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用想象就能猜測到那會是什麼樣的場面,人心這東西,不是你做了好事就一定會有回報,若是爛好心,不僅沒有回報,還會招來禍事,屆時不光他們家無法善了,連村子裡也會被帶累。
當然林月也非完全不管,還是會酌情收了些合適的人下來做事,或者有那樣老實本分或者有一技之長的,願意賣身投靠,林月也留下這些人,這樣既不會對他們家和村子裡造成影響,也給了人活下去的希望,便是賣身是迫不得已失了自有,在林月手下做事,只要久了,都知道這是個好主子,心甘情願的留下。
“知府大人,城裡的流民越來越多了那些刁民進了城忒不安分,不光偷雞摸狗,還膽敢明目張膽的行搶佔財物之事,城裡人心惶惶的,城裡許多大戶人家都紛紛到府衙來投訴,鬧的實在很兇,屬下不得不來向大人稟報,該怎麼做還請大人示下,屬下實在頂不住了。”
成祿這時候也沒心情吃酒看舞賞美人了,京裡纔來了書信,說是聖上因爲江南官員貪瀆賑災銀兩一事聖上甚爲震怒,已經發作了不少人了,這次新安城的情況雖然不嚴重,但也屬於受災地區,是備受皇上關注的,讓成祿最近一些時日收斂一些,好生將新安城管好了,千萬在這節骨眼而上出什麼幺蛾子,成家的底子可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因着背後的權勢有底氣和皇上叫板,皇上便是氣怒也沒拿他們如何,成家完全是仰仗皇恩,只不過是宮裡有個成妃娘娘比較受寵纔有今日的風光,一旦聖上震怒發作,不但成妃娘娘受牽連,成家也將面臨滅頂之災。
成祿自上任以來就不作爲,只知道一味的貪歡淫逸收斂錢財,這還是第一次上心政務上的事情,以往這樣的事情都是丟給師爺這些人去做的。
“怎麼會!咱們這兒的災情不是不怎麼嚴重嗎,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流民涌進城裡搗亂?你沒讓府衙的捕快出去巡邏維護城裡的秩序?”
成祿本想着新安城這麼個小地方,災情也不嚴重,隨便管管就行,現在聽到事態這麼嚴重了,才真正覺得棘手又麻煩,根本想不到要怎麼解決纔好,可家裡來信中已經重之又重的囑咐了,他就算再不知道輕重也曉得這時候是萬不能出岔子的,這可不是以前在京城的時候和人打架,還有家人在背後給他收拾爛攤子,這次若是出了岔子別說他自己,就是成家也會被他帶累。
“大人,屬下加派了捕快在街上巡邏,可是這根本不管用,流民實在太多了,不光是咱們新安城範圍的,還有一些是從其他受災地方跑過來的,都聚在了一起鬧事,實在可惡的很,現在一般人家都不敢出門了,即便在家裡也是用了好些東西把門堵住,就怕這些流民闖進家裡。”
“那這事該怎麼辦,師爺你不是點子多嗎,快點給我想個辦法出來,京裡的來信可是說了,這時候萬萬出不得岔子。”
“這,大人,奴才以爲既然是流民作亂,把這些刁民趕出城裡就是了,到時候關閉了城門,就是再多的流民也進不來,大人就可高枕無憂了。”師爺只是小心思多,卻沒什麼真實才幹,腦子也算不得好事,竟能出一些歪主意,
“對,對,就這樣做!師爺,你真是太聰明瞭,這法子好啊!你立刻差人去辦,把那些刁民通通都趕出城去,這樣就不用擔心他們繼續鬧事了!”成祿就是個酒囊飯袋,因爲不知道拿流民怎麼辦所以很頭大,這會子聽了師爺這樣的建議他聽着居然也覺得好,連忙就催着手下人去辦這件事情
“大人放心,屬下立刻去辦,一定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只是別的地方來的流民可以趕出去,但是有些是咱們新安城的百姓,也算是大人您的子民,是不是要開糧倉救濟他們一番,也好讓大家都知道您是個愛民如子的好官。”
成祿現在正好想做出點事情,讓京裡的人看看,知道他並不是無所事事,還是有些作爲的,所以聽了師爺的建議,立馬就同意了,殊不知師爺是個貪的,哪裡能真爲他的名聲和百姓着想,就想借機斂財罷了,這糧食多半是要落入師爺口袋中的。
那些流民本來就是走投無路了,本想到新安城來討口飯吃,哪裡知道知府大人會讓人把他們全都趕出城去,他哪裡還有活路可言,便開始暴動起來,與官府對抗,只可惜他們人並沒有師爺像知府大人說的那麼多,師爺還調來了地方的軍隊,即便他們反抗也被鎮壓了下去,被趕出了城,還因此死傷了不少人,真正是雪上加霜,再悲慘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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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地方的流民只是氣憤,他們被趕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每到城裡都會遇到像這樣的狀況,畢竟他們身無分文,要活下去就得做那些可憎的事情,也是沒辦法沒得選擇,可有些本來是新安城裡的百姓,對成祿這兩年的作爲本就很是怨言,這麼一來更是恨上了成祿。
“這狗官是想逼死我們呢!這讓我們怎麼活下去啊!”一老漢坐在地上悲苦的說道,滿臉的悲愁和苦悶,話裡都是絕望,民不與官鬥,大家就是再氣憤,知府大人如此作爲他們也沒法子,還有地方軍隊鎮壓,他們便是反抗也沒有好下場。
“哎,還能有什麼辦法,咱們還能鬥得過官府不成,活一日算一日了,誰讓咱們攤上這麼個父母官,若是以前陳大人在的時候,咱們新安城有多好,陳大人愛民如子,也不會看着咱們這些老百姓受難而不管的。”
“我聽說趙家村林娘子是個心善的,救濟了不少人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咱也沒有後路了,不然去投靠林娘子吧!也是個希望,看能不能討一口吃的。”人羣中忽然有人說道,大家紛紛看到了希望的苗頭,就如同溺水是抓到了一根浮木,哪裡還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