷,也是她最私密的問題,那樣醜陋的過去,讓安意不知道該如何對旁人說,哪怕安心是那個她一直以來當做親妹妹的人,也是一樣的。
“算了,算了,你們都這樣好了,我不管了,總可以了吧!”安心有些憤恨的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氣哄哄的跑掉了。
她覺得,既然這些人都不說,那麼她乾脆就自己去找答案就好了。
這就是性情直接人的做法,簡單直接,不計後果。
安心決定再去等一次穆沉雪,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他們家小姐也好,安意也好都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想必這個穆沉雪應該會知道一些吧!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安心走到靖南王府外面的時候,一想起上一次和穆沉雪的見面,整個人又不覺得開始有些忐忑起來,就連雙頰也不由的變得緋紅髮燙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貿貿然的找穆沉雪,究竟是不是太莽撞了一些,只是一想到家中的那兩個失魂落魄的人,安心就不由的握緊了雙拳。
如果是因爲穆沉雪的原因,傷害了她們,那麼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