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哲的那句不可以還未出口,凌楚便湊上前來,於是他只來得及扭頭避開,但凌楚的雙脣還是擦到了他的臉頰。
左哲擰起眉擦了擦被凌楚觸碰到的地方,神色極其不渝。
“感覺還不錯,”凌楚低低的笑了一聲,見左哲眉頭皺的更深,忙轉口道,“前方有處洞穴,我扶你去裡面歇息,然後我去打些野味。你昏迷這許久,也該是餓了。”
“……”特麼有洞穴你不早去,把我扔這風吹日曬你很過癮嗎?
似乎察覺到了左哲的不滿,凌楚忙解釋道:“你斷了兩根肋骨,我不敢隨意移動,只能等你清醒再做打算,不過我方纔查看了一番,外傷已無大礙,內傷需得慢慢調理,不會影響你行動的。”
聞言左哲心裡總算舒坦了些,也不看凌楚意欲攙扶他的手,兀自起身往凌楚所指的方向走去。
對於左哲這般,凌楚也不惱,只是在前方爲左哲領路。如今他內傷未愈,輕易不能動用內力,待他養好傷把那兩個背叛他的人收拾了,再來同左哲計較這些也不遲。
洞穴離得不算太遠,兩人一貓走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抵達了。洞穴地勢較低並不大,最多隻能容納四個人,只是若是遇上下雨,這地方便無法容身。
凌楚安置好左哲便離開了,左哲將四周打量了一圈,在心裡問:“我昏迷了多久,這貨什麼時候醒的?”
對於左哲的甦醒,小九心情大好,語氣輕快道:“你昏迷了兩天,凌楚昨天就醒了,只是把你兩的傷處理了便一直守着你,哪也沒去,可能是怕他不在的時候你被狼給叼了。跟你一樣,餓了兩天。”
“……這破山谷還有狼?”
“怎麼沒有!”小九鄙視道,“守你們兩天了,第一天要不是我,你和凌楚早被吃了。”
“那真是辛苦你了,”左哲尷尬道。
小九一臉驕傲道:“那可不,多虧我英明神武,你們才逃過一劫,以後有好吃的你可不能虧待我,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重點還是吃吧……左哲抽了抽嘴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九聊着。通過小九的敘述,他才知道他同凌楚掉下來的地方還是挺深的,至少小九從崖底爬上崖頂需要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
小九在凌楚醒來後便去了趟城主府,如今黃岩城由一名名叫陸仁的中年人暫代城主一職,而這陸仁不是別人,正是當日一掌把凌楚拍下懸崖的中年人。更奇特的是,整個城主府上下沒有東方煜的半點消息,彷彿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在城主府一般。
而陸仁之所以沒有直接繼位是因爲凌楚心腹衆多,他雖然手持凌楚的御令,卻沒有合適的藉口繼位,只得以凌楚外出尋找心上人爲由,經凌楚委任暫代城主一職。由於他手持御令,就算凌楚的心腹有異議,也不敢違背,只得私下打探凌楚的消息。至於陸仁,恐怕便是想一點點瓦解掉凌楚的勢力,再繼任城主之位。
“你是說,你找遍了城主府都沒有找到東方煜?”
“沒錯,”小九沉聲道,“按理說東方煜在黃岩城聲望這麼高,再加上他幫了陸仁一個大忙,應該會留在城主府纔對,但事實是他沒有,並且你和他所住的西苑卻是被封鎖了。”
“怎麼回事?”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聽雜役說是東方煜在西苑布了陣,無人能進。陸仁曾派人去過,但是去的人都暴斃了,所以他便把西苑封鎖了。”
左哲低頭沉思了一番,隨即問:“東方煜和凌楚同時失蹤,陸仁是不是對外宣稱東方煜隨同凌楚找心上人?”
“挺機智嘛騷年,”小九調侃道,“不然你以爲凌楚那幫手下怎麼會信服陸仁的說辭。”
“不,我不理解的是凌楚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心上人,那幫人又怎麼會……”
“怎麼沒有,”小九白了左哲一眼,“感情剛纔凌楚跟你表白你都當他是放.屁呢吧!”
