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冰冷。皎潔的月光在這燈火通明額皇宮似乎了原有的光芒。明明還沒有到達入秋的季節,身體的寒冷提醒了歐陽婉兒溫度已然有了變化。
“王妃,夜裡寒氣重,你怎麼沒有添衣裳就起來了?”知畫揉着惺忪的眼睛給歐陽婉兒批了件風衣。
“有些睡不着,便想着出來走走。”歐陽婉兒疲憊的眼眸中充滿了深深的惆悵。
“王妃還是早些休息吧!”知畫似是清醒了幾分,又輕輕的說道,“王妃,這裡是皇宮。”
寒冷的月色將歐陽婉兒周身縈繞,想起今日在御花園發生的一切,歐陽婉兒隱隱覺得似乎每一件事都在被一隻無形的手所掌控,然後在那隻手的作用下慢慢的前進。
“知畫,你先休息吧!”歐陽婉兒淡淡的吩咐之後,便走進這無邊的月色中。
今晚在御花園所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過詭異。爲何馬冰冰稱病推遲了比賽,爲何一向不喜自己的宜妃再三要求自己留宿在鳳和宮?默默的向前走,歐陽婉兒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閃耀着光芒。
忽然眼前的晶瑩讓歐陽婉兒生生的看癡了,冰綠的螢火蟲照亮了整個御花園,將這裡燦爛的百花閃耀的讓人睜不開眼來。靜謐之中是那一絲祥和。只是即將入秋的季節又哪來的螢火蟲呢?歐陽婉兒微微詫異。
“你說過,你最愛的便是這螢火蟲,可以照亮黑暗的那一面。”身後傳來陌生的聲音,歐陽婉兒迅速的轉身,卻見到一張俊美的臉龐。剪水般的眸子中飽含深情,挺直的鼻樑,給人一種如水美人的模樣,只是讓歐陽婉兒訝異的不僅是眼前的這個擁有清秀面龐不但是男人,最重要的事,自己見到他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甚至很想靠近他。
“你是?”歐陽婉兒努力的止住想要向前走動的雙腿,驚奇的發問。
“不過一些日子沒見。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元烈微微垂眸,試圖掩飾眼中的受傷。
歐陽婉兒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思忖了一會。眼前的人身着白衫,眉宇之間有一股靈氣,居然可以再這深宮中任意走動,必然異於常人。歐陽婉兒鎮定的解釋道,“我成親的前一日失足落水,醒來便失去了眼前的記憶。”
淡淡的微笑之後,歐陽婉兒便直視眼前的人,問道,“七皇子以前認識婉兒嗎?”藍色的眼中充滿了自信與鎮定。
元烈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迅速恢復如常,“既然失憶,你又如何得知我是七皇子?”
歐陽婉兒笑了笑,卻沒有解釋,“也許是因爲直覺呢!”
笑意漸漸的染上元烈的嘴角,眸子中的悲傷不再,只剩下一層淡淡的惆悵,“你的意思是,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嗯。”歐陽婉兒點頭道,“你真的認識我嗎?”話還沒有說完,歐陽婉兒就覺得自己已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想要掙扎,無奈元烈越抱越緊。
“七皇子,婉兒再不濟也是恭親王妃,請七皇子自重!”歐陽婉兒淡淡的語氣中卻充滿了憤怒。
元烈聞言才慢慢的放開她,眸子確實一如既往的深情,“婉兒,對不起,我剛剛失態了。”
歐陽婉兒後退一步淡然說道,“我想七皇子必然也是無心之過。不過婉兒已是他人婦,還請七皇子慎重於稱呼。”
元烈眼中的深情不再,只是一層迷霧涌上心頭,“好。”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歐陽婉兒靜靜的看着這滿園的螢火蟲慢慢的失去光亮,心中的疑惑是越來越多。彷彿深陷沼澤不能自救的人,覺得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緩緩的回到鳳和宮的偏殿,去發現打着盹卻仍然守在門口的知畫,一股暖流涌上心頭。便快步走近道,“知畫,怎麼不進去睡?”
