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輸機降落2個小時後,也就是凌晨3點,運輸機重新開始了返航的路程,機羣必須趕在天亮以前穿越敵佔區。由於時間倉促,東北軍的傷員沒能接走幾個。龐龍和馬占山商定,在下次補給時再帶走更多傷員。
凌晨4點30分,日軍突然連續炮擊中國守軍陣地,並派出小股部隊,試圖偷襲。但被埋伏在北岸邊的中國守軍擊退,獨立團因大部分人員在機場補給物資,只有少量人員堅守陣地,且伏擊戰場距離較遠,故未能參加伏擊戰。馬占山和龐龍聽到日軍偷襲的消息,立即返回指揮部和前線,準備迎接日軍新的攻勢。
太陽徐徐從東邊升起,將金色的陽光灑向大地,給原本寒冷的東北大地平添了一份溫暖。孔傑從軍用睡袋裡鑽了出來,伸伸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陣地上顯得非常安靜,好像昨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忽然,空氣中傳來一種嗡嗡的聲音,孔傑皺起眉頭仔細傾聽。這絕對不是自然界的任何動物發出的聲音,這聲音就像……
嗚——!
空襲!
空襲警報像狼嚎一般吼了起來,聲音響徹陣地上空。獨立團的士兵們,如同被開水燙了的青蛙,一下子從睡袋裡蹦了起來。
“起來,快起來!空襲警報!”
“1排進入陣地,其他人都撤回3線陣地,高炮排隨意開火!把敵機趕走!”孔傑聽到旁邊一個通訊兵的步話機裡傳出指揮官的命令。
“小子,過來,快走!”“師傅”下士衝着孔傑一揮手。
“是!”孔傑提起槍,跟在下士後面。
嗡嗡聲越來越近了,起初像蚊子,後來像蒼蠅。幾分鐘後,飛機如禿鷲一般出現在陣地上空。
咻——
轟!
炸彈,炮彈一齊落了下來,防炮洞裡一時塵土飛揚。
“嘿,狗日的小日本,把我的機槍陣地震到天上去了。”一個士兵吐了口口水罵道。
“很明顯你的造的太假了吧!你看我的,至少還有個炮彈落上去。你的那個炸彈還在旁邊就倒了。”另一個說道。
他們幾個人都湊在防炮洞的觀察口,欣賞自己的“傑作”怎麼被小日本摧毀。
這些都是大家連夜在陣地上設立的假目標,什麼假的機槍陣地,假的半永久工事,假的觀察哨。一句話,怎麼假怎麼來。爲的就是讓日軍把炮彈炸彈都扔假目標上。
咚咚咚——
陣地後面,2門20毫米輕型高射炮發出怒吼,一架正在做低空俯衝的敵機猝不及防,被打了個正着。左翼被炮彈切成了碎片,飛機瞬間猛烈翻滾,飛行員連跳傘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衝到了地面,冒起一大團火光。
哈哈!
周圍的陣地上的士兵們看到敵機被擊落,不顧敵人的炮火,高興的在陣地上跳了起來。中國軍隊的裝備一般都很落後,特別缺乏防空武器,所以日軍飛機敢大膽的超低空飛行,低空投彈,而中國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如今,看到敵機被擊落那真是大快人心。
日軍其他飛機一見這場景,嚇得立刻爬高,再也不敢低空飛行了。
高射炮打完一個基數的彈藥後,馬上轉移陣地,防止遭到日軍的炮火摧毀。他們的防空任務也完成了,20毫米防空炮對3000米飛行的日軍高速轟炸機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只能是白白浪費自己的彈藥。就是剛纔他們打下的那架飛機,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果然,剛纔高射炮的發射陣地被日軍的重炮火力覆蓋了,好在跑的快,要不2門高射炮就算是交代在這裡了。
“進入陣地!”正當大夥在洞口對着陣地指指點點議論的時候,排長突然大聲的命令,他應該接到了上級的命令。
嘩啦啦——
士兵們二話不說,冒着炮火衝出了洞口,沿着交通壕撲向前沿。
有了昨天戰鬥的經歷,孔傑淡定了許多。不等下士招呼,他跟着前面的人也衝了出去。
和昨天戰鬥不同,今天日軍的炮火準備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重炮炮彈依舊在整個陣地上反覆犁着地。孔傑心裡納悶,今天怎麼上級這麼早就要求步兵進入陣地了?