左哲抽了抽嘴角,無語凝噎,至今他都對凌楚的話保持懷疑,畢竟目前爲止,強大的系統君還沒有任何動靜。
“你被傳送到綠淼城那幾天凌楚找你都快找瘋了,具體是個什麼情況我不清楚,我只打聽到凌楚封了兩天城,還爲此和東方煜吵過。反正全黃岩城上下都知道城主大人有了心上人,而且心上人還失蹤了。”
聞言左哲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小九的話有沒有誇大他不清楚,他知道的是凌楚這種鬧得滿城皆知的行爲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不過凌楚確實變了,只是這麼鬧騰是爲了讓他心甘情願做移動血庫還是真動了情他就不敢確定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又要欠一筆情債,左哲整個人都不好了,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句話用到這裡再合適不過。
“在想什麼?”
柔和的嗓音以及濃重的血腥味打斷了左哲的思索,擡眼望去,只見凌楚將一匹死透的狼扔到地上,那狼通體雪白,雙目圓睜,看起來有些可怖。
“這畜.生昨夜帶着一羣狼想吃咱們,咱今日就吃它。”
“……”這似乎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頭狼?”
“你怕了?”凌楚隨手扯掉手臂上破碎的布料走到左哲近前道,“有我在,不必害怕,不過我的手被那畜.生抓傷了。”
“……”所以呢?左哲有些無語地望着凌楚手臂上那三道猙獰的血痕。
見左哲不爲所動,凌楚半蹲下.身語帶無辜道:“你不心疼嗎?”
……小生應該心疼嗎?我沒拿錯劇本啊喂!
“罷了,”凌楚起身道,“也不是什麼嚴重的傷,你才甦醒,還是不放血的好。”
“……”感情你特麼還是在打小生血的主意啊喂!
“還是幻陣中的你好,無需我言語便主動爲我治傷。”凌楚嘀咕着走到一旁埋頭處理那匹死狼,也不知他是故意這麼說還是無心抱怨。
對此左哲竟是哭笑不得,然而未等他吐槽,一塊白色的東西便‘啪’一下掉到了他腳下。
“山石咯人,你用這狼皮墊着吧。”凌楚頭也不回到,手上沒有任何停頓。
左哲默默地望着腳下的狼皮,一時不知該吐槽凌楚好還是該感謝他。
小九沒去管左哲的糾結,歡快地撲倒狼皮上打了幾個滾,然後找了最柔軟的一處舒舒服服的打起了盹。左哲掙扎了半天,也挪到了狼皮上,比起那咯人的石頭,這狼皮的確柔軟許多。
凌楚勾了勾嘴角,動作熟練地處理狼肉架起了篝火,沒多久一陣肉香便在這不大的山洞中四溢開來。
凌楚將烤好的狼肉掰了一塊給左哲,自己便開始大快朵頤。對於兩日沒有進食的二人來說,這狼肉是否好吃已經不重要了,能填飽肚子纔是關鍵。
吃完凌楚便到一旁打坐療傷,左哲則是半靠着石壁養神,沒多久便睡着了。
左哲再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凌楚將之前兩人剩下的狼肉烤了烤,晚餐也就這麼對付過去了。凌楚繼續打坐,然而左哲卻因爲睡了一下午精神百倍。本想出去走走,又怕遇到狼羣,只得坐在狼皮上盯着凌楚手臂上的三道傷痕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一道悶雷令左哲打了個激靈,他站起身快步走向洞口,外面黑壓壓的,不見一絲光亮,空氣中散發着泥土的味道,緊接着一道閃電劈下,彷彿將暗沉的天空劈成了兩半一般,顯得有些可怖。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怕什麼來什麼。
“要下雨了,”不知何時收功的凌楚走到左哲身旁沉聲道,“此處不是久留之地,我們先出去吧。”
左哲點點頭隨同凌楚離開了山洞,雖說出去也不見得能找到避雨的地方,不過總比留在洞中被水淹的好。
左哲跟着凌楚摸黑走了一圈,最後在一處凹陷的山壁處停下,這是他們唯一能找到可以避雨的地方,雖說可能也擋不了什麼雨。
此時天空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期間還伴隨着一陣陣雷聲,不難想象再過不久這小雨便會演變成漂泊大雨。
凌楚讓左哲站在裡面,自己則站在外面雙手高舉,將從洞中帶出來的狼皮撐開恰到好處地爲左哲遮擋住所有的雨滴。
左哲怔了怔,突然覺得有些感動,不管凌楚出於什麼目的,但是他這舉動無疑是貼心的。
雨勢很快大了起來,用傾盆大雨來形容也不爲過。站在外面的凌楚此時已經被淋了個通透,而左哲卻被凌楚護得很好,沒有淋到一滴雨。
“凌楚,你……”
“我沒事,”凌楚未等左哲說完便打斷道,“你傷勢未愈又失了內力,還是莫要淋雨的好,這點雨對我來說不足爲懼。”
聞言左哲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默默祈禱早些停雨。然而上天彷彿是跟他作對一般,一直到了後半夜雨勢方停。
左哲暗暗呼出一口氣,接過凌楚高舉的狼皮正欲說話,卻粹不及防地被凌楚傾倒的身體砸了個正着。滾燙的溫度令他不由一慌,忙扶着凌楚問:“喂,你怎麼樣?”
