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記憶和離開

木蒼眼裡劃過一絲喜色,“走。”

微塵和吳叔趕緊跟了上去,微塵邊走邊回憶自己在手札中看到的內容,紅曼蘇,對了,有一本手札中記載的都是鮮爲人知的藥材,而紅曼蘇就是那裡面其中一種,有加快痊癒速度的功效。

木蒼走向凌波館的後門,直接推開門出去,微塵這才發現,原來凌波館的後面是個院子,之前房間看到的奼紫嫣紅的花就種在這院中,院子的周圍豎立着三棟樓,聯同凌波館一起把這院子圍成了四方形,木蒼直接走向中間的樓,再穿過一樓的中央,走向樓下的地下室。

越往下走,藥味就愈濃,走到低之後的地下室不算很大但是卻很深,微塵這才發現,眼前的地下室竟是一煉丹房,這房間的中央放着一鼎煉丹爐,周圍的有一面牆上全部鑲嵌的櫃子,裡面則是不同的藥材,難怪進來之後就可以聞見這藥香,靠着另一面牆的則是桌子上面放着藥碾,衝筒、切藥刀,第三面牆周圍則是放着一口鍋,想來是炒藥所用。

木蒼手上拿着的就是紅曼蘇,微塵之所以一眼就能夠辨認出來還是因爲手札的緣故,紅曼蘇,中間的圓葉是綠色的,而圓葉周圍則是紅色流蘇般的小葉子,因爲造型比較奇特,而且顏色的搭配更加奇特,所以之前微塵能夠很快回憶起來。

木蒼從櫃子中拿出來五種藥材,微塵定睛一看,有當歸、白芷、紫草、輕粉和血竭,木蒼依次用藥碾將這些藥材磨碎,然後丟入爐內,每一味藥材放置其中,都會有一陣強火撲出來,看得出木蒼和吳叔的神色很嚴肅,似乎這火候一個不注意,這藥材就會化爲灰燼。

當歸的粉末很快就化作一小團,接下來丟進去的草藥,會圍繞之前的小團慢慢變大,隨着不同的藥材加入,這藥丸的顏色也開始慢慢有變化,待五種藥材盡數丟進其中的時候,藥丸已經偏向紅褐色,木蒼拿起紅曼蘇,仔細的、慢慢的丟了進去,只見這藥廬的火蹭的一下變大了,只至一刻鐘後才火勢才慢慢的變弱下來。

爐內紅褐色的藥丸已變成白色,微塵這時才發現,木蒼是用內力在控制爐內的藥丸,這藥丸再次經過一刻鐘的煉製之後,發出了淡淡的香味,不待微塵好好聞下藥香,這藥丸就慢慢飄到了木蒼手上。

藥丸此刻已變成白偏透明的顏色,小小的一顆藥丸竟是這麼多藥材所做,讓微塵內心感嘆良久。

“恭喜公子,將這回天丹順利完成。”吳叔在一旁神色激動的說道。

從木蒼的表情看不出木蒼此刻內心所想的是什麼,“紅曼蘇不好尋,且這一株紅曼蘇僅做得一顆迴天丹。”

吳叔聽聞之後欣喜得神色也去了一半。

微塵根據這寫藥材的藥性,猜測這藥的功效,就見木蒼問自己是否知道這藥丸的功效。“使傷口很快痊癒?”

“這只是其中一點,迴天丹最強大的功效是解百毒。”這話是吳叔講出來的,對此木蒼點點頭,顯然是同意這一點。

木蒼將要裝進一個瓷瓶收了起來,對吳叔道,“明日開始便不再出診。”見吳叔點頭又對微塵說,“明日我給你施針,看能否幫你恢復記憶。”

微塵開心的應道,“好。”雖不知道能不能擁有這具身體主人原來的記憶,但是總得一試。待吳叔離開之後,微塵對木蒼說,“木哥哥,這紅曼蘇爲何不放在空間裡,這樣不就能得到很多紅曼蘇嗎?”

木蒼答道,“因爲這株紅曼蘇已被採摘許久,沒有了生命力,之前我也曾嘗試過,將死了的草藥移植進去,卻不能再生長。”微塵一臉茫然,什麼時候木蒼試過自己怎麼不知道,因爲那時的微塵在空間睡大覺。

回到房間,微塵以爲自己會興奮的睡不着覺,卻不想,頭一沾到枕頭就這麼熟熟的睡去,一夜無夢。

隔日一大早,木蒼就帶着微塵去凌波館的後院樓裡,打算再次提微塵診治。

“莫怕,不疼。”待微塵躺好之後,木蒼說道,微塵其實一點也不怕,尤其給自己施針的又是木蒼,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微塵對木蒼有着特別的信任,也許這就像纔出生的小鴨會把看到的第一個事物當做自己的媽媽,而微塵穿越過來遇見的第一人是木蒼一樣。

木蒼雖給人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感,但是接觸久了會發現,其實木蒼內心很善良,從他給譚鎮的人民診治就能發現,並且,對於自己這樣死皮賴臉的,雖說木蒼每次會趕自己走,但最終還不是留在木蒼身邊麼,不過這只是微塵的想法,如果木蒼知道微塵是這樣想的,他可能就不是現在這麼淡然的給微塵施針了。

對於穴位微塵瞭解的並不多,只感覺有幾根針依次落在了自己的頭上,卻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有些想睡,”奇怪,明明昨天休息的很好,爲什麼又想睡。”這是微塵睡着前最後一個意識。

