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人出行是溫馨現在主要的賺錢方式。名山大川面前呆着總比房間裡看着一張粉嫩的牀安全吧。今日又有一位大老爺, 人都六十多歲了也不消停,非要看日出。黃山看日出是很美,可那陡峭山峰是容易爬的啊?半路上這位爺吭哧吭哧的爬不動了, 往石頭上一坐, “小宛, 來唱首歌, 給我打打勁。”
溫馨靠了一聲, 大家同樣的爬山,你累我不啊?哀怨的看着那位自私的老大爺。
老大爺一臉肯定,“早聽說你的曲新穎, 詞又好,今天你就以這大山唱一首怎麼樣?”
不怎麼樣, “行, 您稍等我想想啊。”還要以山爲主題?
幾秒後想到了, 溫馨開嗓唱道:“這裡的山路十八彎,這裡的水路九連環........” 十八彎~~九連環~~
呀咦呀咦呀咦耶~~~~ 這山歌唱的真舒服。蕩氣迴腸的, 歌聲好像還在山谷迴響。怪不得少數名族人唱歌好聽呢,視野廣了,感覺氣息也廣了很多。
大爺怔愣了一會,啪啪的拍手,“好聽。小宛姑娘果然名不虛傳。可否再談個曲?”
“行, 拿我琵琶來!”《十面埋伏》。這曲激昂豪邁啊, 此大爺沒聽二分鐘心臟有些不按頻率的跳, 砰砰砰......
“那個, 小宛姑娘, 我這身體估計是爬不到山頂了。回去好嗎?”
“您說了算,聽您的。”溫馨又乖巧又順從。
老大爺點點頭表示滿意, 回頭吩咐跟着的隨從,“回府。”
溫馨樂呵呵的收拾琵琶,終於不用爬高山了。錢也賺到了,工作完成。回去以後得去這個身體的母親了,她的藥又快吃完了吧!
兩日後溫馨回了媚香樓,向李大娘請了一天假,懷揣百兩銀票,還從大街上買了很多好吃的,一路東拐西繞的回了那個破舊的屋子。母親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她接過溫馨手裡的銀票,眼淚簌簌地掉下,“娘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娘沒本事,沒出息......”
“您說什麼呢,我們的日子現在不是越來越好了麼。您看欠的債咱也還了,等明年我就能給你換個大屋子。”溫馨說。她現在有也底氣說,去當女支一年多的時間,溫馨從不亂花,每一分都攢着。那些達官貴人從手縫裡露的幾個錢,就夠她把債還了。
當孃的又是一陣傷心,“我寧願你別做這行啊。債也還了,要不咱不做了,行嗎?”
“行,那等我把賣身契贖出來呀。”
“多嗎?要的銀子多嗎?”
“多,比這債多的多。”
娘又哭,她拿起手打自己的腦袋,“都是你娘沒本事,都是你娘沒本息.....\"
被溫馨止住了,“娘啊,您就愛胡思亂想,我只是唱歌彈個曲的。您放寬了心啊,買了大房子,我再給您請個丫鬟伺候您。好日子就不遠了,這藥可得按時吃,身體好了,一切纔有希望。”
當孃的搖搖頭,“我不要大房子,也不要丫鬟,你都攢起來,早點把自己贖出來,聽見沒?”
“知道了。”
“你把自己贖出來,再嫁個正經人,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說啥呢,吃藥吧。”
母親吃半碗沒吃完全吐了,吃點吐點噁心的吃不下。
溫馨急了,“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說:“沒事,我喝的有些快了,慢點喝沒事的。你有事就先走吧。”
溫馨給母親洗了衣服,大體收拾了一下家,把吃的擺在到盤子裡,也到了時間。這成了與這個母親見的最後一面。三天後,王大娘就來媚香樓找到溫馨,告訴她母親去逝的消息了。李大娘大方的從懷裡拿出三十兩銀子,李香君也悄悄地給了她五十兩,溫馨回去打發了她。牀上躺的這個母親,雖然和她是真的沒啥關係,但前一陣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卻了無生氣的躺在你面前,溫馨也很難過。
棺木選最好的,按這裡的人說的,找到了她爹。合葬。熱鬧也體面的把母親安頓下了。董小宛終於成了一個孤兒。世界上只剩一個容身之所,那就是被稱爲女支院的媚香樓...... 那裡再墮落再骯髒總會給她一口飯吃,給她一張牀休息。
李大娘說,“小宛,去休息吧。這幾天可以不見客。”
“謝謝媽媽。”
李大娘說,“哎,歲數大了,也容易感慨了。是人總要有這麼一槽的。不要太難過。”
“嗯,”
一會李香君來到溫馨這裡,手裡還拿了一壺酒,“要不要我陪你?”
溫馨搖搖頭,“我想睡一會兒。”
李香君走後,溫馨就拿着酒壺,一會一口,一會兒兩口的,對壺吹......酒確實是個好東西,飄飄欲仙~
不知過了多久,溫馨好像朦朧中看見一個男人向她走來,溫馨對他笑笑,“你是誰?”
“冒闢疆”
“哦,你來了啊。繩繩啊,你坐呀。”
冒闢疆坐在溫馨前面的椅子上說:“你知道我嗎?”
“知道。”
冒闢疆看着董小宛秋波流轉,神韻天然,雖是薄醉未消,慵懶散慢,很是迷人。當真是才色雙絕!侯方域和他說過很多次小宛的大名了,他也多次拜訪過,只是小宛卻不巧的不是逗留在太湖洞庭山就是登黃山。遍尋無果。今日終於得見。“我找過你很多次,你都不在。”
溫馨聽罷笑笑,董小宛是找到冒闢疆了,雖然有些晚,但還好你出現了。溫馨支撐着起身,牽過 冒闢疆的手說:“我這些天來昏沉沉如在夢中。今天一見到君,便覺神怡氣旺。” “來人,備酒菜,不醉不歸。我們窗前對飲!”
一壺酒沒了,再來一壺。冒闢疆有些驚訝,這董小宛沒聽過是這自來熟的性子啊。難道是她母親剛去逝,心靈受到了打擊,自己找了個好時機來?
“繩繩,你什麼時候把我弄出去啊?”
“嗯?”啥意思?
“你什麼時候娶我呀?”
我沒說要娶你啊,“你喝多了,睡吧。”
“一起睡。老孃我苦苦鬥爭,小宛就交給你了。老孃我要去吹蠟燭,我再也不想在這裡呆的了。”
“小宛?”怎麼說胡話呢?冒闢疆摸摸溫馨的額頭,沒燒啊,估計是喝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