此時的凌楚已經失去意識,根本無法回答左哲。左哲除了默默罵一句“狗血”,也只能認命的扶着凌楚離開。
山洞肯定是被水淹不能去了,方纔待的地方早被雨水沖刷得泥濘不堪,他記得不遠處有個大石塊,可以暫時用來歇腳。
被雨水沖刷過的山路無疑是最難走的,左哲好幾次都險些栽倒,但都咬牙穩住了。終於,在小九的指引下,他找到了那處石塊,他一手扶着凌楚,另一手將另一面沒有被雨淋過的狼皮鋪在石塊上讓凌楚躺下。
左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敢多做停歇,忙快速剝掉凌楚身上早已溼透的衣服。然而當他餘光接觸到凌楚後背的傷痕時,左哲卻是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道橫跨整個背部的傷痕,從左側蝴蝶骨一直拉伸到右側腰部,整個傷口已經被雨水泡得發了白,幾乎看不出原有的模樣。
原以爲凌楚用他的血把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處理過了,現在看來,後背這處傷恐怕是自己處理不了才這麼放着。只是這人竟然在他醒後隻字不提後背傷勢的事令他感覺有些奇特,畢竟被狼抓傷後都想過要他放血。
思幾此,左哲突然想起凌楚手臂上的三道傷痕,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三道傷痕亦是被雨水泡得發白。
對此,左哲一時有些無措,他沒有處理傷口的經驗,更何況他和凌楚身上都沒有任何藥物,至於他的血……
左哲默默地打消了把凌楚傷口再次劃破抹上自己血的念頭,他脫下凌楚事先披在他身上的外袍將凌楚裹住然後把人半抱在懷中。此時被雨水沖刷過的山谷顯然找不出一根乾柴,更別提生火了,除了這般,他也找不到別的法子。
來紅土大陸這麼久,左哲覺得這一晚是最難熬的,沒有遮風避雨的地方,身邊有個高燒昏迷的城主,四周更是一羣虎視眈眈的狼,如果沒有小九,他相信他和凌楚早就被這羣狼拆吃入腹了。
然而,令左哲頭疼的是一直到了天光大亮,凌楚始終沒有甦醒的跡象,身上滾燙的溫度非但沒有減退,整個人還說起了胡話。最糟糕的是,凌楚身上那兩處被雨水泡過的傷痕竟化了膿,隱隱有潰爛的趨勢。
聽着凌楚口中那一聲聲“不要……別走”,左哲只覺得整個腦仁都疼,然而凌楚的傷勢不容耽擱,於是左哲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用凌楚的匕首將凌楚傷口化膿的地方小心割掉。
每一次下刀左哲都頂着巨大的壓力,每次凌楚的身體隨着左哲的動作不由自主的抽搐時,左哲握着匕首的手都會緊一分。
這尼瑪比讓他擋刀更折磨!