微塵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她是柏國林學士府的嫡女林嵐,母親在生她時候因爲難產所以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也正是因這個原因,林嵐被譽爲不祥之人,林微塵旁觀者的眼光能看出,這是林家姨娘故意放出的謠言。

這林家,卻有三個姨娘,二姨娘生的也是個女兒名喚林嬌,小微塵一歲,三姨娘生的是個兒子林碩,小微塵三歲,四姨娘卻無子嗣。

看的出來林家香火不足,即使這樣,林嵐也未被自己的親爹林大學士所重視,所以即便是嫡女,卻過着如同下人般生活,整個林府就自己孃親的陪嫁丫鬟對自己還不錯,但不論怎麼說林嵐自始至終都是嫡女,嫡女長姐未嫁,庶女林嬌便不得出嫁,而今年是林嬌及笄的日子,據說拿林嬌被那四皇子所看中,打算納爲侍妾,一個庶女能嫁入皇家已是天下的恩賜。

再說卻因爲這林嵐從小到大所處的生長環境導致她內向以及柔弱的性格,所以即使林嵐過了及笄年華,又有這樣一家庭背景,也沒有人願意上門提親,這很大的一部門原因也歸功於姨娘們的多嘴多舌,所以林嵐在外面的形象是一個既醜陋又無能的女子,便沒人願意上去提親,所以林嬌到現在不能出嫁也是他們活該。

恰巧這時,鬆、柏兩國周邊戰事不斷,十幾個小國家聯合起來攻擊兩國,本來這兩國實力相當,都被稱之爲大國,一直以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不代表他們能有如此多的精力抵禦這連綿不斷的戰事,更何況,雖然攻擊他們的是小國,但螞蟻再小,一羣螞蟻連大象都還能攻擊呢,更別說松柏兩國沒大象之大,而周邊小國又沒螞蟻那麼小。所以,兩國一拍即合打算聯合起來吞併這些小國家,而聯合的方式之一就是大範圍內的和親,對,不是單獨的皇家和親,而是大範圍內的全國和親。

且說這鬆國之中有一門親事是衆人避之不及的,就是都統慕家,傳說都統慕家嫡長子慕雲醜陋無比,且性格乖戾,更爲恐怖的則是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殺人飲血,總之這慕雲就是一三頭六臂的怪物。

而這們親事就這麼“好運”的降落在林嵐頭上,這不,皇帝下聖旨的當天,林嵐的妹妹林嬌就來勸林嵐,爲了林嵐以後的幸福,必須逃出林府,越遠越好,這林嬌說的是聲淚俱下,以原本林嵐單純的心思看不出來,可林微塵分明看到了在林嵐匆匆忙忙離開的時候,林嬌眼底那一抹得逞的奸笑。

林嵐最終在自己孃親陪嫁丫鬟映紅的幫助下,逃出了林府,出逃的日子,林嵐漸漸的發現,自己的心口總時不時會覺得難受無比,尋了大夫很多大夫之後才瞭解自己是中了毒,而解毒之人卻遲遲找不到,林嵐身上的盤纏卻也因爲花光,最終林嵐誤打誤撞的到了鬆、柏兩國邊境,由於毒性發作,從山頂跌落下百藥谷,這纔有了林微塵穿越過來。

醒來之後,林微塵心裡有些複雜,這家肯定是回不去了,而上次在譚鎮遇到之人,也沒太大印象,這全部是因爲林嵐生活了十幾年卻從未出過林府的大門。

微塵靠着牀邊坐着,把剛纔的夢境又縷了一遍,有些思緒卻是怎麼縷也縷不請,甚至有越縷越不知頭緒的傾向,微塵擺擺腦袋決定什麼也不想。

微塵乾脆的起身去找木蒼,很快微塵的心跌到了谷裡,因爲木蒼已不知所蹤,再把凌波館找了整整三遍之後,微塵確定木蒼已經離去,是啊,依木蒼的性格,又怎會和自己玩躲貓貓。

待微塵坐下時,目睹這全場過程的吳叔才從櫃檯後走過來,“這是公子留給你的。”

微塵接過吳叔給自己的包裹,一層層打開,裡面放的卻是三本書和一個盒子,微塵翻開第一本書,竟是一本穴位圖,另一本則是鍼灸法,而最後一本則是藥丸的製作方法。微塵看着這些書,有些難受,自己賴了人這麼久,最後別人不得不煩,還留給自己這麼重要的書。

百感交集的微塵這才發現,最後那個盒子不是別的,是冰木所做的裝銀針的盒子,微塵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果不其然,裡面真是之前木蒼所用的天玄鐵做的銀針。

吳叔遞給微塵東西后就退出了房間,微塵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進入了空間放好,看着滿空間的藥材和草藥,微塵竟忍不住哭了起來,待情緒收好之後,微塵出了空間打算去閒來客棧,也許,在那裡會遇見木蒼。

思及此,微塵跟吳叔說了下,很快的走出凌波館,往閒來客棧走去,木蒼說過,有朝一日自己學好醫術之後就幫他脈診,無論今日木蒼是否離開,自己都要好好學習,在凌波館繼續替木蒼出診下去。

微塵大步的走向閒來客棧,只是,還沒走出多遠,就被一陣吼聲給震住了,“好一個林嵐,你私自出逃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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