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整個大夏朝最繁華的所在,六朝古都定都在這裡,就連京城的乞丐比起尋常地方的乞丐也多了幾分自傲。一行車隊日夜兼程,從林家村出發趕到了了離京城最近的縣城歇腳。
之前已經有人快了一步定好了客棧,三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停在了客棧的外面,從裡面下來了兩個少年,和一對夫妻。這四個人前後左右都有着幾個人圍着,名義上看着是保護,實際上卻是暗中監視他們的言行,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的交流。
在來京城之前,林鐵柱夫妻已經被這些暗衛嚇破了膽子,縱然看到了最心疼的兒子,也不敢有任何的衝動的舉止,生怕這些心狠手辣的人把毒手加害到他們的兒子身上。
這些人已經答應他們夫妻,只要到了地方,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就會讓他們夫妻帶着兒子回家,不會把那些仇恨牽扯到他們夫妻和小四的身上。
有了帶頭人的保證,林鐵柱夫妻倒是很配合對方的要求,生怕惹惱了對方。和林家夫妻的識時務相比,林四郎卻不是那麼配合,但這些暗衛是什麼人,對付林四郎及時有些束手束腳,但也很快就讓對方認清楚自身的處境,主動配合他們的行動,不敢有任何的放肆。
在林四郎人爲君之不立危牆之下,能屈能伸的品性在暗衛看來就是欺軟怕硬罷了,這樣的讓人他們見得多了。和林鐵柱夫妻林四郎相比,他們真正的目標林水生倒是難得配合,本來身爲暗衛頭子的秦烈本來是要準備親自和對方談談,但沒料到想好的說辭完全沒有派上用途,林水生的配合出乎了他們呢的意料。
“你倒是鎮定,怎麼不問問我們帶着你們去哪裡,我們要做些什麼?”秦烈上下打量着林水生一番,開口道。
“這位大人,大人們貴人事忙,不會無緣無故帶着小人一家四人外出。大人們既然找到了小人們定然是有着緣由,看着大人帶了這麼多屬下來,心中也該有了章程,不會允許小人們有反抗。既然註定無果,倒不如按着大人的吩咐,也能少些罪受。”
秦烈在觀察着林水生的時候,林水生同樣在觀察着對方。從秦烈帶着屬下突然出現在他家院內開始,林水生表面上膽怯順從,實際上卻抓緊了時機,觀察着這些人的所爲。
在秦烈開口詢問的時候,林水生根據這幾日的觀察已經確定這些人也許有着不爲人知的目的,但這些秘密卻對他沒有任何的壞處。這些人雖然表現的並不明顯,但在對待他們的態度和細節上卻有着很多微妙的差別,要是驚惶無措的人不一定會發現這一點,但林水生卻是注意到這些人對待他的態度上多了幾份尊敬。
尊敬,對方和他農家子相比,高高在上的身份不可能對他有這種態度,想想那個突然接近林家的季公子,一些之前覺得莫名奇妙的事眼下倒是牽扯到一處,林水生隱約覺得他平淡的生活怕是要起了一些不該有的波瀾,就是可惜了他那塊水田,他走的太匆忙,沒有交代鄰居幫忙照看餵食水田裡的蟹苗,怕是哦他回去之後,那些辛苦換來的蟹苗全都要餓死了。
想到他辛辛苦苦來到這裡第一次創業就這麼失敗,林水生苦笑了一聲。這時候的林水生雖然聰明,但也沒有料到他會在這裡離開林家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等到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幾年之後的事情,那時候他的身份也早已經不再是眼下這個林家村的林水生了。
“好,你這個小子倒是識時務,古話說是識時務則爲俊傑,這一路上我不說你該也是知曉我們的方向駛去京城。平時在客棧逗留的時候,我注意到你和你們家其他人不同,一直在偷聽這我們和過往行客的談話。眼下我們的目的京城,明日就能到了,是生是死,明日也能有個定局,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早上我們就要出發。”本
來按着他們的計劃是準備着今日在天黑之前到京城,但路上卻耽誤了時候,眼看着天黑了,怕在關城門之前進不了城,秦烈派了一個屬下先走一步去送了消息,他們則在離京城最近的縣城裡面休息一夜,明日再回京覆命。
從派出暗衛,長公主就度日如年,每日都去宮中打探消息,再從太后那邊拿到了那位八百里加急送來的畫像之後,長公主在看到畫像第一眼的時候,就認準了畫像中的那個少年就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那個兒子,雖然她只看了他一眼,但卻還記得自家兒子臉上有着和她一樣的梨渦。
