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吳阿旺託人送過來的禮,吳門氏看着就眼紅,禮盒雖說他沒有見過,但看着就不便宜。門氏老大家的娣瞧着禮盒立刻動了心思,他是知道禮盒的價有多高,一般人家哪裡用得起,他家也有一個相同的禮盒,但僅僅是有一個盒子,裡面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就這個盒子,還是他費了不少口舌從縣令夫人那裡討來的。吳門氏見着嫂子的表情,忙把禮盒收了起來,末了還不忘記囑付自家大娣,萬不能將此隨便的送人。
吳接妹怎麼可能會看不出大舅姆盯着禮盒的視線有多貪婪,想到禮盒,吳接妹的心裡非常不服氣,憑什麼吳帶妹在沒出嫁前就能享受着好日子,他卻只能不停的幹活,纔有機會尋個好人家。如今他即將嫁進高門,能挺直了腰板,他以爲可以比吳帶妹強了,哪想到他所謂的強,也只是自己以爲的,以大伯家的條件,吳帶妹想要嫁進高門是輕而易舉之事,就算是他不嫁進高門,大伯一家給的嫁妝也足矣讓吳帶妹富貴的過活。想到此,吳接妹心裡更是憤憤不平,憑什麼上天對吳帶妹那麼的厚愛,什麼好事都被他佔了去。吳接妹握緊拳頭,隨後又鬆開了,他計較這些做什麼,他要比吳帶妹先嫁,以後會怎樣誰說得上呢?
遼城裡的吳岱栂連打了幾個噴嚏,誰沒事念着他,“阿嚏……”剛想完又打了一個噴嚏。吳岱栂揉了揉鼻子,“爹親,這個月的賬已經算好了。”
“是不是染了風寒?”吳柳氏擔心的走到大娣的身邊,摸了摸大娣的額頭,還好不熱。“可得注意着身體。”
“爹親,我身體好着呢!怕是被誰唸叨着纔會連打噴嚏。”吳岱栂倒是心大,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會出問題。
“好不好也要注意一些,最近的天氣也不知怎麼了,忽冷忽熱的。”吳柳氏看了一眼外面,“你爹最近倒是認識了不少人,成天的去會友。”
“爹自有想法,那些朋友也都是些做生意的人,爹多跟他們相處對以後做生意也是有好處的,朋友多了,路也會變寬的。”吳岱栂覺得不管男的女的都應該多接觸外面,這樣思想也會放開了一些,對新鮮事物的接受能力會強一些,當然在這個守舊的社會裡,想要改變也不是輕易的讓人思想放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好在他有對自己非常不錯的雙親。“只要不是酒肉朋友,不論是爹,還是爹親都需要結交一些朋友。”
“我看你爹那些人都是些酒肉朋友,巴結他,奉承他,順便套套咱家的貨源,或者想要取代咱家。”吳柳氏的話講得很直接。
“爹親,這不是很正常,我想爹也是知道的,我們家現在不能說是遼城的首富,但家裡賣的東西也算得上是新奇,有句話叫奇物可居,每一位做生意的人都想要有奇貨,想要賺錢。”在吳岱栂看來,那些找爹出去的人抱着這樣的心理是很正常的,商人講利,又不是講情,主要是看爹能不能認清裡面的條條道道。
“還好你爹是個清醒的,不然啊,早就被那些人繞了進去,搞不好把你賣了都不知道。”吳柳氏對自家男人還是非常的信任。
兩人正說着,吳阿旺打着哈欠的走進店裡,“明兒我是不跟那些人出去了,說話繞來繞去的,都是一些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人。”吳阿旺揉了揉眉頭,“今天居然要進賭坊,還好我跑得快,這些人真拿我當土包子了嗎?不知道賭坊是做什麼的地方?”
