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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跑出了正廳,在後院裡氣喘吁吁地看着滿地的落葉,拂了幾下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走向幾棵參天的大樹,輕輕地倚在樹上,擡頭執拗地看向天空,在這片土地上我竟然對這些人愛得如此深沉,這未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後面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回頭看着十三阿哥大踏步地走到我身邊,未語臉先笑,仔細看了我半天,直到我的眼睛遊弋了左邊再右邊,最後實在忍不住蹙眉大喊:“看夠了沒有?”
他大笑,“等了半天終於爆發了。”
這次換我愣,這人怎麼這樣呀?
他不再玩笑,正色道:“那解酒藥怎麼回事?跟平時太醫給的似乎不同。”
我心想,要不是你常喝酒怎麼能知道味道不一樣。
“太醫們大多用葛根,肉豆蔻,苦蔘,冰糖幾味入藥。長此以來,保險是保險,可是缺了些趣味。我有一次看醫書,上面載高良薑可以‘暖胃散寒,消食醒酒,治胃脘冷痛’?又載醋茶有解酒和療酒醉的功用。閒來無事就互相摻合了一下,味道倒好些。”
“也就你在這些事情上下工夫。”他溫和地說,“我再問你,這是你寫的?”他拿了張裁剪四方的宣紙,上面寫了兩行字:從來君子之交淡如水,古來禮輕但比情義重。
我腆着臉笑,“奴婢不會作詩,上次見十三爺寫的書籤好,就大着膽子自己也試了一把,誰知道畫虎不成反類犬了。對了,奴婢給您的東西沒扔了吧?”
他解開掛在腰間隨身佩帶的荷包,從裡面取了片風乾的紅葉出來,微微笑道:“在這呢。”
我喜笑顏開,“這是以前夾在書裡的,跟了我好幾年了,這樣很好,您隨身帶着吧。”
他亮晶晶的眼睛閃着灼人的光芒。
他會怎麼想呢?是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還是冉冉秋光留不住,滿街紅葉暮?我從他手上拿了荷包把紅葉再塞進去放好,低了頭輕聲說:“奴婢給您繫好。”
我向他靠近了些,弓着身子把荷包給他系在腰間,他溫熱的呼吸在我耳朵邊有節奏地響動,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半天也沒弄好,擡頭抱歉地跟他笑,“您再等等,一會就好。”
他突然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帶進懷裡,輕輕環着我。我的臉貼着他的衣服,聞着他身上清幽的檀香味道,問他:“十三阿哥喜歡我嗎?”
他身子一僵,“我很喜歡你。”
我再說:“那您跟皇上要了我吧,我想去草原放羊。”
他也很嚴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