跟着前面的人來到前沿陣地,此時炮火終於弱了一些,至少沒有重炮炮彈落下來了。可是,步兵炮和迫擊炮沒有停歇。前沿陣地的工事早就蕩然無存,士兵們只是利用巨大的彈坑做掩護。
“你小子,跑的倒挺快的。”下士從後面滾進了孔傑的彈坑,敲敲孔傑的鋼盔,埋怨似的說到。另一個新兵也滾了進來。
“長官,今天不對啊!”孔傑頭也沒回。
“怎麼了?”下士慢慢的露出頭來,觀察外面。
這一看也嚇了下士一跳,他看到幾輛日軍坦克和裝甲車正引導步兵向陣地這邊壓過來。
“沒事,後面有東西招呼他們。”下士安慰到。
“我不是說敵人的坦克。”孔傑低下身來:“我覺得,我們陣地不是敵人主攻方向。”
嘭!——
一發迫擊炮彈落在近處,泥土落了幾人一身。
“你說什麼?”下士大聲問。
“我說,別看日本人現在鬧的歡,我們這裡不是他們進攻的方向!”孔傑也大聲說。
“你怎麼知道?”下士問。
孔傑指指天上:“炮彈沒停過,像下雹子一樣,可坦克和步兵都不上來。明顯他們是壓制我們,然後從側面發動進攻。”
下士一聽,又小心的把頭伸出去,觀察了一下。然後把頭伸回來,拍拍孔傑的肩,衝他伸出大拇指。
“你帶着他,我去報告少尉。”下士指指那個新兵。
孔傑點點頭,下士這才摸出了彈坑……
範宇坐在桌前,看着通訊儀投影出來的虛擬立體沙盤,皺着眉頭。這個沙盤是邦妮根據前線反饋的情報,模擬出來的。這東西看起來,就如同玩電腦遊戲一般。可範宇覺得壓力好大,那上面的每一個藍點都是真正的生命,這可真開不得玩笑。
由於邦妮不可能用傳感器獲得所需的資料,上面顯示的情報都是人工上報的,沙盤上的態勢圖總有很多延遲。不過這態勢圖絕對比中日雙方任何一個指揮所更新的快了。
剛纔日軍猛烈的炮火準備,又讓範宇的兵1死1傷,他現在心痛的不得了。他巴望着龐龍能指揮好部隊,等日軍衝鋒時候,好好的教訓下小日本。
可這下,他也覺得不對頭了,日軍的炮火準備已久足足30分鐘了自己防守的陣地1線2線基本被炮火犁了個遍了。但好像,似乎日軍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什麼東西?”範宇注意到沙盤信息欄出現了一條信息,據報,敵人可能從另一點發動攻擊。
“剛纔編號爲F20300151的列兵報告,他判斷,有可能日軍只是派兵牽制我軍陣地,而從側面發動進攻。”邦妮在通信器的那頭說到。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靠,小日本還跟我玩陰的?”範宇把桌子拍的山響:“跟老子玩孫子兵法?別忘了,中國人才是孫子兵法的老祖宗!”
“指揮官,龐上尉已經派偵查兵去核實去了。”邦妮聽不懂範宇在說些什麼。
“這個情況馬上通報給馬占山,讓他有所準備。還有,告訴龐龍,陣地防禦不可放鬆,小心日軍假戲真唱。必要時候可以直接從陣地上打反攻。他小日本不是分兵嗎?就讓他吃點分兵的苦頭。”範宇一口氣說了一大通。
“好的指揮官,要不要我現在幫您接通龐上尉?”邦妮問道。
“不用,現在他是前線指揮官,我不對他直接下令。”範宇說,他擔心自己在旁邊瞎指揮,讓龐龍放不開手腳。這個信息讓邦妮轉告,那就不是命令了,龐龍他可以自由發揮。要不,這個死腦筋,說不定馬上就要組織人開始反擊了。
果不其然,幾分鐘後,沙盤的態勢圖就變了,代表敵軍的紅色出現了另外一團。由2輛坦克引導的步兵正在隱蔽的向江橋側面的高地移動。獨立團二話不說,集中炮火向這批敵人進行攔截射擊。高地上的東北軍也紛紛開火,用重機槍向剛剛進入進攻位置的日軍掃射。
日本人根本沒想到中國軍隊能這麼快的發現自己的意圖,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部隊發生了混亂。不過,訓練有素的日軍很快就組織起來。偷襲不成改強攻。仗着坦克不怕子彈,一個勁的向高地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