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接了直道的這座城門不是一個出入口,而是一個座標,它標誌着——在這之後就是世上二分之一人類的中心“伊利斯城”了。
伊利斯城是一座建築在幾乎正圓形的湖心島上的城市。不知道是因爲地勢,還是刻意的規劃的原因。整個城市的建築以中點的一座高塔爲圓心,呈內高外低的形態均勻分佈。
伊利斯城的建築風格充分闡述着這個民族的性格特徵。堅實、樸質,充滿了實用主義的的氣質,卻又帶着點隱隱的輕佻和高傲。
就像個二十出頭的輕年小夥兒,充滿了對財富的野心,有着吃苦耐勞的毅力。但明知道每一分收入都來得不容易,卻總是忍不住對未婚妻以外的漂亮姑娘吹口哨;請人喝茶的時候就算口袋裡只剩最後一塊錢,小費也絕不會少。
所以,伊利斯城裡多以三層左右的矩形樓房爲主,缺乏使用功能的純粹裝飾很少。那種象徵意義多於實用的高層建築,幾乎全都是特殊機構在使用,而不會出現在某個富豪的庭院中。
城內房屋的屋頂以造型簡單,導雨性能好的三角形居多,邊沿安裝了導水的溝槽。可溝槽的頂端卻無一例外的做成了飛檐狀,使得水流在最關鍵的地方被堵塞掉。
儘管水往低出走是一個十分淺顯易明的道理,可伊利斯人卻一如既往的把這種設計應用在新舊不同的各個房屋上,幾乎是當作自我風格來看待,實在可愛地固執。
或許是自然形成的市鎮的原因。伊利斯的街道都不寬闊,進城半天都沒遇到與城外直道相當的道路。大多窄小而且彎曲,幾乎是在各種私人和公共地建築地間隙間穿梭。
由於天然地理環境的因素,伊利斯地面積受到了先天的限制,現在帕博洛湖最邊緣都築滿了房子。城市地已經到了極限。
但這一點都不影響外來者們彙集到這個城市,不算寬闊但鏈接了無數小巷的街道上滿穿戴着是各種民族服裝的人們。
看着這熙熙攘攘。寧願忍受着摩肩擦肘的痛苦,也要到此來此做短暫停留的各式各樣地人羣。可以想象伊利斯共和國建立的淵源。
伊利斯在五百年前還只是個小小的獨立城邦,國土雖然狹小但因是著名的不落之城,甚少受到戰爭的嚴重傷害,所以人口相對較多。
正是由於衆多人口造成的糧食和住房危機,城內土地生產的糧食從逐漸不能自給。到缺口越來越大,使得耕種的重心逐漸向帕博洛湖外部沿岸發展,城內的農田修上了房子,成了居住聚集區。
但隨着黃金王朝地崩潰,人類世界地局勢越來越混亂。由於帕博洛湖的限制所造成地魔法技術低落,使得人口相對較多的伊利斯人在軍事上仍然缺乏優勢。
由於不斷出現的來自臨近勢力和匪幫的騷擾越來越頻繁,原來越嚴重,出城耕種逐漸成爲危險行業。人們耕種的積極性越來越低,迫使人力資源豐富的伊利斯的主要產業漸漸向手工業發展。
隨着區域性手工業的快速發展。大批量的手工業產品的輸出。和每年大宗的糧食進口買賣,爲伊利斯帶來了比農業多得多的資金流動。
加上伊利斯幾乎是整個動盪時期。唯一沒有大規模收到戰火波及的城市,不落之名變得更加響亮,隨之而來的是“安全保障”。
於是乎,大陸的商人們更願意到這個安全之地進行大宗的買賣交易,以及當作財富的儲存地。而在大宗交易中迅速暴富的伊利斯也並不避諱“借貸”事務,將富餘資金不斷借給那些被戰爭消耗壓迫的焦頭爛額的國家。
久而久之,伊利斯便成了公認的金融借貸中心,以及衆多國家的債主。但這時的伊利斯還只是一個偏安於一隅的經強政弱的國家。
直到五百年前的某一天,一個異想天開的人被樂天派的市民們選做了執政官,一切都不同了。那個人向元老院提出了一個之前誰也沒想到的觀點:既然債主能要求債務人以土地、房產爲質押,爲什麼不能用軍隊和國家爲質押呢?