終於,將凌楚傷口化膿的地方都破掉後,左哲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上劃了道口子,將自己的血悉數抹在了凌楚的傷口上,最後甚至還給凌楚餵了些血,心裡祈禱能有作用。
處理完傷口後,左哲也不敢歇息,又扯了一塊袖擺用附近樹叢上的露水浸透,然後擦拭着凌楚滾燙的身體,企圖用這種方法爲凌楚物理降溫。左哲用這種方法一直折騰到晚上凌楚的體溫才堪堪降了下來,期間他只吃了幾個野果。只是此時的他也顧及不上叫囂的胃,僅叮囑了小九幾句便靠着凌楚陷入了昏睡,眉間疲態盡顯。
左哲是被癢醒的,睜開眼的瞬間,一隻寬大的手掌適時地爲他擋住了刺眼的光,這情形他很熟悉,他掉落懸崖甦醒時,凌楚就這麼做過。
凌楚一手爲左哲遮擋光線,另一手輕輕摩挲着左哲的臉頰,眼中滿是柔和:“醒了。”
不知怎的,左哲覺得這樣的凌楚讓他有些吃不消,他忙坐起身,也是在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是枕在凌楚的腿上。
#這種熱戀中的狗血劇情狗血人物絕逼不是我#
左哲尷尬地移開眼,餘光恰巧瞥到了凌楚的手臂,那三道猙獰可怖的傷痕已經結了痂,厚厚的痂殼欲落不落地掛在凌楚的手臂上。看來,這傷勢已是無恙。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爲我治傷,和幻陣中的一般,”凌楚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臂,臉上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你果然還是在乎我的。”
“……”誰特麼給你的自信!
“我凌楚活了這些年,恨我者有,懼我者有,奉承我者亦有,從來沒有人如你這般待我,不懼不奉承。”
凌楚頓了頓,繼續道:“我知你不喜我惦記你的血,但昨日你卻還是選擇用你的血爲我治傷,就如同那日你捨棄內力也要救我一般,我很開心。”
小生只是單純的不知道怎麼治傷啊喂!醒一醒啊少年,盲目自信要挨劈的!
沒等左哲開口,凌楚便做出了一個令左哲想衝上去掐死他的舉動。只見凌楚指尖輕輕一劃,原本已經結痂的那三道傷口中正中的那道再次破開,沽沽鮮血頓時涌了出來,那深度幾乎見了骨。
“我要留下這道傷口,讓它時刻提醒我你是如何犧牲自己來救我。”凌楚舔了舔手臂,將滾落的血液悉數捲入口中,那模樣竟極其妖媚惑人。
“……”你特麼有病吧……左哲頗爲無語地盯着凌楚,他覺得他當初寫人設時,一定是哪個地方出錯了!
“我的傷勢已然無礙,修養個三五日便能帶你離開此處。你在此地等我,我去找些吃食來。”說完凌楚還摸了摸左哲的臉,頗有一副吃豆腐的味道。
左哲拍開凌楚的手氣惱地扭過頭,這貨一定不是我筆下的大反派!一定不是!
【系統:警報!警報!主角殷羅已經進入黃岩城,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否則將面臨懲罰!】
左哲同凌楚離開崖底已經是五日後的事,算上他們初掉下來的那三日,他們竟然在崖底呆了整整八日,也難怪這兩天系統老是在他腦中發警報。
只是,撇開情債這一說,他一點也不想攻略這蛇精病好嗎!一天十二個時辰,時而對你微笑,時而愁眉苦臉對你直搖頭,你特麼怎麼沒人格分裂啊臥槽!左哲覺得自己再和凌楚相處下去自己也快成蛇精病了!
凌楚並沒有帶左哲直接回城主府,而是帶他去了府外一處宅院,這處宅院乃是凌楚一名心腹所屬。兩人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又吃了一頓豐富的膳食,凌楚便和自己心腹去商量回府事宜,左哲則直接去了心腹爲他安排的客房歇息。
“我得休眠幾天,你千萬別把我扔下。”小九窩在左哲懷中打了個呵欠,很快便進入了深眠。從他們掉下懸崖到現在,小九就沒合過眼,凌楚日日都在打坐療傷,左哲一個人也無法對付那些虎視眈眈的狼羣,他只得犧牲睡眠爲二人守着。
“不會的。”左哲摸了摸小九的頭頂,一臉溫和。儘管平時他對小九並不客氣,卻是早已將小九歸爲自己的朋友,這次在崖底,若不是小九守着,他也不會過得如此輕鬆。
凌楚在心腹那瞭解了目前城主府內的情況後,當下便決定集結手下殺回城主府。不過八天的時間,陸仁竟是將城主府控制住了,這其中若是沒有東方煜出謀劃策,他相信以陸仁的腦子根本做不到。至於東方煜,等他先把陸仁收拾了再來追蹤他也不遲。
在左哲補眠的時間,凌楚便帶着手下浩浩蕩蕩地殺進了城主府,東方煜失蹤,沒了東方煜的輔助,其他人根本不足畏懼。也不知是否是凌楚餘威猶在,守衛府門的那些守衛見到一臉肅殺的凌楚竟紛紛扔下手中兵器跪地告罪。
對此凌楚僅是冷哼一聲,那些守衛頓時人首分離,他凌楚不需要這種貪生怕死的牆頭草手下!
