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院。
冬日的積雪越發的深厚,朵朵紅梅星星點點,美不勝收。雪過無痕。歐陽婉兒手捧暖壺慢慢的走到了暖閣內。
“柳嬤嬤,祖母這幾日身體恢復的可好?”淡淡的語氣中有些疏離,但卻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柳嬤嬤陪在安氏身邊數十載,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恭敬的行禮之後,輕聲答道,“謝王妃觀念,老夫人這幾日身子骨恢復的很好。”
“嬤嬤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婉兒心裡也是盼着祖母早些康復的。”歐陽婉兒笑着答道,“祖母可是已經睡下了?”
雖然鄰近安氏午睡的時分,但是歐陽婉兒知道這個時候安氏必然還沒有入睡,她在等,等一個契機。
“回王妃的話,如今老夫人服了藥,剛剛睡下。”似乎在打量着歐陽婉兒的臉色,柳嬤嬤爲難的看着她。
“罷了,如此婉兒不便打擾,請柳嬤嬤將這人蔘交給祖母,也是聊表我的心意了。”歐陽婉兒淡淡的笑着。
屋內傳出熱鬧的笑聲,知畫怒目而視,瞪着柳嬤嬤,柳嬤嬤略顯尷尬的低下了頭。歐陽婉兒甩了個眼色,知畫便上前一步,輕聲問道,“柳嬤嬤,老夫人既然醒了,就讓王妃見見吧。王妃這幾天心裡擔憂的緊啊!”
柳嬤嬤面露爲難之色,隨即輕聲笑道,“王妃,不是奴婢不讓您見,確實老夫人這兩天的心情不佳。”
歐陽婉兒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着,“既然如此,婉兒就在這裡等着吧!想來祖母也會醒過來。”
“這”柳默默愣了一會,隨即笑着說道,“如此王妃您稍等吧!我還要去廚房吩咐老夫人的藥膳。”
歐陽婉兒微微點頭之後便徑自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手邊的茶,笑道,“知畫,那梅花糕怕是有些涼了,你去廚房再做一碟吧!”
“是。”知畫明白了歐陽婉兒的用意便去了福壽院的小廚房。
“祖母,當真不讓姐姐進來嗎?”歐陽瑤兒試探的問安氏,但是眼中卻充滿了幸災樂禍。
“以爲自己飛上枝頭就是鳳凰了。”安氏氣氛的說道,“讓她候着吧!”
“這?”歐陽瑤兒明明是眉飛色舞,但是卻帶着哀愁的嗓音不覺讓人好笑。
安氏不去想那個讓自己心情不好的人,目光隨意的掃了掃,最終停留在歐陽瑤兒的肚子上。
“都兩個月了吧?”安氏慈愛的問道。
“嗯。”幸福的表情不言而喻,輕輕撫摸着自己略顯的肚皮,歐陽瑤兒笑着答道,“是啊,都兩個月了祖母,也不知是小子還是閨女。”
“總歸都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總得好好對待她啊!”安氏慈祥的笑着,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你的婚事,我聽姨娘說了,總歸也是相府二小姐,怎麼會那麼莽撞?”
歐陽瑤兒臉色微微發青,當初若不是因爲歐陽婉兒那個小賤蹄子,自己又怎麼會嫁給那個沒頭沒腦的王野!
見歐陽瑤兒臉色發白,安氏也知道這是歐陽瑤兒心中的痛,雖然是正妻,但是洞房花燭夜卻讓身邊的婢女鑽了空子,也是醜聞了。
“罷了,我也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身爲正妻,就該有主母的風範。”說着說着安氏便摘下左手邊的白玉鐲子,套進歐陽瑤兒的手中,“這個就當我給你的彩禮吧!總歸是正經的主子,總得有些像樣的東西。”語重心長的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安氏覺得乏了,便將歐陽瑤兒打發了出去。
歐陽瑤兒並非沒有聽進安氏的話,但是她將這一切都歸咎於歐陽婉兒,若不是韓子瑜的突然下嫁,自己的母親怎麼可能會是妾室,若不是因爲嫡出的名號,歐陽婉兒有拼什麼嫁給元佑,說來說去,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源於歐陽婉兒,歐陽瑤兒越想越氣憤。
走到廳內,看着歐陽婉兒依舊端莊的坐在那裡等候,似乎窗外的雪景都是襯托她的典雅,反觀自己,歐陽瑤兒頓時怒火心生。
“姐姐怎麼還在候着啊!”歐陽瑤兒諂媚的問着,見歐陽婉兒不理睬自己,歐陽瑤兒徑自走到她面前,端起她眼前的茶,一飲而盡。
“姐姐好手筆啊!”歐陽瑤兒越發嫉妒的笑道,“想不到姐姐這裡竟然有皇宮御賜的梅花吟。”
梅花吟是皇宮的御廚在看到梅花點點盛開之後,欣賞美景得到的啓發,將初冬的梅花選擇着採摘,然後放入美酒中浸泡四十九天,之後撈出,在晾乾,陪着特製的溫泉水煮開,在水即將要開的時候,撒入花瓣,此茶被華燁喜愛,又得之不易。故此乃是皇宮特有,只有少數的臣子會得到賞賜。歐陽瑤兒知道,是因爲尚書家也有幾兩。
“妹妹好見識。”歐陽婉兒淡淡一笑,“只是妹妹不問自取,不怕傷了腹中胎兒,未免太過粗心!”
