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勤這樣的作爲任誰都挑不出錯來,即便是聖上知道鄭勤給成家報了信,可有先前的事情在先,那次和成祿的爭端成妃娘娘發了話,聖上雖然明面上裝作不知道,心裡其實是明白的,鄭勤這樣做實在是‘逼不得已’,所以不能見怪。
成家的人收到來信,還重重的打賞了來人,足足給了一錠十兩銀子,還讓他帶話給鄭勤,表示領情的意思,只是他們絕對想不到,這人從成家出去之後就去見了一個人,那人去茶寮坐了一陣子,出來的時候臉上帶着幾分壞笑,沒幾日後關於成祿的謠言就滿天飛了,後來不止成祿,連成家的那些子雜七雜八的破事都被翻了出來,越傳越離譜。
且不說京城那邊,林月這時候也爲着新安城遲遲不開城門而犯愁,這麼長時間沒進城裡,家裡又添了這麼多做事的人,許多東西都要添置了,可偏偏城門還是遲遲不開,要是之前是因爲不想讓流民進城,可現在流民都散了,不知道那城門爲什麼還關着,這成祿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難道他就不怕上面問責?林月絕對想不到城門遲遲不開是因爲成祿根本就不知道流民已經散了的事情。
眼看着家裡倉庫裡明面上的糧食越來越少,林月不想動用儲備在暗處的糧食,而且這樣一直等着城門開也不是辦法,城門關了這麼久,城裡的情況怕也不怎麼樂觀,即便城門開了也得好一段時間恢復,只好派了劉阿牛帶着人去離這兒更遠的另外一個城鎮去採買去了。
“太太,只不過是採買糧食和日常用品,這些東西都不貴,花不了這麼多銀子的。”劉阿牛見林月直接給了他兩千兩的銀票說道。
“我信得過你,還是帶着吧,出門採買多帶些銀子總是不妨事,免得到時候少了銀子,總不能臨時回來取,光路上就得三四日的路程,而且水災剛剛過去,糧食的價錢肯定不便宜,你到時候把行情打聽清楚了,不管糧食貴不貴,都多買些回來,家裡這麼多人,糧食消耗實在很大。”
林月叮囑道,怕劉阿牛到時候因爲價格而縮手縮腳不敢決定。以後是什麼情形她不知道,近一段時間糧食的價錢肯定是不會低了,恢不恢復的過來也難說,糧食多攢一些在家裡才安心,要知道先前那情況,便是手裡有大把的銀票也沒處花去,何況家裡的糧食消耗卻是很大,她想盡了辦法,把玉米或者紅薯加在米里一起熬成粥,儘量節省,便是這樣,倉庫裡的米糧也已經用去大半。
“太太放心,我曉得了,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劉阿牛對於主子的吩咐從來不問爲什麼,林月這麼交代他去做就對了。
林月的顧慮果然是對的,等到劉阿牛去了鄰近的城鎮一趟把糧食運回來,新安城的城門纔在第二三天的時候打開了,林月得了消息,立馬就派了人去城裡的濟民堂打聽消息,新安城城門封閉了這麼久,不光是他們進不去,城裡的人也出不來,也不知道濟民堂現在是個什麼情形。
等到去濟民堂的人回來,把濟民堂和城裡的情形跟林月一說,林月默然,城裡的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要是換了以前城門管個這麼久還不會有什麼問題,畢竟百姓手中富足,自然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成祿上任以後,新安城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這次不光是外面的流民和被搶的村民餓死不少,就連城裡也有不少老百姓因爲買不起糧食而餓死了。
其他人林月操心不上,可是濟民堂和大郎他們的夫子張舉人卻不能不管,立馬讓人送了糧食過去。
而鄭勤這時候也已經將糧食發放完了,還打聽到了更多關於新安城和成祿的事情,得知新安城城門開了,先是去了新安城一趟,然後纔回了京城,他回去後沒多久,京城裡關於成家的另一波流言又開始瘋傳起來,成家派人去查,卻只能查到茶館就斷了線索,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下意識覺得這事或者是成家的對頭做的,不然上次的留言都已經快被壓制下去了,怎麼又開始瘋傳起新的版本來。
外面傳的這麼厲害,自然也傳進了皇上的耳朵裡,皇甫靖開始還有些不相信,覺得這些留言或許是以訛傳訛,成祿再怎麼犯渾沒腦子也不至於這麼荒唐,當初之所以會把成祿安排在新安城知府這個位置上,也是因爲正要用着成家的時候,所以故意給成家一點甜頭,成妃來求他的時候順口就答應了。
皇甫靖當時想着成祿雖然庸碌無爲了些,好在新安城被陳大人治理的不錯,把成祿派過去了,就算成祿沒什麼本事不作爲,能維持現狀也是不錯的,不過皇甫靖雖然不怎麼相信,可到底帝王的疑心重,何況空穴不來風,既然有這樣的謠言,而且傳的到處都是,成祿肯定是有不妥當的地方,於是派人暗地裡去新安城摸清楚情況。
只是調查出來的情況,非但證明了那些流傳的並不是謠言,而是確有此事,不光如此,成祿在新安城的作爲遠比謠言言中傳的還要惡劣,種種罪行罄竹難書,尤其是在流民一事上,身爲百姓的父母官,不但不愛信百姓,還生生將百姓的活路掐斷,逼的百姓走投無路,還有更荒唐的,居然將城門關閉了大半個月,更是開了大周朝的先例了。“
皇甫靖還沒看完摺子裡的內容就已經火冒三丈“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成家這個混賬東西是成心找死呢,真以爲朕不知道他們成家背地裡做的那些勾當,要不是怕壞了朕的佈局,朕早就廢了他們了。”
皇甫靖氣的臉色都變了,胸口起伏的厲害,實在是沒想到成祿居然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情,成家是怎麼教兒子的,新安城不知道被這個敗類禍害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