接到畫像之後,若不是太后攔着,公主怕是直接親自去錦城,把兒子接回來,母子相認,述說多年分別之苦。
“該死,他們好大的膽子,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竟然敢如此對待我的兒子,本宮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
啪的一下,憤怒的公主直接摔碎了慈寧宮的擺件,美豔的容貌也變得猙獰。他們竟然會這麼對待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本來該是受盡恩寵,享盡富貴,誰知道卻是受了這麼多苦,那對夫妻也是可惡至極,明明收了銀子,不求着他們對自家兒子多家照顧,但至少也要一視同仁,若不是他兒子命大,怕是他們母子兩個就要天人永別了。
長公主想到這個可能,一陣後怕,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這些年來支撐着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都在尋找兒子,母子團聚上,若是兒子真的不在了,她怕也是活不下去了。
和長公主一樣,太后和皇帝也覺得異常的憤怒,下面的黑五跪在地上,感受着整個大夏朝最尊貴的三個人同時散發的怒火和威壓,白了臉,強咬着牙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至於癱軟在地上。
黑五是奉了頭的意思,提前去宮中稟報消息,這個事本來是個出彩的差事,最初的時候也是好好的,只是在公主在詢問這些年世子的處境的時候,他可憐世子的遭遇,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隱瞞,自然是把了解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哪裡料到公主會滔天大怒,連累到他這個小小的暗衛身上。“皇兒息怒,稍安勿躁,你先退下,一切等到明日問清楚之後再從長計議。”太后雖然同樣氣憤難平,但卻安慰了自家女兒。
“皇上,太后,公主,小的退下。明日都尉會帶着世子和林家夫妻進京。”本來按照林水生還沒有認祖歸宗的時候,是不能稱爲世子,但公主在看到林水生畫像的時候已經認準了這個正是她的兒子,皇上和太后同樣也是如此認爲,他們這些下面的人自然也要跟着改口稱呼林水生爲世子。
“退下吧。”皇上揮了揮手讓黑五退下。在聽了黑五的稟報之後,他還有些話要問過姐姐,這些也只有姐姐可能知曉的細節。
“姐姐,你可記得除了那塊長命鎖以外,小外甥身上是否有胎記,或是其他的異樣的記號?”
“胎記,他生下來身上白白淨淨,沒有任何的胎記,但不會錯的,你看這個梨渦,和我的一模一樣,還有這個面容,也和長風一模一樣,還有這雙眼睛,最是和長風相似。不會錯的,一定不會錯的。”
從看到畫像那天起,長公主手上這幾日就沒有把畫像放下,林水生的模樣早已經刻在了長公主的腦中,長公主無時無刻不拿腦海中的容貌和記憶中的相貌對比,不僅是長公主,長公主的貼身宮女,當初伺候過長公主和世子的下人,也被叫了過來詢問一番。
“哀家瞧着也和你姐姐很相似,聽黑五的意思,他們很多點都對的上,若是真的有心人佈局,明白哀家外孫的身份,絕不會虐待疏忽,讓哀家的外孫差點丟了性命。他們這麼做,鼠目寸光,忘恩負義,但卻也能看出是他們心腸惡毒,卻和有人幕後籌劃佈局沒有什麼關係。”太后的話和皇上的意思不謀而合,皇上聽了黑五的話,也消除了八分的懷疑,剩下的二分還是要見過林鐵柱夫妻林水生林天賜再說。
“明日,朕親自去公主府一趟,到時候朕親自問過他們就知分曉。”黑五已經在奏摺上上報,他們去用的身份是奶孃的仇人,這樣也是爲了防止,林家夫妻知曉富貴,起了不該有的歪念頭。至於林鐵柱夫妻會不會如同趙氏孤兒那樣,捨棄自家孩子,來搭救恩人之子。在林家村逗留的這幾日,他們已經對林鐵柱夫妻的性子摸得很清,他們自然不會是那種人。
“好,皇兒,你不要焦急,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再等上一日,明日,過了明日,一切都有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