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心病

季小柔病了。

整個皇宮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當然,另皇宮裡的人陷入恐慌的並不是因爲她的病,而是因爲楚子涵整日黑着的臉。

所有人走路的時候都貼着牆根低着頭,以免在這個時候得罪了皇上這個瘟神,吃不了兜着走不說,很有可能還會人頭不保。

在外人來看,楚子涵黑着臉的原因無外乎是因爲在乎季小柔,怕她有個三長兩短。大概只有楚子涵一個人明白,除了這點,另他更心慌的是季小柔的記憶。

那天在金鑾殿內的對話仍時刻迴盪在他的腦海,讓他感覺呼吸困難。

爲什麼?季小柔……快要恢復記憶了麼?

爲什麼?前幾天還好好的,偏偏要在那個永樂帝來訪的時候出現這種狀況?難道她心底,對永樂帝的愛,竟是那麼深麼!

痛苦的閉上眼睛,楚子涵有些心力交瘁。

自己兩年來辛辛苦苦努力維持的現狀,真的要在那一剎那改變嗎?

面色慘白,邁着沉重的步子朝季小柔的寢宮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這位娘娘,您確實是失憶了!”

心,陡然一緊,楚子涵趕忙上前停在門外偷聽着。

“少廢話!”季小柔不耐煩的聲音響起,“我不想聽這個。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龍宇軒那小子哪去了!”

“這個……龍公子中了降頭,現下正在在下的寢宮治療。”

“那好,我現在就去看他。”季小柔猛地從牀上竄起來,突然止住腳步,抱着頭痛苦地喊着:“頭!好痛!”

門外的楚子涵一聽,趕忙衝了進去。冷冷地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崔知悌,迅速心疼地將季小柔抱回到牀上躺好。

“在下已經說的很明瞭了,這位娘娘是中了消紅散,失去了記憶。”

崔知悌依舊倔強地重複着,惹得楚子涵不禁皺起了眉頭。

“崔大夫現在能離開麼?朕的妃子需要休息。”

下逐客令?崔知悌不以爲然地挑了挑眉,回想起昨天晚上永樂帝那陰冷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今天不完成任務他是死活不走了!恩!不成功便成仁!

見他還沒有離去,楚子涵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限。

“不要以爲你是我錦安國的貴客,就可以大膽到挑戰朕的耐性!”

語氣冰冷至極,透着隱隱的慍怒,讓躺在牀上的季小柔都下意識地擡眼望着他。

“子涵,你這是怎麼了?”

楚子涵微微一愣,將頭轉向季小柔的時候已是一副萬分寵溺的模樣,“小柔,你這個樣子讓我真得很擔心。我只是不想讓這個男人在你面前嘮叨,饒了你的休息。”

感受到楚子涵眸子裡的那一絲躲閃,季小柔突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轉了轉眼珠,她溫柔地開口道:“無妨,聽說他是大唐的名醫,讓他瞧一瞧我的頭痛病也無妨啊!”

“這……”楚子涵轉頭看了眼憨笑中的崔知悌,頓覺頭痛萬分。這小子,定是永樂帝派來爲季小柔治療失憶的。倘若一會兒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

“子涵?你發什麼呆呢?”見楚子涵一個人呆呆地坐在一旁皺眉,季小柔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錯,楚子涵確實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額?沒、沒什麼!”楚子涵蔫地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地說:“讓他留下也行,我陪着你。”

季小柔乖巧地點點頭,又轉向崔知悌問道:“不知這位帥哥的姓名是?”

“在下大唐崔知悌。”

蝦米?崔知悌?

季小柔聽後嘴巴呈“0”字型,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崔知悌的袖子說:“你就是那個唐朝名醫崔知悌?”

嘴角抽動三下,崔知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果然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啊。縱使當了娘娘,怎麼聽見他的名字,還是與第一次與他見面的時候,聽見他名字的時候是一副模樣呢?

興奮地從小牀上爬起來,季小柔望着崔知悌的目光開始閃光。

“崔知悌,哦不,崔大人,那你快來給我看看我究竟得了什麼病!”

崇拜的目光讓崔知悌很受用,卻是讓楚子涵十分的不爽。冷哼一聲,她什麼時候用崇拜的目光看過他啊!

乾咳了一聲,崔知悌擺脫掉自豪的神色,一本正經的對季小柔說:“娘娘,您是中了傳說中的江湖第一奇毒——消紅散,而失去了記憶。原本是沒有解藥的,但是根據在下兩年來的研究,終於研製出了可以治癒消紅散的解藥!”

聽了此話,楚子涵的心裡“咯噔”一下,大腦開始一片空白。

解藥!已經有解藥了麼!那就是說,季小柔快要恢復記憶了?那麼……他怎麼辦?怎麼辦!

來不及思考,季小柔那崇拜萬分的聲音已經傳至耳畔:“那麼在哪裡可以買到呢?”

“不!”毫不留情地打斷欲要回答的崔知悌,楚子涵的眼眸突然間變得猩紅。他不要她恢復記憶!他不要!他要永遠地把她留在身邊,誰也不能搶走!

死死地瞪着張着大嘴巴揚着小臉驚訝地望着她的季小柔,楚子涵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你哪也不要想去!”便拽着崔知悌衝出了門外。

衝出去幾米,楚子涵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折回身對着門外的太監宮女們陰冷冷地吩咐道:“除了朕的旨意,不準柔妃踏出寢宮半步,違抗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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