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會在第二天如期舉行,地點就在帝都酒店的大草坪上。範宇很滿意的看着前面坐着的人,根據軍情部的情報,這些人大多都是有着軍方背景。他們都穿着便裝,化妝成一般商人蔘加會議。其實也不難理解,像汽油這樣緊俏的戰略物資,有幾個民間的商家敢碰?就算是買了,運回去了也逃不過軍閥的魔爪。不過範宇可不管這些,現在來說,只要是有錢賺,嘻嘻,出了自己的地盤,誰愛怎麼的就怎麼的吧,只要不是那個日本人。
範宇眯着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個叫顧亮的日本間諜,估摸着,萬一他真的出價最高拿走了汽油,自己是不是真要派人在半道上截殺?
嗡……
剛裝好的擴音器裡,發出了聲響,原本下面竊竊私語的幾個人立即停下了交談,只見一箇中年人走上了前臺。
這個中年人,就是原來寧強縣本地商會的。此人叫做鄧文傑,是原來本地商會的副會長,也就是第一個從範宇手裡“買”到汽車的那個。雖然起初,他也是非常牴觸這個東西,但越是到後來,越是發現這4個輪子的東西確實是好東西。坐起來非常舒適,跑起來那是風旋電掣,你那個什麼馬車,一轉眼就被拋到了腦後。原來到縣城稍微遠點的地方,坐馬車要花上個1~2個小時,坐汽車只要半小時就到了,大大的節約了他的時間。
同時,以他商人敏銳的眼觀,他也發現,汽車用的汽油,將是比煙土有更大的利潤空間,就是苦於自己不知道汽油是什麼地方來的。他的順風煙館,在加入中華科技的那一天被改名爲順風藥材。總公司,雖然也在給他下煙土的訂單,可數量確越來越少了,而其他的中藥材數量越來越多了。明眼人一看就懂,這是要他改做藥材生意。原本他還準備私下將手裡的資產慢慢轉移出寧強,然後拍拍屁股走人,恐怕這也是商會大部分人的想法和做法。可越到後來,越讓他覺得,寧強將來絕對是一個聚寶盆。看着整個縣城的建設,民衆的精神,物質上的變化,他才真的意識到,範宇絕對不是以前那些普通的軍閥,只要跟着獨立團走,絕對有好果子吃。若是自己真的丟了聚寶盆拍屁股走人的話,那真成了傻子了。
沒過幾天,總公司就放出話來,說要拍賣汽油。鄧文傑就知道,商機來了!可隨後,總公司就下發通知,下屬公司不得參與競拍,所需汽油,將由總公司調配。得,完了,拍賣會沒自己什麼事情了。鄧文傑心裡一陣涼,他明白公司的意思,這錢是不該他賺,他應該負責自己的項目。隨後,讓他意外的是,總公司居然邀請他做拍賣主持!他簡直是受寵若驚。雖然他還不明白什麼是拍賣會,可還是欣然答應了,經過短時間的培訓,他算是摸到了門道。
今天他也是身着一身流行的西裝,站到了前臺,看着下面的一羣人盯着自己,心裡不免有些緊張。他清清嗓子,開始背誦“老師”給準備的“稿子”。
“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上午好,歡迎大家來參加本公司的汽油拍賣會。首先,讓我們來確定一下,公司爲我們提供的汽油的質量!”鄧文傑一揮手,幾個酒店工作人員將一輛轎車推進了會場。
“這輛轎車已經被我們放光了汽油,等會兒我們將向車裡加入我們要拍賣的汽油。好,現在如果哪位有興趣,可以上前檢查。”鄧文傑微笑着說道。
……
近藤亮正眼一看,喲西,這主持人居然也是熟人啊,鄧文傑原來順風煙館的老闆。恩,等一會兒得從他那裡打探一下。
鄧文傑說可以檢查汽車了,近藤亮正從座位上站起來想上前查看,結果130師的那上尉比他還急,後面還有個胖胖的商人和另外幾個人,也是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2人不光是對汽油感興趣,對那輛嶄新的轎車也很感興趣。走上前去,東看看西摸摸的。近藤亮衝着自己身邊的上田琴音笑笑,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據說是公司派來的機械師,打開了轎車的引擎蓋,拔下油管,讓衆人確定,車裡確實沒有汽油。然後,另外又開過來一輛卡車,上面裝滿了汽油桶,主持人請嘉賓隨便指定一桶,將汽油加入轎車油箱,發動了汽車,然後繞着會場行駛了一圈。
隨後,主持人開始了報價。汽油共分3批,第一批500加侖(1加侖約等於4升),約合2000升汽油,起價3600元,每次加價100元。結果那個胖商人以3700元的價格,毫無懸念的買走了這10桶汽油。原因是大家都在算計,這個價格其實接近1.8元一升了,沒什麼利潤而言。第二批5000加侖,起價3萬元,每次加價1000元。這一次,軍方的幾個人開始有些按耐不住了,除了這個胖胖的商人依舊在舉牌進價外,另外幾個人也開始跟着進價了。
