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鈴香邁着小碎步小跑狀的跟着,心裡有雀躍也有害怕,若是老爺能重新寵愛她,她就可以擺脫現在的狀況,不用再那麼低三下四的在太太跟前伺候,比太太面前得臉的大丫鬟還不如,可小廝剛剛說老爺發了很大的火,她又怕再次惹怒老爺,到時候把她發賣出去,她連現在這樣的處境都不如。
不管如何忐忑,到了魏老爺跟前,趙鈴香怯懦懦的行了禮“見過老爺。”
“過來了。”魏老爺正眯着眼思索什麼,見趙雲香來了打開條縫,懶洋洋的用手指了指肩膀,趙雲香立即會意過來力度適中的給魏老爺揉着肩膀,以前她不會這個,現在伺候多了,總學上了那麼幾手,太太磋磨她的時候,也讓她幹過這個,揉揉肩按按腿,還給太太洗過臭腳。
魏老爺看了趙鈴香畏縮的樣子,心裡就不喜,趙鈴香在魏府後院這麼些年,被磋磨的早沒有了當初的好顏色,更讓魏老爺嫌棄“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爲了何事?”
“妾不知,還請老爺告知?”趙鈴香偷偷的看了魏老爺一眼,小心的回答
“你那堂兄弟趙杏林當上了捕頭,你當知道吧?”
趙鈴香一聽魏老爺提起趙杏林,大概猜到了什麼,心裡有些發苦“這個,妾確實不知道,老爺也知道妾跟那堂兄不親近,上次過去就沒見到他,是叔婆接待的我,他就和我同父異母的兄弟趙二虎要好,這些事自然也不會告訴我。”
魏老爺看趙鈴香這沒用的樣子,先前平復一些的怒氣又提了上來,拿起桌邊的茶碗就往地上砸去“不親近?你不會多和他們家走動走動就親近了,誰的關係平白來的,都是處出來的,這還用我教你,你們好歹親戚一場,難道你上門去他們還能把你轟出來不成,沒用的東西,就這麼點事你都替我辦不了,我看你根本就是沒這個心思,在我魏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你這個姨娘,還把你供出懶性來了是吧!”
趙鈴香嚇得腿下一軟,撲通一聲就給魏老爺跪下了,這話要是答不好,老爺說不定一個氣怒,她的下場絕對不好到哪裡去。
“老爺息怒,妾不敢,只是妾每日都要去上房伺候太太,而且沒有太太的准許,妾是不能出門的,還請老爺明察。”趙鈴香淚眼盈盈的看着魏老爺,這樣子頗有幾分柔弱可憐,企圖讓魏老爺能夠憐惜她一二,到底是在內宅歷練過了,那話裡既回答了魏老爺事情的原因,還給太太上了眼藥。
門外被太太派過來打探消息的心腹丫鬟聽到趙姨娘這番言辭,便是不屑的啐了一口,服侍太太本就是妾侍的本分,趙姨娘還覺得太太委屈了她不成,在老爺面前這番作態,是想老爺惱了太太嗎?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老爺怎麼爲着一個不受寵的妾侍和太太爲難,不識好歹的東西,虧的太太還說她老實。
魏老爺這會子正用得着趙鈴香,倒是沒再繼續挑趙鈴香的錯處,對趙鈴香這番回答也是不置可否,沉吟了一陣,才讓跪在地上的趙鈴香起來“這事確實不是你的錯,誰家府上後院規矩都是如此,你既有心幫老爺分憂,出門的時候向太太通稟一聲,太太是最通情達理賢惠不過的,自然不會不應允。”
“是,妾知道了。”趙鈴香面上恭順的應了,心裡恨得不行,太太真是好手段,把老爺籠絡的什麼事都聽她的,這樣一個狠毒厲害的女人,偏老爺還說她通情達理賢惠不過的,就是老爺最寵愛的貴妾周姨娘都沒這個本事。
“知道就行,我也會告知太太一聲,到時候過去那邊也別空着手,我會讓太太給你備了禮,你帶過去也算是親戚間的那麼個意思。”魏老爺說完又想到什麼
“另外趙二虎那邊你也可以走動走動,據我得到的消息,知府大人對他還是很看重的,這次趙杏林能謀得捕頭這個位置說不定就有他的作用在裡面,再說趙二虎許多做生意的點子都不錯,還有那些個吃食的方子,若是能弄到手,對咱麼家的生意也是個助益。”事關自己的利益,魏老爺不在乎多叮囑幾句
趙鈴香一聽魏老爺還提起趙二虎,心裡就更加不自在了,別說她從小和趙二虎這個異性兄弟關係不好,就是上次趙二虎媳婦那態度,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給她臉還不要。
“老爺別是弄錯了吧,趙二虎是我兄弟,我還不知道,這人名聲不好不說,也沒什麼本事,知府大人能看上他?沒必要白費功夫在他身上吧。”去巴結趙杏林還好說,心裡沒覺得那麼變扭,趙鈴香可一點都不願意去趙二虎家裡,就趙二虎那兩口子那沒眼力勁的樣子,這不是送上門去給人打臉。
“本老爺的話也是你能質疑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不就是上次趙二虎媳婦給了你沒臉,那又如何,是老爺我的事情重要,還是你那點子臉面重要?你別覺得自己多有身份,不過是個小妾,在他們面前擺什麼架子,放低點身段,該巴結的時候巴結幾句,我看趙二虎是個疼媳婦的,說不定你把他媳婦哄高興了,他對你的態度還能好點。”魏老爺自己不肯放下身段,那是身份問題,趙鈴香不過是個小妾
“是,妾知道了。”魏老爺放話下來,趙鈴香縱然再不情願也不敢反駁,只能照做,心裡卻覺得屈辱,當初她費盡心思嫁進魏府,可不是爲了小妾這個位置,被人這樣輕賤,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嫁個富實一些的農夫,日子興許還要過的好一些,看林氏那樣,被趙二虎捧着,吃的穿的哪樣不是好的,也不用下地裡幹活,家裡的長工任由她指揮,那日子才叫快活,當初她也是被富貴迷花了眼。
趙鈴香這邊事情說完,被太太派來的丫鬟立刻就回去報信,把聽到的看見的都給太太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
太太臉色果然不是很好看“她對老爺還有些用處,暫時別去管她,等回頭咱們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