對於城主府中正上演的殺戮左哲並不知曉,等他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身處的竟不是那間客房,而是一間極其華麗的寢居。別的暫且不提,僅是佔據四個角落由數十枚上好晶玉製成的宮燈便足以令無數人垂涎。看來,凌楚已經奪回了城主府。
“公子,要現在起身麼?奴婢伺候您梳洗。”一名身着鵝黃.色衣衫的侍女手捧白色錦袍,低眉順眼地立在牀尾。
左哲摸了摸懷中沉睡的小九問,“現在是什麼時辰?”
“回公子,辰時。”
辰時?左哲眉頭微擰,這麼說他竟然睡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
左哲坐起身接過侍女手上的錦袍問,“凌楚呢?”
侍女微微一怔,對左哲直呼凌楚名諱一事有些詫異,不過想起凌楚親自將左哲抱回府內的情形,她也不敢妄自多言。
“回公子,城主在書房處理事務,命奴婢在此伺候公子。”
左哲點點頭,起身梳洗一番,匆匆吃了些早膳便以想四處轉轉爲由讓侍女帶他離開了主院。在找到前往西苑的路後,也不顧侍女阻攔,直奔西苑而去。那侍女見阻止不得,只好緊緊跟着左哲。
“公子留步,此乃禁地,城主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左哲堪堪來到院外便被看守西苑的侍衛攔住,見狀緊隨左哲的侍女鬆了一口氣,忙道:“公子,請跟奴婢回去吧。”
左哲擺了擺手,沉默地觀察着這處他曾經住過幾次的院落。表面上看,這處院落和以往沒有多大的區別,也看不出有任何佈陣的痕跡。但仔細觀察,院落中不論是樹木還是草叢,總有那麼一兩處的朝向怪異,細細看去,那朝向竟然直指他先前所住的那間屋子。
左哲心下一驚,表面不動聲色。他故作好奇的詢問了幾句,緊接着目光轉向一側,“城主。”
那看守的侍衛以及跟隨左哲的侍女聞言忙跪地高呼,“參見城主!”
就是現在!左哲勾了勾嘴角,一個閃身徑直進了西苑。待那侍衛侍女反應過來時,已然不見了左哲的身影。侍女面色一白,連滾帶爬地朝來路奔去。
東方煜在西苑布的陣左哲並不陌生,當初東方煜還在他面前演練過,所以他才如此大膽的進入西苑。他很好奇東方煜爲什麼要在西苑布這麼一個陣,也好奇那些樹草的指向是不是在暗示着什麼。
輕車熟路地來到房前,看着緊閉的房門,左哲沒有多做猶豫,徑直推開。兩進的屋內由於沒人打掃已經覆了一層薄灰,一眼望去,和他離開時並沒有任何區別。
然而,當他踏入屋子的一瞬間,屋內的桌椅矮塌通通消失不見,換而的是一片濃稠的白霧。
“呵——竟然還有這一手。”左哲低低的笑了笑,閉上眼左三右二地邁開了步伐。這個迷陣當初東方煜也在他面前演練過,甚至還確定了他會破陣後才肯罷休。這下要說東方煜沒在他房間搞鬼他死都不信。
破陣的瞬間,濃稠的白霧消失不見,換而的是一張雙人木牀,木牀上放着古銅色手環,手環下還壓着一張字條。左哲抽出字條,只見上方僅簡單的書寫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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