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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六年。
自雍正元年至今,西北、西藏一直有戰事。五年時候的西藏內亂在六年初終於平定,而策反人卻逃去了準葛爾,雍正索人不果,大怒,斥責:“準葛爾、西藏二處實爲國家隱憂,滅取準葛爾、安定西藏,不得已必應舉行也。”言下已有對準葛爾蒙古部用兵之意。
允祥是個善於用兵的,出謀劃策少不了他。過了沒幾日便知道他在雍正面前力薦西北用兵的糧草全交由皇商範家來置辦。我恍然大悟,範清平那樣的人若不是爲了生意又怎會邁進怡王府的大門呢?
因爲這樣的關係他來王府與允祥商討事情的次數多了起來,雖然從沒有跟允祥特意提起過我與範清平的過往,但因爲他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心裡覺得能避就避,好在我並不需要跟他見面。唯一的交集竟成了書房。
有一次在去書房的路上偶然遇見了,兩人在院子裡幹站了一會進退兩難,終於還是等到允祥來的時候才緩解了這種尷尬的狀況。範清平卻很優雅地開起了玩笑:“怡王妃真是眼睛長在了頭頂上,昔日的故人相見竟完全不顧交情,好似不認識。”
我也回嘴:“像範先生這樣的人還是不認識的好,指不定哪天被算計了還矇在鼓裡呢。”
他對允祥笑,“王妃真是伶牙俐齒。”
不等允祥說話我忙道:“別在我們家爺面前說我不是。”
他笑,允祥也笑。也僅只於此罷了。我有過幾次去書房都意外發現他在的時候,幹說兩句便藉故走了,允祥不在,似乎同他也沒什麼話說。以後去發現他在壓根兒連話也不說了,看見他在就直接轉身走了,久了,便也不常往書房去了。
這種情況直持續到六月,諸事完畢他回了山西,走時很匆忙竟連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弘暾的身子也漸漸好了起來,臉上是以往根本見不到的神采,的力量着實偉大。因爲蘇蘭是從怡王府出去的,再加上上次指婚事件,雍正似乎也明白了這層關係,通情達理地爲他們指了婚,完婚倒要推到年底了。
杏兒從雍正指了婚便開始張羅着婚事,總說家裡前幾位阿哥格格婚事都不甚如意,難得這次這樣順心,定要看世子高枕無憂地成家立業。我大概也受了她的感染,喜滋滋地同她一起謀劃。
七月,素慎的貼身丫環急匆匆地過來找我,說事態嚴重讓我一定去看看。我在路上大體問了下事情的始末,心裡想了半天覺得自己實在無法插手管這件事,可看她爲難着急的樣子又不能不去。剛進了院子便聽見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緊接着是素慎冷嘲熱諷的辱罵,她說一句弘竆接一句“罵得好”、“說得對”,要麼就是“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聽着的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素慎怎能忍受得了?果然聽見她不受控制的大喊以及藤條抽在身上的聲音,自始至終弘竆一句討饒的話都沒有,“我爲什麼要生下你自取其辱,當初真該把你掐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