知畫努力的睜開眼睛,看清楚歐陽婉兒才說道,“王妃半夜散心,我便想着王妃定然是有什麼煩心事,便由着王妃了,但皇宮還是戒備森嚴,知畫想着守在門口,若是有人來了,知畫可以阻擋一下。”
聽着知畫發自內心的守護,歐陽婉兒忽然覺得眼睛有些潮溼,“我回來了,你快去歇着,再不休息,明日你起來便沒有精神好好照顧我了。”
知畫點頭行禮之後便打着哈欠回房了,此刻的歐陽婉兒內心卻是五味陳雜。從來到這裡到現在發生了太多難以想象的事情,如今自己真的要一步一步揭開最終的謎團了嗎?哪怕結果會讓自己遍體鱗傷,自己也要去做麼?歐陽婉兒第一次覺得無助,覺得選擇是件那麼痛苦的事情。
月光下元烈的身影被拉着很長很長,只是內心的疲憊又有誰會了解呢?婉兒失憶了,他最愛的婉兒居然不在記得自己,甚至推開了自己,這種痛,又有誰能夠體會呢?
“婉兒,我一定會讓你想起來,曾經的你和以前的我們!”元烈在對着逐漸朦朧的月光向自己承諾道。
“今日婉兒留宿在皇宮了嗎?”元昊對着空氣低沉的問道,“看來有人要比我們先動手了呢,但是那回是誰呢?”緊蹙的眉頭掩飾了精光閃動的雙眸。
“主子,教主最新吩咐,什麼時候動手?”魅影絲毫沒有聽到元昊的話,只是想着即將要做的任務。
元昊漸漸舒展開緊蹙的眉頭,淡淡的說道,“如今,你好像忘了自己是誰的人?”
“屬下惶恐!”沒有迅速現身跪着說道,“屬下並沒有其它意思!”
元昊一改冰冷的氣息,只是暖暖的說了句,“起來吧,你也沒錯!”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的看着桌上的那幅畫卷,婉兒,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知道嗎?
鳳和宮。
“娘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身旁的嬤嬤看着坐在燭光通透書桌旁的宜妃,心疼的說道。
“嬤嬤,我是不是做錯了呢?這一切,本不該發生。”宜妃似是回答,似是喃喃自語。
嬤嬤的眼中充滿了憐愛與疼惜,“娘娘要放寬心啊!”
“今日皇上宿在何處了?”宜妃突然問道。
嬤嬤似是面露難色,但還是耐心的解釋道,“今日皇上宿在了嫣貴人處。”
“又是她?”宜妃冷漠的笑道,輕輕的撫摸自己的臉,“莫不是本宮真的人老珠黃了?”
嬤嬤嘆了一口氣,“娘娘寬心便可,這後宮又有哪個女人真的會榮寵不衰呢?娘娘再不濟,還有恭親王啊!”
“是啊!”宜妃淡淡的點頭,“這深宮能夠永遠讓皇上放在心上的人怕是隻有她一人了。本宮再不濟,還有佑兒。”
嬤嬤欣慰的點頭道,“娘娘能這樣想,老奴也就放心了。”
宜妃笑着說道,“嬤嬤,這些年幸好有你陪在我身邊!”誠摯的眼神中是愛的深沉。
“香兒,今日皇宮有何異常?”馬冰冰謹慎問道,“任何異常都要一絲不漏的說出來。”
香兒點點頭,便說道,“今日公主取消了比賽,本來興致勃勃的嬪妃們似乎有些不滿,而來宜妃發話了,便再無怨言,只期盼着公主早日康復來彎成這場比賽。”香兒仔細的說道,“只是有一件事,香兒有些想不通。”
“什麼事?”馬冰冰着急的問道。
“今日的宴會上,七皇子看向歐陽婉兒的眼神中充滿了深情,還有宜妃今晚將歐陽婉兒留宿在鳳和宮了。”香兒誠實的回答。馬冰冰聽完之後,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元烈難道和歐陽婉兒也有故事嗎?至於宜妃,她應該是處於爲了元佑的角度着想的,那麼元烈的歐陽婉兒又會有怎樣的糾葛呢?