“你!”歐陽瑤兒面露驚慌之色,隨即問道,“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一邊摸着自己的肚皮,一邊瞪着歐陽婉兒,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呵呵。”歐陽婉兒冷笑一聲,“妹妹可真是會含血噴人,且不說你腹中的胎兒無礙,剛剛明明是你不問自取,又與我何關?”
歐陽瑤兒似乎也想通了,不再怒目而視,反倒輕聲笑道,“王妃姐姐,如今祖母剛剛睡下,您還是候着吧!”說完便氣沖沖的走了。
歐陽婉兒不以爲意,隨即拿起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柳嬤嬤,如今您可看清了?”
這時一直隱在珠簾後的柳嬤嬤才站出來,但是眼底卻是笑意分明,“王妃,奴婢看清楚了。”
“嬤嬤是個聰明人,也不需要我再多說什麼了吧?”歐陽婉兒淡淡的掃了一眼,柳嬤嬤只覺得心神一顫,似乎明白這是不得不選的選擇。
“嬤嬤若是有什麼需要,不妨找知畫。”歐陽婉兒見嬤嬤點頭之後便站起了身,“既然祖母尚在午睡,婉兒便不再打擾了。”
柳嬤嬤自然是明白歐陽婉兒的意思的,隨即輕聲行禮道,“奴婢恭送王妃。”
“嬤嬤客氣了。”知畫走在歐陽婉兒身後輕聲說道。
望着那一抹淡紫色的背影,柳嬤嬤頓時重重的吸了口氣,這才斂下心神。隨即打起精神,邁向主臥。
天色居然也漸漸黯淡了,但是白雪的照耀下卻是依然璀璨如晝日,歐陽婉兒微微擡手,這下眼前的紅梅,輕聲笑道,“總歸是個契機。”
知畫淡淡的笑着,“奴婢明白了。”
“文琴可回來了?”歐陽婉兒似乎想起了什麼,緊蹙着眉頭,“藍冰那裡可有消息了?”
“文琴已回王府,藍冰長老也在王府。”知畫恭敬的回答。
既然藍冰也在,那麼文琴那裡也不必太過擔憂,倒是元佑,一直都沒有消息,真真讓歐陽婉兒擔心啊!
“那隨影何在?”歐陽婉兒輕聲的呢喃着。
“屬下在!”隨影迅速的現身。
“如風可有消息了?”歐陽婉兒內心十分焦急,但是確實一臉的鎮靜。
“本該昨日就有消息了,但是路途中起了暴風雪,想來還需要個三日。”隨即面無表情的答道。
“哦?”歐陽婉兒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莞爾一笑,“你先退下吧!”
“是。”說完便如一陣風。
“知畫,看來我們的計劃要提前了啊!”歐陽婉兒微微一笑,但是面上卻是十分嚴肅。
“是!”知畫看起來雄心勃勃,等這一天,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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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醒了。”柳嬤嬤駕輕就熟的拿起安氏的外衣輕輕的穿上。這一覺,安氏睡得實在太沉,在夢中似乎又見到了當初的那人,若不是因爲那人,也不會有今日繁華的歐陽一族。心中對那丫頭隱隱的有着幾分愧疚。
柳嬤嬤陪在安氏身邊數十載,自然明白安氏心中所想,狀似不經意的說道,“下午婉兒小姐來過一趟,等了您一個時辰,見您是在睡得熟,留下了一顆千年人蔘便離開了,還囑咐您,要好好休息。”
“是嗎?”安氏眼中溢滿愧疚,畢竟也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只盼家和萬事興。
“婉兒那丫頭,出嫁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彩禮,將我拿只翡翠簪子送去吧!”安氏微微一笑,即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是那人的骨血,不管怎麼樣,都應該好好的對待,畢竟已經嫁入了王府,本來禮儀就繁瑣,如今又多了以爲慧妃娘娘,那丫頭的日子想來也不會太好過。安氏似乎想通額什麼,連帶着心情也還開朗了幾分,“會心的手藝倒是越發的好了。”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似乎年輕了幾分,安氏發自內心的誇讚。
“呵呵,哪有,老夫人太過獎了,奴婢害怕這雙拙手,梳不出老夫人的雍容華貴呢!”柳嬤嬤也笑着迴應着。
“你呀,技術沒的說,這一張嘴倒也是利索的緊。”安氏笑着打趣道。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讓人覺得溫暖。
“婉兒那丫頭,這怕這些年也沒有少受苦吧!”安氏發自內心的想到。
“總歸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如今婉兒小姐想來過的很好。”柳嬤嬤也是唏噓不已,別人不知,她是知道的,就算不是歐陽一族的血脈,安氏的心中也還是有歐陽婉兒的地位的。
只是時間終究改變了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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