在這種觀點的引導下,在這個姓克利福德的執政官的任期內,伊利斯迫使鄰近的兩個小國破產,以非戰爭的方式將這兩個國家的土地和人民收入囊中。
從此伊利斯從一個城邦發展成爲一個狹義上國家,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在之後的兩百多年當中,伊利斯通過多種多樣的手段,如聯盟、戰爭、威壓,甚至收購等方式,將越來越大的土地和多來越多的人口納入到“伊利斯共和國”這樣一個旗幟之下。
在伊利斯邊界不斷向外推進的過程中,伊利斯的首腦們並沒有採取冉爾佛多這樣的宿世家族那種唯我獨尊的高壓政策,而是採取了相對鬆散的統治結構。
以多民族、多宗教的自由制度,和上層階級民衆直選制度爲賣點,將大陸上二分之一,保守戰火煎熬的民衆們,吸引到共和國的陣營中來。
儘管道路狹窄,但馬車還是一路平穩的向前行駛着。不知道爲什麼,和在他手中馬兒不急不緩的前進節奏不同,英俊的車伕先生似乎顯得有些焦躁,回頭看了好幾次。
我故意裝作不知道,一直把視線投注在兩旁的街景,和道路兩旁彷彿是把我當作遊行主角的路人們。
見我一直保持沉默,他語氣間滿是失望的問道:“小姐不想問我是哪位貴人派來的嗎?”
我特意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留出沉默的時間,過了十多秒才笑着反問道:“有這個必要嗎,等到了目的地不就自然知道了。”
這是還在地球的時候有人教給我的一個心戰小技巧,當對方期待你的答案的時候,適度的沉默製造的對話間隔,會打亂對方的節奏,並增加對方的焦躁。
不知道爲什麼,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就決定拿來用一下。
他趕緊追問:“小姐就不怕我有惡意?”語氣中頗有點不得答案不罷休的味道,作爲車伕與小姐的對話,往輕了說是不知本分,往重了說簡直的犯上,不過他或許根本就不是習慣於謙卑待人的人吧。
我再次沉默了,這次用來填充間隔時間的是故作深沉的微笑,和直勾勾的盯住他的眼睛。他被我注視得很不自在,乾咳了一聲,又把腦袋轉到路面前方。
我這纔不急不緩的開口:“惡意?今天來迎接我的人之中,你是第一個用菲爾葛茲來稱呼我的。”
那些個官員、院長、神官們之所以一口一個“蒂雅修格小姐”的,無非是強調一句潛臺詞:“菲爾葛茲家的各位,我們可沒承認她是你們家的人吶。”然後爲後面的見風使舵留下搖擺的餘地,
“要是連這樣的人都有惡意,那我跟其他幾個走了,豈不是要被整個生吞下肚?”
濃眉大眼雖然來歷不明,可那些個根本不能夠代表他們主人的使者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左右算下來,也就他強一點,至少比那些中年大叔、老頭子們養養眼。
濃眉大眼聽了,呵呵一笑:“我只是個車伕,不過是個小人物,難免有說錯話的時候,小姐憑一句話就認定我的立場了?”
這話就說的太假了,與其說他演技不足,還不若說是根本就沒打算進入角色。舉止言談間流露出的舉止、氣度,都不曾做絲毫掩飾。要是連這樣的人都只能做過車伕,那其他人豈不是不要活了?
這次還我笑了:“車伕?好吧,你如果是車伕……能用一個比那些個治安官、副院長、大神官們還有氣勢的人做車伕的,到底是多大的實力,我簡直不敢想象了。面對比執政官,比非公民家族,比白魔法工會和帝國皇家還要強悍得多的勢力,我只能乖乖聽話了。否則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我豈不是連救兵都沒得搬?”
濃眉大眼聽了,仰頭哈哈大小起來,動作幅度之大,聲音之響亮,徹底將在道路兩旁圍觀的市民們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拉拽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順過氣來,一邊擦這眼淚一邊對我說:“小姐您實在太有意思了。”這句實在算不上高明的“恭維”話。
我挑挑眉毛:“我把這句到誇獎收下了。”本是句賭氣的說辭,卻惹得那傢伙再次大笑起來。
說實話,他的肆無忌憚已經讓我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匍伏在我腿邊的小黑大概是見我臉色不鬱,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用鼻尖拱拱衛我的手背。
我拍拍他的腦袋,示意自己不會魯莽行事的,強壓了心神,讓語調儘量不透出情緒,淡淡的說:“麻煩你笑完了,給我解釋解釋這些是怎麼回事吧?”
我指了指道路兩旁仍然不見減少的人羣……——
C小姐的廢話分割線——
二百一十一章到二百一十三章已經改過了,應該沒問題了吧?唉……看不見包月章節,又趕上交稿拆分文件,哪些傳了,哪些沒傳聞自己都搞不清楚了。真是暈頭轉向啊
還有就是,讀者好不登錄的話,討論區也沒法回覆了各位發言的親親,CC不是不關注你們啊只是沒法說話罷了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