5000加侖約合20000升的汽油了,大的汽油桶能裝上100桶!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近藤亮眯着眼睛合計着,這個中華石油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的汽油?說是庫存,那這個公司到底有多少庫存?總不能一次拍賣會就把自己所有的庫存都賣光吧。
近藤亮漫不經心的隨便舉了一下牌,反正他今天來的目的不是要買油。
經過一陣激烈的角逐,還是那個胖胖的商人,以38000元的價格買走了所有的汽油。近藤亮皺了一下眉頭,這個胖子是什麼來頭?那模樣,今天是要把汽油全吞了啊。看看周圍幾個桌子的人也是極其不滿,近藤亮估摸着,這傢伙估計把油運出寧強地界就得被劫。
最後一批,一共15000加侖。當主持人鄧文傑把這個數字報出來的時候,衆人都吃了一驚。15000加侖,那就是60000升了,整整400桶汽油!老天,如果這些汽油全是真的,那這個所謂的中華石油應該肥的流油了,幹嘛還窩在這個偏僻的山區?要知道,現在在中國的土地上,汽油簡直是液體黃金。難道寧強地界上油大型的油田?不會,近藤亮自己也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相信中國的土地上是找不到石油的。就算有,那也需要工廠來提煉啊。中國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工廠,更沒有這樣的技術。怪了,這些汽油從哪裡來的?從天上掉下來的?
“你這個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啊?”有人終於按耐不住。
“爲了打消諸位的疑慮,等拍賣會後,可以先查看,然後再付款。如有半點虛假,本公司將全額賠款!”主持人似乎早就知道下面會有人發難。
“這麼多汽油,我們怎麼運走?”有人又問道。
“這批汽油數量比較多,公司特許買家分批運輸,公司將替各位向獨立團申請特別通行證。盡請放心。”主持人微笑的回答。
“少說廢話,底價多少?”胖胖的商人迫不及待的問道,結果又引來周圍的人一陣白眼。
“這批汽油底價6萬,每次加價5000元。”
“好,我出10萬!”胖子馬上高高的舉起手,大聲說道。
“媽了個巴子!你小子想獨吞啊!”有人立馬怒吼起來。
“怎麼着?不服啊!”胖子眼一瞪。
“老子揍死你!”那人一挽袖子就要衝上前去。
“先生,請注意您的態度!”旁邊不知什麼時候閃出2個穿藍色制服的人,一左一右把那人死死的按住,那人在座位上彈動不得。
“諸位,請不要激動。拍賣會是誰出價最高誰拿走商品,非常公平公正,如果您想要就出價。如果有人擾亂會場,我們將驅逐出會場!”主持人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出10萬零5千!”有人趕忙舉手。
“我出11萬!”
“好,我出11萬5,我不能白跑了。”
胖子在哪裡扳了一下指頭,又舉起手:“我出12萬,誰敢比我高,那誰拿去!”得,這傢伙終於準備退出了。
“瞧你那揍行!我就出12萬5了!”130師的人也按耐不住了,軍隊正是缺油的時候,這點錢以後能找回來。
旁邊的範宇樂呵呵的看着會場上激烈的拍賣角逐,那胖子就是他安排的託嘛,要不這汽油怎麼能賣高價出去呢。
胖子一旁憋了半天,搖了搖頭,突然指着剛纔測試用的汽車問道:“你們那汽車要賣嗎?”
“你小子,乞丐啊,什麼都要?”有人譏笑道。
“老子又不偷,又不搶,拿錢買的,你管我的!”胖子臉一紅。
“這位先生,本次拍賣會只拍賣汽油,其他事物請與中華科技公司聯繫,請保持安靜好嗎?”主持人微笑的說。
“算了,我去找你們公司。”胖子嘟囔着離開了會場。
少了這個令人討厭的胖子,拍賣會很快就結束了。這批汽油最終以13萬5千的價格被130師的人買去了。其他沒有能買到的人,紛紛詢問,還有汽油出售嗎?結果得到的回答是,近期都不會有汽油供給。有人立馬轉身去尋找剛纔那胖子,反正那傢伙手裡還拿了些汽油,價格可比最後這批便宜,總不能空着手回去吧,那可真的白跑了。
近藤亮也琢磨着,那胖子不簡單,要麼就是跟這拍賣會的人是一夥的,要麼就是山西閻錫山的人,最近閻錫山馮玉祥那邊正在撤退,肯定需要汽油。不過讓他更感興趣的還是這個中華科技,這個獨立團,他們有太多的迷需要解開了。近藤亮決定,拍賣會結束後,去拜訪下他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