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狸擡手擊了一掌,片刻就從帳外走進了一個高瘦的老頭,看那模樣就是個老學究,而且從他鼻樑上架着的那副厚如瓶底的老花鏡就知道還是個病入膏肓的老學究,等等,這個時空裡這麼早就出現了老花鏡?
那老學究左手拿一個古樸的畫板,右手拿着幾支畫水墨畫的,一走近我就把畫板支了起來,手拿畫筆就打算開畫,一副專業美術教授的模樣。等做完這些便擡頭看着我,“說吧!”
“說啥?”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紅狐狸看着我,“畢公子,你可以說出你見過的徐家大院的具體佈置,勞先生會畫的出來的!”
“老先生?”我打量着這個老學究。
“鄙人姓勞,勞燕飛分的勞!”老學究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
“噢,勞先生!”我重複了一遍。
“嗯嗯!”勞先生倒是很不謙虛的微笑着點頭。
“徐家大院的情況是這樣的……!”我開始慢慢回想。
說實在話,有的時候對記憶這東西我時好時壞,比如說你在大街上看到一個美女,身着性感的比基尼,呃,不好意思,身着性感的超短裙,那估計你一整個上午的時間都會對她念念不忘,可如果你看到的是有着粗象腿一般的恐龍級別,那我估計……呃,你也會忘不了!我的意思是說,如果你見過的事物都是跟你關係不大的,你不會記得太久,可如果這事兒跟你息息相關,那你肯定忘不了,起碼不會忘得太快!
半個小時之後當我憑着記憶說完徐家大院的大概狀況的時候,那老學究勞先生也已經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臉上呈現出的是自信,自負,自傲,自……,反正就是一臉臭屁的表情,一看就是對面前的這幅繪畫極其滿意,我走到那畫板跟前,只看了一眼就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簡直就跟地圖一樣!
紅狐狸緩步的從大交椅上走了下來,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地圖,“怎麼樣畢公子,可與你見過的一樣?”
“一模一樣!”我傻着眼說。
面前這幅地圖不但勾勒出了徐家大院的房屋規劃和人員佈置,就連花園中的樹和草都畫的惟妙惟肖,最誇張的是房屋的結構不但極像,就連太陽照下的陰影都一覽無餘,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這就是谷歌的衛星照片!
一個用手中毛筆就能畫出照片效果的老學究,絕對是個神人!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高手在民間!
老學究笑眯眯的從畫板上取下畫出的效果圖,遞給紅狐狸,不聲不響的收拾好自己的畫板,走出了帳篷。
我看着他的背影,你說我要是跟着他學繪畫的話,說不定也能成爲一代大師是吧!
“畢公子……!”紅狐狸打量着手中的地圖輕聲喊我。
“啊……啊?”我忙轉頭。
“如果按照這張地圖的佈置來夜襲徐府,勝算有幾成?”
“七……呃不,八,呃不,估計得九成以上!”
“哼!”紅狐狸一聲冷哼,眼神中顯露出幾分狠毒,“今晚就夜襲徐府!!!”
我看着她,“啥?今晚?”
“宜早不宜遲!”紅狐狸收好地圖,輕聲一喝:“來人!”帳外應聲走進兩個壯漢,紅狐狸接着說道:“吩咐下去,備好刀劍,準備夜襲徐府!”
“是!”兩個壯漢應道,接着轉身走了帳篷。
我看着那兩個壯漢的背影,心裡琢磨着我這算不算是助紂爲虐啊,再怎麼說徐府也是朝廷命官,先不說他是不是一個行賄受賄的貪官,單從他剿匪這一點來說也算得上是一個好官,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紅狐狸他們也不容易,古裝電視劇裡不就老是說什麼官逼民反之類的話嗎,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一百單八將梁山起義的事兒了,古代那些開國皇帝哪個不是先起義後建國的,說不定紅狐狸將來也能見一個國家也說不定,嘿嘿,那我可就是開國的宰相了!我邊想着邊瞥了一眼紅狐狸,不自覺‘嘿嘿’的笑出了聲!
紅狐狸奇怪的看着我,“畢公子,你在想什麼?”
“噢,沒什麼,沒什麼!”我打着馬虎眼。
紅狐狸望了望帳外,“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去吃飯吧,畢公子,讓令師和陳公子一起吧!”
“好!”我笑着應道,轉身就走,臨走到帳簾的時候隨口問道,“咱們今天中午吃什麼?”
“烤肉!”紅狐狸答道。
我一個猛子沒站住就這麼倒在了帳門口,額滴神啊,咱中午能不能別這麼重口味啊,烤肉?咱換點兒別的不行麼?
……
我跟每一個問我的人說,我胃口不好,就這麼躲過了中午的這頓烤肉!不過讓我氣憤的是,師傅居然還能談笑自如的喝酒吃肉,就連一旁的陳博也一樣的吃着肉,絲毫沒有被早上的那件事兒影響到食慾,我就奇怪了,難道古代人個個都是吃貨?
席間紅狐狸幾次問到師傅的出處,師傅都轉移了話題給避開了,很難想象,紅狐狸的本事居然不在師傅之下,難道她也是個隱藏的高手?
紅狐狸笑着就把夜襲徐府的事兒說給了,師傅不動聲色的不住點頭,兩個人的狀態就好像在聊天,一個問‘你今天晚上去超市嗎?’另一個說‘不去了,我晚上還得在家看孩子呢’,而一旁的陳博則顯出了富家子弟的風範,酒足飯飽之後對面前的一切絲毫不感興趣,我估計這會兒要是在他面前擺上幾十根金條他都不會看一眼,人家可是有錢人!
師傅轉過頭看着我,不經意的問:“晚上你要一起去嗎?”
“啊……?”我一個反應,忙擺手,“不去不去!”
紅狐狸微微一笑,“既然畢公子不去那也好,我也不用再派人保護了!”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說我劍術太差武功極糟,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太傷自尊了,我張嘴正要說話,師傅就淡淡的說:“那我們就在這等着你們勝利歸來了!”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在心裡分析着師傅這個眼神的意思,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這一瞥之間能表達的意思豈是一兩句話能說得出來的,不過我只能分析出一個意思,那就是——有事兒,絕對有事兒!
我們仨人就這麼走出了帳篷。
一出帳篷我就一把抓住師傅,低聲問:“師傅,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師傅邊走邊看着我,“你不能去徐府!”
“爲啥?”我開口就問。
師傅瞥了我一眼,“昨晚探營的就是徐府的人!”
“啊?”我吃驚,“難道是……劉傑?”徐府的人我就認識劉傑一個高手。
師傅搖頭,“不是!探營的人輕功極高,而劉傑的輕功絕沒有他好!”
“那會是誰?”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先不管是誰,但你是絕不能去徐府!”師傅的語氣堅定。
我小聲嘟囔,“讓我去我也不去,去幹嗎,剛逃出來我還去,找死啊!?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