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一菲率先走到了一樓的巨大舞臺中央,面帶微笑的站在了右側。
鳳兒緊隨其後,站在了左側,兩個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無形的電波在相互鬥爭着纏繞着,糾纏着。
如玉是看的最清楚的一個人。她也是最不希望發生戰爭的一個人。
而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了,一個個的高聲叫嚷,有支持鳳兒的也有支持姚一菲的,但是縱觀大局,支持鳳兒的還是佔了大多數。
這個比賽的制度也是姚一菲建議給玲姐的。那就是pk制。三局兩勝。如果兩個人平手的話,那就選擇現場支持度,誰的支持度最高,誰就是今天的贏家。
也正是因爲這個支持度,所以才讓那些沒有獲得門票的恩客個個滿意離去的原因之一。
這些都是抄襲現代的一些選秀節目的規則,因此姚一菲手到拈來,一點也沒費勁。
第一場比賽,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傳統類的技藝比賽。
一個身着清涼的少女舉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第一局才藝類。少女高舉着牌子向四周全場的參觀比賽的人示意,等所有人看清楚之後,舉着牌子離開舞臺。
比賽正式開始。
舞臺的中間放了一張桌子,上面放了兩隻籤,爲了公平起見,二人抽籤決定誰先上場。
鳳兒爲了表現自己的大度,因此說道:“還是你先來吧,你畢竟是新來的,我作爲一個小樓的老人,不便欺負新人。”
何以黎剛要反駁,卻被姚一菲按住了,笑意盈盈的說道:“如此,菲爾就卻之不恭了。以黎,去抽籤!”
何以黎應了一聲,從兩隻籤中抽出了一根,雙手一掩,退到了姚一菲的身後,將手裡的籤遞給了姚一菲。
鳳兒身後也走出一個少女,拿了剩餘哪根籤走了回去,恭敬的交到了鳳兒的手中。鳳兒接過來低頭一看,笑道:“妹妹,真不好意思,姐姐搶先了。”
姚一菲微笑道:“鳳兒姐姐請!妹妹定會認真觀看姐姐比賽的。”
姚一菲的不卑不亢,頓時博得了玲姐陪伴的那個男人的點頭讚許,姚一菲在客場戰鬥的局面下,面臨着支持度遠遠不如對方,抽到了下籤的時候仍舊能微笑應對,不得不說她的心裡素質確實不錯。
鳳兒也不客氣,回頭低聲囑咐了一句,只見四個美貌少女頓時依次上場。
姚一菲帶着何以黎退到了比賽選手席中。
此時,觀看比賽的那些公子老爺們頓時歡呼了起來,看來這四個少女要麼是他們曾經的服務者要麼就是他們一直追求的對象。
場面的熱烈氣氛瞬間攀升到了頂點,代表支持度的鮮花如雨一般墜落到了鳳兒一方的花瓶中。反觀姚一菲的花瓶,只有寥寥數只蔫不啦嘰的鮮花。
何以黎頓時有些急了,低聲說道:“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嗎?我們是新來的,怎麼會有支持度?那些人都是那些姐兒的恩客,他們能不支持鳳兒嗎?”
“別急,笑到最後的纔是真
正的勝利者。就算在場的這些人是那些姐兒的恩客,不是還有場外的客人麼?再說————”姚一菲眼睛一眯,迅速瞟了一眼二樓的三個包間:“玲姐說過,貴賓席的票數,一頂一百!只要我們獲得了三個貴賓的票數,那麼場面就不會輸的太慘,甚至,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那上面的三個貴賓?”何以黎還是有些泄氣:“可是,他們怎麼就一定會投我們的票呢?”
“別急,好戲還在後頭。我們先安心看比賽,我倒要看看她能給我什麼樣的下馬威!”姚一菲冷笑連連,人若敬她一尺,她必敬人一丈,人若欺她一分,她定還以十分!
這個時候四個少女已經依次在各自的桌前坐好,有人送來了文房四寶。
看來,四個人是要做畫了。
四名少女同時提筆,在各自的面前運筆疾飛,別人看不清楚,可是在貴賓席的三個尊貴的客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中間的那個包廂的客人驚叫道:“太意外了,竟然不是梅蘭竹菊也不是蟲魚鳥獸,竟然是峰巒疊嶂,峽關險隘,山路漁夫和浣溪女童!真是太意外了!”
