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爹的從來就是嘴硬心軟,溫馨出嫁的那天,寨桑也躲起來偷偷抹了兩把眼淚。人歲數大了,就是容易悲春傷秋,悲秋傷月的。以後那個愛和他拌嘴的機靈鬼也離開了這個家。只剩他們老兩口了……
溫馨的哥哥把溫馨一直送過去,雖說不遠,但走起來也得兩天的時間。並且還是連夜趕路。
路上溫馨問她哥哥吳克善,“阿哥,墨北是個什麼樣的人?”
吳克善道,“頭腦精明,手腕高超。心慈手軟,陰險狡猾。”
“說點聽得懂的呀,詳細點麼……”這叫什麼答案,溫馨抗議道。
“頭腦精明,手腕高超是說他小小年紀卻把家族生意做的有聲有色,在草原上有不可小覷的影響力和號召力。日進斗金,富可敵國。一些生意場的老油子也奈何不了他。
說他心慈是因爲他偶爾的善舉,你還記得上次的旱災嗎?整個草原顆粒無收,牲畜也吃不上牧草,是他從大清購來的糧食和牧草幫助草原人民度過了難關。
從此被稱爲草原財神。也是那次咱阿瑪和他相識的。他還來咱部小住過幾天呢,你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剛來……
“你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嫁過去要安守本份,不可惹怒他。”
“他不惹我,我就不惹他。” 男女平等,再說不應該是男人謙讓女人的嗎。男人和女人吵架,吵贏的都是單身或打光棍的。這一理論可是在二十一世紀得到證實的。
“歪理,你可不要再像家裡一樣耍小性子了。嫁夫從夫,知道不?”
“又不是我非要嫁他不可,不是他要娶我的嗎?”
“是啊,不知爲啥,他就突然向阿瑪提親了,我至今也沒弄懂他是看上你啥了。”
“你們,你們一個個的,太小瞧人……!·#¥%……”溫馨氣呼呼躺下裝睡。墨北你是何方妖怪啊,是你要求着娶我,我答應了,可最後怎麼感覺是我撿了大便宜啊……溫馨無比心塞!
秋日的草原雖然已沒有多少綠色,但,是很美的。無邊無際的草場延綿至遠方與天相交。溫馨一直覺得只有大海能帶走她的哀愁,現在卻發現草原也可以,那種壯麗和無垠,無邊無際,不親眼所見了,不能體會那種壯觀,心裡所有的小情緒,小憂傷,煩惱事,彷彿都是不值一提的。
慢慢的草原出現了大路,出現了蒙古包,越往前走,越繁華,
“快到了。”阿哥說。
溫馨也猜到了,馬車穿過一片熱鬧的集市,人羣絡繹不絕,買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再走就到了城市的最中央,到了最大,最豪華的像宮殿一樣的建築時,吳克善勒住了馬車。另一輛馬車上的翠花顛顛的跑過來要攙溫馨下攆。
溫馨自己早就蹦下去了。坐的時間有點太長,腿一軟,差點來個狗吃屎…… “媽了個雞……”
吳克善一臉驚訝的瞪着眼睛,怎麼一個沒留意就摔地上了?真是一眼也不能錯……翠花你是幹什麼的?貝勒府是白養活你的嗎?
翠花在吳克善不善的眼神掃描下,高舉雙手投降,口嚷着,“不關我事,小姐下車太快了。 ”邊說邊扶起溫馨。
“你還不知你家小姐的德性?行了陪嫁這差事你做不了,等阿珠嫁了人你就跟我回去。”
“不要。”
“不行。”
吳克善不理會,也下了馬車,擡步就往前走,扣門。
門裡墨北早已在二樓窗戶上站立了很久,直到她看到溫馨,看見她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站起來,不禁輕笑起來,“果然啊,還是老樣子……”
門很快就開了,奴才一臉殷勤的請吳克善他們進去。不愧是富商啊,這房子簡直是別墅級的……寬敞明亮,裝修大氣,低調中有着奢華……溫馨最喜歡的那些古色古香的紅木椅子,好看不說,感覺空氣中也飄散着悠悠的香木味兒……
客人被奴才伺候的落坐,喝茶。主人墨北神秘的身影也出現了。吳克善和墨北熱絡的打招呼,親切的攀談。溫馨看着墨北一臉不可置信,樣子年輕帥氣,肯定不到三十歲,頂多二十七、八。笑起來還有梨渦,很可愛,怎麼可能是阿哥形容的“手腕高超、陰險狡猾?”這臉完全無害好嗎?最最令溫馨驚訝的墨北一直是坐着被人推出來的,腿不好?所有人都告訴她墨北身體不好,原來是他的腿有毛病?
“阿珠,好久不見。”墨北說。
溫馨一下嗆到了豬,阿豬?總之愛聯想的溫馨不喜歡這個名字,“不要叫我阿豬。”
“那叫你什麼?”墨北笑笑。
“……乃馨?”溫馨覺得自己的現代名字是個秘密不想告訴別人。
“乃心?我叫你寶貝兒可好?”
吳克善一口茶噴出來。
“……”給跪了,你還是叫我豬吧……
墨北對自己一句話帶給別人的打擊好像渾然不覺,他對大舅兄吳克善繼續說道“婚禮可否推遲幾日,我置辦的一些東西因爲數量要求比較大,目前還在路上。”
吳克善點頭,“墨兄,你安排吧。吾妹是交給你了,她比較單純也有些傻氣,得罪之處,墨兄請多多包涵。我在這裡就先祝你們白頭偕老了。”
墨北拍拍吳克的肩膀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乃心是我自己求來的,你放心。我必善侍之。”
溫馨哀嚎,“那個你要不就叫我阿珠吧?”
“乃心挺好。”
好什麼好……溫馨有點受不住墨北直勾勾,火辣辣的眼睛,“你置辦啥了,有很多嗎?”
“紅綢,我要爲你鋪上十里紅妝。我墨北只娶你一妻。”
溫馨捂臉,大哥,你不要這麼生猛,我這纔是第一次見你好呀嗎? 尷了個尬……我前世是你的救命恩人?紅顏知己?愛而不得的夢中情人?咱倆是不是以前見過?還是我漂亮到讓你一見鍾情?溫馨腦子裡轉着十萬個爲什麼……
阿哥吳克善在墨府住了三天後打道回府,順便帶走了翠花。
翠花淚眼朦朧的說,“我要留下來,你讓回去吧。我不放心小姐一個人。”
“有啥不放心的。墨北對妹妹的樣子你又不是沒看到。傻人確實有傻福。”
“那萬一是他當着我們的面裝的呢,等我們一回去,他就開始虐待小姐,折磨小姐了,怎麼辦?”
“你快閉上嘴吧,停止你不切實際的聯想。他要是裝的,何必大費周張的來提親,何必拿大把銀兩買那用完就沒什麼作用的絲紅綢布,是否愛一個人,他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阿哥,火眼金睛,明察秋毫。可我還是想親眼看見小姐的幸福,就這樣留她一個人在這裡,萬一受了委屈連找個哭的人都沒有……”
“我說了半天,你聽到哪裡了,你的小姐沒問題的。你要是留在這一年半載的,該哭的人就是我了。”
“我是個丫鬟。”
“我們沒人拿你當丫鬟。以前你總要藉口照顧我妹妹。這次要不要點頭?”
“貝勒爺不會同意的,他已經爲你在物色千金小姐了。”
“物色去吧,我會聽阿瑪的。但你我也是要娶的。一想到你要嫁給別人我就受不了。”
“……你倒是貪心。”
“世上有誰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