“香兒,磨墨。我要給父皇書信一封!”馬冰冰下定了決心。
“是!”香兒乖巧的點頭道。
翌日,天空白雲朵朵,萬里無雲。只是微微的有些寒冷。似乎在提前昭告冬日的寒冷。
“婉兒,在皇宮住的還習慣嗎?”宜妃誠懇的笑着問道。
“回額孃的話,還好!”歐陽婉兒笑着乖巧的迴應道。宜妃微微頷首,“如此本宮也就不多留你了,你早些回府吧!別讓佑兒着急了。”宜妃淡淡的吩咐道。
“是!”歐陽婉兒起身行禮之後便離去了。
“知畫,喚棋將東西交給嫣貴人了嗎?”歐陽婉兒小心翼翼的問道。
“回王妃的話,已經送到了,貌似昨日就見效了。”知畫小聲回覆道。
“哦?”歐陽婉兒眸子漸漸染上了笑意,“如此看來,我倒是選對人了?”
“是!”知畫肯定的回頭道。
“很好。”歐陽婉兒笑道,“看來第一步已然見效了,最近敖天閣怎麼樣了?”歐陽婉兒瞭解敖天閣所有一切之後便將全部家當都送了進去。
“酒樓的生意倒是慢慢的回到原來的軌道了,只是&8226;&8226;&8226;&8226;”知畫有些吞吞吐吐。
“說吧!只有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才能解決問題啊!”歐陽婉兒坦然的笑道。知畫點點頭便說道,“八部之中,有些長老的子弟雖然有些功夫,但是學術不精湛,另外因爲閣主您一切都沒有現身,所以閣內有些混亂,雖然便四大長老壓下去了,但是閣主您的話還不被人信服。”
歐陽婉兒笑了笑,只是眼中充滿了寒意,“今夜子時,讓敖天閣所有在城中的閣中衆人齊聚倚情樓,我要打造一支最完美的軍隊!”歐陽婉兒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自信與霸氣。
“是!”知畫微微點頭,心情澎湃之餘接着說道,“另外屬下已經於玉書,文琴聯繫到了。”
“怎麼樣?”歐陽婉兒淡淡的問道,“希望這一次的歷練能夠讓她們成長!”歐陽婉兒淡淡的語氣中是深深的期望!
“已經安全到達目的地,現在正在尋找分部。”知畫笑着回答道。
“很好!”笑意直達歐陽婉兒的心頭,“如此事情正在按着我們預料的計劃發展。”隨即像是想了什麼,“另外,幫我調查一下六皇子元昊和七皇子元烈的身份。”
歐陽婉兒如實吩咐道,這兩個人似乎都與曾經的自己有些關聯。必然是要弄清楚的。
“是!”知畫認真的回答道。
歐陽婉兒擡起頭,才發覺不知不覺已經回府了。剛剛和知畫密室傳音之後,便覺得有些疲憊,想來自己要好好沐浴一番了。
“王妃回來了嗎?”元佑開心的看向書房的門口。秦風也笑了笑,“是啊!已經通報過來了,只是王妃看起來很累,便在青陽的陪伴下去沐浴了。”
元佑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不過才一日沒見,自己居然會這樣想念她,原來想念的滋味是這般的噬人心骨,卻又讓人心甘情願的承受着。
元佑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想象着擁抱住她的那一刻。走到屏風前,卻被一塊玉佩迷了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心痛到無法呼吸,便轉身走出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