姚一菲的個子比常人要高了許多,再者加上她的位置特殊,因此也能看到畫的內容。當她看清楚了四個人的作畫時,頓時驚叫道:“她們竟然是分工合作一副巨畫!如此才情在這青樓,確實埋沒了人才了。”
就在這個時候,嫋嫋清音,似煙如霧。一個清越的女聲從舞臺後悠然唱起:“常記溪亭日暮,沈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藉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四個少女在瘋狂作畫,幕後琴音伴奏歌聲嫋嫋之際,一個少女再次上臺,輕舞伴奏。
看到這一切,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高聲驚呼:“實在是太美了!”
何以黎的臉色唰的一變:“姚小姐——————”
“不急。”姚一菲還是那麼的淡定:“以黎,沒有比過,就不能認輸,人生拼搏,最忌不戰而敗。”
玲姐身邊的男人眼中猛然爆發一團異彩:“好一個最忌不戰而敗!玲姐,你這回真的找到了一個寶貝。”
“哦?公子何以如此斷定?”玲姐笑意盈盈的說道:“鳳兒小姐想必也該有這見識吧?”
“鄙人看人是不會看錯的,我們可以打賭,我今天賭,那個姚菲爾一定會贏。”公子笑意連連:“魂,去,把我的令牌給那個姚菲爾。”
那個影子一般的男人倏然消失,將代表着貴賓的票投給了姚菲爾。
這麼一來,瞬間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要知道,現在上場比賽的是鳳兒而非姚菲爾,上面的哪位老爺究竟是爲了什麼投票給姚菲爾不得而知,但是某些知趣的人馬上探到了風向標,紛紛將手裡的鮮花投給了姚菲爾,一來是討好樓上的那位貴賓,二來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忠貞不二,鞍前馬後。
而對於不知情的
姚一菲和何以黎,只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臺上比試的幾位姑娘,她們怎麼會知道,這次比賽其實早已淪落到了上層勢力傾軋的工具了呢?
玲姐掩脣低笑:“既然公子已經下注,那麼民女自然是要隨上了,這樣好了,若是那個姚菲爾贏了,從今天起,這姚菲爾只接待公子您一人,可好?”
“玲姐好大的手筆啊。”公子呵呵輕笑:“好,這賭約就算是下了!若我輸了,我就輸你一個願望!”
玲姐聽到這個承諾,當即變色,聲音微顫:“果真?”
“果真!”公子肯定的回答,讓玲姐喜不自勝:“多謝公子成全。”
“誰輸誰贏還未可知,你別高興的太早了。”公子若有所指,玲姐哪裡聽不懂,當即點頭表示道:“公子放心,就算菲爾輸了比賽,從此也只侍奉公子一人。”
公子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繼續看比賽。
而此時,另外包間裡的兩個貴賓忽然沉默了,既沒有指使手下人投票也沒有任何表示。顯然,他們三個人是互相知道彼此的,如果這個時候頂風投票給鳳兒的話,無疑就是跟玲姐包廂的男人宣戰。顯然,這兩個人是不想硬頂的。
鳳兒看到很多人投票給姚一菲,當即怒火連連,抓過身邊的一個小廝怒吼道:“我哥是怎麼辦事的?怎麼會有那麼多人投票給她?”
被抓的小廝一臉的苦瓜相:“大小姐,我也不清楚啊!少爺手裡的票不是還在那嘛,早晚是您的呀!”
“哼!”鳳兒憤憤的鬆開了小廝的領子。
此時玲姐終於明白了公子的話,鳳兒的確是有見識有才情有才藝,但是論智商和情商,卻已經輸了。
姚一菲已經從震驚中平復了下來,帶着何以黎站了起來,衝着臺下的觀衆席深深一禮,面帶微笑,謙遜而溫和。
姚一菲的禮貌再次博得了一片掌聲。鳳兒的臉色已經變了數遍了,不過她終究是宰相之女,必要的風度還是有的,衝着對面的何以黎微微一笑,以示祝賀。何以黎不屑的別過了頭,倒是姚一菲回了一個微笑。
歌聲渺渺而散,舞者輕盈退場,四個作畫的少女同時擱筆,離開了座位。只見從一側上來了幾個小廝,同時將四個人的桌子拼接到了一起,小錘將釘子釘在了畫面之上。釘完之後,快速退場。
這時,又上來了一個人,將四張連在一起的桌子用力一掀,只見一副完整的圖畫頓時躍入了所有人的眼簾。
幾乎是所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原本還只是單獨的四幅畫,可是經過巧妙的拼接,竟然完全銜接到了一起!更令人驚歎的是,一點都不會有突兀的感覺,就好像那原本就是一個人完成的一般!
這需要多麼默契的配合,多麼嫺熟的技藝啊!
現在不只是姚一菲震驚了,就連樓上的三個貴賓也同時呆住了!
這四個女子已經如此厲害,那麼訓練她們的人,又該是何等的聰穎何等的銳利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