“爹真的是太聰明瞭,能一眼看出他們的目的不純。”吳岱栂打着趣,吳柳氏跟着笑。
吳阿旺戳了大娣一下,“你啊……非說什麼你二嬸子會過來,到時肯定帶着不好的目的,讓我現在體驗一些他們的套路。”吳阿旺可沒忘記,最近幾天他受的折騰的原因。
“大娣還不是爲了你好,你有什麼可不滿的。”吳柳氏哪能見得大娣被說,立刻站到了大娣一邊。“還不快些去洗洗,搞不好晚上他們會帶你去什麼樓子。”吳柳氏後面的一句可是帶着酸味,吳岱栂偷笑,吳阿旺瞪眼忙搖手,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去什麼樓子。一家人其樂融融,準備迎接吳門氏的到來。
吳門氏在把大娣嫁出去之後,便開始準備和大哥去遼城,他倒要看看吳阿旺一家如今能富成什麼樣。一路折騰到了遼城,他們並沒有直接去吳家的店,門家的老大先到遼城見了幾位朋友,在遼城的一些商人非常熱情的接待自稱是吳家小店有着親戚關係的門老大。以前有過合作的人,更是熱情,想要從他們身上套些關於吳家小店的事。吳岱栂有一句話是正確的,商人從利,這樣的招待裡出於真心的人不見得有,基本上都是爲了各自的利益。
吳門氏幾人進了遼城,就被吳家知道了,倒不是有人去向他們賣好,而是吳門氏幾人沒注意到已經大變樣的吳迎妹。吳迎妹跟着幾個小夥伴揹着跟着先生往城外走,他們要去城外的小山丘爬山賞菊。吳迎妹見到吳門氏就立刻認了出來,他想到之前二嬸嫁大娣往他們家送信時,家人說他們肯定打着不好的念頭,吳迎妹就記往了,現在見到了立刻小臉板了起來,然後眼睛一轉,抱着肚子蹲了下來,“先生,我想去茅房。”吳迎妹也不管什麼矜持不矜持,先回家跟家人報信纔是重要的。
“怎麼偏生你的事最多。”先生瞪了一眼吳迎妹,“速速去了,我們在城門口等你。”
“謝謝先生。”吳迎妹說完之後撒腿就跑,先生挑了挑眉,“倒真的要去茅房,不是做假。”先生帶着其他人往城門口走。吳迎妹瘋一般的跑回家吼了一句之後,又往城門跑,跟着小夥伴賞菊去了。
在店鋪裡忙的吳岱栂搖了搖頭,小娣白去學堂了,怎麼一點兒都不沉穩。吳門氏既然來了,那麼他們就要想好應對的方法,倒不是吳岱栂把人往壞了想,而是前宅鬥系統沒有忘記以前的職責,在他們家準備了禮物之後,提醒主人要小心防範,於是有了吳岱栂催着爹出去學會應對那些商人,他還想讓爹親跟商人的內眷多接觸,被爹親以家裡店鋪不能少人,對付吳門氏哪裡需要跟內眷接觸。
吳家等着吳門氏找上門,吳門氏也沒讓他們久等,在進遼城的第三天,吳門氏穿着一身打着補丁的衣服找到了吳家小店的門口,店鋪門口進進出出的不能說都是達官貴人,但也沒有像吳門氏這樣打着補丁的人往裡走。再看吳門氏的臉色,哪裡像是受苦之人,吳門氏還沒等見到吳家人,先被一羣進來買東西的人諷刺一通。
“真是什麼人都敢往裡進。”
“唉喲,這明顯是裝窮的人,想要偏心善的人騙唄,也不裝得像些。”
“也許人家有錢,怕被人搶了,才裝成這樣。”
“搞不好那身衣服還是花了大價買回來了。”
“哈哈。”
吳門氏對帶着諷刺的話並不是意,邁腿要往裡走,卻被人拉了住,“知府夫人在裡面,就你這樣的進去了還得將人衝撞了,還是哪來哪去吧!”某一位夫人指揮着下人將人扔出去。
“你狗眼看人低。”吳門氏能忍得了言語上的諷刺,哪裡受得到身上的攻擊。爬起來之後,便將扔他的人推開,吳門氏是莊稼人,力氣可比那些所謂的下人有力氣。
“你居然敢罵我狗,都愣着做什麼,把人給我按住了,掌嘴。”
店鋪裡的吳氏父子站二樓的窗前把這一幕看得真切,林文氏今天出來是奔着吳家最新出的幾款胰子,他想要買回去給夫家的幾位做禮物,林老太太在這邊住的時間夠長了,說是要準備回去住幾天,怕祖宅被那些人弄翻了天,林文氏再不會做事,也知道要給人帶回去一些東西,除了胰子,林文氏還想要學蛋糕的做法,那次接會宴上,吳岱栂倒是講了做法,只是沒了個做出軟軟的蛋糕,一些人一直以爲吳家會開個吃食鋪子,等了近一年,別說是吃食鋪子,就連人家想要開其他鋪子的消息都沒聽說。倒是鐵匠鋪因爲鐵皮箱子,小賺了一筆,還特意去吳家的小店一趟承諾以後給吳家免費打一次鐵。林文氏沒想到會遇到這麼一出,看着兩人站在窗前看熱鬧的樣子,林文氏沒忍住走過了去,往外瞧了一眼。對下面發現的事皺起眉,倒是沒有貿然的開口講什麼,在還沒有確定穿着補丁衣服的人是什麼身份之前,他要講了偏頗的話,丟的可就不是自己的顏面。
“夫人,你看穿着補丁衣服的人,雖說手粗糙,但是體態和麪色並不是窮苦人,而是裝出來的。”吳柳氏見林夫人站到身邊,立刻讓了位置,拼指出吳門氏的漏洞。吳門氏真是下了大力氣啊,穿上這麼一套衣服,到店裡來做什麼?以爲他們會心軟,而許他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